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
手,戴着洁白的茉莉……
纤细的玉指穿梭在那男子的发间,动作轻柔,“乖……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嗓音清澈似水,似诱哄的语调的侬呢温软。脸上虽有桐漆,但五官轮廓精致,一菱红唇滋润而有光泽……
背对着他们,更能显出她腰支纤柔不经一握……
啪!一声惊堂木!说书先生把众人的视线又吸引了过来,“方才说到,冥皇——统领幽冥鬼府,金色兽瞳,嗜杀成性,魔魅残血!自入江湖以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江湖上无不闻之而色变!而最为人所不齿的,是这魔头居然强夺陨落九天的狐仙为妻!”
听雪和朔夜对看一眼……
口若悬河,会声会色,让人宛如身临其境,周围叫好之声络绎不绝。
“……狐仙,是仙更是狐。媚骨天成,韵姿无双……美人如斯,自然让冥皇欲罢不能……”
朔夜一个巧劲将听雪带进怀里,暧昧地勾起她精致的下颌,暗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笑意,“这倒没说错……”
要在平日里,朔夜这样做时散发着魔魅狷狂的气息……
而现在,他一身狼狈!头发更是因为听雪的揉搓乱成一团,一双金眸在色彩斑斓看不清五官的脸上闪耀……
把沾满皂水的布巾丢到他脸上,“给我适可而止……”这个傻瓜!听雪忍着笑。居然毫无知觉的顶着这副尊容调戏自己!古代为什么没有照相机呢……
“……三代亡国,夏桀以妺喜,商纣以妲已,周幽以褒姒……每逢暴君临世,上苍必降下祸水红颜使其自灭!这狐美人正是众神用来克制为祸凡间的冥皇的……”那个说书先生正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一堆类似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类……
狐仙尽心尽力为黎民苍生蛊惑冥皇的种种“媚行”!
听雪浑身僵硬地推开笑得浑身发抖的朔夜:她第一次有杀人的念头!
“要是……”朔夜还在笑,不过嘴还是那么坏,“要是你真样……不……只要五成……不,三成……我会很高兴的……”
“再不闭嘴!以后给我去睡书房!”除了坐在围拦旁脸色不佳似在争吵的一老一少,其他围着说书先生的几个都露出……
以讹传讹!听雪终于明白什么叫舆论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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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是谁呀~~不是许久不见的少爷(朔夜)吗~~”娇嗲的女声略带着舌音,不过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朔夜”而不是少爷。
听雪发现朔夜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唉……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愁啊……”说着哀怨的话语,不过那声音简直让人直酥进骨头里去。
“太无情了吧~~”一抹亮紫伴随着环佩的脆响轻移到他们面前,是个明艳动人的少妇,“好歹……”风情万种的对朔夜抛了个媚眼,“我俩有过一腿~~”
啪!别误会,不是巴掌声。而是那个说得唾沫横飞的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狐女可吸尽男子的元阳,使其憔悴而亡……而冥妃更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接近香艳轶事!
只觉紫光一闪,“真是只漂亮的小狐狸呀。”再眨眼时那个少妇正勾起听雪的下颌啧啧有声,“难怪能迷住我的郎(狼)君~~”
郎(狼)君?听雪看了一眼青筋跳个不停的朔夜:朔夜是狼人在幽冥鬼府中不是什么秘密,她也是幽冥鬼府的一员吗?
不过……我的·郎(狼)君?
朔夜不悦地拍掉那只正不断在听雪脸上做怪的手……准确的说,是那只精描着牡丹魏紫的玉手在朔夜的手要碰到它的瞬间缩回!
