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
的痛苦?
“那你是怎么……”
“用在我身上延续生命的方法?我宁可让我的孩子安静的寿终,也不要让他们经历我所经历过的恐惧。玛可斯和苍穹中的任何一个如果今天还活着,一定……”哪怕是一小部分的研究记录也好。
“难道你……你想回莱阿姆斯塔特生化研究所找玛可斯的资料?!听雪,玛可斯已经把所有材料毁了!那爆炸……现在的研究所是重建的,你明白吗?”他一定要让她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我明白。”苦楚的眼泪咽在心底,很久以前她就发誓再也不流泪。密尔希的出现也牵动了她心中回莱阿姆斯塔特家找玛可斯残留下的研究资料的想法,她知道这很蠢,而且很可能得不偿失。可不这么做,星儿又该怎么办?真的就让她这样静静走完短暂而美丽的生命?
“听雪,会有别的办法的。”他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知道查尔斯叔叔是在安慰自己,听雪只能微笑,“希望如此。”她是不是该把魅灵的寿命的事看得更淡一些呢?就像看待普通人类百年归土那样……
“刚才密尔希告诉我,他下此会对你展开追求。”白眉毛弯了一点,“其实,撇去他莱阿姆斯塔特族长的身份。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查尔斯叔叔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下一次来英国,来追求你。我会给他一句话——‘如果你愿意放弃莱阿姆斯塔特族长的位置就能追求听雪’。”
“他不会答应。”放弃莱阿姆斯塔特族长之位?密尔希不是没有野心的男人。
“要是他要是答应了呢?不要小看你的魅力啊,听雪。”查尔斯笑得有些……恶质。
你在逗我笑吗?查尔斯叔叔?好吧,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不再低落了……
像很多个夜晚一样,查尔斯对听雪伸出双手……
像很多个夜晚一样,听雪静静跪坐在轮椅前,让他捧着自己脸。在额头,落下一个属于亲人间的晚安吻……
“晚安,愿你有个好梦。”
站起身,也在查尔斯刻着岁月痕迹的额上落下一吻,“谢谢你,查尔斯叔叔。”
有父亲的感觉就是这样……
————————————————————————————————————————
第二天
翰斯带着星儿和小荇去动物园,去逛昨天没逛完的水族馆(本来查尔斯想带他们去,可他昨晚睡太晚在补眠。)
店里的生意挺冷清,拿唐妮的话说就是“小猫两三只”。不是店里的东西不好吃,主要是店址选得太偏僻(几乎没什么人路过)。
叮咚,木风铃的声音……
最后一只“猫”结帐走了,安静的店里又只剩她一个人。
叮咚,木风铃的声音……
有新客人来了……
“欢迎光临。”嗯?这样的客人倒是很少见到……
岁月吹灰的长发依旧浓密,用典雅华贵银排钗绾在脑后。保养得宜的脸尽管隐约能感觉到皱纹,但仍给人以一种冷艳的感觉,高级女装下的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可以想象她年轻时的高贵与美艳。
轻扫淡妆的眼睛扫了一下店里的藤桌。隔壁花店的漪婧今天送来的是铃兰花,钟形的纯白花朵像铃铛一样倒悬在青翠的花枝上,桌上细巧的玻璃尊里只插一支,十分纯净可爱。
选了一个背对门的位置,放下手提包,抬头对听雪微笑,“你这有什么可推荐的?”
“今天有地道的中国茶点,要不要试试?”
“好。”她的笑容非常的……嗯,得体。她看上去不像是习惯这种“乡村野店”的人。
今天的桂花拉糕蒸得特别漂亮,洁白晶莹的糕体上撒着金色的桂花,切成小巧的菱形,在雪白的点心盘里摆成五瓣梅花。再用古朴的紫砂陶砌上一小壶西湖龙井……
“久等了。”听雪满意地看到女客人的眼睛一亮!
