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
而他感到的则是精力充沛,焕然一新。
他的好心境飞出窗外,落到湖上。
他连再会都没说一声就走了。他慢悠悠地来到了放着他们汽船的船坞。此时,丹尼尔可不喜欢在公路上消磨一个小时。
他要先把船划出一段距离后再发动引擎。这是一次秘密的湖上兜风,到了办公室就对别人说是轮胎瘪了。
丹尼尔冲向宁静的湖心。
擦过映出雾蒙蒙天色的银色湖面,丹尼尔心旷神怡。他呼吸着这奇特无色的水雾,清凉而又沁人心脾。他的身后留下一道奔腾翻滚的浪花。
这湖水里有股淡淡的霉味——不是死水,而是不卫生的原因。丹尼尔知道,由于污染,湖里没什么鱼了。
环保部门曾向丹尼尔和海伦保证过这个湖正在恢复正常。然而这需要时间,因为工业废水未经处理便被排放进湖里已长达十年之久。
丹尼尔还记得孩提时跟祖母一起来这儿时,湖水清澈得能倒映出蓝天飞鸟,水中银色飞鱼跃到空中。在40多岁时,他故地重游,湖里充塞着海藻,散发出一股硫磺味。
快到对岸时,他来了个急转弯,乏味的驱车上班在等着他。为了谋生,他也许只好投入那令人昏昏欲睡的运动。
他把绳子套在岸边的木桩上,站起身来,腿突然颤抖起来。他身体向前倾,头朝下跌入湖水中。
他的车尾箱里有一块毛巾,是专门预备带狗出去打猎回来时,给它擦身子的。他在敞开的车门后脱掉衬衣、鞋和袜子,用那块脏毛巾在身上拍掸着。他感到一种奇怪的麻木,他使劲搓身子,但还是没感觉,从头顶到脚尖都没感觉。
会不会是湖水太凉激着了新皮肤才使其失去感觉的呢?
或是来自污染的麻木作用?
车在行驶途中,四周静得出奇。他打开车窗,没有风。他打开收音机,只有手指能感觉到那必定是音乐的无声振颤。
他突然愤怒了,一掌击在方向盘上。宁静消失了,听力一下子变得特别灵敏。他能听到体内咔嚓作响,发出即将破裂的警告。他从脊椎、从牙齿里感觉到了这一切。他缩回手,感到突如其来的软弱。
他打量着自己--他体型不错,能活动,还算灵活。然而,恐惧感油然而生,并在逐渐僵化着的躯壳内回荡着。他向前俯下身去想压住怦怦乱跳的心,可方向盘阻止了他。
一层痂,海伦曾说过。这也许是真的,他正在结痂,毫无疑问,意外地失足落入冰冷的湖水中加速了结痂过程。
等这层痂结完了,再脱落掉后,他就会完全正常了。
他继续驱车前行。
那天傍晚,他拥抱海伦时格外小心,然后轻手轻脚地朝浴室走去。
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丹尼尔看着自己。
他那粉色嫩皮正在被别的什么所取代。
闪着珠光,红白相间,还有蓝道道,就像是凝冻的小血管。他用手指在前胸搓着,感到发自空腔的声音振颤。
丹尼尔惊异自己目睹的一切。他将变成石头吗?没有答案。他的思想像他的身体一样也正在僵化吗?
这时,海伦打开了门,朝他走来,“亲爱的,今天怎么了?”