金眸流转间能看到压抑的怒火,苍劲的手指微张但又很快握紧!对听雪介绍到,“她是十二魍魉——夷光。”
果然。听雪微微颔首。
夷光蛾眉一挑,似乎是对听雪的表现有些失望,但轻佻神情终于消失了一点,“方才有人向我报信,说是有个不长眼的,把我们烟柳阁用来装点大花朝日的漆桶……”下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指尖圈玩着右鬓落下的一撮卷发,媚人的眼眸瞟向朔夜。
“去墨鸦向报帐!”朔夜丢给小二一锭银子,拉着听雪走向楼梯。
眸光一转看向他们身上还在干涸的彩漆,“烟柳阁离这仅有半刻的路程……”
朔夜充耳不闻地到了楼梯口,迈下第一步……
夷光圈玩着卷发,娇媚地发出一声叹息,“真可惜啊……本来还想告诉你……”朔夜已经走下楼梯的一半。
“闻老头……”嗯,魑魅眩天不愧为轻功之魁!才眨眼的工夫就回来了。不过,这只小狐狸也不简单哪,被气傻的呆狼拖着走却一个踉跄也没打……
深邃的眼中有两丛金色的怒火在燃烧!
胧长的睫毛扇了扇,夷光娇艳欲滴的朱唇勾起一个弧度,得意还是嚣张?也许这两者都有,“烟柳阁的衣裳会很合身的……”
正在两人僵持之即……
“封阁主……”夷光不悦地看向打断她的男声。
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勉强可以算得上俊朗的身板,听其吐纳似练过武,下盘虚浮可见内功不扎实……论俊美,论武功,连烟柳阁的一个小厮都比不上。
柔媚一笑,娇嗲的神情似乎想问“公子贵姓?”,但红唇一张,“你是哪个老鼠洞里爬出来的?”
段倾霎脸色瞬间变了变,但很快就按耐住耻辱的感觉,“峋圜派段倾霎。”
冥皇行踪不定,就算你想挑战也找不到人。但据传十二魍魉中的一个曾出现在烟柳阁。所以,他当时赌了一下运气:把战书钉在了烟柳阁的扁额上!
看封阁主的神情,似乎是想起他是谁了,“请问那封信……”要是冥皇还没发现,峋圜派还有机会。
“你说那个啊……”封阁主或者说是十二魍魉夷光露出了一点柔和(?)的神情,似乎方才侮辱性的话语并非出自她口“我嫌钉着碍眼就让人拿下来了……”醉人的丹凤漏出一丝嘲笑:是拿下来了没错……
“真的?!那信还在阁主手中?!”左叶清激喜得想抓住夷光的手!但她一惊之下,似不小心地崴了脚,一声娇呼中她似碰巧地避开了左叶清的老爪子,柔媚地跌进朔夜的怀中。
扯着缠上身的夷光,朔夜不安地看了一眼听雪:她太安静了……
“阁主可否将信归还?峋圜派定当感激不尽。”
“峋·圜·派·啊~~”拉长的音好像故意要说给某人听,而一双金眸也开始注意面前的段倾霎。
“哎……”这个笑容是否可以解释为惟恐天下不乱?“我当没人要,就随手乱丢……”看到段倾霎和左叶清露出愤怒的表情,“也许……哦……对了是下人……嗯……要问问才知道……”两人的神情从愤怒过度到松了口气。
真是难得的娱乐呀……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段倾霎向夷光略施一礼,“可否请阁主带我们一起回烟柳阁,把那封信找出来……”
发现赖着个浑身是漆的男人不太有意思,夷光正了正身子对段倾霎露出个烦恼的神情,“哎呀……这不好办哪。”对一身狼狈看不情原貌的朔夜和听雪努努嘴,“我这两个朋友刚才出了点麻烦,我正准备带他们去烟柳阁好好招待的……”
左叶清情急道,“我想这对伉俪是不会介意的!”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太失礼了,随即对朔夜和听雪施礼,“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可否请你们……”
听雪微笑表示同意,手上带的那串茉莉使段倾霎认出她就是方才首饰铺前的女子。
漆,掩去了她的容颜……
但那双眼睛……
明眸转珠辉……
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呵呵……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夷光瞟了一眼段倾霎,眸光中似闪过什么。
婀娜多资的一福,“烟柳阁恭候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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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性宜水,其色如烟,烟水空濛……
烟柳阁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长安的,估计没人说得清。只是有一天,人们发现长安有个地方叫烟柳阁。那里的美人色艺卓绝温柔多情,美酒醇厚芳香绕舌三日……
如果认为它只是普通的青楼,那你就错了。在烟柳阁只要你有银子,美人儿们就能让你感觉自己是个情圣;但是,如果你想把她们中任何一个拉上床……
“出了烟柳阁往右转走半个时辰,那里有妓院可供泄火……”那个笑靥如花的封阁主会这样告诉你。
一间不像妓院的妓院,一群不像妓女的妓女,和一个不像老鸨的老鸨……这样的自信,暗示了权贵的支撑或是江湖的背景。
基本上,没有人愿意为一两个看得顺眼的女人以身犯险,尤其是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的时候。
可白痴不是没有,曾有个纨绔公子迷上阁内的一个舞伶,轻薄不成遭拒后,企图带家丁上门硬抢!
