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之谜 -莫里斯·勒布朗 着





是,她俩只好关闭小城堡,前往勒埃芙尔。” 
    
      “阿洛尔和萨洛特也得去那里呀!”珀苏说。 
      “到了那里以后,他们还会请假呗。请准了假,他们就会偷偷摸摸地溜回小城堡,在12日、13日和14日呆在这里,从事罪恶勾当。据我的推断,这几个日子是很重要的。” 
    
      “10日或11日,是你们动身去巴黎的日期。日期临近了,阿洛尔却害怕起来。 
    
      因为萨洛特暗中告诉他,盖尔森夫人似乎不想按时动身,他就更加担忧了。他怀疑,姐妹俩离开小城堡,是不是假装的?她俩如果走了,会不会突然又折回来?他认为,拉乌尔不会打退堂鼓。他对这一点很感担心,于是采取了行动,希图赢得胜利。他经常看见我在河里划船。 
    
      有一天晚上,他从悬崖上朝我滚下一大块石头,当时两个女主人也跟我在一起。我们能够幸免于难,真是万幸。这倒是一次真正的谋杀。显然,我成了他的攻击目标,他非干掉我不可。阿洛尔监视我,绝不放过我的一举一动。最后,他决定孤注一掷,把我诱到暖房瓦砾场上,让我坠入他设置的陷阱。随即,他驾着我的汽车朝巴黎驶去,可能用我的名义拍一份电报给你们,叫你们去巴黎和我相见。你们如果信以为真,马上动身,他就可独个儿自由自在地留在小城堡了。我在陷阱里挖掘一条逃命的通道,他又将碎砖破瓦一古脑儿压在我的身上。要不是萨洛特,我就一命呜呼了。” 
    
      珀苏再一次站起来:“你真是通达事理!……萨洛特救了你一命,可见,萨洛特跟这个案子没有牵连。” 
    
      “她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同谋。” 
      “可她救了你一命呀!” 
      “那是由于良心的谴责!她至今还听他的指挥,和他一起行动。但在节骨眼上,她却不愿看见阿洛尔的罪恶计划成功,或者说,不愿意阿洛尔成为杀人犯。” 
    
      “这是为什么?这对她有什么害处?” 
      “你想知道吗?” 
      “对。”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担心他成为杀人犯吗?” 
      “是的。” 
      “因为她热爱阿洛尔。” 
      “你胡诌些啥呀?你竟敢这样信口雌黄?” 
      珀苏扬起拳头,怒吼起来: 
      “你瞎说!你瞎说!你瞎说!” 
       
       
    
    
    
    
    
    
    
  
  
    
    
    
    
    
    十四、潮中金粉 
    
    
      拉乌尔的一番推断,使阿洛尔听得越来越入迷。他坐在扶手椅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椅臂,微微抬起身子,两眼盯着拉乌尔,全神贯注地默默听着。 
    
      “你瞎说!你瞎说!”珀苏还在大声嚷嚷,“凭空指控一个妇女是不道德的,这是侮辱。” 
    
      “哼!”拉乌尔反驳说,“对我的指控,她可以自由申辩嘛!我这人光明磊落,一切都不在乎!” 
    
      “可我和萨洛特都藐视你。你说的一切可能都对,我也相信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但我认为他们两人都是无辜的,够不上这个罪名。所以,我反对你的指控。我有权利为他俩辩护。他俩没有犯罪。” 
    
      “哼!你还要求我什么呢?” 
      “我要求你拿出确凿的证据。” 
      “一个证据行不行呢?” 
      “行,如果是匆庸置疑的证据。” 
      “阿洛尔的供词算得上证据吗?” 
      “当然。” 
      拉乌尔走到阿洛尔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我说的一切情节都符合实际吗?” 
      “从头到尾都符合实际,”阿洛尔一时不知所措,惊异地问声说道,“在这2个月里,我干些什么,你好像都亲眼看见;我想些什么,你好像都了解。” 
    
      “你说得不错,阿洛尔。”拉乌尔说,“对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我可以推测嘛。 
    
      在我看来,你的生活就该那样。看见你的现在,就可 
      以知道你的过去。你是不是在马戏团里玩过杂技?” 
      “是,是。”阿洛尔回答。拉乌尔紧紧地盯着他,他仿佛吓呆了。 
    
      “你能使身体变得又细又长,钻过狭窄的木桶,对吗?你尽管年纪不轻了,仍然能够攀上房外的管道返回你的房间,对吗?” 
    
