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
“不要怕……”苍穹拥抱浑身颤抖的她,“我在,我在……”
父亲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名贵的宝石戒指……这就是她心脏上炸弹的起爆器!
“你是个出色的科学家……居然爱上一个实验体……”生硬而刻板的语气,冰冷的声音,“你知道我要什么。”
“很遗憾,公爵大人。您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无法交出……”苍穹微笑,“而且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实验体,她是我妻子……”
父亲刀削般俊美的脸似乎抽搐了一下,展开手背露出美丽而恐怖的戒指,“这是你的选择?”
“是的,公爵大人。”
当父亲的手下抱着他们的孩子下楼时,她听见孩子哭了……
当他们离开那个有烟囱屋前种满迷迭香的小房子时,苍穹温柔地吻去了她的眼泪……
远处的山峦积着厚厚的白雪,层层叠叠就像天使的阶梯……
迷迭香的针叶,上绿、下银、薄而带油质,香气十分浓郁,用手指轻抚叶片,就会沾惹上浓重的香气,花朵十分细小,开放在叶缝之间,缥缈的烟蓝犹如曙色的天空。
传说圣母玛利亚在逃亡埃及途中,蓝色的外衣掉落了。当神圣的外衣勾住了迷迭香的小树枝,迷迭香粉白的小花立刻变成了烟蓝色……
所以迷迭香的英文是ROSEMARY,意思是“玛利亚的玫瑰”,拉丁文是ROSMARINUS,意思是海之朝露……
迷迭香花语:回忆……
听雪(上)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章节字数:9384 更新时间:08…07…01 15:52
听雪的声音在寂静的澡房内回荡,“我们一共做了一年六个月零三天的夫妻。”带着一点微笑,平静而美丽。
“吃醋了吗?”这么安静?
朔夜垂下金眸,“有一点。”那男人留给她的除了悲伤其他的都是完美……
保留着自己的这份完美走向死亡,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不可动摇的位置……
“不再讨厌我的名字了?”从认识她开始,他从没叫过自己的名字,因为她曾告诉他这是苍穹给她起的。
哗啦一声!朔夜把听雪抱出浴池,“不是讨厌,只是有点不服气。”
用布巾轻拥着她,拭干她的身体,在她耳畔低喃,“雪……以后我这样叫你好吗?”
“好。”听雪淡淡地微笑。
EsisteinSchneegefallen雪花飘落第一片
UndesistnochnitZeit青春不再逗留
ManwirftmichmitdenBallen当雪成堆涌向我
DerWegistmirverschneit。我深陷积雪,举步维艰
MeinHaushatkeinenGiebel家无楣窗御风雪
Esistmirwordenalt旧舍难言凄凉
ZerbrochensinddieRiegel插销亦断难维系
MeinStübleinistmirkalt。小屋怎奈刺骨寒
AchLieb,la?;dich‘serbarmen君当怜我于此时
Da?;ichsoelendbin处境不堪,身心俱碎
Undschleu?;michindeinArme!将我环抱入你的臂膀
Sof?;hrtderWinterhin。那就是冬天离去的原因
——EsIstEinSchneeGefallen德语:《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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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朝节过完没几天,暖春的气息突然而致。着前日的冬衣走在正午的街头,不要两刻就会觉得有些烘热,路边茶铺的生意也因此兴隆起来。
长安百年老店风露居
“掌门!你真的对冥皇下了战书?!”峋圜派堂主左叶清已经分不清头上的汗到底是热出来的急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半年前,众多江湖豪杰惨死在侬月庄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峋圜派掌门段寅罗也是其中之一。段倾霎也就是段寅罗的独子,在之后的武林各派的新血交替的混乱中被拥上掌门之位。
他左叶清辅佐过峋圜派三代掌门。论人品论武功,最出色的是上代段寅罗,连侬月庄的皇甫庄主都会给三分薄面。
而这一代……
左叶清用恨铁不成钢眼神看了一眼仍无动于衷的段倾霎:聪颖有余,历练不足!他才出去几个月!回来之后才知道少帮主居然瞒着他向幽冥鬼府的冥皇下了战书!
