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宝藏4-关中神陵
田寻问:“地税局的合同工。据我所知,沈阳地税局从五年前就不再公开招收公务员,你所说的合同工就是每两年签一次合同的事业外编制人员吧?月基本工资好像是一千二左右。”
红红勉强点点头,显然对田寻这么了解自己的工作有点意外。
田寻笑了,说:“你的条件也很一般,无论是工作家庭还是外貌长相,可你为什么对男方的要求这么高?”
红红面无表情:“我可以容忍自己长的丑,但绝不能容忍男方长的丑。”
田寻不禁笑了:“那为什么?现在不是讲究男女平等吗?”
红红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找个帅的。”
田寻说:“男人长的帅,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友长的也漂亮,我说的没错吧?”
红红说:“那我就不管了,那是别人的看法,不是我。”
田寻又问:“男人长的帅也不能当饭吃,没钱还不是一样受穷。”
红红道:“对啊,所以我要找个既帅又有钱的男人,没钱的日子可没法过,老公家里要是有点钱,我的家庭不就可以少奋斗几年吗?”
田寻实在有点忍不住了:“男人既帅又有钱,凭什么找一个长相、家庭、工作都不出众的女人?他到底图什么?”
红红有点不高兴:“啥叫图什么,难道男人找老婆非得有所图吗?他是跟人结婚,又不是跟钱和那张脸结婚!”
田寻哈哈笑:“你说的太对了,结婚是跟人不是跟钱,也不是跟那张脸,那你为什么还要求对方既帅又有钱呢?这不是矛盾吗?”
红红显得有些不耐烦:“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女人条件差点没什么,男人条件差谁要啊?女人找老公就是为了让他养着,要不然干嘛不自己单身!”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田寻几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令田寻浑身不舒服。
现在他彻底明白这个红红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典型的好高骛远型,用时下流行的词来形容就是“剩女”,剩女分两种,一是高学历高素质找不到般配的,二是自身条件稀松平常却总幻想能过上中产阶级的生活,这个红红明显属于后者,田寻甚至有点愤怒,陈姨怎么能介绍这样的女人给我,我在对方眼里就是个废物,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
他本来打定主意准备直接摊牌,刚要说话,却又想起这次相亲是陈姨保的大媒,虽然女方根本就没瞧上自个儿,可如果由自己提出结束,不光陈姨面子上过不去,回到家老妈也得教训自己,又得说都三十好几还瞎挑乱捡。
于是田寻礼貌性的说:“哪天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红红拒绝道:“我最近都挺忙的,再说吧。”这话基本就等于把门给封死了,田寻心里却很高兴,要是她主动提出不合适那就太好了,
可听她又说:“按理说你的条件不合我意,但听你这人说话挺文雅的,又喝过不少墨水,跟我平时接触的那些男人不一样,还听陈姨说你每个月工资有好几千块,出差一个月光补助就上万。要不这样吧,下星期我们所里放五天假,我想去大连海边玩玩,你陪我去吧,顺便互相多了解一下,行就继续处,不行就拉倒。”她说这话时无精打采,似乎还很有点勉强。
田寻听了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这牛红红也太牛了吧?分明是把我当成免费旅行团了,看我长的像明灯?我才没那么傻呢!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田寻伸了个懒腰,把双腿架在玻璃茶几上叠着,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双手枕在脑后说:“哎呀,下星期我不一定有时间啊,有朋友约好了找我去洗浴中心玩,听说新来了几个长的挺漂亮的女服务员,我想去看看。”他边说,双脚还边有节奏的晃着。
红红见状先是一怔,然后又笑了:“你们男人都这样狗改不了吃屎,除了泡妞就不会别的吗?”
自打两人开始谈话起,这红红还是头一次脸上露笑容,令田寻有点意外,他嘿嘿笑着说:“男人不泡妞,那不能废物了吗?要不哪天去喝酒吧,看看谁先把谁喝倒,怎么样?”