      “对,对。” 
      “我没弄错吧?” 
      “没错。” 
      “完全不错?” 
      “完全不错。” 
      “你是萨洛特的情人吧?她按照你的吩咐,把珀苏警长吸引到这里来住下,你就可以在外面自由自在地干你的勾当了,对吗?” 
    
      “对,对。” 
      “萨洛特把我的计划和行动全告诉了你,是不是?” 
      “是,是。” 
      针对拉乌尔提出的问题,阿洛尔一一作了证明,这就使得珀苏越来越恼火。他气得脸色发青,恶狠狠地揪住阿洛尔的衣领,怒吼起来: 
    
      “我要逮捕你……拿你押交检察机关……要你承担罪责!” 
      阿洛尔不以为然,嘲讽地说: 
      “把我押交检察机关,那可……办不到。你们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拿我押交检察机关,就是拿萨洛特送交检察机关,何况这会造成一件丑闻,损害盖尔森夫人和卡特林娜小姐的名誉。这一点,拉乌尔先生可能会反对的,对吗?拉乌尔,您是个领头的,能使珀苏服从您。您反对他想对我采取的行动吧?” 
    
      阿洛尔似乎在向拉乌尔挑战,因为,拉乌尔知道珀特朗德是她丈夫的同谋者,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使她姐妹俩的感情遭到严重破坏。把阿洛尔送交检察机关,无异于让珀特朗德公开出丑。 
    
      拉乌尔毫不迟疑地说: 
      “咱们看法相同。公开一桩丑闻是很愚蠢的。” 
      阿洛尔说: 
      “可见,我不必害怕什么了?” 
      “是的。” 
      “我自由了。” 
      “是的。” 
      “最后说一句,在您很快就要完成的一桩大事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所以我要求取得我的一份报酬,对吗?” 
    
      “幄,这可不行。”拉乌尔笑着说,“你的要求过分了,阿洛尔先生。” 
    
      “您和我的看法不同,不管怎样,我要坚持这个要求。” 
      他把最后一句话说得挺重,好像不是开玩笑。拉乌尔盯着他那硬梆梆的面孔,觉得心里打鼓。难道他还拥有什么能够抬高要价的秘密武器吗?拉乌尔朝他弯过腰去,低声问道: 
    
      “你想敲诈我吗?凭什么理由?” 
      阿洛尔悄声地说: 
      “姐妹俩都爱上您啦!萨洛特非常机灵,早就掌握了证据。两姐妹谈到您的时候,经常发生争执,她俩自个儿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其实,只要一句话就能给她们点破,叫她俩变成情敌。你看,这句话我该不该说呢?” 
    
      拉乌尔给了他一拳,表示对他的惩罚。但是,拳头一出,他就感到愧疚了。阿洛尔透露的情况,使他极为不安。他早就觉察到了姐妹俩对他的感情,今天早上,用特朗德还激情地拥抱了他。卡待林娜对他也很温存。但是,他怕损害她俩的柔情,总是自觉地把对她俩的感情隐藏起来。 
    
      “不要再去想这些了。”拉乌尔喃喃自语,“到了白昼,幻想的花朵就会枯萎的。” 
    
      接着,他高兴地说: 
      “嗨,阿洛尔先生,你的推断确有价值。但我还要问你:你的那顶大帽子是用什么做的呢?” 
    
      “用帆布做的,便于把它塞进衣袋。” 
      “那双大号鞋呢” 
      “胶皮制成的。” 
      “这样,您行走时就没有响声了,而且便于把它塞进你像杂技演员那样钻过的石缝。” 
    
      “不错。” 
      “阿洛尔先生,你的帆布和胶皮鞋都会装满金钱啊!” 
      “多谢多谢。我会协助您找到金粉。” 
      “那就不必了。你藏在河里的布袋已经空空如也,你失败了,而我能够成功。 
    
      有个细节,我倒需要问问你:蒙代修先生写的数字之谜,是谁识破的?” 
    
