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亨特





  “外面那块石头很奇特。它竖立在一个尖头上。只要碰它一下,它就转过来,正好挡住狭缝。难道它仅仅是为我们设置的?”
  “不。它是今天早上才转过来的。我差点没有进到里面来。这块石头肯定早就是陷阱的一部分,大概还关过别的人。”
  “那么,魔鬼会收回首长的魔法。他不是和我们一起拍过烟吗?那么,我们就成了他的客人,他自己也就装扮成客人了。你怎么解释这样一个坏主意?”
  “他知道我们不是穆斯林,认为可以欺骗‘非教徒’,而不需要凭良心。”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抓住了阿云部落酋长阿斯瓦德,他要付出血的代价。而韦拉德自称阿云部落酋长,如果你没有猜错的话。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他是阿云部落一个分支的首领,对我们用的是假名字。”
  “我们的处境怎么样?危险?”
  “问题在于两个梅尔顿是不是在这儿。他们如果在,就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会被严加看管,逃跑就是一种了不起的艺术。”
  “你认为,他们在与不在,有多大的不同?”
  “他们不在这儿,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要抓紧时间去美国,美国有一大笔财富在向他们招手。他们留在这儿,我们将险象环生。”
  “好!我也这么看。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如果到了外面,要不要马上离开?”
  “难道我们要等囚禁我们的人来?”
  “我们没有必要等。你的两支枪使所有的敌人都不敢接近我们。他们必然离我们远远的,那样,我们就不怕他们的子弹盒了。”
  “可是,寡不敌众。即使我非同意你的意见不可,那么,我们怎么出去?”
  “那块石头大约一千到一千二百公斤重。我们这样的三条汉子,可以把它推开。”
  “可以,如果我们有足够的位置站脚,充分发挥我们力量的话。”
  “我们至少可以试试看。”
  温内图一直在听我们谈话,没有说什么。现在他说:
  “这块石头是移不动的。我的兄弟不要去尝试。”
  “还是试试看吧。”埃默里坚持他的意见,“我们不能什么也不试。”
  我不怀疑,我们三人一起,搬得动一块一千二百公斤重的石头。可是在这儿,我也相信我们没有这个能力。温内图接受英国人的要求,和他一起进入缝里,背靠背。由于地方狭窄,他们没有别的位置。他们两个用肩膀顶着石头,我弯着腰在他们上面帮忙。我们集中了我们的力量,推了好几次,结果白费力气。我们未能使石头有丝毫的移动。
  “算了吧!”埃默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搬不动它。”
  他听到外面许多嘲笑的声音,气愤地说:
  “你们听!他们在外面偷听,发觉我们的努力,嘲笑我们。这帮家伙落到我的手里,我要让他们的笑声顷刻消失。我看出来了,用力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是说,我们必须用计逃出去。可是,怎么用?”
  “不用急。”我安慰他,“行成于思。”
  “也有想不出点子来的时候。我们被关在里面,他们在外面,我们怎么能够比他们计高一筹?”
  “我的兄弟可以等一等,”阿帕奇人说,“温内图想了一条出路,要试一试,看行不行。”
  “什么出路?”
  “我的兄弟埃默里没有注意到,这个洞里多么潮湿?”
  “这个,我当然注意到了。”
  “墙壁也湿吗?”
