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住的天堂





Φ牧场?br />   “好丑。”她喃喃的说。
  “不丑。一点都不丑。你很漂亮,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是最漂亮的。”
  “你骗我。”哽咽的声音指责他的唐突用词,泪水却终于滑了下来。她哇的一声跪下来扑进了店主人的怀里,嚎啕得像个孩子。
  “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内疚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你做得真的很成功,惩罚我如果够了的话,请不要再让我伤心了。也不要让今世也爱着你的人伤心了。”店主人喃喃的陈述,可是怀里的人却沉醉在自己的哭泣中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哭累了,终于睡着了。”店主人小声的说道,并把怀里的人安放在沙发上。他蹲在旁边细心的理着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就算面容变了,可是睡着还是喜欢吮着自己的大拇指。还是没变,还是我最钟爱的姑娘。”
  “少爷,这位小姐以灵体的状况游荡到至今,她的体力已经极度虚弱了,刚刚我才从医院回来。我看到这位小姐的本体已经挨近枯燥的危险状态。如果在明天天亮之前还不能回去的话。恐怕她真的会死。”管家虽然面无表情但语气中还是透出莫名的关爱。
  “我知道。”店主人的食指抚上嘴唇。忽然他回头又问道,“她到底晕迷多久了?”
  “快三个月。过了后天就正好是三个月。”
  “三个月吗?”店主人的瞳色慢慢加深,“上次也是三个月。要命的三个月。”
  “少爷。请一定要小心,今夜我会给你准备甜品的。”
  “呵呵,管家,你真是可爱到不行。”
  “少爷,我是男人。如果你夸我英俊潇洒我会为你多准备一些酸奶糖。”
  “请不要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讲笑话。”
  “少爷,我是认真的。不过今晚过后必须两周不能吃甜品,因为我会用三周的量。”
  “这话应该等我吃完了再说,管家。”店主人边说边走上二楼。
  “是的。少爷,我下次会注意的。”




 
 
