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是的,上校。”
“是的。”
老人慢慢地坐回他的椅子上,看看这几个孩子,又看看他们身后的那堵空墙。
查理站了起来。“好吧,我想我们也该走了。谢谢您。上校,再见!”
“什么?哦,再见,孩子们。”
道格拉斯和约翰,还有查理踮起脚走了出来。
而弗里利上校呢,并没有看到他们出去,尽管他们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走过。
他们刚走到大街上,就听到从二楼的窗户传来一个叫声,几个孩子都被吓着了。
“嘿!”
他们循声往上看。
“上校?”
他们看见弗里利上校从窗户里探出身来,还挥动着一只手:“孩子们,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了!”
“我们说什么?”
“对的,你们是对的!为什么我之前从没想过呢!时光机,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我是一部时光机!”
“是的,上校。”
“再见了,孩子们。有空再来玩,我随时欢迎!”
他们在大街的尽头又往回瞧了瞧,发现弗里利上校还在那儿挥手。于是他们也向上校挥了挥手,才继续往前走。
“噗噗,”约翰还在兴奋中,“我回到12年前的过去了,噗噗!”
“是啊,”查理边说边往那栋旧房子看,“可惜不能回到100年前的过去。”
“不会啊,”约翰心里想,“虽然不能回到100年前的过去,但我已经真真切切地回去过了,这才重要。”
他们一行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走着,安静了整整一分钟。最后他们来到了一道栅栏前。
“谁最后跳过这道栅栏,”道格拉斯说,“谁就是——女的。”
《时机》作者:埃瑞科·黑德曼
作者简介
埃瑞科具有一种学者般的严肃气质。他在姊妹城的一家为当地作家办的雄心勃勃的SF文学杂志社当编辑。他是SF的忠实读者。很久以到他就报有成为职业作家的雄心壮志,现在他成功了。自从他获得竞赛年第一赛季第一名以来,除这篇经过长时间润色的小说之外,他还把一篇长篇小说卖给阿尔弗莱德·海齐考克的神秘杂志。
他用一种理留的态度对待写作事业。相对之下,一些作者似乎是仅仅凭感觉写作。这两种方法以及各种方法都行之有效。人们有时会不明白既然一个人知道其他的人有其他的方法,做一名用其他方法的作家,走一条其他的路会感觉如何。当然,在美国1912年边境剿匪过程中,安布鲁斯·比尔斯最经消失了。有人说他随潘克·维拉,埃德加·阿伦·波走了。现在……
一
在1865年秋季的一个晴朗而凉爽的下午,一个身穿紧身深色衣服的年轻人骑马穿过弗吉尼亚州,里奇蒙德地区那飘着烟草味的田野,来到第五大街与主干大路交接处的一座庄严的庄园大门外面勒住了缰绳。当他从马上下来时,一个10或12岁的黑人男孩出现在门口,把马拉到马棚。这位身穿套装的人欣赏地点点头,大踏步地沿着人行道走去。他从群鸟急鸣的树下走过,看到房子两侧园地里的水果与蔬菜,花朵与藤蔓,闻到了它们的芬芳。就在他开始走上台阶的时候,精制的门开了,出现了一个系着围裙面带微笑的圆脸女人。“是比尔斯先生吗?”他在她下面一个台阶上停了下来,向她鞠了一躬。或许双方都既高兴又紧张。她说,“阿兰先生在等你。”他跟在她后面穿过铺着猩红地毯的宽阔大厅。银白色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些现实的,抽象的风景画和男女肖像油画。
他被引进了一个客厅。一个女人站起来迎接他。她端庄秀丽,尽管满头银发,但仍然神气十足。
“比尔斯先生,我们很高兴见到你。我的丈夫在外面的阳台那里……埃德加!我很抱歉我的儿子也不在这里,比尔斯先生。我是埃尔米亚·阿兰。”
年轻人在她那伸出的手上吻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他看到在她的身后,那尊但丁半身塑像的前面,站着那位幽默家,铁笔杂志的编辑,联邦政府的桂冠诗人,艾德加·阿兰的身躯。
客人伸出他的手。“安布鲁斯·比尔斯,先生。”
这两个人的差别再明显不过了。一个身穿一身深色衣服,用北方口音做自我介绍。他一头金发,面色黝黑,下巴坚挺,英姿焕发,脸刮得很干净,只留下微微上卷的黄胡须。他身高接近六英尺,体内充满生机和活力。和他握手的那个男人或许只有五英尺八英寸高,一张黑乎乎的脸,花白的棕黑色头发乱蓬蓬的,一个小鼻子长的宽宽的,那不突出的下巴几乎被那精心留下的山羊胡给遮住了。尽管两人的眼睛都是灰色的,但客人的目光锐利,眼睛带点蓝色,而阿兰的目光柔弱,眼睛发黑。比尔斯的五官像希腊雕塑一样匀称,而他的主人的脑袋却由于太阳穴部位膨胀而失去平衡,好像他的大脑真的要鼓出来一样。
从头到脚穿着白色‘香草奶油冰淇凌’套装成了他的标志。阿兰先生讲起话来轻松自然。
“是比尔斯中尉——还是先生?”
