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切我皆航眯巍?br /> 同样,如果你是一个不规则的等边三角形或四边形,甚至是个多边形,你也得到正边形医院去把你的不规则病治好,否则你要么就得在监狱里了此一生,要么就得被送上刑场。
这位正规圆把人们的所有不足,从无关大局的毛病,到十恶不赦的罪行,统统归咎于他们身体结构上与完全规则形状的某些偏差,这些偏差也可能是先天的,也可能是由于与人的碰撞造成的,或是忽视锻炼抑或锻炼过度所致,甚至是气候的突变引起身体上易受影响部位的收缩或扩张的结果。
因此,这位大名鼎鼎的哲学家指出:认真说起来,行为的好坏与否并不是表扬或批评的依据。比如,一个正直的四边形忠实地维护了他的委托人的合法权益,为此,你并不需要表扬他的忠诚,而应褒奖他角度的精确;面对一个不可救药的等腰三角形惯窃,你也无须一味怪罪他的行径,而最好去研究研究能否使他那不相等的两个腰等长。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教义倒也无可非议,可实际上遵循起来却不无困难。
在同一个等腰三角形打交道时,如果这个无赖狡辩说,他无法不干偷窃的勾当,因为这是他的边长不等决定的,你还倒可以答复他说:既然他无法不滋生事端,你这个政府官员也就不得不判他死罪,这么一来,事情也就结束了。但对于并不那么严重的家庭内部的问题,反而就难办了。这里谈
不上死罪,结果有时竟会使形状问题的理论捉襟见时。我得承认,我的孙子会为自己的错误狡辩,说什么这是由于温度的突变而使他的某个部位长短有所变化造成的。这样一来,该受责备的不应是他,而是他的形状了!
这还没有完,我非但不应责怪他,还要多给他吃糖果,好让他的边长得结实些才对头哩!对这样的结论,我既不能从逻辑上反驳倒,但也无法从情感上接受。
在我自己这方面,我觉得最好是认为一顿饱打或是狠骂会对他的形状产生某些潜在的有利影响为好,虽然我承认这样想未必有道理。我已经发现,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遇到这种左右为难的事情,连不少身任大法官、专门负责对规则形和不规则形进行裁断工作的最高级的圆,在家里也会激动地用“对”和“错”为自己孩子的行为下断语,仿佛也认为人们能在对错之间做出选择似的。
由于坚持使形状成为每个人头脑中的主导意识这一政策,圆们颠倒了教育的本性。教育可以调节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在三维世界里,人们教育孩子为父母增光,而在我们这里,教育的目的,第一是向圆阶层效忠,然后便是为孙辈——没有孙子就得为儿子——增光。当然,增光并不是放纵,而是对后辈的最高利益持尊重态度。圆阶层教导人们说,服从儿孙的利益是长辈的天职,这有利于全国人民的幸福。
这个有关形状的体系有一个弱点(这是我这个地位低下的四边形大着胆子说的)。这表现在圆与妇女的关系上。
对整个社会来说,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是不规则形的出生。因此,祖上有不规则家世的妇女,决不是希望自己的后代能按升级规律在社会上步步青云直上的人心目中的理想伴侣。
一个男人的不规则是可以从外观上得到辨认的,但所有的妇女都是直线,看上去都是规则的,因此人们须想法搞清她们隐蔽的不规则性,也就是说,潜在于妇女身体内的、可能影响到其后代表现出不规则性的本性。有效的办法是由国家记录和保存好她们的家谱,不允许没有家世证明的妇女结婚。
因此,人们可能会觉得,一个圆,一个为他的家世骄傲、并希望有个能当上标准圆的后代的贵族,当然会比其它人更认真地选择家世无暇的妻子。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一个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越高,就越不看重女方是否是规则人家的女儿。对于一个极热衷于提高自己社会地位的等腰三角形来说,得到一个等边形的儿子的热望,会使他说什么也不肯找一个祖先中有过不规则记录的妻子。而四边形或五边形会鉴于自己的家庭地位能够稳定地上升,便不甚关心自己的第五百代会如何如何。六边形或十二边形对妻子的家世甚至会更加马马虎虎。而一个圆呢,三思之下选定的妻子,却可能有一个不规则的曾祖父——她之所以被看中,可能只是因为她看起来比别人更光润些,或是生有迷人的柔美嗓音——要知道,女人之有动听的嗓子,是我们比你们更看重的一条审美标准。
不难料想,这样的不明智婚姻,结出的果实往往不是不规则的后代,就是边数减少的后代,甚至干脆就得不到果实。但迄今为止,这种不良结果仍未产生足够震聋发聩的力量。对于边数很多的多边形来说,减少几条边是不易觉察到的,何况还可以通过前面提到的那种倍边手术补救哩!
