劫数
我忽然想起了哪部电影里的情节,对小许说:“能不能把这声音放慢速度听听?”
小许说:“当然可以。”他熟练的打开一个奇形怪状的播放器,把上面的一个拉杆调节了一下,找到电锯声音那部分,说:“现在是放慢5倍的声音。”
我们听到的是一种好象是发报机的“滴滴”声,声音不再连贯。
我说:“再放慢。”
小许一下子将拉杆调到了头,说:“现在是放慢20倍的声音。”
于是我们听到了一种足可以令我们血液凝固的笑声,一个女人的笑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声音里充满了怨恨,恶毒!!
小许的脸都绿了,我相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晌,我说:“这是人的声音吗?”
小许结巴的说:“我,我不知道,这声音频率太高,人的嗓子不可能发出这么高频率的声音,而且也没有人可以一口气笑这么久,她好象不用喘气的。”
我本来还想问: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东西模仿的,听起来象人声,其实不是,但是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怎么听,这声音也是一个女人在笑。
我说:“把这段单独录下来,我们继续听录音。”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可是睡意早已离我远去。
一直听完了所有的录音,小许才说:“我们是不是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我说:“有可能。”
一个无眠的夜过去了,早上,我先给王聪打电话,可是无论是他的家里电话,他的移动电话都没有人接,打到他公司,员工说他昨天开始就没来上班。
然后我又给李伟和苗红打电话,让他们去董华那里之前,先来一趟杂志社。
我把昨晚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又把那个笑声的录音放出来听,李伟和苗红的脸也绿了。
我说:“我相信当时你们是没有听见这声音的,或者听见了,你们也没有在意,很诡异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能在第一天就发现这些东西,虽然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但看来你们得小心了。”
李伟和苗红都不说话,他们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出发去董华家里以前,我拍着李伟的肩膀说:“你的《小雪》,唱的不错。”,我这么说是想让李伟放松一下,不用太紧张,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他笑,脸红了。
真要命,怎么也联系不到王聪,在我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这个家伙却象蒸发了一样。
一整天我都在杂志社里,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下午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会,后来梦到了一个女人,她可怕的笑,我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小雪,我惊醒了。
…鹊桥仙
回复'6':晚上,李伟和苗红又带回来一大堆的录音带和影音文件,今天他们和董华,小雪去了商场采购了许多窗帘,沙发罩之类的结婚用品,我的整个夜晚都和小许在技术部的黑房间里看,听这些东西,看他们买完这个买那个,听他们和营业员讨价还价,时不时的还得忍受李伟那优美的歌声,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喜欢《小雪》这首歌了,不过说实话,他唱的比昨天好了。我和小许眼珠子瞪的和牛一样,耳朵竖的象猫一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每天如此,白天无所事事,晚上研究录音带,一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也许一切只是个玩笑,我甚至真的去录了段电锯的声音,让小许放慢20倍速度给我听,结果听到的是噪音。
我有点灰心了。
可是工作仍得继续,我们怎么也得坚持到董华和小雪安全的结婚了以后才可以放手。
王聪仍旧消失中。
我们又损失了一部数码摄象机,苗红的那部老式的终于到了寿命,罢工了,为了工作杂志社又给她配备了一部新的,比以前那个性能好,而且带红外镜头的。
然而就是因为换了部摄象机,我们又发现了新的东西。
那天苗红把用新摄象机拍摄的影音文件叫给我以后,我拿到技术部,不超过10分钟,我和小许就同时发现了不寻常的现象。
录象是苗红拍摄的,内容不过是董华和小雪一天的活动情况,可是,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却一直忽隐忽现的跟在他们周围,因为是数码摄象机,所以绝不会出现传统摄象机那种胶片质量不好产生的虚象,而李伟的摄象机却什么也没有拍摄到。
我和小许找了段比较清晰的录象,反复看了很多次,没错,是个人型的影子,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服装,也许还是个女人,为什么我会认为是个女人?因为以前那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虽然没有任何根据,我仍然毫不怀疑,那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我甚至能感觉的到,那模糊的影子的脸上,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注视着董华和小雪,注视着我!!
小许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说:“我明白了,苗姐的新摄象机是有红外镜头的,对肉眼看不到的红外波长特别敏感,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个旧的摄象机和李哥的摄象机以前拍摄不到什么的原因!!”
一个新的摄象机,忽然间让整个事情转变了,变的阴森恐怖。
一个真正的怨灵,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有它的影象,有它的声音,但是我们仍不明白它是怎么来的,要干什么。
我的手抖的厉害,现在不得不给李伟和苗红打电话了,虽然已经是深夜。
电话里我简单的说了今天的发现,他们都说马上来杂志社,然后,我抱着一丝丝希望给王聪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铃响了几声,居然有了应答!
