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亨特





  从庄园主的这种态度看,首领已经帮我把事情做完了。我动身之前,再次走到他面前说:
  “先生,这是您与梅尔顿签订的购买合同。还有好几封信作证,证明他对庄园失火有罪。其他的就没有必要了,您重新成为庄园的主人。在您的朋友帮助下,您将得到买主的钱,作为赔偿费。祝您幸福,望您将来比眼下更谦虚,更聪明。”
  我把他的事交接完了,把德国人的合同退还给德国人,他们满意地将合同当场撕毁。
  韦勒尔和大力士被埋葬了,两人并排躺在一个墓穴里。他们一个是为了寻找宝藏,一个是为了寻找爱情。
  然后,我们翻身上马出发。


第05章 决斗
   我们去奇瓦瓦,要花一整天时间通过荒原,还要经过尤马人控制的狭长地带,进入这个部落与敏姆布伦约人争夺的地区。 
  熟悉当地情况的尤马人走在前面,我始终与温内图并排,狡猾的蛇大部分时间和我们俩在一起。强悍的水牛的两个儿子,即尤马杀手和他的无名弟弟,始终在我们附近。梅尔顿被紧紧绑住,处在严密的监视下。尤迪特和她的父亲走在后面。我不注意她,她甚至躲避我,不让我看见她。
  第一天傍晚,我们已经走过荒原,扎营于它与草原接界的地方。第二天,我们到了尤马人控制的狭长地带,然后进入有争议的多山地区。尤马人想去一片宽阔的盆地,其中心有一个小湖,在那儿可以扎营。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到达南部边缘。
  第一印象表明,这儿以前是一片自北向南的较大的水域。盆地在这个方向有半个小时的路程长度,东西宽度没有这么大。三个山谷汇聚于此,一个自北,一个自东,一个自南。我们自南而来。
  我和温内图偶尔走在队伍的前头,与向导在一起。小小的湖边是密密的树木和丛林,周围长着鲜嫩的青草。温内图和我到了这种地区,习惯于首先考察一下人员安全,我们的目光集中到东边的山谷口,我看见一个骑者。他见到我们后立即转身往回走。我转过头去看温内图,恰恰在这同一时间,他也转过身来对着我。我明白,他也观察到了那个骑者。
  我们马不停蹄,一口气赶到湖边,先饮马,然后让马跑一跑。梅尔顿被捆绑在一棵树上。人们为尤迪特在灌木林中安排了帐篷。
  我不得不分配食品,否则,尤马人会把所有东西吃光。为此,我坐阵营地,温内图为了安全起见,到湖边绿洲去巡视。他回来的时候,我看他那样子是有重要发现。于是,我走到他身边。
  “我的红色兄弟除了发现那个骑者对我们进行侦察之外,还有其他发现吗?”我问他。
  “有,”他回答,“我们的马在湖的周围吃草,到处都可以看见它们。我先看了看那个骑者消失的地方,见山谷的入口处无人。然后,我朝北看,又发现一些骑者。他们也想到湖边来,但他们看见我们的马,就迅速撤回了。”
  “看来,我们要与两支队伍打交道。这两支队伍也是相互不熟悉的。”
  “是这么回事,”他点点头,“一支是北边来的,另一支是东边来的。两支都想到湖边来,而且看见我们就往回撤。”
  “我的红色兄弟猜他们是谁?”
  “只有一种可能性。”
  “是的。一定是大嘴带领的尤马人和强悍的水牛带领的敏姆布伦约人。”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只要天一黑,这两支队伍都会派探子来。我们必须先他们一步。我的白色兄弟准备去哪边?”
  “去东边。”
  “那么,我就去北边。我们只要等十分钟,就天黑了。”
  我们安营吃饭。短暂的黄昏一过,我们就起来上路,去探听两支队伍的虚实。我们分手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大家认为,我们是去看马,尤其是见我们没有带枪。一走出大家的视线范围,我们就分手了,温内图朝北,我朝东。
  我以为寻找我们的印第安人现在还没有派探子过来。但是,这个想法错了。我还没有走远,就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一只脚碰到了一块石头。我马上躺下,等待着。我听到一个人的轻微脚步声,这个人正向我走来。现在,我看见他了,他离我越来越近,当他只离我一步远的时候,我一跃而起用双手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摔倒在地上。然后,我用左手紧紧抓住他的脖子,腾出右手去摸他的腰带里的刀子。这是他携带的唯一武器。我把刀抽出来,插进自己身上,左手稍微松了松,让他透一点点气,说:
  “哪个部落的?说实话,否则挨你自己的刀子。”
  “敏姆……布伦……约。”他断断续续地说。
  为了可靠起见,我进一步问:
  “你们的首领是谁?”
