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恋侥恪N易畛踔皇窍敫愕牟门泄佟⒚厥椤⒋砣恕⑺饺朔ü佟⑹榧窃保蛘咂渌魏胃涸鹫饫嗖钍沟娜思雒妗?晌胰幢桓嬷闶窒虏⒚挥姓夂湃宋铩6谡馐薄?br /> “我有个图书管理员。有话你可以跟他说。日安。”
“……而在这时,你的仆人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于是把我扔给了那个没大脑的图书管理员。那两个仆人,一个是只叫杰瑟米的渡鸦,另一个则是只会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的笨蛋白兔——”她查看了一下右手上的那张纸——“他叫拉司门·洛斯克。所以我来这儿了,”她说道,“来跟你说说‘回归’的事儿。”
“回归?”
她拿出一大本书。书本的封皮是精致的皮革,颜色是黄褐色的,可色调却淡得惊人,书脊上用金色的字体书写着《回归纪念册(一九八二年,九月二十九日)[R。C。F。]》。书里用小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字号记载着大约七百万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又跟着一长串根本就无法解读的速写符号。
“这是本记录”她解释道,“所记载着的是所有在九月二十九日那天,离开天堂,去造访仍在世者的梦境的那些天堂的居民,他们都是些正直的魂灵。我想请你看的地方已经做好了记号,在那人的名字下,我用绿色墨水画了条下划线。简单的说就是,迪布拉·特利斯墨吉斯忒斯自九月二十九日离开天堂,去往梦境之中,而至今未归。我来此的目的非常简单:我要拿我们的《纪念册》跟你的对照,我要看看这个年轻女人到底去了谁的梦境。可我却被告知,你这里没有这类的记录。”
“西尔伯霍夫博士,迪布拉·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并不在梦国之中。”
她脸上挂着耐心的微笑。“是的,我也不认为她在。如果真是那样,你知道的,那个梦到她的人可得睡到现在,睡上个整整三十三天了。”
坐在高大的黑色宝座上的人没有立刻答腔,过了许久之后。
“我会去看个清楚,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的。”他最终说道。
乔治·帕拉莫坐在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在时钟停摆的庭院里的卧室中。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块擦得晶亮的镜子。
“我真想知道,是谁,”他喃喃自语道,“是谁在这屋子附近游荡?”
过了一小会儿,他朝屋内的一角看去。那块角落积满了灰尘,明媚的月光也无法照入,只有浓浓的阴影聚集其中。“我真想知道,是谁,”他评论道,“是谁躲在那窗帘之后?是谁长着两只小老鼠的脚丫子,又是谁长着十只小老鼠的脚指头?”
他又观察了会儿他的镜子。“我还想知道,是谁,”他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是谁站在我的正前方,从那些小老鼠的指头缝里偷偷地瞧着我?”他抬起头来。“嗨,害羞的小猫咪。你有双挺大的眼睛。”
“外祖父……”她说道。
“外祖父在睡觉,我的甜心。他正梦到自己在巴黎的花园里。可他身边的人是谁,是谁让他甘愿抱在怀里,扯着他的胡须,还激得他露出喜悦的微笑,吻个不停?”他把镜子递给她,让她可以看到里头的自己。他把她抱起,她没有反抗,顺从地坐到他的腿上。
“这双手是多么的冰冷。这双脚又是多么的冰冷。你所抱起的,”他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什么?”
她的手臂上绑着两只小小的黑盒子,每边各一只,用皮条一圈一圈地系着,好让它们不会掉下来。第一只盒子里放着一片长长的纸条,上面写着:“合适让莉莉梦见的东西。”在那下面还列着很长的一条单子,开头是:“面包和果酱、威尼斯的糖浆、糖栗子和类似的甜食和小点心;小狗狗,胡椒……”在另一个盒子里,还有一条长长的单子,标题是:“莉莉不可以梦到的东西。”这单子上写着:“我们的敌人,墨菲斯国王⑹和他所有的朋友和他所有仆人;骷髅和枯骨……”
由于他之前从未见过她,因而他认定此前她肯定是待在楼顶上某间神秘的房间里。他一直等到她睡着,才把她抱起,走向冰寒、黑暗的楼梯。
白天的时候,风儿将许多的枯叶卷入屋中,而现在,风儿则戏弄着这些枯叶,把它们吹上台阶,又再推下,用它们的“沙沙”声演奏出奇妙的乐曲。
“如果家里没有仆人,”他思索着,“那么是谁在照顾你?为你梳理这如丝般的秀发,让它散发出苹果和熏衣草的清香?”他往上爬了几步。“楼梯其实就像是房子的肠胃,这可真是异常的贴切——我真奇怪我以前怎么没这么想过——而这条楼梯则是我所见过最糟糕的,仿佛是得了极严重的胃胀气一般。如果我是个医生,我就给它开上三剂猛药。要么治好这病,要么死掉算了……”
在最后一圈楼梯前,他停了下来。“帕拉莫啊,帕拉莫,”他喃喃地说道,“你说的话真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你这小子,到底在怕个什么劲儿?”
