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
他的眼神中闪烁出一种决然,那是一种永不言退,死不罢休的毅然。
天鬃马是睥睨草原的高傲生物,轻易不会让人降服。而云霓的随手一指,恰恰正是最强大的天鬃马之王。
云霓看着他向远方的马群走去,心中一颤,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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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上一个人影象一道狂风样卷向那匹领头的天鬃马。
正在享用最肥美的青草的马王眼神中露出一丝轻蔑。它仰天长啸一声,面对狂风般袭来的身影不闪不避,轻轻侧了一下身子,反身就是一蹄踢向浅水清。
这一蹄踢得又狠又准,浅水清一个措手不及,象只陀螺般滴溜溜转着飞向了半空,然后重重地落在草丛之中。
兽王的前足轻轻在草地上踏了几下,然后呼噜噜打了个响鼻。
所有的天鬃马一起向后退去。
那是邀战的表示。
“还真是个高傲性子。”摔倒在草丛中浅水清看到这幅架势,苦笑不已。
一匹马向一个人发出挑战,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天鬃马被称为神马,是因为它们不仅是马中之王,同时还有着非凡的智慧。
身上依然还隐隐作痛。这一脚没踢断他几根肋骨,八成还是那马王对他蹄下留情了。
浅水清大吼着再次冲向那匹天鬃马。
这次他学乖了,不再笔直前冲,而是以蛇形的蜿蜒路线曲折行进。
天鬃马用它特有的蔑视目光看着这不速之客,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浅水清移到它的身边,手搭在背上,正要跃上去,突然那马王一个转身,后蹄已再次迅猛地向浅水清一脚踢去。
砰!
浅水清满脸鲜血趴在了地上
“干啊,这家伙还会玩阴的。”
那匹天鬃马向着浅水清长啸一声,意思应该是再来。
浅水清痛得浑身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开始理解了为什么天鬃马会成为丰饶草原的神物,这种野马不仅拥有非凡的速度和力量,同时所拥有的智慧,已经使它们远远高出同类,再不轻易为人类所折服。它们心中的高傲,未必便低于人类。
身后是云霓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来,口中高喊:“水清,不要再和它斗了。我们不可能制服它的。”
浅水清回过头看着云霓,脸上现出一丝柔情:“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弄到手。放心吧,这匹马,我要定了!”
那匹天鬃马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走到浅水清的身边,很是不客气的拉了一通大便。
一大堆新鲜的马粪就那样象出笼的包子,热气蒸腾地堆在浅水清的身边。
然后,它希律律一声长嘶,迈开四蹄狂奔而去。身后是大批的天鬃马尾随呼应,蹄声隆隆,声势壮观浩大。
那一刻,浅水清和云霓都看得呆了。
看看眼前的一堆马粪,云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它留给你的纪念。好自珍重哦。”
浅水清哈哈狂笑起来:“我喜欢它!这么有个性的马可真是少见。我一定会得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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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那条河,水流清澈,纵贯南北。
无数草原上的生灵依靠这条河而赖以生存。
天鬃马虽是神物,世人难觅其踪,但它们终归不可能离开有水源的地方太远。而且天鬃马对食物的要求极高,它们吃最肥嫩的青草,喝最清澈的河水。
已经十天了,浅水清每天都来这里守侯那匹天鬃马。
他注意到天鬃马喜欢这一带的水源,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来到这里饮水。
做为马中之王,飞雪是第一个喝水的。
是的,它叫飞雪,是浅水清为他取的名字。
今天飞雪正在喝水。
它看到那个男人又来了。
天鬃马是有智慧的生物,虽然不能说话,却有着它们自己的理解方式。它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它没有恶意,但却总想打败它,骑上它。高贵的天鬃马是不会接受一个普通人类的招降的。飞雪希律律叫了一声,迎着面冲了过去了,一头顶在了浅水清的怀中。
男人倒下。
十天来,每天都是如此。
假如马语中有受虐狂一词,飞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赠给这个家伙。
他来了,又倒下。
就象个打不死,却从不曾放弃。
这让飞雪对他的好奇心大增。
今天有些奇怪,一头撞去,男人仆倒后就再无反应。
这让飞雪有些惊讶。
是自己的攻击太重了吗?