我几乎是大喊的说:“你这个老家伙,到哪里去了?我们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王聪的声音很疲倦,好象刚刚经历了非常艰辛的旅程一样,他说:“我知道了,我也刚刚回来,有些事情要搞清楚,与你们的事有关,我现在就去杂志社。”
于是10分钟后,几个焦急的不知所措的人都坐在了杂志社的会议厅里,只有王聪满脸的深沉,好象在考虑什么事情。
按惯例,我把录象里的部分内容放给他们看,李伟和苗红的脸随着录象的放映越来越惨白,录象结束的时候,就象是两张白纸帖在他们脸上,他们的眼睛就象白纸上的两个黑点点,一眨不眨的。
这情景很好笑,可是没有人笑的出来。
会议厅里一片死寂,任何一个人的小动作,甚至过重的呼吸声,都会让我们吓一跳。
还是苗红打破了僵局,她说:“有件事我得说说。”
她的话让我们都从各自的思考中回到现实来,我们没有说话,大家都用目光示意她:说吧,我们听。
苗红继续说:“有一天,应该是两天以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候录象带和录音带都用完了,小雪对我说了一段话,我没有录下来,现在想想,可能很重要,也可能不重要。”
她喝了点水,润了润发涩的喉咙,“小雪和我说,有天晚上董华的行为很古怪,他半夜起来,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话,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小雪叫了他几次都叫不醒,当时我和小雪都认为可能是梦游症什么的,也就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幽灵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更加阴沉了,只有王聪一脸的默然,似乎在考虑他自己的事情,我们说的,做的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鹊桥仙
回复'7':我终于忍不住对王聪说:“老王,你也发表点意见吧,你消失了这么多天,而且你也说过原因是为了这件事,现在只有你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你给大家一点建议也好,不要这么一声不响的。”
每个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王聪,王聪看着大家,终于说:“该说的时候我会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老家伙仍旧那么慢条斯理的,我都要急疯了,正想问:“什么时候才是该说的时候?”可是李伟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我的话。
李伟接听,眉毛拧成个疙瘩,他很快的放下电话,说:“董华家出事了,我们现在过去!”
我们上了各自的车,直奔董华的新房子。
崭新的房间,油漆味,深夜里,居然所有的灯都开着!
小雪坐在沙发上发抖,董华正在安慰她,我们一冲进客厅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董华看着小雪,说:“还是她和你们说吧。”
小雪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刚才,大概30分钟以前,我们在卧室睡觉,听见客厅里有声音,我没有叫醒董华,也没有开灯,自己出来看看,我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在客厅里,穿着件很古怪的长裙。”
我们每个人的心都快速的收紧,我差不多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还是得问:“然后呢?”
小雪继续说:“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贼进来了,我学过几个月的跆拳道,而且我还悄悄的拿了根棒球棒在手里,想先制服那个女人,然后报警。。。。”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眼睛紧紧盯着客厅的一个角落,这个动作使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跟着她的目光去看那个角落,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当时那个“女人”,一定就出现在这个角落。
董华说:“我来说吧,我看见小雪一个人走出卧室,而且没有开灯,很奇怪,就跟了出来,我也看见了那个女人,红色的衣服,应该是古时候哪个朝代的服装,那个女人忽然转过身,我,我们都看见了,那女人居然和小雪一模一样!!”
小雪说:“当时我的球棒还举在空中,可是怎么也挥不出去,感觉自己在照镜子,那分明就是镜子中自己的样子,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只是,那个‘我’的笑容让我感到阴森,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另一个自己,我当时眼前发黑,晕过去了。”
董华说:“小雪晕了以后,那个女人忽然消失了,我打开所有的灯,没有发现任何那女人留下的痕迹,我考虑该不该报警,所以给你们打了电话,征求你们是意见,我们,那时候,都吓坏了。。。。”他抱着又开始发抖的小雪,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答,我们心里很清楚,这个怨灵先是被我们录制到声音,然后拍摄到影象,现在距他们的婚期还有一个星期,怨灵终于显身了!!!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一言不发的王聪身上,意思再明了不过了,现在唯一能解决这事的,只有他了,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王聪叹了口气,说:“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没错,这是个怨灵,一个很凶恶的怨灵,它有来历,也有目的,铲除它,是我的责任。”
他的话总是那么绵长,难懂:“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忽然开始考虑‘劫数’这个字眼,前生的债,来世还,有因必有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这些,但是每个人的每个思想,都不是凭空就出现的,一定有它的原因,直到那天在杂志社看见这位董先生,我领悟了,他就是我这个想法的来源,这就是玄机,无法解释,所以,我追了出去,问他的生日。”
王聪给自己倒了杯水,做出了一副准备长篇演讲的架势,我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听。
他继续说:“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打通阴阳,问地府,知道这个人的前生究竟干了什么。”
我吃惊的说:“这些天,你去了地府?”
王聪点头,说:“我去了,知道了许多事。”
我说:“可是你也不用去那么久埃”
王聪笑:“你有没有听过‘天上七日,地上十年’这个说法?地府也一样,我只去了一会,你们却感觉很久了。”
我说:“太久了,我们都快要急死了。”
王聪说:“好了,这些专业技术的问题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我还是说说我在打听到的事情吧,各位,不要见怪,尤其是您————”他忽然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凌厉的目光看着董华,那目光简直可以逼的一个人抬不起头。
“我们虽然不愿意,但是我们得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即使是前生的!!”王聪说。
…鹊桥仙
回复'8':八月。
关外十里,黄沙漫天。
更远的地方,是海,不管世事沧桑,海,永远是蓝色的。
海边有山,城就在山中。
四四方方的一座城,东城门的箭楼上,一块白底的巨匾,上书五个仓劲的大字:天下第一关。
这就是万里长城的起点:山海关。
无数的战争,无数次的外族侵略,都和这座城有关,这里是关内外的交通要道,几乎所有的战争史书上都这么说:拥有这座城,就拥有了半个国家。
城中布局十分规范,东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