说得好听些叫初生之犊不怕虎。难听些那叫不知死活!拿峋圜派四百八十七口人命开玩笑!
“门主!请速召回峋圜所有弟子!调动长安能调动的所有人手……”
段倾霎趴在围栏上听着左叶清的部署计划,眼睛却看向楼下……
唐朝女子服饰向来以繁复绮靡著称。武皇临朝提高了女子的地位,以至武周女子对穿着更为大胆。回春的暖意,让长安姑娘们拢上若隐若现的纱绫……
呼之欲出的的丰满,婀娜丰腴的体态……
配合着贴金描翠的明艳装容……
段倾霎眯着眼睛欣赏着街上几个妩媚鲜亮的倩影:真是“繁花似锦”呀……
不过露这么多不冷吗?他实在是佩服那些爱美的富家千斤,现在才二月而已啊(阳历大约是三月多)!而且露得多了,容易让人看烦看腻……
像站在对面首饰铺的女子,穿得看上去不怎么“冷”,但在衣袂微动之间仍能感觉到她的身材……
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她的情人吗?这个角度正好看不到他们脸,只能看到她低下头让那个男人把一支簪子插进她如云的发中……
她抬起手,将发簪轻轻的挪了挪……
云袖中滑出一节皓如凝雪的手腕,手腕上有一圈洁白的茉莉……
段倾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样的一双手要是抚在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门主!!!”
“什么事?”段倾霎终于回头看向左叶清:嘴角好象有点抽搐,脸上的老人斑也在不停“哆嗦”。
此时,左叶清感觉自己应该直接“下去”向峋圜派历代掌门赎罪!
“我老了……”一声谓叹让段倾霎心中一紧,“我只是想保住峋圜……”要是寅罗泉下有知,也会对这样的儿子绝望的。
侬月庄的少主皇甫岳人有奔雷掌和乾坤步伐,磐涅堡的凤心杨有帝江刀和彤烨,玄剑门的寒冰有承影剑和屺泷心法。据说,他们三人连手……
冥皇也只是笑了一下!
曾经和凤心杨切磋过,掌门的武功也有一部分是他教的……他心里明白!自家少主不到人家的四成!
“侬月”“磐涅”“玄剑”现在依旧尚存……
江湖上盛传,这是因为冥皇所钟情的女子向他求了情,并下嫁于他……
那女子是侬月庄琼枝夫人颜嫣然的养女,是磐涅堡的小姐凤心玫的手帕交。据说玄剑门的寒冰曾于她有恩。
嬉荧蝶逗灵狐,体带幽香,是个被誉为狐仙的传奇美人。她的种种传说和与冥皇的情丝纠葛还被说书人谱成了《狐美人》……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汉·刘细君·《黄鹄歌》
这是汉朝第一位和亲的公主细君所吟唱的哀诗,江湖上的人用这首诗来嘲讽侬月庄磐涅堡和玄剑门,说他们现在之所以能继续享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冥妃(那个狐仙美人的真名众说纷纭,她嫁给冥皇后江湖上人称她为冥妃)的裙带!
他也曾轻嗤过!而现在……
想到这里,左叶清已经不再清明的苍老双目透出绝望的气息,“你……”掌门这两个字他已经说不出口了,“峋圜四百八十七口人命……”僵硬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圈,多年的效忠还是让他把难听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了去,“……想好怎么安顿……了吗……”
侬月庄磐涅堡和玄剑门……
他们在无计可施下还有个绝色美人……
峋圜呢……
六年前有个喾翔帮……
五年前有个芎昊堡……
四年前有个连闰楼……
三年前有个飘皤阁……
……
全是主动挑衅幽冥鬼府的!不用一夜,全部灭门!据说死状极为……
没算大开杀戒的也不是没有。一年前,冥皇要了六大派掌门的拇指。只是拇指,未伤性命……
可据说他拿去当了聘礼……
“想好了么……”
段倾霎楞住了:初出茅庐,顶着父亲闪光的名号,走到哪都被人用父亲和之比较。就算是在峋圜派里,也总是听到这样的叹息……
——唉,和他爹差太多了……
——要是段掌门还在的话……
……
总有一天您会赶上您的父亲的……但现在还缺乏历练……这是左叶清天天对他絮叨的话。
赶上?为什么大家都认为他只能做到赶上?!