不可能啊。以前都是扑倒后再起,再扑倒再起的啊。
好奇心让它离那人越来越近。
它用大嘴去拱那个男人,试图把他拱醒。
一声大喝令它吃了一惊,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扳在了它的脖子上。浅水清一个虎跃纵上马背,狠狠一夹马肚,大喊道:“飞雪,跑起来吧!”
飞雪愤怒地仰天长啸,迈开四蹄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它要将这个大胆的家伙狠狠的从自己的背上摔下来。
它开始疯狂地奔跑在丰饶大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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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象刀一样割着浅水清的脸,四周的景色飞快的倒退,整个人如飞起一般。看起来它是要一路跑到天之尽头了。
突然之间,它一个扬蹄急挺,前足指天,整匹马人立而起,要不是浅水清死命地抱住它的脖子不放,就要被它给摔飞出去了。
“就知道你要玩阴的。”浅水清有些佩服这匹马的野性和狡猾。
眼见没能把他甩出去,胯下的飞雪象一只疯狂而愤怒中的暴熊,不断扬起马臀,就象是骑野牛表演一般,试图将浅水清从背上甩下来。
浅水清感觉自己就象是坐在蹦蹦床上一样,颠得他几乎要呕吐出来。他的双手死死搂住马颈,坚决不肯放松。
在身后是大批的天鬃马嘶鸣着跟随,就象是牛仔们放牧马群,壮观的声势如万马奔腾,银河天瀑。胯下的飞雪不甘心地反复踢腿,颠簸摇摆如在风浪中航行。浅水清只觉得一阵晕眩,那是自己支持不住的先兆。
拼,绝对不能让这家伙把自己甩下来,浅水清咬紧牙关。
“呼!”飞雪真的愤怒了。
做为高傲的万马之王,飞雪绝不接受让一个人类这样骑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事实。尽管它甩不掉这个象牛皮糖一样死死缠住自己的寄生虫,但至少它还有同归于尽的权利。
在负载着浅水清围着草原跑了一个大圈,它又回到那中了浅水清暗算的地方。飞雪的眼神已经死死地盯住了仍在那里焦急等待的云霓。
它停了下来,前蹄愤怒地刨地,然后低下马首,对准了云霓。
先是小跑,然后开始加速。
不断加速。
它对着云霓如一只离弦的箭的般狂冲而去。
浅水清大骇,狂叫:“云霓!快闪开!”
眼前那片如花的娇颜已露出死亡来临前的那一线惊恐。
“快闪开!”浅水清疯狂的大吼
百米距离,瞬息即至,飞雪如一头狂奔的犀牛,狠狠地向着云霓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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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漫天的烟尘溅起,飞雪哀号着倒了下去。
它的头部受了浅水清重重的一击,左前蹄更是被浅水清狠狠踢了一脚。
这两下,几乎用尽了浅水清全身的力气。
它的前蹄软了下来,整个身子向地面栽倒。浅水清顺着势摔倒在地。
他奔跑着扶起离飞雪只有不到两米距离的云霓,自己的心也是蓬蓬一阵狂跳。
“对不起,云霓,让你受惊了。”
云霓摇头:“都是我没用,不然你也不用打伤它了。”
“算了,说这些都没意思。我只想你知道,在我生命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浅水清很认真的说。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痛苦中呻吟的飞雪,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用的力气他自己知道,这两下对飞雪来说,绝对是受伤不轻。
人说天鬃马有预知危险的能力,这是不是真的,浅水清不知道。但至少,天鬃马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并不可能预知。他对飞雪始终没有敌意,所以飞雪不可能感觉到危险。但当飞雪选择了侵犯云霓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出现了变化。
假如天鬃马的确可以预知危险,那么在它撞向云霓的那一刻,它应当已经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倘若真是如此,高傲如它者,的确是不容任何人侵犯和骑乘的。
或者这一次,自己真得是错了。
浅水清想到这,不免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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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走了,一瘸一拐,带着大批的天鬃马一起离开。
天鬃马高傲的性情令它们选择了认输,然后默默离去。
云霓为浅水清擦去一头的汗水,然后柔声问道:“水清,我们不要那匹马了,好吗?”