海伦一接触他僵硬的身体,就喊了一声“上帝啊!”她退到了一边,“你在长壳。”
现在丹尼尔只有全神贯注才能听到海伦说话。这是个注意力问题,的确如此。当他放松时,只能听到一种沉闷的呜呜声,他不知道这声音是自己的血液在躯壳内的回声,还是湖水的声音。
“丹尼尔,我们不能永远藏着你呀,总得采取点什么办法。”海伦的声音穿过长长的隧道缓缓地、含混不清地传到他耳朵里。
丹尼尔伫立在窗前,沉默无言(讲话虽然困难但仍然可能)。树在感觉不到的风中摇动,翻滚的乌云像是从湖里升腾出来的,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我不知道,”丹尼尔终于说道,他为自己不能像往常一样感知暴风雨的到来而有些烦躁。“如果我去看医生,我担心他会想法把这层壳弄掉的。”想到这一点,他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如果没有它的话,我想我会活不了的。”
“嗯,”海伦冷冷地搭着腔,“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
丹尼尔凝视着被雨水冲测着的玻璃窗,那上面映出了他那张僵硬的脸。
他朝雨中的湖边走去。雨没碰到他,像一个寄居蟹从未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水,然而又不得不承认它的自然存在一样,丹尼尔也知道雨是自然的一部分,是真实的。
他在岸边站了很久,只是站着,什么也不想,直到暴风雨停歇下来。
“谁来付抵押金呢?星期一就到期了。你有好几个星期没去上班了。”海伦边说边在他面前来回走着。丹尼尔坐在门廊的秋千上,一动不动,眼睛望着湖水。
最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是海伦吗?她冷漠的态度已变成公开的敌意。她突然伸出一个手指用力地去戳丹尼尔的肩膀,后来索性握紧拳头砰砰砸起来。
他的嘴在笑,但外壳使得这笑无法表露出来。她一定是在开玩笑。他离她那么远,她离他也那么远,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该死的,”她说,在他那迷茫的眼前晃动着拳头,“说话呀!”
“我不知道,海伦。”他说这些话时,就像从嘴里往外倒水一样。“我也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难道我们就不能接受它,不能学会就这样生活下去吗?”
海伦的脸涨得通红。她转过身去,那双放在门廊栏杆上的手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又抓得死死的。
她转过身来,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用你这笨脑壳想想看,”她说道,“如果没有钱,也就不会有房子。如果抵押公司把房子收回,那我们就得回市里去。
他们可能把你送进什么‘之家’一类的地方,而我就不得不去工作,以保证你能在那里呆下去。”她讲每个字时都有意地作了强调,她的话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
“可我们在这儿不是很快乐吗?我感觉如此。只是需要些时间。”丹尼尔说完向海伦伸出一只僵直而且布满螺纹的手。
她像只疯狗一样扑向他。
“海伦,当心。”丹尼尔请求道,“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然而海伦把满腔的怒火都集中在这重拳之下了。丹尼尔的脸开了花,碎壳下面那粉红的吓坏了的某种东西在大声尖叫着,试图把那壳再拉扯回来,好躲在下面直到该脱壳的时候。
“千万别,海伦,别……”
可她现在有十个女人的力量,她把双手伸进那个壳里。
不顾丹尼尔那凄厉的惨叫,海伦开始撕扯起来。
《圣灰》作者:'美' 克里斯·卡特
一、公园档案
查理·霍威一家在维吉利亚的林肯公园度周末,他两岁的弟弟泰迪不小心跌倒了,手里的氢气球飘走了,查理的爸爸为了哄哭泣的泰迪,把查理的气球递给了泰迪。
查理十分不满,冷冷地说:“那是我的气球!”他爸爸不耐烦地说:“好好好,我再给你买一个。”
查理固执地说:“我只要我自己的气球。”
查理的妈妈玛姬一边哄哭泣的泰迪一边走进洗手间,谁也没注意到查理的愤怒。
玛姬把泰迪用护童绳系在洗漱台边,关上了厕所的门,为了安抚门那边的泰迪,她还一边哼着儿歌。
门这边的泰迪又把氢气球给飞了,他好奇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氢气球。
突然氢气球开始奇怪地移动,顺着天花板向外飞去,然后飞出洗手间大门。玛姬俯下身来透过门缝,看到泰迪的脚,于是放心地哼着儿歌。当她上完厕所,打开门,泰迪已经不见了,只有护童绳留在原地。
玛姬疯狂地呼喊泰迪的名字。
此刻泰迪摇摇晃晃地跟在气球后面。远离了玛姬的视线。奇怪的是氢气球并没飞上云霄,而是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往前走。查理远远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泰迪跟随氢气球来到小火车的车轨上,旁边一家人正在合影留念。准备拍的一刻,举相机的男人注意到泰迪正出于危险中,一列小火车呼啸着朝这边驶来。列车上的驾驶员看到了轨道上的小孩,急忙拉紧急刹车闸,但刹车闸完全失灵。他恐慌地拼命拉汽笛,但年幼的泰迪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身处危险,愉快地玩着气球。查理仍旧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查理的爸爸一边大喊“泰迪,泰迪快离开那轨道!!”一边飞奔向泰迪。
可是就差那么一秒,列车飞驰过他的面前,泰迪被飞驰的列车碾过。气球随风飘走,玛姬悲痛欲绝疯狂呼喊着泰迪的名字。而查理来到轨道前,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力的样子。那个氢气球不知何时已飞到他的身后。
二、灵异照片
马里兰州
查尔斯博士实验室
穆德指着案发当天拍的照片向史卡丽解释照片上不同寻常的地方。
穆德:“这张照片是三个月前,案发当天拍摄的,背景上的小男孩是两岁的泰迪,就在照片拍下几秒后死于非命。”
史卡丽问道:“怎么死的?”
