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娃娃






  “别再自欺欺人了,大师兄,就算我能笑,事情依

  旧无可转圃,”琉阳叹口气, “大师兄,你干脆别再管

  我了,生死有命,我不希罕用这种方式依人苟活。”

  “你不希罕师兄希罕!”牧星野陪着吐大气,“以后别再说这种丧气话了,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师兄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出事而撒手不理的。”

  “不会撒手不理,是因为我是小师妹,还是因为我是牧琉阳?”

  “有分别吗?”看着师妹一脸固执的拗气,牧星野忍着笑意,“你的名字还不也一样是我取的。”

  “不一样!不一样!”她咬着唇,有意扔给他难题,“当然不一样的!”

  “好好!不一样,”他自动举白旗投降,这丫头始终是他惟一的克星, “师妹是师妹,牧琉阳是牧琉阳,完全不一样的!牧琉阳是个爱发横的小女娃,她压根不是我那在人前乖巧柔顺的小师妹!”

  他顺着她的话说,两人却明白这是事实,她的拗性似乎只会在他面前展现,她的不讲理也只会发横给他知晓,只除了那一年他在人前接受了长辈们将蔷丝许配给他的时候。

  那一次,她没有将自己的伤心显露让他知道,只是狠下心来远远逃离。可三年后再见,她才知晓他从不曾真正离开过她的心头,一刻也不曾!她心底犹存着幼时傻傻而固执的念头——想要一辈子握紧他的手,守在他身边永不丕离!

  他是在意她的,她知道,他也知道,而且是很在意很在意的那种。可难道,这种在意并不属爱恋?也不能天长地久?她心底起了茫然,并且相信他也无解。

  放下杂乱心思,琉阳陪着大师兄到市集挑选马匹,若两人是对情侣,那么共乘不是问题,可他们并不是,她在心底叹息,他们只是对师兄妹,他吻她纯粹只为了延她的命,别无它念。

  最后他们分别看上了一白一黑两匹骏马,付了银子后,牧星野先护着师抹上了马,再翻身跃上,两人向着蒋日余晖方向的的地上了路途。

  “上哪儿?”琉阳望着远天开了口。

  “回鬼墓山!”牧星野盘思着, “先回去找三师叔,嗜情虫再有本事也敌不过华佗再世,三师叔会有办法帮你的!”

  是帮你吧?

  琉阳心头苦涩,感觉得出大师兄迫不及待想解决她这只烫手山芋的决心。

  “你来了燕京,不先去见见师父?”她偏过头睇着他。

  “这趟来燕京……”他回睇她,平静中有丝不自在,“原是奉太师父之命来请师父回鬼墓山的……”他乍然停下话看着师妹。

  光看神情她就已猜出了他未尽的话语,“你是来讲师父回去主持你和蔷丝婚礼的,是吗?”

  他没做声形同默认。

  “可没想到却让我这最会黏人的小师妹给坏了你的好事!”

  她垂下蠊首嗓音含着嘲弄,却又忍不住隐隐然因为坏了他好事而感到得意。

  他不做声只是再瞥了她一跟,叹了口长气,不为着她,是为了自已。

  “蔷丝此时人在山上吗?”琉阳抬头脯着师兄。

  “算算时间是的,”牧里野招着指头,“前阵子妯同二师叔接了趟买卖下山,这会儿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接了买卖?甘蔷丝?赶僵尸!”忆起幼年玩伴戏语,琉阳露出浅浅笑容, “她还是同三年前一样的性情?”

  “一模一样,”他笑笑回语,“还是那个整天惹笑话,惹麻烦,不知愁烦的甘蔷丝。”

  你爱蔷丝吗?这才是琉阳最想问的问题,可她就是问不出口。你对蔷丝的爱会赢过对小师妹的责任心吗?她心头突生浓浓愁绪。琉阳反问着自己,那么,你这样又能算是真爱吗?

  真爱不是自私,是奉献成全!可这会儿,你却将他引到了怎么的境地?如果他将无法依自主意识选择人生伴侣,只是为了救人作下不得巳的决定。那么,你真敢理直气壮嚷着爱他吗?
第八章

  “闭上眼!”男人嗓音漾着窘迫。

  “为什么?”女旱却不愿顺从。

  “规矩!”他诌不出像样点的理由。

  “可昨日你并没这样要求我!”

