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
“我?我现在还要做什么?”林跃一呆。
浅水清笑道:“养好伤,然后准备跟我去寒风关,拜见你未来的老丈人。”
林跃的脸瞬时变得通红。
一想到要见赫赫有名的龙牙军帅鸿北冥,林跃的心便慌了起来。他如今攻不成名不就,仍只是佑字营的一名普通小兵,却不知鸿北冥能不能将他这个女婿放在眼里。
浅水清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有我在,有惊虹在,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就有的是。”
此话一出,林跃心中大定,浑然忘了浅水清到底为何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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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相府。
南山岳的咆哮如雷动九天。
“我南山岳做过的善事还少了吗?什么报应,竟然生下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竟能将你勾得如此神魂颠倒?说是什么商人之妹;其实和街头婊子没什么两样!这些日子在苍天城里,她可是风光的很呢!又是青楼;又是淮河;吹拉弹唱;迎来送往;她是无所不为!也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怕是她身上有几个毛孔都曾被人细数,长有几个胎记都已为天下人所尽知!可你却为了这么一个小婊子竟然放着祖宗的灵位不去拜,爷爷的灵柩不去守,跑出去沾花惹草自命风流;和一干凡夫做一床同好!这件事若是捅了出去,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南家?怎么看你这个堂堂的御乾院度支使?朝廷上大把大把的银子到底是怎么消耗的?难不成都让你这个度支使拿出去花天酒地了吗?”
南山岳指着南无忌的鼻子跳着脚大骂。飞烟如今在苍天城里也是名声大噪的女人,南山岳的身份竟亦不仅是听说过。
南无忌尽管已是成年人,且任有公职,可是在南家大院,南山岳就是土皇帝,说的话一言九鼎,无人敢抗。
他也不是不争气,奈何有人算计,终究是入得槲中而不自知。
老爷子一听此事,就知道大事不妙,还好消息来得及时,尚有挽回余地。
这刻南无忌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颤颤惊惊听父亲的痛骂,老爷子骂得尽兴,连带着把南靖元也一起骂进去。
而他。
则冷冷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好笑。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还会再次和浅水清合作,却是以这种方式。
用另一个人的脸,另一个人的身份,进入这南府大院,以出卖浅水清的方式,来获得南山岳的信任与重用。
此时此刻,对浅水清来说,或许再没有比这个好更快的解决对手的方法了吧?
即使是他自己,也惊讶于浅水清的狡诈,惊讶于浅水清分析人心的能力,惊讶于浅水清孤注一掷的魄力与决心。
谁会想到,浅水清竟会把对付南山岳的真正杀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了呢?在那之前的一切做法,仅仅只是用来迷惑和激怒南山岳的手段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南山岳相信,浅水清对南家能产生足够的威胁,惟有如此,南山岳才会在重压之下,犯下致命的错误信任一个陌生的来人。
“没出息的东西就是没出息的东西,永远学不了好。跟着自己大哥不想法图个功名,有点长进,却带他到处搞女人。什么样的货色生养什么样的品种,这种败坏门风的东西不要也罢,早早被人害死也省了我的心思,也免了整个南家被你祸害到败落!”
声若洪浪,气若天火,连南靖元的父亲也一起骂了进去,南靖元却吓得半点声都不敢吭。他父亲是南山岳的亲兄长,关系一度僵持到彼此做梦都恨对方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尽管近年来有所缓和,但终究也好不到哪里去。
南涣林一死,维持两家人依然在一起的线崩然断裂,南山岳对南靖元再不必有好声气。
背着手在两个人的面前踱了两圈;南山岳指着南无忌的鼻子道:“这种事,若是在往日,我不屑于说你。可现今是非常时期,须得格外谨慎,步步小心。可你到好,他浅水清挖了个坑,你就主动往里面跳,还跳得欢天喜地,跳得不亦乐乎,跳得惟恐不深,惟恐不死~!”
“父亲,孩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个屁用!要不是闵先生及时报信,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浅水清。。。”南无忌咬着牙哼出一把冷声。
他知道,这时候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欣然笑道:“相爷何必动怒,如今浅水清的阴谋已被我揭穿,则再无能力对付南家。以相爷的身份与手段,还不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南无忌有些疑惑地看看他,这个人,他却还是头回认识。
犹豫了一下,南无忌低声问:“请问闵先生是怎么知道浅水清的阴谋的?”
他尚未回答,南山岳已经替他答道:“闵先生智慧过人,见微知著。这些日子,我们和浅水清闹得不可开交,天下尽知。闵先生去年在清野城曾与浅水清认识,彼此相交的并不愉快,浅水清口出恶语伤人,闵先生早看他不惯。你可知,浅水清的那本兵书是在什么地方写的?”
南无忌摇了摇头。
南山岳道:“是在一个青楼曾经的红歌女的画肪上。”
南无忌突然想起一个名字,失声叫道:“乐清音?”
南山岳嘿嘿冷笑:“我听说,那个飞烟就是乐清音在大半年前收的一个弟子。确切地时间,是去年的十月份,你当知道,这个时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东部草原马匪猖獗之日!浅水清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做下了一连串准备。乐清音和浅水清是什么关系?”南无忌刷地站了起来。
“还能是什么关系?一对狗男女而已!”南山岳大叫道:“谁让你站起来了?”