穆德:“据警方报告,他在小火车轨道上游荡,火车的刹车失灵,列车驾驶员无法停车,把他碾死了。由于事故周围情况异常,验尸官的审讯被迫停下来。”
史卡丽:“审讯有何不寻常?”
穆德:“这倒没有,但县医学检查人员给我打了电话。他为案发时拍摄的这张照片所困扰。我正在找一些合理的解释。你来看,照片上这里有个氢气球,根据常识,当我们松开了氢气球的绳,它就会向上飘飞,然后消失,但你看这个氢气球却在他前面作平行飞行。”
史卡丽:“那你是否对风向也有常识呢?”
穆德:“我问了国家气象服务中心,他们说泰迪死的那天风向偏北,但你看气球向南飘移。好像被人拉着逆风飞行。”
史卡丽:“被拉着,谁在拉?”
穆德:“我不知道,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把数码图像界精英查克请来的原因。他能从一张简单的照片中提取难以置信的细节。”
坐在大型计算机前的查克博士答话道:“不是细节,而是有用的信息。看看这张幻灯片,我们的眼睛是有限的,但我设计的这个软件能识别隐藏的信息。”他在电脑上层示这张照片,然后增强了照片的对比度,“我们可以截取并加强它,现在看这里,就是这儿。”在照片上出现了一个发光的人形轮廓,这个人形正攥着气球绳,“很清楚,是电磁场力。”
史卡丽:“你的意思是幽灵杀了泰迪·霍威?有人检查过这照片的相机吗?镜头或压力板?”
穆德:“所有的都检查了,这一切像是恶作剧的鬼干的。”
史卡丽:“穆德,这些证据是否和我们有时候在报纸上看到的那类巧合一样,比如在树叶间的光影显现出基督的脸。”
穆德:“但这无法解释泰迪挣脱他母亲拴在洗漱台上的护童绳。”
史卡丽:“我见过一些两岁小孩挺容易滑脱绑他们的绳子。”
穆德:“加拿大医药协会的医生曾经将这种护童绳绑在自己两岁小孩身上,结果证明对一个两岁小孩来说转身松绑是不可能的,除非泰迪是逃生术大师再世,否则这将是一起X档案。”
三、命案再起
当晚,穆德和史卡丽去霍威家调查。当他们来到霍威家门口,在楼上的窗口,一个年迈的老妇人透过玻璃窗窥视他们,在这扇彩色玻璃花窗上有一个反纳粹十字!
穆德再次向泰迪的母亲玛姬询问有关案发当天的情况,穆德认为有理由相信泰迪的死是人为而非意外,但玛姬和霍威都否认这种可能,因为当天有上百人都见证了这幕惨剧。穆德询问起玛姬家里是否有奇怪的现象,比如东西自行移动或听到奇怪的声响,霍威夫妇坚决否认。就在此时,家里的壁炉的火焰突然高涨,灯也忽明忽暗,然后一下全灭了。玛姬向穆德解释道:“这里是老房子,所以电线老化常出故障。”一会电路又恢复了正常,查理和他姥姥站在他们面前。查理的姥姥突然用斯拉夫语和玛姬吵起来了,穆德和史卡丽注意到在查理的手背上有一个用红笔画的反纳粹十字,手腕上还有一个红绳子。最后查理的姥姥用英语骂玛姬:“你和魔鬼结婚,生下魔鬼的小孩!”然后转身离去。
次日,穆德详细查阅了有关反纳粹十字的书籍;穆德对刚进来的史卡丽说:“你认识这个标志吗?”
“当然了,这是纳粹十字标志。”
穆德解释道:“这也是四个希腊字母厂组成的十字形。这是一个远古的标志,用来守护或带来幸运,它从中世纪以来一直被不同的文化使用。霍威家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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