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我心里雪亮,知道这意味着我很可能被处死或监禁,听到这一叙述的所有在场者也将被一道消灭,以向社会保密,因此议长要用低劣者替较有价值者送命。
  在结束我的辩护之后,也许是觉察到一些资历较浅的圆们已被我的坦诚所感动,议长问了我两个问题:
  (1 )我能否指出我所说的“向上、而不是向北”这句话所意指的具体方向?
  (2 )我是否能用图解或叙述的方法(而不是类推什么假想的边和角)表明我所言及的立方体图形?
  我声明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说我必须尊重真理,而真理终将胜利。
  议长说他很赞成我的这句话,还说比这更好的结束语怕是不会有了。他判我无期徒刑,还说如果果真有什么三维真理认为我应当隔离缧绁、出来向世界宣讲真理的话,那么就让我等待着这些真理亲自来解救我好了。不过他又说,除了要采取一些防范我逃跑的必要措施外,我在牢狱中无须吃苦;而且只要我不利用这一优渥待遇胡做非为,我还能见到先于我入囹圄的哥哥。
  七年过去了。我依然是个囚犯,而且除了看守我的狱卒和偶然来看我的哥哥外,再见不到任何人。我的哥哥是一个极好的四边形,他正直、聪明、乐观、又富手足之情。但我承认,我同他每周一次的晤面,至少在一个方面使我更加痛苦:当初球先生在议会厅出现时,我哥哥也在场,他看见了球的截面的变化,也听到了球对圆们所做的表演和讲解。在七年的牢狱生活中,几乎没有一个星期我不同他反复讲述我在球先生那次演示中干了些什么,我还大量地叙述了三维国的种种现象,以及由类推法推断立体的存在。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仍不能领悟第三维的本质,始终不相信球这种形体的存在。
  因此,我是一无所成。从我的所有经历来看,千年一度的启示并没有使我做出任何成绩。三维国里曾有位普罗米修斯,他把天火带给人类,结果为此而受苦。而我这个可怜的二维国的普罗米修斯,虽然也在受苦,却什么也没有给我的人民带来。不过,我仍抱着希望,希望我的回忆能以某种方式——什么方式,我可想不出来——传到什么地方,激励那里的人们奋起,不再囿于有限个维的世界。
  这就是我心绪较好时的希望。不过,我并不是总能如此。我时时会心情沉重,觉得我不能毫无愧怍地宣称对自己所见过的、并往往为此抱憾的立方体的确切形状一清二楚。在夜里,我总是在梦中听到“向上、而不是向北”这句活,就像是中了邪。我固然有为真理献身的勇气,但也会不时陷入软弱的精神状态——当立方体和球体在我脑海中显得很不真实时,当三维国看起来也同一维国或零维国一样飘渺时,当限制我自由的坚硬墙壁、我用来写字的便笺,以及二维国的种种实在在我面前像是痴想的产物和荒诞的梦幻时。

  后记

  这本书是在北京一次淘书行动中购得的,一直很喜欢这本书,因为他谈到了一些关于人类社会实质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一本幻想小说。
  女网虫可能会一开始排斥这本书,原因我就不用讲了。不过如果考虑到作者实质的立场和当时的社会背景,这样写是可以理解的。
  书中最精彩的一段我认为是《着色议案》,他把人类的斗争刻画得维妙维肖。
  这本书是科普出版社的《当代科学启示录丛书》中的一本,其他三本与科幻无关,且太过艰深,这里就不贴了。
  我想把这套书中的一段话送给大家:
  我们爱我们的科学超过了一切,正是它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它象是一座绚丽的花园,花园中有许多平整的小径,我们可以从容的左右环顾,毫不费力的尽情享受,特别是有趣味相投的朋友在身旁。但是,我们也喜欢搜寻隐秘的小路,去发现新的美丽景色,当我们将我们的发现向朋友指出来时,我们的快乐就更加完美。