红红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坐下说:“我才不跟你喝呢,你们男人都贼能喝,到时候我喝醉了还不被你占便宜呀!”说完咯咯笑起来。
田寻也跟着笑,心里却一阵反胃,他左右看了看,对红红说:“你有烟吗?”
红红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硬盒七匹狼香烟递给他,又凑坐过来帮他点火,嘴里说:“哎,你刚才不是说不会抽烟吗?”
田寻早料到她肯定会抽烟,接过来说:“那是骗你的,我以为你喜欢不抽烟的男人呢,我一天最少一盒烟,不抽烟就咳嗽流眼泪,比他妈死了还难受呢!”
红红立刻附和着说:“哎呀妈呀,跟我一样啊,你也是的,你装个什么劲嘛,抽烟又他妈不犯法!”她也开始说脏话了。
田寻狠抽了一大口烟,怕被她看出自己不会抽,于是将整口烟都吸到肺子里再吐出,烟雾从肺泡里过滤,胀的他脑袋直发晕,感觉比死还难受,很想咳嗽,连忙强憋气忍住。红红看他表情不太对,说:“这烟挺冲的,可能你抽的不习惯,平时你都抽什么烟啊?”
田寻说:“我啊……不一定,有时抽大卫杜夫,有时也抽七星。”
红红羡慕地说:“还净抽外国贵烟呢,工资高是好!”
田寻掸掸烟灰:“再高也***没用,我的工资是一个月一光,有时不够还得管人借,对了,现在我手头正紧,你借我点啊?”
不想红红扑嗤一声笑了:“真巧,我也正想朝你借钱呢,看来咱俩共同点还不少,都是有一个花俩的主。”
田寻简直要崩溃了,他心说:我就不信你不烦我,看来得使杀手锏。
他俯身过去,脸上装出一种神秘的、色迷迷的表情说:“今晚你有事吗?”
红红道:“干啥?”
田寻讪笑着说:“晚上咱俩出去转转吧,去迪吧玩玩,太晚了就别回家了,随便找个地方,行不?”
红红猛的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咬着嘴唇直瞪田寻,说:“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能这样?”
田寻暗自得意,心想这回你该害怕了吧?但见红红侧头看了看门外,小声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去迪吧?别让我陈姨听见了,一会儿你就说送我回家,然后咱俩叫个出租车去。”
田寻怔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红红一推他:“你傻了呀,怎么不吱声?刚才你不是说着玩的吧?逗我?”
田寻脑子飞转,说:“哎呀,最近我钱太紧,要不你请客怎么样?”
这句话可把红红惹怒了:“你他妈说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让女人请客?丢不丢人啊你,得了,我看跟你混也没什么意思,可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拜拜!”
说完站起就走,田寻连忙起身说:“这么说你又不同意了?”
红红看都没看他:“我压根就没同意过!”
红红开门出去,跟陈姨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陈姨等她走远,连忙进来埋怨田寻:“你小子怎么搞的?人家说不同意你。因为什么啊?”田寻双手一摊:“她看不上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陈姨叹了口气,说:“这姑娘其实不错,给谁的印象都挺好……”田寻拿起一块西瓜啃了几口,边往客厅走边笑着说:“陈姨,现在有很多人都习惯戴着面具生活,你知道吗?”
陈姨跟在后面,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戴……戴面具?你说的啥啊,不懂。”
陈叔见田寻进来,又启开一听啤酒,说:“她什么都不懂,过来陪我喝酒才是正事,来,尝尝这麻辣鸭舌,可好吃了!”
田寻坐在沙发上,两人喝起了酒,陈姨七窍生烟,又不知道究竟咋回事,却也不好深问,气得自顾回屋睡觉去了。
已是深夜,而田寻却没什么睡意,他正在往一个大旅行包里装东西。虽然要三个月后才离开沈阳,但现在闲着无事,而且心理压力又大,只好借收拾东西之机排缓一下紧张的心情。除了内衣和两双轻便鞋,还有些生活必需品,当然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田寻看了看那张假身份证和假银行卡,不由得摇头苦笑,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居然被逼得要逃到南方、隐姓埋名的地步,可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又究竟该怪谁呢?