“看上去非常诱人。”
“谢谢,请慢用。”
非常优雅的小品一口茶,拿起叉子切下一小块桂花拉糕放进嘴里细细的慢嚼……
眼中闪过某种兴味……
吃完糕点,她慢慢啜饮着清香的龙井,“发色真美,是染的吗?”这店里只有听雪和她两个人,她指的当然不是别人。
礼貌性的微笑,“不是。”
“虽然有些可惜。”她笑起来的时候,深邃眼角上有一些皱纹,“不过银发很适合现在的你,看上去……”优雅的笑意渐渐拧成一种让人心惊的笑,“更像个天使。”
心中一颤,“谢谢。”是自己多心了吗……
“你真的认不出我吗?塞伦?”
这个名字带来的惊恐让听雪手里的盘子碎了,“夫人,我想你认错人了。”镇静地蹲下,拣着碎瓷片。
一双女鞋出现在听雪眼前,一只带着白丝手套的手挑起她的下巴,“这个名字是玛可斯亲自取的,用来纪念那个‘东西’。”
再装也没有意思,听雪躲开她的手,站起身……
眼前这位看上去六七十岁的女人渐渐和记忆中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辛西娅夫人?”玛可斯的妻子?!
“这么久才想起来。”重新落坐,她拿出精致的烟盒,对听雪微笑,“可以抽烟吗?”
“请便。”听雪把休业的牌子挂出去后,坐在辛西娅的面前。
“没有烟灰缸吗?”
“我这没备,就用盘子吧。你找我什么事?”
吐出一口清雾,掸了掸烟,“我要你的儿子。”
“小荇?”
“名字太东方化了,不过以后可以改。继承了莱阿姆斯塔特的血统,而且是直系血统。莱阿姆斯塔特家族长理应由他继承。”
“莱阿姆斯塔特不是由密尔希继承吗?”
“他没有莱阿姆斯塔特的血,甚至不是四大族的眷属。只是路易丝当年因为不孕,而从孤儿院找来的野种。”
“血统有那么重要?密尔希很优秀,手段也足以统领四大族。”
“塞伦……哦,你现在叫听雪,东方名字念起来有点拗口。老一辈人视血统为生命,只要四大族的长老还没死绝,我就不允许一个野种统领四大族。”
“辛西娅夫人,你认为我会答应让我的儿子回莱阿姆斯塔特接受那些所谓的‘菁英教育’,然后像玛可斯一样当一群疯子的领头羊?”
她夹着烟对听雪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
“什么?!”听雪猛的站了起来!
不在意的把烟蒂掐灭,辛西娅脱去左手的白丝手套,右手拿起桌上的叉子,“坐下,我不说第二遍。”
“辛西娅夫人,你认为阻止得了我……”听雪的脚步停下了,看着坐在那的辛西娅……
右手拿起雪亮的金属叉子刺穿了自己的左手,猛烈的力度让叉尖透过手掌一直刺入藤桌!
她并没有用力量……辛西娅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打个电话给你的查尔斯叔叔,问候一下他身体是否健康。”像没有痛觉一样从手掌里拔出叉子,手背上三个恐怖的深孔正流着血。
心中的不祥感让她拨了号码……
“莉莲?怎么是你听电话?查尔斯叔叔呢……什么?你慢慢说……查尔斯叔叔的左手,刚才突然破了三个洞?是多大的创面……像给铁镐捅穿的……流血不止……”听雪放下电话,看向辛西娅的手……
“再给蜜雪儿集团的唐妮打个电话,问候她一下。”
僵硬的拿起电话,拨了唐妮的号码……
“唐妮,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医院……左手受伤?是不是三个孔……我知道了,再见……”放下电话,深呼吸,听雪克制着情绪。
“你做了什么?”
辛西娅举起还在流血的手晃了晃,“只要我还在流血,他们也会继续流个不停,而且是我的三十倍。”
听雪割开手指,魅灵之血瞬间消除了辛西娅手上的伤。
“真神奇。”微笑着欣赏愈合无瑕的手,重新戴上白丝手套。
“你做了什么?”在涤心苑的时候。她曾在颜冀的药典毒篇中读到一种同命蛊……
母蛊寄居的躯体要是受到什么损伤。子蛊寄居的身体就会十倍,乃至百倍的显现。就算是母蛊的身躯不小心被绣花针扎一下,子蛊的身体同一个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像是被钢钉捅过的孔!