《神奇的汽车——萨莉》作者:艾·阿西莫夫

  一

  萨莉沿着湖边的大路奔驰而来,我向她挥着手,呼唤出她的名字。我总是乐于见到萨莉。你知道,所有的汽车我都喜欢;不过其中最可爱的却是萨莉了。这一点毫无疑义。
  在我向她挥手的时候,她行驶得略微快了些,丝毫没有一点故作娇态的神气。萨莉从来就不会那样。她行驶的速度快得恰到好处,足以显示出她见到我也觉得高兴。
  我转向站在我身旁的那个人说:“那就是萨莉。”
  他微微一笑,向我点了点头。
  他是由赫斯特太太领进来的。她说:“杰克,这位是盖尔霍恩先生。你或许记得他曾给你来过信,要求见你一次。”
  实际上那只是一次闲聊。保养场里,我有千头万绪的事情需要问津。我不想耗费时间的一件事便是处理邮件了,这正是我要请赫斯特太太来这儿的原因。她就住在附近,而且擅长于独立自主地处理那些无聊的琐事。更为重要的是,她喜欢萨莉和保养场里其他的一切,可有些人并不是这样。
  “见到你很高兴,盖尔霍恩先生。”
  “雷蒙德·盖尔霍恩,”他说着便伸出手来,我握了握。
  他是个彪形大汉,比我高出半个头,身材也比我魁梧。他的年龄大约只有我的一半,也说是近30岁吧。他头发乌黑油光,紧紧贴在脑袋上,中间分开一道缝;淡淡的胡须也修剪得整整齐齐。他耳下的颏骨突出,使他看上去好像患有轻度的腮腺炎。倘若在电视上表演的话,他该有天赋之才来扮演恶棍,不过我却权当他是个好人。尽管以后的事情会证明,电视给人们的印象并非总是不真实的。
  “我是雅克布·福克斯,”我说,“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他咧嘴笑了,瞅着白牙,张着大嘴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就对我谈一些这儿保养场的事情吧。”
  我听到萨莉从我身后驶来,便伸出手去。她不知不觉地就驶到我手心的下面,她那挡泥板上光滑的瓷漆使我的掌心觉得有一股暖意。
  “这辆车挺不赖。”盖尔霍恩说。
  这话说得不全面。萨莉是一辆2045型敞篷汽车,装有一台亨尼斯一卡尔顿电子发动机和一座阿马特底盘。我所见过的这一类无保险杠汽车中,要数她的外型最为美观、精致。5年来,她一直是我心中的珍品。我把整个心血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在这个期间,从来没有任何人驾驶过她。
  一次也没有。
  “萨莉,”我温柔地拍着她说,“来见见盖尔霍恩先生。”
  萨莉的汽缸里那低沉的颤抖声逐渐变大了起来。我仔细倾听着是否有爆击声。近来,我总能听到几乎所有汽车的发动机里都发出了爆击的声音。变换汽油也无济于事。可是这次萨莉所发出的声音,就和她身上的喷漆一样平滑均匀。
  “你给所有的汽车都起了名字?”盖尔霍恩问。
  他的声音听上去仿佛他觉得好笑似的。赫斯特太太不喜欢人们的话音里流露出似乎在取笑保养场。她厉声说道:“那当然啦。这些汽车都真的具有人的个性。是这样吗,杰克?轿车全是男性,而篷车是女性。”
  盖尔霍恩又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把他们都放在隔离的车库里罗,太太?”
  赫斯特太太向他瞪了一眼。
  盖尔霍恩对我说:“福克斯先生,现在我想是否能够单独同你谈谈?”
  “那要看情况而定了,”我回答说,“你是记者吗?”
  “不是,先生,我是个代理商。我们之间的任何谈话都不会公诸于世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全然是私下的谈话有兴趣。”
  “那我们就沿着这条大路走一阵吧。那儿有一条长凳,我们可以坐一坐。”
  我们开始沿着大路走去。赫斯特太太离开了。萨莉在一旁跟着我们。
  我说:“如果萨莉在一旁跟着,你不会介意吧?”
  “一点也不。她不会重复我们的谈话,对吧?”他为自己开的玩笑而哈哈大笑,伸出手摸了摸萨莉前面的铁栅。
  萨莉的发动机空转起来,盖你霍恩疾忙把手缩了回去。
  “她不习惯陌生人。”我解释说。
  我们坐在一棵大橡树下的长凳上,从那儿可以越过小湖,眺望那条私人的高速公路。这时正是一天中温暖的时刻,至少有30辆汽车成群结队地呆在外边。尽管距离遥远,我仍然可以看到杰里迈亚正在耍弄它那惊人的故伎。它鬼鬼祟祟地潜行到某辆老成持重的汽车后面,蓦地猛然加快了速度,狂叫着一穿而过,故意使制动器发出刺耳的长鸣。两个星期以前,它把老安格斯整个挤出了柏油马路,我为此把他的发动机关闭了两天。
  我担心,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成效。看来似乎也没什么法子来制止这种恶作剧。首先因为杰克迈亚是一辆跑车,这种车都有非常暴躁的脾气。
  “呃,盖尔霍恩先生,”我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了解这里的情况吗?”
  可是,他正在四下张望着。“这的确是个令人惊愕的地方,福克斯先生。”
  “我希望你叫我杰克。人们都是这样称呼的。”
  “好吧,杰克。你这儿有多少辆汽车?”
  “引辆。我们每年都要进1~2辆新车。有1年还进过5辆车哩。我们至今从未损失过1辆。这些年的行驶状况完全良好。我们甚至还有1辆依然可以行驶的15型马特—O—马特牌汽车。它是原始的自动汽车之一,是保养场里的第1辆。”
  忠厚慈善的老马修呵!他现在一天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汽车库里。可是当时,他却是所有电子发动机汽车的祖父。在那时候,能够驾驶自动汽车的是那些身经百战而双目失明的老兵宿将、半身不遂的病人以及国家元首。可是我的老板萨姆森·哈里基,富得足以买得起一辆这样的汽车。我那时是他的司机。
  一想到这里,我便觉得有趣。我回想起当时世界上还没有一辆装有电脑、能够自行寻路回家的自动汽车。我驾驶过的汽车不胜枚举,那些汽车得要人们的双手分秒不离地把握着方向盘。每年,像这样的汽车常常要把成千上万的人送上西天。
  自动汽车却结束了这种状况。不用说,电脑要比人脑的反映快得多,它使人们的双手脱离了方向盘。你只消钻进汽车,按一下到达目的地按钮,让车自己行驶就可以了。
  我们如今把这事已看作是理所当然的了。可是我还记得,当最初强行禁止老式汽车使用公路,只限自动汽车行驶的法律颁布时的情景。天哪,简直乱得一团糟。然而,公路毕竟变得空旷起来,车祸也都销声匿迹,而且更多的人逐渐接受了这种新的方式。
  当然,自动汽车的价格要比用手驾驶的汽车贵10~100倍。私人能买得起这种汽车的可谓寥寥无几。所以,汽车工业专注于生产微型自动公共汽车。你可以随时给某个公司挂个电话要车,大约在几分钟之内汽车便会在你的门前停下,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通常的情况,你得和同路的其他人坐在一起,可这又有什么呢?

