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宿主
择的余地吗?
梅兰妮慢慢地平静下来。在我穿过大门,把我从来没闩过的门闩拉上之前人类的安全制品在和平的世界里没有一席之地她的思想陷入了沉思。
我从来没想过你们所有人会如何繁衍你们的物种,我不知道是那样的。
我们非常严肃地对待此事,正如你所能想象的,多谢你关心。我的想法中浓厚的讽刺意味没有让她烦恼。
当我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寻找航班时,她仍然在沉思这一发现,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我在看什么。
我们要去哪里?这个想法闪过一丝恐慌。我感受到她的意识在我的脑海中起伏不定,她的触摸就像羽毛轻轻地摩挲一样,搜索着我可能向她保密的事情。
我确定免去她的搜索。我要去芝加哥。
现在这种恐慌不仅仅是忽隐忽现了,为什么?
我打算去见治疗师,我不信任她,在我做决定之前我想和他谈一谈。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
杀死我的决定?
是的,是那个。
第八章 相 爱(1)
第八章 相 爱
“你害怕乘飞机吗?”猎人的声音充满了不相信,几乎有些嘲弄,“你在太空深处穿行了八次,却害怕乘飞机到亚利桑那的图森?”
“首先,我并不害怕。其次,当我穿行于太空深处时我并不确切地知道我在哪里,被存放在低温箱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最后,这个宿主在飞机上会晕机。”
猎人反感地转了转眼珠子:“那么,吃药啊!如果治疗师弗沃兹没被调到圣玛丽医院,你会怎么做?你会开车到芝加哥吗?”
“不,但既然开车的选择现在有根有据,我就会这么做。多看一下这个世界会很美好,沙漠会非常令人惊叹……”
“沙漠无聊死了。”
“……而且我一点儿也不着急。我有许多事情需要想清楚,而且我也会非常感激能有一些时间来独处。”我强调最后这个词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不理解你去拜访原来的治疗师究竟有什么意义,这里有许多治疗师能胜任。”
“我和治疗师弗沃兹相处很自在。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我不相信我已经得到了我所需要的全部信息。”我意味深长地又看了她一眼。
“你没有时间不着急,漫游者,我认得出那些迹象。”
“要是我不认为你的信息是没有偏见的话,原谅我,我对人类行为有足够的了解,认得出操纵的迹象。”
她愠怒地看着我。
我正在收拾自己计划随身带着的几件东西,把它们放在我租来的车里面。我有足够的换洗衣服,以及基本的卫生用品,它们可以撑一个星期。尽管我不打算带很多,我留下来的要少得多,我在个人物品方面几乎没有什么积累。在我的小公寓里生活了几个月,墙壁上仍然是光秃秃的,架子上也是空无一物,也许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定居下来。
猎人站在我敞开的汽车行李箱旁边的人行道上,无论我何时出现在听觉距离之内,她都会用讽刺挖苦的问题和评论对我进行攻击。她太没耐心,不会跟着我走陆路,至少我对这段短暂时光有把握。她会乘飞机到图森,这正是她企图羞辱我以达到让我也乘飞机的目的,真是谢天谢地。我想到她和我一起活动的情形:每次当我停下来吃东西、在加油站盥洗室外面走来走去、无论何时当我的车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她那无穷无尽的盘问就会等着我,一想到这些就让我感到害怕。如果一个新的身体可以使我摆脱猎人……好吧,那倒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我也有另外的选择。我可以彻底放弃这个世界,当个失败者,接着经历第十个星球,我可以努力忘记在这里的全部经历。在我本来可以完美无瑕的纪录上,地球可能只不过是个短暂偏差。
但是我能去哪里呢?一个我已经经历过的星球?歌唱世界曾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星球,但是要放弃视力,接受一片漆黑。花朵星球很可爱……然而,以叶绿素为基础的生命形式没有几种情感。在经历过人类的地方之后,这种生活会慢得让人难以忍受。
一个新星球?确实有一个最近才获得的星球在这里的地球上,他们把新宿主称之为海豚,因为缺少更好的比喻,尽管与海洋哺乳动物相比,它们与蜻蜓更相似。那是一种高度发展的物种,当然会活动,但是在我与海草们长时间地相处之后,一想到另一个水生世界我就觉得极度反感。
不,这个星球还有那么多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在已知的宇宙中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像这条静谧的街上那片绿幽幽的小花园一样,对我有如此强烈的感召力。或者拥有空旷的沙漠苍穹那样的诱惑力,我只在梅兰妮的记忆中见到过。
梅兰妮没有对我的选择发表意见,自从我决定去找弗沃兹?迪普?沃特斯我的第一位治疗师以来,她一直就很安静。我不确定这种超然意味着什么,她是不是想要显得不那么危险,不是那么沉重的负担?她是在让自己为猎人的入侵做好准备吗?为死亡做准备?或者她在准备与我作战?试图接管?