      “是我。” 
      “什么时候?” 
      “盖尔森先生去世前几天。” 
      “你就是按照字谜去干的吗?” 
      “不错。” 
      “那就太好了!……珀苏!” 
      “叫我干啥?”用苏怒气没消,不高兴地说。 
      “你始终相信他俩是无罪的吗?” 
      “当然。” 
      “很好。那你就照料他们,让他们吃饭吧……在我完成任务之前,不准他们离开客厅。他们负了伤。我相信在48小时之内,他们是无法活动的。对我来说,这段时间就足够了。我无需他们协助。大家各干各的吧,晚安!我要去睡觉了。” 
    
      阿洛尔拦住他说: 
      “今晚,您为什么不开始去碰碰运气呢?” 
      “不行,我看,你是瞎干一通,因为你没有理解这谜的全部意思。这不是碰运气的问题,阿洛尔先生,必须要有把握才行。只是……” 
    
      “只是什么?” 
      “今晚风力不够。” 
      “那就明天晚上?” 
      “不,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 
      阿洛尔惊异地吃了一惊,这表明他还不明究竟。 
      如果大风帮忙,拉乌尔就能取得胜利。狂风总算刮了整整一夜了。清晨,拉乌尔穿上衣服,透过走廊的玻璃,瞧见花园里的树木在巨风的猛撼下,不住地摇晃。 
    
      呼呼啦啦的强风从西边刮来,越过塞纳河河谷,恰好与河流的走向相反。 
    
      姐妹俩已经准备在大厅里吃早饭。珀苏还从村子里带来了面包、黄油和鸡蛋。 
    
      拉乌尔在这里找到了她们。 
      “这些食品是你为那两个人准备的吗?” 
      “赏给他们一点面包就行了。”珀苏说,口吻粗硬。 
      “嗬!你好像不如从前那么热情了。” 
      “这两个家伙,”他气呼呼地说,“为了预防他们逃跑,我又把他们的手腕捆绑起来了,而且锁上了房门。不过,他们走也走不动。” 
    
      “给他们的伤处上了药吗?” 
      “你在发癫!叫他们凑合点吧!” 
      “这么说,你打算和我们作伴了?” 
      “那还用说?” 
      “这就太好了!你又和我们站在一起了。” 
      大家都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早上9点钟。乌云蔽日,狂风呼啸,大雨滂沱。云雨交加,一片混沌。这是一场特大的暴风雨,似乎要横扫一切,摧毁一切。拉乌尔和他的伙伴们艰难地行进。 
    
      “就要涨潮了。”拉乌尔说,“隆隆的雷声是涨潮的前兆。暴风和涨潮之后,雨势可能缓和下来。” 
    
      他们过了那座破桥,往右拐上小岛,随即到了鸽子楼跟前。一个月前,拉乌尔想法配了一把钥匙,他是一直把它带在身上的。 
    
      拉乌尔打开了鸽子楼的门。他给门内安装的电线通上电流,扭开了电灯。 
    
      拉乌尔领头到了地下室,也把这里的电灯打开。姐妹俩和拍苏随着走下去,发现了一条梯凳。拉乌尔要他们看看梯凳对面的墙壁,墙上挂着一个铁丝筛子,筛子的网眼很密,就像帷帷的网眼一样。这个筛子,四周用铁框绷着,几乎遮住了整个墙面,但高度不过40厘米。 
    
      “阿洛尔的主意并不坏,”拉乌尔说,“他把两条床单缝接起来,做成一个拦截河水的大网袋,但是床单在水里飘飘荡荡,拦不到河底,这就不行了。蒙代修先生制作的铁丝筛子,就管用了。” 
    
      拉乌尔站上梯凳。在地下室的墙壁上方,高于水平面1米的位置,有一个颇长的射击孔,是用布满灰尘的玻璃窗遮住的。拉乌尔打开玻璃壁,外面的凉风就吹了进来,还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在珀苏的协助下,他把一个铁筛子从射击孔塞出去,让铁丝筛子一直抵到河底。 
    
      “好啦,”他说,“这样就把河水从底儿上拦住了,好像张了一副渔网。这个铁丝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