不过,如果不制止这种趋势,圆阶层人数的减少还会加快。那样的话,在他们当中不再能产生标准圆的时代就为期不远了,二维国的宪法也将随之完蛋。
还有个问题我党得十分不妙,但又提不出什么补救办法。它也同我们与妇女的关系有关。大约在三百年前,当时的标准圆判定,妇女是富于感情的,但是缺少理性,所以不应将她们看作是有理性的生物,并由此规定不得使之接受智力教育。从此,她们就不会阅读了,甚至连计数丈夫和孩子角度的起码数学知识也不知道。她们的智能逐代下降。这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体制,或称之为放任自流的体制,今天仍然存在着。
我最担心的是,实行这一政策,已经给男性造成了损害,正是由于这样的政策,造成了男人的双重语言,甚至也可以说是双重思想。男人在女人面前大谈其“爱”、“责任”、“正确”、“错误”、“同情”、“希望”
等非理性的情感类词语,其实,他们认为这些概念是并不存在的。将它们挂在嘴上,只是为了表现自己而已。到了男人之间,或者到了男人写书时,便又换成完全不同的语汇了,简直可以称之为“官话”——“爱”变成了“预期的利益”:“责任”变成了“必要”或“适合”;其它的词语也各有相应的转化。此外,当男人们置身于妇女群时,所用的语言会表现出对女士们的极大尊敬,这会使女人们相信,就是对于标准圆本人,男人们的敬意也未必会如此深切。可是一旦到了背后,她们在男人——也许那些少男之辈除外——的眼里简直就是摆设而已。
男人对妇女谈起宗教来,也同男人之间的谈话不可同日而语。这种语言上和思想上的双重训练,已成了强加在青年人头上的一种极为沉重的负担,特别是他们长到三岁后离开母亲身边,被教得不再使用原来已经学会的词语(当然,回到妈妈和保姆身边时还得再拾起来),转而学习科学词汇和成语的时候更是如此。据我看,与三百年前相比,我们的祖先在对数学的准确掌握上反要比我们强。除了这一点之外,我们还不得不考虑这样的可能性:哪一天出了一个妇女,想法偷着读了书识了字,并把一些书中的道理讲给别的妇女听;或者有某个男孩子由于孝顺或由于不经心,对母亲托出了男人的这个秘密。就凭男性智力的衰退这一点,我也斗胆向最高当局呼吁,提请重新考虑有关女性教育的规定事宜。
第二部 一维国和三维国
——啊,多姿多彩的国度,各种各样的人们!