锁住的天堂
(八)邪门的房子
  这里是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纯白是最接近生命的起点与终点的色样。
  在监控室里,氧气的流出声,脉搏的冲击声,氧气罩后忽现忽隐的紫白嘴唇都构成一幅最令人无助的画。纯白的床单,一个枯竹般的手,突出的关节微微发颤。在另一头是另一个人的手。那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此时,她正静静的躺在雪白的床间。
  “蓝樱,你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吗?我每天都在这里叫你,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一定听到对不对,蓝樱,你回来好不好。就算看妈妈一眼就好啊。不要一直睡,一直睡,老是睡觉对身体多不好。蓝樱你听到了吗?”床边的人契而不舍的呼唤让一旁的中年护士不由得眼圈发红。她背过后快速的抹了几下,才转头庄重的走出去。
  那个晕迷不醒的人没有知觉,她的呼吸声都显得有些难为。一点一点用力的吐纳着救命的气体,因为长期卧床,她的脸都水肿了,可是还是看得出原本清丽的模样。
  “蓝樱,都快三个月了,你吓妈妈也吓够了吧。不要再胡闹了。”杂乱的黑发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灰暗,这个妇人在这三个月里整整像老了十年。
  “阿姨。你休息一下吧,昨天也是陪了她一天。今天让我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与擦身而过的护士点头示意,他也是胡渣满面,一看并知刚刚熬过夜。
  “吴童,你才下班,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蓝樱她有我就够了。”妇人不忍的拒绝道。
  “不,我这几天都没来看她,明天又要出差了,我想多和她呆一会。”吴童温和的话,还有眼中的绝望都与妇人相差几无。
  “那么,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一定没吃东西吧。”
  “真麻烦你了,阿姨。”
  “别客气,蓝樱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如果她真的……谢谢了。”妇人哽咽几声后只好以谢结束。
  “如果不是我任性带她去骑马,她也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阿姨都没怪我,你这样说太让我令愧疚了。”
  “好了,不说了,你呆在这里。我呆会就回来。”妇人说完并急匆匆的关上房门。
  “蓝樱,对不起。”吴童握着蓝樱的手痛苦之色虽然努力克制也难以掩上,“请你回来吧。你这样会让我愧疚到死的。”
  四周陷入沉静,只有呼吸声越来越响。
  门,一下就被人推开了。由于用力过大,开门声在墙壁上碰出巨大的回响。这声音在这沉静的空间中急剧膨胀,回旋在中心点时轰然爆炸,震得房内的那人耳膜作痛。他飞快的别过头,在来人看到不见角度,拭擦自己的眼角。
  “吴童,你也在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房门边的那个胖胖的中年妇人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笑着挪着肥硕的身子,移近床边。
  “蓝樱有这样的男朋友也算是自己的福气了,不像我那个死鬼老公,天天只知道打牌,喝酒,要不就是搏彩。说不到两句就吵架,哪像你这样重情重义,唉……人啊,就是这个命,每个人的日子都难过啊。”胖妇人自发自动的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坐定后,她身上的肥肉还是不停的颠,加上看不到脖子,她坐下来后就像是一堆柔软的棉花,看上去有点滑稽可笑。她仍然喋喋不休,一点都不在意的大发牢骚。
  “今天不上班。”半晌,她终于又问其他的问题。
  “是的,王阿姨,这些天真是多谢帮忙照顾蓝樱的家。她父亲早逝,而我又工作忙,总是分不开身。本来应该上门道谢才对,可是……总之真是太感谢你了。”
  “哎哟,你们这些斯文人说的话都酸得要死,反正我是听不懂的,不过邻居相互帮助也应该的,而且我也是看着这丫头一天一天长大的,看到她出事总还是心里不舒服,只不过最近啊,我觉得蓝樱家邪里邪气的。”
  “邪气?”吴童诧异的抬头。
  “是啊,别的不说,就说昨天吧。我在楼下炒菜。忽然就听到二楼口在响,然后就是嗵嗵的上楼下楼的声音,我以为是蓝樱的妈妈回来取东西,我一想钥匙在我这里啊。怎么不进来找我拿,听那声音蛮急的,我就朝楼上喊了一声。谁知情急,铲子一挥,滚热的油一下子溅出来,还好我避得快,不然啊,毁容哦。呶,你看,我的脸上现在起水泡呢。”她侧过脸,见到吴童点头,才接着往下说:“当时我也急了,就骂骂咧咧的上去,谁知道二楼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件小孩子穿的大衣抛在门口,我一想觉得纳闷儿,就打开门进去。里里外外也是一个都没有。但是衣橱都是乱的,特别是小孩子用过的东西丢了一地。而且这种情形发生还不止一次。”
  “小孩子?”吴童接话道,“如果小偷真想偷东西的话不一定会偷那个,而且阿姨家也没有小孩子用的东西啊。”
  “那是蓝樱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我之所以这么清楚,因为我记得那双红鞋子。那是她爸爸从香港买回来的,当时我家的那个丫头为了这个还和我斗了一周的气呢。我逼得没办法只好拿来细看后找了一双样式相似的给那死丫头片子,为了那鞋我跑全城整整找了一天,现在我一闭眼就想得起那鞋子的样式。不仅是那个鞋子,就连衣服什么的,那些东西都是蓝樱以前用过的。我一想不对劲,就全部拿到我家的柜子里锁起来。因为我家的柜子是法师开过光的,能避邪。”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少许的得意之色,接着才道:“昨天我也问过蓝樱她妈妈她也说没有动过。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你是怎么认为?”吴童脸色发白,手不由得更用劲的握住旁边的那个人。
  “也许是蓝樱的魂回去了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灵魂出窍总不是什么好事。”那妇人哼哼几声,见吴童不再接话,可是她暂时又找不到其他的话题。百无聊赖之际,她只好低头看表,看过之后她并像屁股着火一样一蹦而起:“哎呀,今天是到车站去接我女儿,想不到这么晚了,蓝樱她妈妈回来了,就说我也来过的。我得走了。”这胖妇人说话风风火火。虽然体胖却动作却矫健,话刚说完她已经走到了门外。
  “再见。”吴童有气无力的应道。接着他吁出一口气,久久的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
  “樱,你会醒过来对不对。如果你这么狠心走了,我也许会伤心一年,二年,三年,最多十年二十年,或者用一辈子的时间怀念你。但是记忆总会淡漠的,有一天我的生命中也会出现另一个人,她也许不会代替你的地位,可是我无法肯定我会为了你而放弃一生。可是有一个人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对于她而言,你就是她的一辈子,就是她的一生。所以请不要放弃生命,请你也不要放弃我。”