不管她的计划是什么,她都让自己保持距离,她只是我脑后一个模糊而警惕的存在。
我最后一次来到室内,寻找任何被遗忘的东西。公寓里看起来空荡荡的,只剩下上一个房客留下来的基本的家具陈设。同样的盘子仍然在橱柜里,枕头在床上,灯在桌子上;如果我不回来,下一位房客不会有什么需要打扫的。
当我走出门的时候电话响了,我转身去接,但是我太迟了。我已经设定了留言系统在电话铃响第一声的时候就回答。我知道打电话给我的人会听见:我的模糊不清的解释,在本学期余下的时间里我会外出,我的课会被取消直到找到代课老师,没有给什么理由。我看了一下电视机顶上的钟,时间刚过早上八点。我确定电话那端的是柯特,刚刚收到我昨天深夜发给他的较为详细的电子邮件。令我感到内疚的是,我没有遵守对他的承诺,差不多就像我中途放弃一样。或许这一步,这次放弃,只是我下一个决定、更大的耻辱的序幕,这种想法让人觉得不舒服。这使我不愿意听见留言的任何内容,尽管我真的不着急离开。
我再次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公寓。没有在我身后留下任何东西的意思,也没有对这些房间的喜爱。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梅兰妮,而且是这整个圆圆的星球都不需要我,不管我多么想要它。我只是似乎无法扎根于此,我嘲弄地笑了笑扎根这个想法,这种感觉只是迷信地胡说八道。
我的宿主里从来没有哪个有能力迷信的,这是种有趣的感觉。好像知道自己被人监视了,却无从找到监视你的人,这使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离开时紧紧地关上门,但是没有碰一下那个废弃不用的锁。在我回来或者给另一个新住户之前,没有人会来打扰这个地方。
没有看一眼猎人,我爬上了汽车。我没有开过什么车,梅兰妮也没有,所以这让我感到有些紧张,但是我确信我很快就会习惯的。
“我会在图森等你的。”我发动引擎的时候,猎人斜倚在乘客坐的车窗上对我说道。
“我对此毫不怀疑。”我低声咕哝道。
我在门板上找到调节器。为了掩饰我的微笑,我按了一下按钮,升起玻璃,看着她向后跳了出去。
“或许……”她说道,把声音提高到几乎像大声吼叫一样,以便我在引擎的咆哮声中,穿过关闭了的车窗,听见她说的话,“或许我会尝试一下你的方法,或许我会在公路上见到你。”
她笑了笑,耸了耸肩。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感到难过,我努力不让她看见她成功了。我让视线集中在前方的路上,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出马路边。
很容易就能找到高速公路,接着依据路标开出圣地亚哥。不久就没有路标指示,没有会转错的弯道了。在八个小时内,我就会抵达图森。这还不够久,或许我会在沿路的某个小镇上过一夜。如果我能确定猎人会在前面不耐烦地等待,而不是跟在我身后的话,停留一下会是美妙的延误。
我发现自己不时地看着观后镜,寻找追踪的迹象。我比任何人都开得慢,不愿意抵达我的目的地,其他的车辆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没有停下来,他们往前进的时候没有我认识的脸。我不该让猎人的奚落使自己心烦意乱,她显然没有缓慢地到任何地方的心情。不过……我仍然在寻找她。
我往西走海线,顺着南北方向沿着起伏的加利福尼亚州美丽的海岸线开,但一直没有往东走。人类文明很快就消失在我身后,我很快就被荒凉的小山丘和岩石所包围,这些是空旷无物的沙漠、荒原的预兆。
远离人类文明令人非常放松,这让我感到不安。我不应该觉得孤单一人如此受欢迎,灵魂喜爱社交。我们一起和谐地生活、工作和成长,我们都是一样的:爱好和平、友好、诚实。为什么远离我的族类让我感觉更好呢?是梅兰妮使我变成这样的吗?