  琉阳红着腔,妯当然也羞也窘,可如果三师叔当真可以治好她,取出腹里的嗜情虫,那么日后漫漫岁月她可以留存着有关于他的记忆就不多了,她已决定次次都要珍而重之收藏在心底了。

  “那次是救人,当时你陷入昏迷……”牧星野一脸不自在,“我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可现在……”他环属两人昨夜打尖过夜的山神庙,破庙里断垣残壁,除了他们师兄妹俩就剩个瞪大了眼坐在案台上瞧热闹似的泥塑山神爷爷。

  “光天化日下,我做不出来。”他讷讷吐实。

  “做不出来什么?”琉阳虽是虹着脸,却仍不肯放过他。

  “傲不出……”他叹口气,轻抚着身前女孩的发丝,“袤渎自己宝贝师妹的事情。丫头!师兄打小看你长大,一向把你看成了亲妹妹……”

  “可我,并不是!”她语音有一丝悲哀,她知道他心底对她有道护栏,向来将她护得妥当,虽说是保护着她,却也隔开了她。

  “我知道不是,但丫头……”他一脸为难, “你总得给师兄点时间调适……”

  “大师兄!你是不是……”她避开话题一眼中跳着挑衅的光芒,“不曾吻过姑娘家?所以不知从何下手?”

  “拒绝作答!”他摇摇头, “丫头,你闲事管太多了。”

  “拒绝作答就是没有,”她昂昂纤颈,”连蔷丝,你的未婚妻都不曾吗?”

  “丫头!”他有些恼怒,“拒绝作答就代表此亭无可奉告之。”

  “无可奉告就是没有!”

  她是故意激他的,可不论事实为何,私心底她还是宁可相信他从不曾碰过其他女子,而她,是他的首次,最好,也是将来的堆一!

  “你不敢吻我并非顾忌着我是你的小师妹,而是——”她就是想要惹恼他,逼出他最真实的反应,再砸烂他强筑在两人间高高的堤, “而是因为你经验不足,怕被自个儿的师妹讪笑。”

  “丫头!”她向来是他的克星,他竟连斗话都斗不赢,“说话要当心后果。”

  “什么后果?“她轻轻一哼,眼底净是无所谓,“了不起就是婷不及你慢吞吞、考虑个半天的吻落下而肠穿肚烂、气绝身亡……”

  他没让她再有机会诅咒自己,也无暇在乎她的眼睛是否已经听话闻上,他用力将她揉人怀中,惩戒似的吻住了那喋语不休咄咄逼人的师妹。

  她瞪大着略带惊吓的阵子,半晌后,双臂柔柔缠上他颈项,纵容自己沉浸在师兄的“治疗”里,也终于乖乖闭上了眼睛。

  牧星野原只想小惩师妹的胡言乱语罢了,他从来没想到会得到一个全然失控的吻……

  不错,他是曾吻过她,可却是在昨日那种要命的时刻,那时候的她昏沉无力,而他也只是一心想着要 敷自己的小师妹罢了,但这会儿,这个吻却是发生在两个神志清明的男女身上,情况不危急;双方都是清醒着,以至于她丈可放纵着自己的渴望回吻他,并带出他从不曹经历过的体验。

  他原指望这个吻会很短暂,只是个权宜,却突然惊觉师妹的唇又软又甜,比他今生所尝过的任何食物都还要可口,他竟然停不下来,收不了势!

  瞬间他的胸膛绷紧、下腹灼热,该死!他竟然褐望起媳,渴望起他向来只当成亲妹子看待的小师妹?

  欲望突如冀来地在他体内焚烧灼灼,几乎要烧熔他的理智及自制力,他不只想吻她,他还想要更多!再加上她源源不绝热情的给予;更让他人了忘我之境。

  他的唇似乎已不再只满足于那香郁的柔唇,他热热的吻滑下她白皙纤典的颈项,他的唇自有主意地添舐起她柔软的颈和她诱人的小小锁骨。

  牧星野心头升起恍懂,难遭在他心底深处,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他早就渴摹着能够尽情地碰触她,能够跨越那遭自我设限,禁忌的藩臂?

  他一直当自己只希望能用师兄的身份兜溺照拂她一生罢了,却浑然不知除此之外,原来在最深的角落处,这份初时的情感早巳在不经意间起了变化! 