年轻人低头看着他故意穿的联邦政府军的蓝军服脸红了。“中尉。”听到轻轻的笑声,看到主人那闪耀的目光,比尔斯自己也笑了。至少在这座房子里,此时此刻他不会被认为是入侵者。
“阿兰先生一直期待着您的来访,比尔斯中尉,”妇人用她那轻快的南方口音说。“你们这些绅士讨论文学,我就不打扰了。”她在丈夫的脸上吻了一下,离开了客厅。
阿兰盯着年轻的军人说,“谁能找到这样一位品德高尚的女人呢?她的价值远远超过宝石。”阿兰示意比尔斯坐到长椅上,并走到酒柜那里为他倒了一杯酒。“我记得一位年轻人非常喜欢在下午喝一杯雪利酒。”他眨了一下眼睛,喝着茶水。
比尔斯观察着这个客厅:地上铺着质地优良,绣着绿色小云卷的白色地毯;白色的窗帘和银白色的壁纸里面都用淡绿色的线绳组成弯弯曲曲的图案;庭里摆放着但丁的半身塑像及李将军和富兰克林的肖像画。室内家具不多但很雅致;一把长椅,几把单人椅,一个圆桌上摆放着几本精制的书。屋子的几个地方摆放着花瓶,里面插满了香飘四溢,色彩斑谰的花朵。“您的夫人具有很高的装饰品味。”
阿兰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尉,您在战争期间是一位测绘员。”
“是的,先生。是一位制图员。”
“自从您为联邦政府到邦联管区寻找棉花的时候开始吗?”
“是的阿兰先生,但没有取得什么成就。许多棉农宁愿看着自己的棉花被丢进烂泥塘也不愿交给联邦政府。”他们二人都格格地笑了。
“现在你必须决定是继续你的测绘生涯还是改行用你的笔来进行文学创作。”
“说实话,我收到哈森将军的一份约请函……”
“我听说这位将军的决定就像他的抵抗那样不可动摇。”
比尔斯咧嘴笑了。请我和他一起到西部一些军事地区去巡查。如果我决定接受的话,旧金山有个上尉头衔在等着我。”
“除非你愿意改行从事写作。嗯,这两个职业可以同时进行,一个职业可以为另一个职业的成熟提供保障。我自己曾经考虑过走这样一条路。”阿兰一边橹着胡子思考,一边站起身来。“到这边来。”两人拿着各自的酒杯来到外面的长廊上。
长廊和房子一样长,除了几把藤椅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物。一棵茂盛的葡萄藤从下面爬了上来,越过长廓向房顶攀援而上。从这里可看到如此的风光,何须什么装饰。在阳台立柱的下面,詹姆斯山谷及那里的丛林,草地,溪流,岛屿以及远处的桥梁都展现在面前。詹姆斯河从那里蜿蜒流过。
阿兰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清新,芳香的空气。“弗吉尼亚!不管一个人走到哪里,他都无法找到这样优美,这样雅致,使人有再生之感的地方。”
比尔斯敬酒般地举了一下酒杯。“确实如此,先生。四年前我们团曾驻扎在阿伦海尼地区。那里仍使我难以忘怀。那是个梦幻般的地方。”
老人挺直了腰板。“弗吉尼亚,中尉,——共和国的所在地。在学生年代,我和托玛斯·杰非逊一起用过餐。尽管他发表了一些狂妄的,不合实际的理论,还从来没见过像他那样有学问,那样有风度的绅士。从詹姆斯镇第一批移民定居到现在已有二百五十年了。如果一个人要想在这个大陆上寻找一个艺术,文化和高雅生活的中心的话,那他就必须来弗吉尼亚。”
“南方的人民很了不起,”比尔斯说,“他们不向任何困难屈服。遗憾的是,我本人就是占领军的一员。”
他们沉默了一会,阿兰坐下了,他也示意比尔斯坐下。“但是,就文学而言,你的时间是有限的,先生。”他用右拳拄着下巴。“告诉我你是怎么想起以写作为生的?”