浅水清却笑道:“不,它已经属于我们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云霓惊愕地问。
“我在说,我看错了天鬃马的傲性,但至少没看错它的灵性。它们是有着非凡智慧的生物,它们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无论它们怎样聪明,都不可能比人类更聪明,它们终究还是畜牲,有着畜牲特有的生存准则和行为模式。所以,如果我没猜错,明天它就属于我们了。”
浅水清自信满满的回答。
朝霞,在这刻升起,映在浅水清的身上,红光中那个傲岸的身影,正越发的高大起来。
第一部 战火兄弟情 第二十章 誓为名将
当天边那个孤寂的身影出现时,浅水清兴奋地跑了过去。
“嘿!”他招着手呼叫。
飞雪低吼着看着那个人,发出愤怒的低嘶声。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又怎么会失去兽王的地位。
一匹年轻力壮的天鬃马在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对它权威的挑战。
如今,它已然落寞,不再是天鬃马王了。
曾经高傲的它绝不甘心屈服于一个小子之后。
天鬃马群中特有的三角队伍里,它从来都是站在最前方吃着最新鲜的草料,而不是垫在最底下的那根地平线中,吃着前方食用过的草料的弱者。
它要养好伤,再卷土重来,以取得自己应有的地位,排回到最尖端的位置。
浅水清微笑着走过来。
他说:“嘿,还生我的气啊?我向你道歉。瞧,我猜得一点都不错,你果然挂单了。你们动物就是这样,无论有多高的智慧,最终都是弱肉强食的待遇。只要你不再是最强的,那么你就立刻会被抛弃。”
飞雪轻蹄踏地,愤怒地咆哮着。
它警告浅水清,不要靠近它。
“瞧,我说中了对吗?我们人可就不一样了。只要是成为朋友,那么无论你是强大还是弱小,我们都会爱护你,疼爱你,信赖你,帮助你。我知道你受了伤,不过身为兽类,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医生。为什么你不寻求我的帮助呢?你知道我可以帮你的。”
飞雪打了个响鼻,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浅水清一脸的真诚。
他在赌,赌天鬃马就算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也能凭借它们特有的灵敏感觉猜到你要做什么。
所以他现在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全部的忠诚,他赌一匹马如果能预知危险,那么对即将到来的真挚友情也应当有一定的感知能力。
“你知道我在说得是真心话,对吗?”浅水清继续说。在这里,动人的词语没有任何意义,唯有真挚的情感才是打动它的唯一方式。
浅水清指指远处的云霓:“看见那边那个女孩了吗?就是昨天差点被你撞死的那个。她是我的妻子。她能治疗你,不过可惜啊,她手里的药不多了,你是一匹马,需要太多的药。所以我们还要去草原上找一些药来治疗你。”
飞雪的眼光看向了云霓。
“和我做朋友吧,飞雪。哦对了,飞雪是我给你取的名字,你喜欢吗?”
飞雪做了一个长嘶,看得出来,它对这个名字很不屑一顾。
浅水清无奈的点头:“好吧,好吧,你会习惯的。那么。。。我们一起过去怎么样?去给你疗伤。这大草原太大,我虽然知道在哪有药,不过实在跑不过来。你能带我去吗?我是说为你找药治伤。。。不是要骑你,只是互相帮助而已。你总不能让我自己跑遍这大草原吧?”
飞雪有些犹豫了。
浅水清试着走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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