 
 
锁住的天堂
(九)现实与梦境
  “你在找我吗?”女孩蜷缩在墙角,怯怯的。她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个昨天遇到过的男子。奇怪的是,她看着他却不想逃,她不像昨天那个男孩反应那么激动。也许是因为他的笑很温和,可是为什么这笑会让木旋觉得害怕呢。她不由纳闷。
  “冷吗?”那个年轻的店主人蹲下来,伸手碰了碰女孩子的额头。指尖流露出的灼热让他的眉头不由得一震。
  “你在生气?”女孩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店主人微笑着反问道。
  “感觉,你的手指给我的感觉。它告诉我你在生气。”
  “你还和以前一样敏锐。”店主人轻笑道,抱起那个蜷缩的小小身子。
  “以前我们认识吗?”
  “是啊,你就像是我的一滴血。”
  一滴血。这三个字在女孩子的心里击起层层波澜。有点疼,可是却不知道是哪里疼。
  “是心疼。是你的心在疼。因为我会心疼,所以你也会心疼。”店主人说着莫明其妙的话,抱着女孩慢慢走下楼。
  很遥远很寂寞,一座空旷的山,半天如血的夕阳。女孩的头开始发沉,忽然灌铅的那种沉。她还是挣扎着抬头发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回家,回到过去的家。”店主人走进一片光亮之中,女孩记得这个方向是以前阴暗的楼道,为何现在会变得这样的亮。耀眼得像耀眼的阳光。
  迎面扑来的是带着芳香的风。不见往日那股阴晦,而是淡淡的暖意这是假日才有的风情。从来没有闻过像这样温馨的空气,女孩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葱郁的草地上。好不容易站起来后,又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这么开阔,她不由得伸出一个懒腰。飞扬的乱发扫过她的脸,她发现自己的头发都变成耀眼的金色。带上阳光的味道。这不是我的头发。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怎么还在睡觉。”一个人迎面向她走来。她连忙转头,只看到一张微笑的嘴角却看不到来人的脸,在这里除了他的脸,一切都是明亮的。
  “睡迷糊了吧。我们走吧。你不是要去看木旋吗?”
  木旋?那个男孩?女孩呆呆的点头。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离开。这是哪里?她转头打量四周,到处是像画一般的风景:青翠的草,纯白的云,多彩的花,点缀成这一望无垠的草原,它在某一点蔓延扩大,一直连到远处雾霭般淡雅的群山边。这时连天空都出现了从来没见过的幽蓝,那种纯粹的蓝色在小城灰蒙蒙的天穹上是永远也找不到的。
  她就这样一路看着天,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来者拉着走。
  “看,就在那里。”顺着一根手指,她看到了最迷人的情景。
  在银白瀑布边,一匹骏马正在抖落自己身上的水珠,它的体型饱满优美,头呈漂亮的狭长,一双幽蓝而多情的大眼盛着羞涩与狂放,修长的脖颈曲线得当,流畅的披散着微卷的鬃发,细密均称的毛皮在阳光下泛起淡淡金光。就像传说中的天马降世一般,它以高贵之姿凝视两人之后却长嘶一声表示亲热。
  “好美的马。”女孩久久不能呼吸。她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之后又退了回来。她在害怕,害怕再跨前一步这景色并会自动消失掉。
  “想骑一下吗?”那人用笑容邀请她。
  “可以吗?也许它会拒绝我。”
  “不会。”男子坚定的摇头。“因为它是我的一滴血。”
  一滴血。这三个字真的很刺耳,她不要再听到这三个字。
  “要骑吗?”
  “是的。”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御风而行,爽朗的寒意。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了,她想回头看留在原地的那个人。可是风太大,她无法分清正确的方向。
  “它不是你一滴血,它不是你的玩具。”她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