比尔斯喝干杯中酒,把杯子放在扶手上。“我战争中的一些经历使我想到转向文学。发生过的许多事情似乎带有讽刺意味。”他深沉地扫视一下面前的景象,然后把目光落到阿兰的身上。“我认识了两个出身于古老望族的兄弟。兄长勤奋而有责任感,是一个模范士兵。兄弟是个粗野,头脑简单,一无所长的人。两人追求同一个女人,后来又一起在军队里服役。我怀疑这种巧合是兄长的安排。他希望通过细心的监管,能使弟弟活下去。两年前的一个夜晚,他的机会来了。那位一无所长的弟弟主动请求穿过敌人封锁线传递重要的情报。就在出发之前,他喝了一瓶苏格兰酒为自己壮胆。哥哥去看望他。看到这样情况,哥哥知道这个醉鬼无法完成任务,就把他捆了起来,堵住了嘴。自己偷偷溜出营房,替他去完成任务。他送完情报返回时受了重伤,死去了。弟弟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不久,他返回家乡和他们所爱的人结了婚。我听说,结婚不久他就开始挥霍双方家庭的财产。”
“这类事件使我想到机会在人类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假如弟弟去执行任务,哥哥活了下来,谁能想到会发生什么变化。”
阿兰皱着眉思考着。“没人能猜到。感谢上帝,我们不必为那些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情而焦虑。”
年轻的士兵耸耸肩膀,“阿兰先生,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和您谈论一下您的作品。弗吉尼亚人那部书写的如何了?我们会很快读到全书吗?”
“由于我希望这部书能为我晚年带来声望,它得花我至少两年的时间……或许多达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我将把剩下的部分章节依次投给杂志的。”
“您已经发表的那些章节真是棒极了。这部小说像它的主人公那样庄重自尊。在活着的人当中,只有罗伯特·E·李配得上这首史诗的赞颂。”
诗人赞同地点点头。“林肯先生也是一位能有节制地显示自己力量的伟人。假如他还活着,南方就不会驻扎着占领军。或许维特曼先生应该为他写一些十四行诗。”
在他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士兵的目光投到自己的外衣上,然后又落到阿兰的身上。“铁笔杂志怎么样了?它何时能继续发行?您会到其他的城市从事编辑工作吗?”
“明年夏天它将恢复发行,而我将不会离开。我将留在里奇蒙德……”阿兰笑了。“在里奇蒙德,那些希望在这本杂志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可以投稿。”
“好的,先生!现在全国各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一个全国性的文学杂志这样一个统一刊物。”比尔斯把身体向前探去,“您知道,阿兰先生,我认为在您的作品中,真正能够经久不衰的是您的那些幽默小故事。”
阿兰先生轻轻地笑了。“一种娱乐形式而已,先生,谈不上什么艺术。尽管我那已故的朋友霍桑做出了巨大的努力,这种故事还没有形成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当然,在小说方面,还是有一些优秀作品的,特别是司各特·萨克雷和我们的库伯,布劳克顿·布郎恩的作品。”他的一个手指在空中一挥,像辅导教师一样做个手示。“当然,有史以来最优秀,最纯正的作品还是那些诗歌。至于我的那些短篇故事吗……我把更多的时间用在诗歌上。一个作品受欢迎的程度似乎与它所花费的时间长短有着直接的联系。在创作故事时,一个人可以随意地描述,而在做诗时,每个词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停顿下来,沉思地品着茶。“但是当你选择写作生涯时,不管你写诗歌,剧本,小说,游记,散文还是故事,你都必须记住这一点:文学是最高尚的职业。事实上,它是惟一只有人能作的事。它是一种耗费精力,艰苦的工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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