“你是那‘东西’生的,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来找你。我特地请的巫师。哦,他老说他是蛊师不是巫师。谁知道呢,反正都差不多。他帮了我大忙。”
“你真费心,连这种人都找得到。”
“他算得上是个小有名气的杀手,不过现在不是了。”点支烟,“他警告过我,这种巫术……嗯,蛊术一旦下了就无法收回。除非用下蛊者的血做……我还真忘了。”
“药引。”如果她没记错,同命蛊的解法一共有两个。一、饮下蛊者的血;二、让一位高手运功逼出。
“对药引。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人把他扔进了超高温焚化炉。”辛西娅掸掸烟,笑着吸一口,“我知道那‘东西’给你的力量也许能拿掉这个蛊,但你确定要试吗?玛可斯的研究表明:你的力量作用于人脑。你在我身上用的时候,也许他们会变成白痴哦。还有,你也别想在他们身上动脑筋,那个人说过,子蛊一旦与宿主相融……取出的那天就是送命的那天。不相信,你可以去试试。”
“我相信。”她当然相信,这和颜冀蛊王篇记载的一样!
“和你聊天真让人愉快。”
“你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得到小荇?辛西娅夫人,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你的儿子们复仇’吗?”自己不能动她,反而还要担心她有任何的损伤?!
“那两个不长进的东西也值得我费那么大力气?”神色与话语一样的真实:她并不为自己儿子的惨死而悲伤,漫不经心的语气像说着无自己无关的人,“当年莱阿姆斯塔特家最被我看好的继承人可是你,我的小塞伦。”
“玛可斯起的名字让我恶心。”
“那叫听雪好了。我观察了很久,你的儿子继承了莱阿姆斯塔特优秀的血统,各方面都是个中侨属。稍加调教就能成为四大家最出色的统领者。”
“如果是莱阿姆斯塔特家肮脏的血液让你有这种错觉,那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回莱阿姆斯塔特家的。辛西娅夫人,相信你和我一样不喜欢像这样一直僵持着。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小荇,放过查尔斯叔叔还有唐妮?说个我能做到的。当然,不能带走小荇。”
“你真让我快认不出来了,死亡天使现在像个真正的天使呢。”快燃尽的烟蒂被掐灭了,辛西娅向听雪倾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只要天使愿意飞回莱阿姆斯塔特,别的当然也就不重要了。”
“你要我当族长?”
“别用这种厌恶的口气,你本来就是正统继承人。”撩起银色的长辫。
“辛西娅夫人,没有人会相信我是玛可斯的女儿。”塞伦可是59岁了,可听雪的外表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左右。
“这很简单。”解开发绳,欣赏由于长期辫结而带着波浪感的银色,“只要说你当年身患绝症,玛可斯将你冷冻了就行。玛可斯的遗体我都挖出来了,虽然当年被炸得破破烂烂的,但总算留了几块肉。只要做个DNA比对,他们就会闭嘴。”
“还真是有力的说辞。辛西娅夫人,你一开始要的就不是小荇对吗?”
“你总是这么可爱。没错,一个5岁大的孩子要来有什么用?当然你更有说服力。”辛西娅的手机响了,她抱歉的笑了笑接听手机……
阴郁的神色,弥漫着杀意的声音,“我说过可以动他们吗?让那群蠢货住手,不然我把他们的手全……”
听雪抢过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她血液冰冷……
“快说!你哥哥去哪了!别抱着那只狗不开口……”
“真是奇了,这丫头怎么打身上都不会有伤痕……”
“嗯?好香……”
“真的,很好闻,似乎是这丫头身上……”
扔开手机,扯住辛西娅的前襟,“我的孩子在哪!!!”
—————————————————————————————————————————
水族馆闭馆的牌挂在门外……
色彩斑斓的海洋生物在玻璃甬道外的海水中安静的游动着。玻璃甬道的深处,一群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