就在这楼梯的最顶端站着那个死去的犹太女孩,她的金色卷发被月光映照成了银色。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枯叶在她脚旁打起了旋儿。又一阵微风吹过,晃动着她耳朵上泪珠状的珍珠耳环。可她自己却一动不动。
“哎呀!夫人,请您原谅,走这么长的楼梯可让我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的名字是帕拉莫——也是个颇有名气的魔法师。请允许我这么问上一句,夫人您,是位鬼魂还是个幻梦?”
她叹了口气。“难道男人们现在仍是那么愚笨吗?我是鬼魂还是幻梦?大人啊!这是怎样的蠢问题?我是什么?我是她的妈妈啊。”然后她从帕拉莫手上接过莉莉,走入一条黑暗的门廊,消失了。
毕福德夫人(也就是那位正被全伦敦城热切关注着的寡妇)住在克拉肯沃尔的耶路撒冷小道。这是条聚满了音乐家的街道,因而,只要毕夫人待在她那间装饰富丽的大屋里,每每总能听得到音乐的声音。无论是当她空悬着那双本该抱着她的小儿子的手臂,感受着其上无法习惯的虚空感时,还是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瞧瞧一个没了孩子的女人到底是个啥模样时,她总会听得到维奥尔琴⑺悠扬而又伤感的乐曲从住在24号的德国先生的屋里流淌而出,或者是住在21号的苏格兰人用羽管键琴⑻弹出些忧郁的旋律。
在帕拉莫见到犹太女孩的第二天,近傍晚的时候,一个仆人找到了毕夫人,通报说帕拉莫先生正在楼下等着,急着想要见她。
当帕拉莫走进屋子的时,毕夫人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瞧着他看了一下,然后又皱起了眉头。“你一定喝了酒了,”她如此说道。
“我?没有的事儿!”
“那就是跟女人鬼混去了。”
“不,绝对没有!”他颇为恼怒地否认道。
“总之,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我从你脸上看得出来。”
“那是因为我很快活。”
她先在她正做着的衣服的折边上又多加了个褶皱,才用有些冷淡又有些妒嫉的语气说道,“如果是这样,好吧……我很为你高兴。”
“我之所以会感到很快活,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有件事儿我可以帮到你了。告诉我,”他说道,“当你晚上躺在床上时,你会梦到什么?”
她冷冰冰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把她的手抽了回来(他原本正握着她的手)。
“啊,这就是我的惩罚!”她哀伤地叫道。“就在这间屋里,我听过成百次的、成百次的警告!可这对耳朵”——她举起双手,仿佛想要威吓那对有罪的耳朵——“从来就不曾听进去一分一毫!我的好先生,您觉得我该如此作贱自己,乖乖地委身于您,好让您事后可以写首小诗,再把它贴到白雪山的公告板上,让每个过路的闲人瞧着它痴痴地发笑?”
帕拉莫高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无比恼怒的神情。“我说的才不是那个意思呢!”他大喊道。
“真的不是?如果是这样,只能怪你说话太引人猜疑,先说是能够帮得到我,又说在床上什么的,你这让我如何不会误解?”