  “强悍的水牛。”
  “你们上哪儿?”
  “去找老铁手和温内图。”
  这时,我松开了手,对他说:
  “看看我的脸!认识我吗?”
  “哇!老铁手!”他惊叫起来。
  “站起来,带我去见强悍的水牛,刀还给你。”
  他站起来,转身与我并排走,没有说话。
  我们进入山谷一小段路,听到一阵蟋蟀的叫声。我的陪同发出的同样的声音回答。尽管天黑,我很快就看见许多人坐在一起。他们中间站起一人,迎着我们走来。
  “两位请进。另一位是谁?”
  “老铁手,老铁手。”我听见人们窃窃私语。
  问话的是强悍的水牛。他高兴而又惊讶地向我伸出手。
  “这一下,我放心了,我正为你可担忧呢!你是怎么来的?我们还以为你要么死了,要么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对我的关心大概不如对他两个儿子的关心。不过,他没有唐突地单刀直入。为了安慰他,我马上就给了正确信息。
  “死?所有在我身边的人都安然无恙,没有一个出事。陪同我的敏姆布伦约战士和强悍的水牛的两个儿子非常勇敢。以后我再向你们详细讲述他们的事迹。现在我要问你,你带来了多少战士。”
  “二百零几个。”他回答。
  “你想把被俘的尤马人,包括首领大嘴带到刑讯柱上面去。现在,尤马人是死了,还是在痛苦中喊叫?”
  我知道,尤马人逃脱了这个粗鲁、勇敢的老家伙之手。虽然我在讲话中表示要惩罚他们,但是我打算放大嘴一条生路。他沉默了很久,说:
  “伟大的神灵不希望我们为这条狗的死亡而高兴。他们中一个人逃跑了,解开了其他人的镣铐。他们逃跑并带走了许多匹马。”
  “这是你们一次伟大的英雄壮举。尤马人还会笑很长时间。有一次,我和大嘴谈了几句话,惹得强悍的水牛生很大的气。现在,他倒是把所有的俘虏连同首领统统放走了。”
  “这是伟大神灵的旨意。它让我们睡得沉沉的,既看不见,又听不见。”
  “这是我们红色兄弟的意图。我经常犯些错误,可从来没有辜负过伟大的神灵。过去了的事情,都应该视为不可避免的事情。敏姆布伦约人的战士们知道大嘴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但是我们认为,他也想到阿尔马登去。他逃脱我们的时候,我赶紧派出强壮的战士,立即追赶。如果我带着新战士来参加的话,他就会受到两部分战士的夹击。这两部分战士就会迫使他就范。”
  “你做事这么周到。你的第一支部队将在这期间从他手里夺回他抢走的牲口。我可以告诉你,他就在山谷的北边,即我们宿营的地方。”
  “那么,我们必须去进攻他。”
  “不要太急。你必须知道我们分手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和现状。”
  我没有时间详细述说,只是简单地谈了谈自从那时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人们拥挤过来,静静地听。我讲完的时候,强悍的水牛高兴地说:
  “我们的五十名战士完成了任务,我的儿子也在内。”
  我在报告时即没有提到温内图,也没有讲我自己的详细情况,一直用代词“我们”。这样肯定唤起他一个印象:我们每一支部队都需要同样的荣誉。
  “是不是说,狡猾的蛇现在带领三百名战士和我们的兄弟,在外面的山谷里扎营?多可惜。如果你没有与他媾和,那在天亮之前,他们所有的带发头皮就都是我们的财产了。”
  “我希望你们尊重我们与狡猾的蛇签订的和约。您对带发头皮的要求也许可以用别的方式得到满足。”
  “什么方式?”