  二

  萨姆森·哈里基既然有了这辆私人自动汽车,车一到我便走到他的面前。当时,这辆车同我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样。我也料想不到,有一天他要成为保养场里的老前辈。我只知道他砸了我的饭碗,我对他怀恨在心。
  我说:“哈里基先生,您再也用不着我了吧?”
  他说:“你在担心什么呀,杰克?难道你认为我会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这种新发明的玩意儿?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在操纵装置的后边吧。”
  我说:“可是这是自动汽车呀,哈里基先生。他自己能探测路面,避开障碍、行人和其他车辆,而且能够记住行驶的路线。”
  “不错,话是这么说。虽然这样,你还得坐在方向盘的后边以防万一。”
  真是奇怪,我竟会变得喜欢起这辆汽车来。我很快把它称作马修,并用去了我所有的时间把它擦得熠熠生光,使它嗡嗡作声充满生气。一部电脑如果在任何时候都能控制住底盘,他便会处于最佳的工作状态。这也就是说,最好总是把油箱注满,以便使发动机不分昼夜地徐徐旋转。不久,我只需要听听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马修的感觉怎样了。
  哈里基也以自己的方式渐渐爱上了马修。他没有别的人可以分享他的喜爱。他的3个妻子,不是跟他离了婚,就是在他之前便升上天堂,他的5个儿子和3个孙儿也很早夭亡。所以,在他溘然去世时,他把他的庄园改为自动汽车退休后的保养场,交给我来管理,马修是这个超群出众的家族的第×个成员。这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后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