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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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城红牌坊中,乐清音展信阅读。
“此致乐清音小姐,前次清野城一别,乐小姐妙手天音,每每不绝于耳,水清未有丝毫敢忘。乐小姐临别赠琴之举,更令水情惶恐不已,辗转反侧,难以入寐。。。。。。”
军人终究不惯虚套,套交情的话没说几句,转眼间就到了正题上。
“。。。。。。我知小姐对我有意,虽水清已有情定终身之人,却也不敢有负小姐所托。若小姐不介为妾,则我功成回归之日,便是迎娶小姐之时。浅水清生平立誓,从未有违背之一刻。望小姐静心待我,我自不会辜负小姐良情美意。另有一事相托。。。。。。”
这信中一字一句,便如那清泉流淌过心中,令她甜蜜无比。
所有苦苦的期待,终于有了回报。
心目中那个世间最值得人期待的男人,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她这刻终于心中欢喜,再无遗憾。
她自然也知道,浅水清若无事相求,未必会到这刻才给她如此承诺。
只是天下男子皆好色,惟有此人壮志在胸。他既然肯娶自己,那自然也是不讨厌自己了。他既已有了心上人,却肯对自己做出承诺,不欺瞒自己,到也算是信人。自己名头虽响,出身终不高贵,无论嫁给谁都多半是做妾的命运。既然如此,要做妾也至少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浅水清诚心待己,她到也不会苛求过甚了。
乐清音心满意足地对送信人说:“请转告浅将军,乐清音知足了。所托之事,必为其圆满完成。还请浅将军早日归来,清音等他。。。”说到这最后一句,乐清音的脸都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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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城里。
原本为数达一千名的少爷兵预备队,也在一夕之间被浅水清全部解散。
在他们临行前,他送给他们一句话:
“你们曾经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天之骄子。我浅水清把你们带到了这里,让你们经历了战场上的辛苦。现在,你们终于长大了,也开始学习做一个男人了,是时候放你们回去了。”
“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并不一定是要在战场之上,在家里,在国内,也一样有着很多数不清的挑战在等着你们。”
“来年的春试文武科考上,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身影。那个时候,我相信你们将不再是依靠家中的关系与财富来为自己获得官位,而是依靠自己的实力来成为真正有能力有作用的人。”
“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能成为我希望看到的人物。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一千骑快马,带走了曾为浅水清带来无尽财富的一千名少爷子弟,却也带给他无尽的希望。
你可以不用指望这里的每一名少爷都成材,但是只要有那么哪怕一小部分,他们都已经可以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将来还会回到浅水清的帐下,以新的身份,新的资格,为浅水清效命。
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将来不再回到浅水清的手中,但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位和权势,以不同的方式来帮助浅水清。
他们中还有一些人,对曾经经历的一切,会很快淡忘,回去后继续过那富家少爷的日子。于是也便很快地,隐没于这历史的长河之中。
当然,也有那共同的变化:数月的军旅生涯,艰苦的军事训练,残酷的杀戮战场,疯狂的军事体验,令他们成长为一个个真正的男子汉。即使是那最没出息的佑字营的少爷兵,如今也能象个人一样站着了。
他们的父母,曾经因为那份溺爱而过分惯纵子女,从而每每为子女的未来而满怀担忧。而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儿子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后,所有对浅水清的怨气也便跟着烟消云散了。
甚至就连申楚才,在见到自己儿子的成长后,也为两个儿子的言语和进步所打动,打消了报复的念头。
浅水清送他们回来,同时也送来了和平的讯息。
当然,如果有人还不满意的话,他不介意用逃兵的罪名把这帮少爷再重新抓回来一次。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浅水清培育了他们,在放他们回去之后,剩下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去走。
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在佑字营里看到的,学到的一切,都将为他们今后的一生提供巨大的帮助,而浅水清,也将给予他们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们成就功名的机会。
在那天写完信不久的几天后,以林跃为首的一批被浅水清谨慎挑选出来的少爷兵,庄严向浅水清立下誓言:
他们将以曾经身为佑字营的一员为荣。在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后,他们将继续履行一个男人应负的责任。一旦浅水清有命,他们也将万死不辞,为其排除万难。
林跃,申奇,还有其他一些被看重看好,确信绝对钦佩浅水清的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接到了一份特殊的秘密任务。
没有人知道其他人的任务是什么,有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目标又是什么。但他们知道浅水清既然交代他们去那样做了,那就是拼尽性命,也要把它做好。
从现在起,他们不再是少爷,也不再是战士,而是有着使命与责任在身的男人!