我寻找她,却发现她在我脑后遥远的地方做梦。
这是自从她再次开始说话以来,感觉最好的时候。
数英里的路很快消失在车后。粗糙的深色石头和被灌木丛覆盖的灰尘弥漫的平原,单调统一地飞驰而过。我意识到自己开车的速度超过我的本意了,没有任何东西能使我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里,所以我发现很难磨磨蹭蹭。茫然地,我不知道为什么沙漠在梅兰妮的记忆中会色彩斑斓得多,难以抗拒得多。我让我的思绪与她的一起滑行,试图明白是什么使这个空旷的地方变得很特别的。
但是她没有看环抱着我们的人烟稀少、死气沉沉的土地。她在梦想着另一片沙漠,那里是一个有峡谷的、红色的、充满魔力的地方,她没有试图将我排挤出去。实际上,她差不多没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又询问了一下她这么疏远是什么意思。我没感觉到有思想进行攻击,这种感觉更像是为结束做准备。
她活在记忆中更快乐的地方,仿佛她在道别一样,这是一个她以前从未允许我见过的地方。
那里有个小木屋,这个设计精巧的住宅掩映在红砂岩隐蔽处,危险地靠近山洪暴发线。这是个不可能的地方,远离任何踪迹或道路,建在似乎毫无意义的地点上。一个粗糙的地方,没有现代技术提供的任何便利。她记得曾对水槽放声大笑,因为不得不用水泵把水从地底下抽上来。
“它会敲击水管,”杰莱德说道,当他的眉毛紧蹙在一起时,两眼之间的皱纹变得更深了。他似乎因为我的大笑感到很担忧。他是担心我不喜欢吗?“没有什么可以跟踪的,没有证据表明我们在这里。”
“我喜欢这里,”我立即说道,“这很像老电影,完美极了。”
从未真正地从他脸上消失的微笑即使在睡梦中,他的微笑笑得更灿烂了。“他们没有告诉你电影里最糟糕的地方。来吧,我带你看看厕所在哪里。”
我听见杰米跑在我们前面时的笑声在狭窄的峡谷中回荡,他乌黑的头发和他的身体一起跳动。现在他每天都是活蹦乱跳的,他是个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瘦小男孩。我从未意识到这对瘦弱的肩膀能够背负多少重量。和杰莱德一起,他总是乐观开朗。焦急不安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开怀大笑。我们两个都更能够承受困境,超过了我的预期。
“谁建的这个地方?”
“我父亲和哥哥们。我也帮忙了,或者说是有点儿帮倒忙了。我父亲喜欢远离一切,而且他不是很在乎方便与否。他从来没花心思去弄清楚这片土地实际上属于谁,或者提出申请,或者任何这类麻烦的事情。”杰莱德扭过头大笑道,阳光在他金黄色的头发上跳舞,“在官方方面,这个地方不存在。很方便,是不是?”似乎想都没想过,他就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触碰到我时,那里的皮肤变得滚烫起来。这种感觉妙不可言,但却使我的心里感到莫名的疼痛。
他会永远这样抚摸我,似乎总是需要让他自己放心我在这里。他意识到这对我有什么样的影响吗,他温暖的手掌简单地压在我的上面?他的脉搏也会在血管中飞快地跳动吗?或者他只是很高兴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甩开我们的胳膊,走到一小片棉白杨树下,树叶在捉弄我的眼睛、模糊我的视线的红色的映衬下,显得那么鲜艳,充满活力。他在这里很高兴,比任何地方都要高兴。我也感到很高兴,这种感觉仍然不熟悉。
自从第一次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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