  “不,是干的。地面是湿的。”
  英国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掀开一块垫子,用手摸了摸地面。
  “我的兄弟注意到了外面那个泉吗?”阿帕奇人接着说,“湿气应该来自那儿。这种水量不会穿过坚硬的石头,而是穿过沙子。这道狭缝是往上去的,这,我们看到了。但是,看来它也深入地下。到我们所在的高度,是沙子堆起来的。”
  “外面那块石头大概也是在沙子上,而不是在石头上。”埃默里叫起来。
  “温内图猜测是这样,马上开始挖,挖到石头沉下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如果我们一直往下挖,我想,石头会往下掉,压着我们。如果我的红色兄弟提出的先决条件很重要的话,我们必须让石头不动,因此,我们必须从下面往外挖。我们不妨先试它一试。”
  我们把垫子和地毯堆在一起,开始挖,手和刀并用,因为我们没有别的工具。工作的起点当然选在入口前面的石头底下。使我们高兴的是,我们发现沙子是粗沙与砾石混在一起,很好挖。
  干活的时候当然非常小心的,不能发出响声。因此,工作进展不快,也不必很快,我们还有时间。天黑前,我们挖的通道有可能与外界相通。


第16章 徒劳的追踪
   我们越是往地下深挖,狭缝两边墙壁倒塌的可能性越大。沙子向下滚动。幸亏我们有地毯和垫子堵塞,枪也可以用作支柱。 
  我们可能挖进了半米,听到外面酋长在叫我们。
  “我在这儿。”我回答,“石头已经转动。为什么你们迟迟不开门?你们知道,我们是必须继续赶路的。”
  我装作只认为是一次偶尔事件。他对我的信以为真和毫不生气哈哈大笑。
  “它不是转动的,而是我们把它翻转的。”
  “翻转?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这一点你都猜不着?上尉警告我,要防止你跑掉。他说,对你必须比对魔鬼还要留心,因为你的计策比他的武力高得多。你没有猜到我们转动石头的原因吧?”
  “我怎么猜得到呢?说吧!”
  我说话的口气,使他不容易看出我们的敏锐思维。他对我们的估计越低,就越不会相信我们的自我解放能力,因而就越放松对我们的监视。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梅舍牧民的营地。”
  “梅舍人,安拉会诅咒他们!我们属于阿云部落。”
  “你这样欺骗我们?”
  “我们比你们计高一筹。你真是个异教徒?”
  “我是基督教徒。”
  “你的陪同也不是先知的信徒?”
  “不是。”
  “你们要受到诅咒,你们这些狗崽子,将在地狱骑那匹火焰熊熊的烈马。上尉告诉我们,你们抓住了我们的最高酋长。御林军总监向阿云部落派了两个使者,去索取血的代价。它的数额之高,只有疯狗的头脑才想得出来。这条疯狗就是你!对不对?”
  “对。”我毫不在意地回答,“上尉说的是真话。叫他下来,我想和他讲话。”
  “他走了。”
  “那就把他的陪同叫来。”
  “也走了。两个人都只停留了向我们介绍情况所必要的时间。御林军总监的两个使者可惜还没有来,而是到我们部落的另外一个宗族去了。我一面派人去接他们,一面抽出时间等待你们的到来,然后逐渐把你们引诱到这个狭缝里。现在,你们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有满足我的条件,才能自由。”
  “什么条件?”
  “我现在还不对你说,要等到我的使者与御林军总监的两个使者到达以后,才说出来。我向上尉保证,杀死你们三个人。我本来是应该履行诺言的,因为你们是不信教的狗,你们不仅抓住了我们的战士,而且殴打我们的酋长。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送给你们生命和自由,如果你们满足我的要求的话。如果你们不按照我的要求做,我就把你们关在这儿饿死,让所有九千九百万个魔鬼来撕裂你们的灵魂!”
  听见他走了,我们继续工作。埋在沙子里的一个好几百公斤重的大石头,费了我们许多力气,因为我们是站在碎石堆上,没有支撑能力,石头总是往下滑。忙了几个小时,我们才想出一个办法,不抬了,而是往旁边挪动。放到旁边,它还可以阻挡松散的沙子。我们还没有完工,酋长又在外面叫我的名字,他说:
  “告诉你,御林军总监的使者到了,现在,我要你知道我的条件。你们如果不履行这些条件,就没有任何办法把你们从饥饿和干渴中救出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请告诉我吧!”
  “我们把你们抓住,是做人质的。我们的最高酋长和战士们在阿亚尔部落所经历的事情,都要你们在我们这儿遇到。如果有人杀死他们,你们也得死。”
  “他们如果交出血的代价,是不会被杀死的。”
  “他们不会支付。我们拿你们与他们交换。”
  “阿亚尔部落不会同意。”
  “那样对你们更加不利。是你,把我们的战士移交给阿亚尔人。他们死,你们也得死。你可以写字吗?”