从孤星城里飞出的信件,传递到每一个和浅水清有关的人的手中;从孤星城出来的每一名少爷,怀着自己的使命奔赴各个地点。无数条丝线,在浅水清的妙手牵动下,编织成一条遮天大网,牢牢地笼罩在南无伤的头顶。
不,是整个南家的头顶。
一系列的事件,即将随着这些信件的发出在帝国的各个角落悄然展开,它们看上去彼此间毫无关联,仿佛只是一个个独立的事件,然而到了某天,有一根线将这些事件完全串联在一起时,人们才会发现,原来所有的偶然,都有着其必然。
浅水清就象是一只蝴蝶,在帝国的东部扇动了一下翅膀,然后在整个帝国,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在这场席卷全国的风暴来临之前,它的序曲是温和的,如那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丝毫不见波澜。而一旦发动,则必然是暴卷雷霆之势,再不给任何人以任何机会!
至于此刻,浅水清的行为看起来还只是雪山之巅的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还在为如何滚落山坡而做着努力。
第四部 血香祭大旗 第七章 深宫
苍天城,景隆皇宫。
议政大殿里,皇帝与文武百官还在讨论军国大事,后宫之中,云霓步履翩跹,漫步于秋日阳光下。
陪同他的,是苍野望最小的女儿,苍敏,也就是清敏公主。
或许是年纪相若的缘故,苍敏和云霓一直都是极好的朋友。身为公主,一生都难得出宫门几次,对外面的世界极为向往。所以苍敏一直很羡慕云霓,羡慕她可以自由出入深宫,羡慕她没有生在帝王之家,甚至羡慕她有机会前往前线。
就连那被父亲大声训斥的勇闯军务府的行为,都被苍敏崇拜得五体投地。
她这刻漫步宫中,轻朗的语音如天边妙乐传来:
“身为女子,一生也难得有几次机会张扬出自己的血性与刚烈。云姐姐,我真得好佩服你,你竟然敢和那些将军们如此说话,就连父王都说,云家有女如凰呢。”
云霓只是轻轻一笑。
踩在碎石子铺成的小道上,两个女孩子的身影俜俜婷婷,身后是一大群宫女小心跟随,周围是妙手工匠做成的假山泥雕,即使以秋日凉意,有能的花匠也照样让皇宫内温暖如春,花儿四季开放。
这里的环境,美则美了,却缺少那前线上的血肉刚性。对女人们来说,那触手难及之处,或许就更带着些致命的吸引力吧。
“凰为九天之物,惟有皇家之女可配,陛下这样夸我,要是让父亲听见了,只怕又是一番诚惶诚恐呢。”云霓笑道:“我大闹军务府,陛下不治我的罪,我已可感恩,哪里还敢奢想夸耀。我听说敏公主你最近常在其他的娘娘面前说我好话,你这样子,可是要把我推在风口浪尖上了。后宫只怕是非多,你可莫要把我带进麻烦中去。”
苍敏捂着嘴轻笑:“你现在可是南家的准媳妇,有南山岳那个老头子在,后宫里谁敢欺负你呢。”
云霓叹着气说:“天下敢把山公称呼为老头子的,怕也只有敏公主你了。哎呀和你说话可真要小心一些,可别一不留神就被传了出去。你好歹是公主,说了什么没关系,要是让山公听见我这个媳妇背后非议他,那可就真是不孝之极了。”
两个女人一起笑着向前走,远远地抛下后面的宫女,彼此间说着有一句没一句的体己话。
苍敏最感兴趣的,还是前方发生的战事,尤其是云霓亲身经历过的驻马店护粮三战,她更是百听不厌。对她来说,那里面的许多东西,是她从来也不曾想到过的。
此刻她抓着云霓的手兴奋地问:“那个讨厌的浅水清,真得有那么厉害?随便指挥一下,就能把已经快要输掉的战争挽救回来?他和南家二公子比,哪个更厉害一些?”