  他无意识地轻抚着她雪嫩的下颚及柔柔的颈项她软软的屠因着他方才用力的吸吮而添了道细细的血痕,他黯沉着黑眸心疼地抚着她受伤的唇瓣,继之落吻在她沁出了汗珠的鼻尖和她听话地始终闽紧的眼险上。

  这是个失控的吻,一个乍然改变了两人之间感觉的深吻!

  她原是满心欢欣地沉溺在他柔情的宠爱与抚触中的,却突然,一阵凉风袭上她颈项,她心底幽幽然升起失落,知道他总算寻回了自制,恢复了理智。

  凉凉的风是他的叹息,他肯定从未想过会在她身上失了控。她却只能在心底叹息,她是宁可见他失控的。

  “对不起!”

  牧星野像是躲避洪水猛兽般地放开了师妹,艘至破庙另一头。

  “别说对不起……”

  牧琉阳低垂臻首,“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人,不论你做了什么,都是我造成的,你只不过是为了救我罢了!

  真是如此吗?那个失了控的吻当真只为了救她吗?

  他突然间无法对自己肯定了。

  “对不起!”

  他粗嗄着嗓音再次覆述,眼神却始终不曾转向师妹,匆匆打点妥当,两人上马离远了山神庙,逃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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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行程里,两人清晨时的“治疗”不曾再有擦枪走火的情况发生,两人间互动由牧星野严密掌控着,他不曾再在师妹面前燃生过任何失控的情绪。

  山神庙的那个清晨,恍若只是场从不曾真正存在过的画面,被人深深锁人了记忆里,只是他的黑眸更深更黑更亮,也更让人读不出心绪了。

  相较起来,琉阳虽向来善于在人前掩饰心绪,却往往逃不过牧星野的眼睛,在她心底挂了件事,虽然,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那在她鼻端细细的扦珠却泄漏了她的心事,毕竟,他自小看她长大,对她的一举一动太过熟悉,幼时每回她若需在半夜拉他陪去茅房,就会因着愧疚于扰他清梦,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你在害怕什么?”

  鬼墓山山脚下,牧星野终于忍不住问。

  “大师兄,”琉阳垂下眸子,“你为什么以为我在害怕?”

  “直觉!”他耸肩,虽各自骑马隔了段距离,他的眼神却不曾稍离过师妹的脸,她和三年前真的不一样了,尽脱女娃稚气,时时流露出独属于她的小女人气息,很诱人的女人气,一耀一笑净是风情,和蔷丝的稚气样全然不同。

  “近乡情怯吧!”她原是低垂着头的,思索片刻后突然抬起头认真睇向他,那长至腰际细瀑似的青丝随着她的扬首在风中画了个轻盈的弧线,日灿铄亮,瞬时夺走了正睇着她的牧星野的呼吸。

  “大师兄……”琉阳软软出了声音,目光中略带迟疑,“你会原谅一个犯了错的人吗?”

  “犯错?”他不懂她的意思,更不懂她何以有此间,他想了想,“人谁无错,知错能改自然役得苛责,可犯错也分大小,小错不伤人尚可原谅。”

  “大错呢?”她期期艾艾说,脸色微白。

  “大错要分有心与否!”他浅笑,“一无心之失自可原谅,但若是蓄意为之,自不可轻恕。”

  “如果……”琉阳咬咬唇, “虽蓄意,却情非得已?”

  “什么是情非得已呢?”他不表认同,“是自己的情?还是别人的情?小师妹,世上之人立场互异,若纯为一己之念伤了别人那就是不对的事情,更不能妄用:情非得巳’四宇作为掩饰罪行的借口。”

  她转开视线脸向远天飘浮不定的云霞没做声。

  “小师妹!”牧星野策马抵近琉阳,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她摇摇头,不落痕迹地将手抽离,继之抬起头,“大师兄!方才你说的都是原则问题,可若犯惜的是你亲近的大,你还会用同样的标准吗?” 

  牧星野无语,心底咀嚼着师妹的问题。  

  “比如说……”琉阳想了想,“比如说你的生父生母来找你,要你原谅他们当年的遗弃…”

  “我压报不曾怨过他们,?牧星野失笑,“又何来原谅?” 

  “你不恨他们未尽教养之赏?” 

  “我喜欢当牧垦野,”他绽着笑, “满意目前的生活,我不懂为何要恨?我很感激他们只是生下了我,却没代我决定我的人生!”  

  “那如果,…’琉阳扑着他,眼底是潜藏的紧张,“犯错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