  “我跟你说过,大嘴也在附近。我虽然没有看见他,但是他肯定在。他听到狡猾的蛇与我们签订和约,会非常气愤。我想,他会拒绝参加这个条约,而且一定会来进攻。”
  “你要告诉我,狡猾的蛇会作出什么反应。”
  “这位战士是诚实的,不会背叛诺言。但是他手下的人就不一定。我猜测,我们在富恩特和其他阵地上俘虏的四十名尤马人,正在策划对我们进行报复的计划。我们必须等待出事的时机。”
  “不,不要等待,要抢在他们的前面。”
  “不要以为我会这样做。老铁手和温内图绝对不会容忍背信弃义的行为。”
  “那就告诉我,会出什么事。我们是不是马上要到你们的营地去?”
  “不。我先要听听温内图的看法,他正在侦察大嘴。最好是尤马人也派一个探子。你就不要派侦探了,因为容易被敌人发现。”
  “我如何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通过我派来的信使。他到了你们附近就学蟋蟀叫。你要认真执行我要他对你下达的任务。我们对尤马人占有优势,尽管他们人数比我们多,我们却有武器,这是他们所没有的。现在我走了。你们准备好。”
  我回到营地时,温内图已经到了。我先打听他的侦察结果,他说:
  “温内图先看见大嘴和他的战士,也看见追赶他的敏姆布伦约人。”
  “什么?”我惊讶地问,“他们离他这么近?”
  “老铁手知道他们跟在他后面?”
  “是的。强悍的水牛告诉我的。当尤马人逃脱出去的时候,他派敏姆布伦约人跟随他们,自己也赶去接新战士和新的马。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到了山谷,躺在岩石后面,一个人爬过来,他也是来侦察的。我抓住他,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他说他是敏姆布伦约人,他们的队伍下午紧跟着大嘴,只相距一千步。他们准备袭击他。我让他带我见了敏姆布伦约人,并和他们谈了话。”
  “你做了什么安排?”
  “要他们暂时先别动。过一会儿,我会亲自,或者是派一个使者来找他们。然后我就赶回来和你商量。”
  “这是对的。我们必须根据大嘴的态度来确定我们的态度。他友好,我应该高兴;如果不友好,他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怕他。”
  “他不会承认和平。你把他的儿子杀死了,即使他向敏姆布伦约人伸出和解的手,他也会拒绝你。”
  “这对他自己有害,因为他……”
  我的话被一声叫喊打断了。这声音与我们有一定距离。在那儿,从灌木林里出来一个印第安人,高兴地呼喊躺在水边的狡猾的蛇。那个人是大嘴的探子,目的是探听我们是什么人。他发现,大部分在场的是尤马人,便钻出灌木林,向这位首领表示问候。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然后来找我们。因此,我们站起来。探子用阴暗的目光打量着我们。狡猾的蛇说:
  “尤马人的战士向我报告,大嘴已经到达这儿,想知道谁在水边扎营。因为他是我们部落的最高首领,我必须邀请他带着他的战士到我们这儿来。我的两位兄弟有何指教?”
  “你对这位侦探说过我们签订了和约吗?”温内图问。
  “说了。”
  “我们知道,你是恪守诺言的。我们先想知道,大嘴是否同意你的做法。在我们知道这一点之前,我们必须小心。他可能带着他的人马来,驻扎在湖边。盆地的一半,直到你驻扎的山毛榉树这一带,属于他和你们,另一半则属于我们。谁越过山毛榉树,谁就遭到射击。他要烧一堆火在他的那一边,以便他看得见周围。我说完了。”
  狡猾的蛇又给探子说了一些事情,才把探子打发走,并向我们保证:
  “大嘴可能作出他想做的决定,我这边你们放心。”
  “您能保证您战士也能做到吗?”
  “如果大嘴进攻你们,我保证带着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为你们战斗。”
  “那就请把你们的人召集起来,问问他们。我们希望很快听到,有多少人站在我们方面。”
  现在的形势极其紧张。人们都想住扎在这个直径也许不足二百步的湖边。湖心南侧是刚才提到的那棵山毛榉树。湖的西半部,温内图给了尤马人,我们留在山毛榉树的东部。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