他环抱起手臂。“我看到你眼睛里涌出了泪花——这只因你把我想得太坏——可我现在已经有了能力,可以给你许多欢乐。这儿只要你相信,相信我的心地比你想像得还要好得多,你就能变得快活无比。”
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嘴角却挂着微笑。“这可没道理……”她刚准备说话。
“别多说……只要告诉我你夜里会梦到什么。”
“我的宝宝。我梦到了我的小宝贝了。”
“那么一切都好,我能帮你抹平你所有的哀伤。要知道,墨菲斯一直都是个懒惰的国王,他的防备已经日渐迟钝,毫无用场。他的那些城墙既古旧又松垮。他的那些城门都无人看守、任人出入自如。还他的那些仆人们,更是松懈大意、没有丝毫的戒心。”
第二日,当毕夫人到圣吉尔斯场散步时,她身畔跟着个小男孩。那孩子有着头发色瞧起来颇为杂乱的卷发,仿佛有位顶尖的书法大师在那上面飞龙舞凤,用两色艳丽的墨汁绘出了其上的金丝银线。
那个图书管理员(当他正用块羊毛绒布擦拭着他的眼镜时)忽然变了样貌。从他那对形状古怪的耳朵的尖端开始,他逐步地消融成了精细的沙子。如果这忽如其来的变形让他感觉到了哪怕些许的疼痛,那他起码也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痕迹。
王座大厅在“嗖”的一声中变成了沙砾,崩溃坍倒。就连在夜空中飞过的渡鸦也未能例外,转瞬之间便化成了堆沙土。梦境的世界碎成了沙海。一切终结,留下的只是满世界的沙砾,被捧在梦境之王苍白的手掌之中。梦境之王取出了台天平,来称量这些沙砾。然后,他发现事实正如他所料,他手里少了整整的五粒沙。
“多少?”帕拉莫问道。
“五个。”特利斯墨吉斯忒斯说,“当我把我的女儿带出梦之国度时,它们粘在她睡袍的褶边上,嗯,如你所见,我把它们藏得非常好,谁知道这五个颗粒可能多么强大……记着,约翰——这很重要——一旦我们同时陷入梦乡,墨菲斯就有可能滑入我们的梦境,触及并抓住我的女儿和那个英国小男孩并把他们偷回去。所以,当你睡觉的时候我将念颂咒语并照看他们,而当我睡着的时候你要做同样的事。”
“但也许梦境之王会愿意跟我们打个商量吧,先生?毕竟,他了解我们英国魔法师,不是么?我们的半同行——方士跟他达成过交易,我可是听说有一种能让人做特别的梦的处方。”
“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做交易的王,”特利斯墨吉斯忒斯说,“他是一个让我们去监察,去蒙蔽,去欺骗,去从诸偷取――然后,去恐惧的王。你和我,监察过他,蒙蔽过他,欺骗过他,并从他那里偷取过的人,必须——或昼或夜——冒险进入他的国度,而那时他会多么希望惩虐我们。所以,当你睡眠的时候我将看护着你,而若我睡着,你也将这么做。”
在接下来的几周,以撒·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和约翰·帕拉莫从将更多死去的人带离了梦境,穿过梦之国度边界墙上的缺口来到醒着的世界。他们把孩子还给父母,把父母带给孩子,把妻子还给丈夫,把丈夫还给妻子,把每个人的甜心还给他们。城里的一些绅士——他们所担保的一艘船在巴巴多斯附近沉没了(他们也因此损失了一大笔钱)——付给帕拉莫五英磅让他把船长带回生的国度,这样他们可以依靠对他的百般怨怼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在帕拉莫的生命中,他第一次挣到了钱,但他说他所在乎的并不是钱。他真正在乎的,据他所说,是年轻人不应该死去。当然,他这样说,有些人圣洁地足以到天堂里去唱赞美诗,而有些人罪恶地应当在地狱里让明焰永世炙烧。他曾听过一种说法,他说,死亡是一位女士。要真是这样,她的举止可真不恰当。一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急不可待地想要弄手。“这正是时候,”帕拉莫说,“得有人告诉她什么是更好的礼貌。”
那时候在白教室区的衬裙巷住着一个叫洁西·凯托的小女孩,七岁的年纪,有着褐色的眸子,笑的时候总是露出牙齿……可她被一把旧蚀的园丁剪枝刀刺伤了姆指(她决不应该去触碰的),然后一个大疮就长起来,到最后整个姆指都溃烂了。医生让他们用裙带和裙边把她紧紧地绑在一张椅子上,然后用槌子和凿子把她的姆指整个凿下来。但这个过程中的恐惧和震憾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程度,最后他们发现医生的手术将她的意识驱散,使她的头发褪落,令她的皮肤变成了放了三天的牛奶那种颜色,她再也说不了一个字。她的阿姨,安妮·辛姆科特斯,来到时钟停摆的庭院问她所遇见的每一个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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