  “可以。”
  “你要写一封信给御林军总监,但是,我们这儿既没有钢笔,也没有墨水。”
  “两样东西都没有必要,我有铅笔。我要告诉他什么情况?”
  “告诉他,你们被我们抓住。我们要拿你们换取我们最高酋长及其陪同的生命。”
  “你给我们提供什么?”
  “你们的生命。”
  “没有别的?没有自由?”
  “我个人可以答应,但是我们的最高酋长将怎样做,那是另一码事。你们让他挨了板子,他会要求重重补偿,可能是你们的死。”
  “可是,你答应给我们生命?”
  “我保证,并且信守诺言,不杀死你们。我还答应给你们自由。我说实话,因为我会让你们从狭缝中出来,然后,最高酋长行使对你们的权利。”
  “他根本没法作决定。他如果要就我们的事情作出决定,必须先获得释放,而且他本人也必须到这儿来。只有到那个时候,我们获得了自由,他才可以作决定。御林军总监不会释放他们,如果我们没有得到完全自由的话。”
  过了一会儿,酋长在外面接着说:
  “你有两支奇特的枪,其中一支枪,你想射击多少次,就射击多少次,不要装子弹。这是真的吗?”
  “真的。”
  “另一支可以射到好几天路程那么远,而且从不虚发?”
  “是的。而且子弹穿透第一个目标后,继续向前,想射中谁,就能射中谁。”
  “另外,你还有小手枪,可以转动,连发六弹?”
  “这也是真的。谁告诉你的?”
  “御林军总监的使者,我向他们询问了你们的情况。你把手枪和你的神奇的枪交出来,放在狭缝前面的石头上。空隙够大的,枪可以从那儿递出来。”
  “我不能。如果你要武器,就把石头搬开,你进来拿。”
  “如果你拒绝,我就强迫你。”
  “来吧!你背信弃义把我们关在这儿,你自己也就失去了强迫我们的权利。”
  又沉默了一阵,至少对我是如此。我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耳语,他大概是与他的人商谈。然后,他的声音又响起来:
  “我允许御林军总监的使者回到他那儿去。你写信吗?”
  “写。”
  “那我就给你口授。”
  “我不反对,不过,我事先要确认这些人真的在这儿。”
  “我告诉你,他们在这儿。”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我们到达的时候说了假话。对于欺骗过我一次的人,我再不会相信。”
  “狗杂种,你侮辱我!”
  “你要是觉得不恰当,就考虑一下,你的所作所为,我们认为是不对的。”
  “但是,你没有看到他们,也要写信。这是我的要求!”
  “要求归要求,我不反对。”
  “安拉用钻子把你钻穿!你是一只从不驯服、一意孤行的狗。如果这些人来了,你能够看到他们吗?”
  “看得见。我的左手的石头离岩石有一点点缝隙,我可以通过缝隙看见外面,知道谁在外面。”
  “去带这些人来,他可以看见他们。”
  一会儿,两个使者被带来了。
  “你认识他们吗?”酋长问。
  “认识。”
  “就是说,你看到我讲的是实话。你如果再说我是骗子,我就要鞭挞你,让你所有的肢体鲜血直流。”
  “尽管这样,你还是骗子!你说上尉马上带他的陪同走了,可是,他们还在这儿。”
  “他们走了!”
  “我想知道上哪儿去了。我知道得很清楚,他们就在这儿停留,寻求阿云部落的保护。”
  “这是不真实的。他们想继续赶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给他们派了一个向导,一个对这儿与海之间的地区最熟悉的人。他肯定能够把他们带到哈马马特湾。你想写信吗?”
  “写。”
  “把这两个人带走!”
  我达到目的了,不仅知道两个梅尔顿不在这儿,而且知道他们的去向。使者被带走了,酋长给我口授信件。
  这几乎是一种可笑的形势。外面站着贝督因人,不会写字,大概也就不认识字,却要我记下他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