次日中午,田寻在食堂吃完饭,王浩拉着田寻要去街对面的球房打台球,刚要动身,田寻忽然接到唐晓静发来的一条短信,说有急事,约他在街拐弯的咖啡馆见面。田寻心中疑惑,连忙推掉王浩的邀请,出大厦往右行了五十多米,来到这家叫“往事如风”的咖啡馆。
咖啡馆里装饰雅致,满屋都飘着卡朋特的轻音乐,刚进门就看到唐晓静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上微笑着向他招手,虽然穿着一身漂亮的浅黄色洋装,很是迷人,可她的脸上却布满愁云,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幸,就连笑容也很勉强。田寻坐下点了一杯不加糖的蓝山,笑着问:“美女,怎么一副苦瓜相?有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不会是那个厚脸皮的王浩吧?”
唐晓静苦笑一下,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心情很差,想让你陪我坐一会儿。”
田寻暗想这小丫头八成是失恋了,能让一个女孩变成这副模样的事不多。于是他笑了:“中国是个发展中国家,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男人,以你的条件找个又帅又有钱的不成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却不想唐晓静抬头看了看他,道:“我并没有失恋,我家里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压的我喘不过气来……”说完她眼圈发红,好像要哭了。
田寻连忙正色道:“究竟怎么了?快和我说说。”
唐晓静轻轻搅动咖啡杯中的银质小勺,慢慢道:“我爸爸在一家证券公司做经理,这几年他一直在炒股票,今年股市大火,我爸爸已经投进三十万,可他还嫌不够,于是我就在一个月前从财务部帐面上挪了十万给他。却不想之后几天,他做的那只股票突然大幅跳水,四十万块不到二十天就剩下二十万了!”
说完,她眼睛一红,差点就要哭出来。田寻两眼瞪得老大,惊道:“你说什么?你从……从公司挪了十万给你爸爸炒股?”
唐晓静缓缓点点头,田寻难以置信:“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才进公司不到三个月,就敢挪用公款?”
唐晓静委屈地说:“我也不想嘛!可是我爸爸天天磨泡我,说那只股票稳赚,不到一个月就能赚五成,我听得耳朵发热,就……”
田寻摇摇头,疑惑地问:“我可真佩服你,世界上哪有稳赚的股票?但我听说今年股市大牛,百分之九十的个股都在上扬,怎么你老爹还会赔这么惨?”
唐晓静哭丧着脸说:“他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十呀!”
田寻沮丧的点点头:“那你老爸还真挺倒霉。对了,他买的哪只股票?”
唐晓静说:“西安制药。”
田寻心想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西安?只能安慰她:“那也没办法,如果现在割肉抛出,那铁定是赔钱了,只能死握着,等什么时候涨起来再说。”
唐晓静快哭了:“就是啊,财务部副经理和我说四天后要提一笔款用,可我的钱却回不来,这可怎么办啊!”
田寻道:“那可就糟了!那你就成了挪用公款了。”
唐晓静怯生生地问:“是啊!到时候公司很快就能查出是我挪用了,肯定会追究责任的!田寻,像我这种情况会被拘留吗?”
“不可能拘留。”田寻顿了顿,说:“像这种用职权挪用单位公款、而且数额比较巨大,我估计至少得判五年以上徒刑,搞不好还得罚没私人财产抵债。”
这一说不要紧,唐晓静哇地哭了,田寻吓了大跳,连忙伸手阻止:“别,别,你可别哭啊,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唐晓静用手帕捂着嘴,不停地抽泣。
田寻劝道:“先别着急,想想办法啊!”
唐晓静哭道:“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昨晚我和我老爸说了这事,我爸爸给一个好朋友打电话借十万块,那人同意借钱,但要十天之后才能到手,可这十天我去哪弄钱呀?”
田寻见她哭的可怜,只能劝慰她,心里在想: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