挑战幽冥鬼府对冥皇下战书!多么让人血液沸腾!输的话,大不了一死还能落个除魔卫道的英勇之名。江湖人将永远记住段倾霎这三个字,一个曾挑战过冥皇的男人!峋圜派也会在武林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
要是侥幸能赢……
就是这份“侥幸”让他大笔一挥写下了战书。担心冥皇不予理睬,他在信末还加上了那首嘲笑他强娶,对那个薄命美人表示同情的《黄鸿歌》……
而现在,一个他没深思过的问题出现了。他死就死,一条命。可峋圜派还有四百八十七口……
“没……想过……是吗……”左叶清几乎要昏厥过去:怎么办?!战的话不是对手!投降求饶不见得有用,还会被江湖同道耻笑……
讽刺的是,风露居的说书先生现在在他们对面开罗了,讲得正好是《狐美人》!
“话说颜嫣然年幼之时,偶救一正逢雷劫的灵狐。灵狐修成正果后,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赐予她无上容颜使她成为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并暗牵红线让她下嫁武林盟主皇甫卓……”^…^参看第三十七章
段倾霎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我……”轰隆一声巨响!楼下的一阵骚动打短了他。
风露居外一辆装满彩漆桶的马车的轮轴突然断裂!车上百斤重堆积如山的漆桶如洪水般向街上拥挤的人群落下!人群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危急时刻,一位高手瞬间将这些漆桶凌空击碎!刚才的巨响就是他的掌风打碎漆桶的声音!
性命之忧是没有了,不过一阵彩漆雨让街上的行人和货物五颜六色。对着被毁的衣饰报销的货物,大部人实在是提不起说“谢谢”的力气……
“没事吧?”朔夜擦了擦听雪沾上漆的小脸,不过他气馁地发现自己身上的漆比怀中的人儿还要多!她脸上本来只有几滴彩色,而现在被他的袖子光顾过后简直媲美花猫!
朔夜头上的漆正顺着头发往下滴,身上的衣服被漆浸透色彩斑斓……
一只掉进漆桶里的狼是什么样的……
听雪忍着笑拿出丝帕把他的脸稍微整理了一下,“快点找个地方把漆洗了吧,不然干了就麻烦了。”刚才就是朔夜打出了那一掌。桐漆瓢泼而下的时候,他把自己护在怀里当了盾牌。
不过,今天出门好象没看黄历。狼狈的他们走进街对面的风露居时,小二告诉他们:“二位客官真是抱歉,由于没几天就是大花朝了,楼上的厢房都满了……连下人房都租给来赶集的脚夫了……”
附近最近的客栈也要走一个时辰……
不敢想象要是被温暖的春风吹上一个时辰……
估计晚上他们得用刷得才行!
拉住正准备拆店的朔夜,听雪向小二要了盆皂水和布巾。在二楼找了张桌子,揉着他色彩缤纷的脑袋……
“……”朔夜在的布巾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
听雪把布绞了绞,轻轻地把发上的漆一屡一屡的撸下,“乖,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幸好古代桐漆的附着力比不上现代的油漆,未干时可以用皂水擦去……
正专心地整理着一屡被粘住的头发的听雪没意识到自己像在哄小孩子,她当然也看不到朔夜在湿嗒嗒的布巾里勾起的笑容。
这样的一对,从上楼起就是众人瞩目的对象。除了还在尽业的说书先生,其他人几乎都在看他们:
男的一身狼狈,根本看不清原貌,但散发出的气势让人没由来的一震!
而那个女子……
手,戴着洁白的茉莉……
纤细的玉指穿梭在那男子的发间,动作轻柔,“乖……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嗓音清澈似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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