13。 我对一维国的访问
按我们的纪元算来,现在已经是1999年的倒数第二天了。这正是一个漫长假期的第一天。这一天里,我一个人做了不少有趣的几何习题借以消遣,一直干到很晚才去休息。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我所看到的一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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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 |
*_______|
我的眼睛
男人 男人 男人 ____ 男人
妇女 男孩 _;~~~。_ _;~~ ~~。_ 男孩 妇女
/ / / 国王 /
’ ’ ’ … … 》《 … ’ ’
/
/
图 6
(国王的眼睛被夸大了许多)
我看见我面前有极多的短线(我自然以为这是些妇女),其间还夹有许多更短的,颇为润泽的小点。它们全都沿着一条直线来来回回地运动。据我看,它们的运动速度都相同。
他们的运动在一片嘁嘁喳喳声中进行,一旦运动停止,便一片安静。
我的位置正好靠近其中的一段最长的线。我想这是一位妇人,便走上前去同她搭话,可是没有人理睬我,再三发问也无济于事。我变得不耐烦了,便把嘴伸到她的前方位置上挡住了去路,又大声地重复了我的问题:“请问这位女士,你在这条直线上不厌其烦地不停地走动,又发出这种奇怪的嘁嘁喳喳声,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可不是什么女士,”这条短线回答,“我是这里的国王。而你又是从哪里闯到我们一维国这里来的呢?”听了这出乎意料的答复,我连忙请这位国王陛下原谅我的惊驾行为,并恳求他向我这个外来客介绍一下他的国家。由于这位国王总以为他所熟悉的一切当然也是我都了解的,而我之所以总是问来问去,无非是为了开开玩笑而一个劲地装傻充愣。所以,我想要得到哪怕一点儿真正使我感兴趣的情况,都是十分困难的。不过我仍是百折不挠地问下去,终于了解到下述事实:
看起来,这是一位无知的可怜君主,他确信这条直线是他的国土;他在这里生活,而这里就是整个世界,就是全部空间。他只能在这条线上运动,只能看到这条线上的东西,此外他便一概不知、一律不懂。我第一次对他讲话时,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可在他听来同他以往的体验很不一样,于是便没有回答。他这样对我解释说:“我没有看到任何人,我觉得这些活象是从我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似的。”直到我把嘴放到他的国土上的那一刻,他才算看到了我,也不再觉得有声音——本来是来自外部,但他却觉得仿佛是来自他自己的肚子——使他的身子产生振动感。对于我所在的二维地方,这个国王更是一点儿也闹不明白,在他的世界界之外,也就是在他所在的直线之外,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空白——不,不能说是什么空白,因为空白也是空间,应当说是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他的臣民——那些短线是男人,亮点是妇女——的运动和视野也同样被限制在这条线上。不消说,他们的整个地平线只是一个点。每个人所见到的一概是一个点:男人、女人、孩子、物体,在一个一维国民的眼里都是如此。他们只能靠声音来辨别对方的性别和年龄。此外,由于他们每个人都占了这条线上的一段地方,因此谁也不能给别人让路,这样一来,在一维国里决不会有人超越过别人。一旦是邻居,就永远得保持这种关系,这就象是我们那里的婚姻关系似的:只有死亡才能使邻居关系终止。
如此这种视野只是一个点,一切运动都离不开这条直线的生活,在我看来实在是说不出的乏味。但我惊奇地注意到,国王却是蛮愉快的。我想,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怕是无法建立私人交往,也不能享受夫妻生活的吧?
要不要向国王提出这个微妙的问题呢?踌躇再三之后,我还是启齿动问了他家庭成员的健康情况。对此他答道:“我的妻子们和孩子们都很好、很幸福。”
我觉得很奇怪。在进入一维国、靠近国玉陛下之前,我已经注意到,国王的左右只是些成年人。于是,我又发问道:“请原凉,我真想象不出,王后陛下和王子、公主殿下能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看见和靠近您。喏,你们之间至少隔着六个人,而你既不能从他们的身子里钻过去,也不能贴着他们滑过去。难道在一维国里,人们的婚配和生育无须凑到一起就能进行吗?”
国王回答说:“你这个问题有多么荒唐!如果真地象你想的那样,世界上很快就会一个人都不剩了呢!不,不,不,两颗心的结合不必以相邻为先决条件,生儿育女这种大事,更不能让偶然的邻里关系左右。你可也太无知了。不过,既然你说了这样无知的话,我也就真地把你当作一维国里最天真的人指教一下吧。记着,婚姻是靠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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