云霓笑问:“浅水清如何讨厌了?”
苍敏立刻撅起了嘴,口中故意模拟出凶巴巴的口气:“不要告诉我她是谁。你要是不出兵,她就算是野王之女,天风公主,我也照样一刀杀了。”
这正是当初浅水清逼迫衡长顺说过的那句话,也就是从这句话开始,他一生的命运都出现了转折。
苍敏的口气显得有些愤怒,她小手叉着腰叫:“我就是天风公主,而且是父王最宠爱的公主。他浅水清有胆子来杀我啊,来啊来啊!!!”
看着苍敏小嘴撅起一脸不服的模样,云霓强抿住笑:“拜托,我才是那个被掳劫的人,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呢?”
苍敏抱着云霓的细腰:“我这不是替你生气嘛。”
后面的人轻声咳嗽了几下,苍敏很不愿意地重新站好,小声嘀咕:“李麽麽真讨厌,每天就是规矩啊,仪表啊,身为公主当垂范天下啊。。。皇后要母仪天下,妃子们要恪守宫规,公主要垂范仪容,天下再没有比皇宫里的女人更可怜的了。”
说着,她捧腮叹息:“这皇宫里,凄清冷漠,每日里都能无聊到死。”
云霓笑着说:“要不,我再继续给你讲故事?上次才刚把那个讨厌的浅水清护粮三战的故事讲过,想不想听他后面的故事?”
苍敏立刻兴奋了,拍着小手道:“好啊,好啊,我就知道云姐姐最疼我。对了,那个浅水清好象最近名头很响也。跟我说说,他还有什么故事。现在每日里都能听到弹劾他的奏章,可偏偏这个人在宫中却一点根基都没有。为什么父皇竟始终压着那些奏章不处理那个家伙?”
云霓一笑:“这正说明我皇英明,擅于用人。浅水清纵然犯错再多,可他带兵打仗,成绩非同一般,若无他的出现,天风人至今也未必能过三重天。皇帝不保他那才叫怪了呢。”
说到这,她很认真对苍敏道:“我跟你说的这些故事,有些并不适合在宫内传播。你自己听过也就算了,但万万不可再对宫里其他人说,知道吗?”
苍敏很努力地点头。
云霓会心一笑。
宫中女子多寂寞,听故事,讲故事,已经成为她们排遣时光的最好办法。想让一个公主保守住一个英雄故事的传说,那岂不是太难太难了。
而好奇,通常就是仰慕的源头。
浅水清在朝中的根基,就将由这后宫深处,逐渐展开,成为宫中女子们心中的一个传奇,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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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东部,一场小规模的战事刚刚落幕。
苏云冷眼看着风娘子将那名贪官的头一刀砍下,心中隐然掀起一丝快意。
最近这段时间里,“烽火”已经干了三笔买卖,除了得到大笔的财富之外,最重要的是杀死了一些为害当地百姓的贪官污吏。
没人知道,所杀的每一名贪官都和那位朝中元老大臣,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
他们几乎都是南山岳的门生旧客,托庇其下之人。
在杀死这些官吏之后,马匪们立刻开始将早就写好的公告贴在墙上,历数其罪,但只字不提南山岳的名字。
他们有条不紊地杀人,劫货,然后贴告示,一切行为熟练异常。搜索财富的马匪通常会得到一些看不懂的书信,便统统交给苏云统一处理。苏云简单看过后,便立刻指示哪些该留下,哪些不该留下,当立即焚烧。
眼看着这些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有负责把风的马匪来报:“远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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