当有心人士抄近路来通知封阁主早做防范时……
她正悠闲地喝茶吃蜜饯,让身旁俊美的小厮给她揉肩捶背……
当天,人们看着那个公子带着一群凶恶的家丁向烟柳阁的方向冲去……
可当天,始终没人见到那个公子和他的家丁出现在烟柳阁的门前,而他们也再没出现过……
一群大活人在青天白日下就这样消失,不禁让人寒毛倒树……
烟柳阁依然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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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柳阁
听雪烦恼的对着一地墨绿的青丝:洗浴之后,身上所有的漆都没了,可乌发也褪回了原来的发色……这样一来,朔夜又会让她戴那种捂着整颗脑袋的面纱了。
朱柯配的染发药水颜色牢固性直逼现代的染发剂,之前无论她洗几次都不会褪色。而就是刚才,夷光说自己的头发上也沾到了漆给了她一瓶香露……
看来,那应该是专洗易容颜料用的。
美人塌上的夷光支着香腮,看向走出内室的听雪,“衣服看来还挺合身的。”
未绾起的墨绿倾泻在她脚边的波丝地毯上……
玉骨冰肌,星眸氤氲,红唇朱如珊瑚……
眉间带荧光的翡翠小痣更是为她增添了一份灵气……
“满意吗?”听雪拨弄了一下墨绿的发:恶意应该是没有,不然刚才给她的就不是褪色剂而是剧毒。
“不错。”夷光妩媚地眯了眯眼睛,“有兴趣来我这烟柳阁客串几次吗?”
“没兴趣。”听雪拿起梳子对镜绾发。
夷光露齿一笑,“你不问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努力地对付着一屡不听话的头发,听雪发现自己真的被朔夜宠坏了,长久不练害她现在连这么简单的髻都绾不上去。
她曾有苍穹。朔夜要是曾有夷光,她也不会觉得太过惊讶……
一双柔媚的手帮她固定住了头发,那只执着梳子的手的手背上描着娇艳的魏紫。
“你不是在假装大度就是不爱他。”很纯熟的手法,曳地的墨绿逐渐被整理出一个清丽的发式。
“要我像妒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做不到……”
在她的世界里,苍穹曾是她的一切。她对外界所有的认知都来自苍穹……
他的那份完美,让她下意识地觉得:要走入他的世界,自己也应该像他一样完美……
完美,再完美,更完美……
娘曾说她在用圣女的标准要求着自己。现在冷静一想,应该说是她不允许自己露出不完美的一面……
“是骄傲吗?”一根玉簪插入听雪的发中,微微调节固定住发髻。
“应该是吧。”她一直都是骄傲的,不是吗。
梳完了,夷光拘起一屡顺滑的墨绿,“你不介意他会变成那种东西?”
话题似乎转得太快了一点,听雪看向镜中的夷光:她正用下巴枕着自己的肩,看着镜中的自己。
“和自己相儒以沫,同床共枕,有肌肤之亲……而在下一刻却会变成完全不同的……浑身是毛……有獠牙……的东西……”镜中印出的神情依然是妩媚的,甚至是在微笑的,“不觉得恶心吗?”
对于夷光的问题,听雪微楞了一下,但随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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