南无忌吓得又跪了回去。南山岳怒哼:“要不是闵先生早知道这两人有隐情,在听说飞烟是乐清音弟子之后,暗加观察,猜出其中详情,我南家现在也不可能知道浅水清的阴谋诡计。这一趟,真是要好好多谢先生了。”
“南相客气了,我早看那浅水清不惯,骄横跋扈,无所不为,苦于无缚鸡之力,难以对付这个家伙,还好总算及时揭穿他的阴谋,令其诡计不能得逞。南相若能借此机会反击浅水清,也算是为帮闵某出了口气。”
“没错!”南山岳冷笑道:“浅水清阴谋害我,一旦失败就反遭其噬。这些日子我苦思对付他之良策,没想到先生却为我送上门来。哼哼,如今他计划泄露,那么明日就是他败亡之时。我将向陛下揭发他的一切罪行,包括他和草原苏云之勾结,杀害我父之毒辣,媚惑太子之阴谋,如今一切都已铁证如山。我看他浅水清还拿什么和我斗!”
“那么明日殿上。。。?”
“你将做为证人,与我一起晋见陛下。”
“谢丞相!能得见圣上天颜,正是江川一生所望。”
南山岳阴森森道:“闵先生是才智过人之士,我看你有如此智慧,善于推敲人心,分析时弊,也算是我帝国人才。若是闵先生没什么去处的话,就来我南府做个参席吧,一来算我回报闵先生报讯之功,二来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向闵先生多多讨教一番。”
“南相看得起小人,小人自当为南相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以报之。”
“我不要你为我做牛做马,我只要你为我铲除异己。”
“小人定竭尽全力,只为杀那浅水清!”他说这话时,脸色格外的狰狞,语气分外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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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熊的样子又憨又苯,一只普通黑熊的奔跑速度,在最快时其实可以达到3秒钟50米,远比人类百米飞人的速度要快得多。而且它们维持高速奔跑的能力可以达到三公里之远,其耐久力也要比人强许多,和熊比赛跑,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奢想。
眼前的这只黑熊,比一般的黑熊更要大出一倍,它每踏出一步,就顶得上常人跑出好几步。尽管无双离楚步履如飞,可是后面追逐的大家伙却还是越来越近了。
“妈的,它还阴魂不散了!”离楚愤怒大叫。他干脆停下脚步,回手又是一箭。
依然无功。
“吼!”
巨大的山林黑熊仰天狂啸,声浪汇聚成无边海浪,拍打着接天山丛林地带。
狂风吹过,人连站都站不住。
嗖,嗖,嗖连续十数支长箭射在那熊的身上,却连皮毛都无法射穿,反而引得它愤怒得连连大叫。
它一下子人立而起。
这一立,仿佛一座山横亘在两人的面前。
一只普通的成年黑熊,一般在四肢着地的情况下,身高大约1。5米,立起时最高可达2。7米,但是眼前的这只黑熊,四肢着地时就已经达到了三米多高,它这一立起,眼前立刻是一片巨大的黑影扑面,身长差不多有七到八米,几乎与树等高。
它这一立起,巨掌拍下,身旁的一棵大树被它一掌拍断,巨大的树干破空飞起,掀起一片凛冽风墙,向无双他们轰然撞去。
“快闪开!”无双大叫。
两个人同时往旁边一跃。
前面奔跑的那个男孩反应就是出奇的敏捷,直接往地上一扑,大树干擦着他的脑袋飞过,轰的撞在地面上,砸出老大一个坑洞,漫天的枯枝败叶乱飞。
“别惹它!你们不是它的对手!”男孩大叫,爬起来继续跑。
“射它的眼睛!”离楚大叫。
“它的脑袋在不停地晃,我们没有时间瞄准它!”无双大叫。
离楚猛然停下脚步,他回身看向那只正向自己扑来的巨大黑熊,就象是在仰望一座高山,眼中突然露过一丝凶狠。
“老子做了一辈子猎人,还从没被一只畜牲追得到出乱跑过。我就不信我杀不死你!”
下一刻,他从箭匣中抽出长箭,缓缓对准了那只大家伙。
“吼!”
大黑熊再一次仰天狂吼,一个急跃扑向立在那里的离楚。
与此同时,离楚手中长箭也劲射而出。迎着雷霆,长箭化成一道织熠生辉的光电;这一箭的奔击速度比前更快更惊人,在风的流影中化成一道急电风雷;狠狠地扎向那只大黑熊的眼窝。
“吼!”天摇地动,怒熊的吼叫溅跃出纷蹈起伏的狂潮,巨灵熊掌对准他凶狠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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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文部分内容做个解释。
苍野望不可能不知道清敏的作假,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偶而装一下糊涂也属正常。具体情况我在书评里解释过。我本来以为我写过这部分的解释,但没想到却漏掉了,只是口气中露出明白之意。
第五部 决战风雪之巅 第四十六章 以快打慢
夜凉如水。
站在那片林阴树下,浅水清看着头顶那片灿烂星空。
一年了。
自打从军以来,转眼已是三百多个日夜过去。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所有曾经发生的一切,仿佛都还只是近在眼前。
只是时移事异,短短一年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再不是当初的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兵,天风帝国的版图也已扩大了一大块。
新的战争尚未来到,官场上的胜负,却已逐渐要见分晓了。
夜莺从房里出来,为他披上了一件大衣,小声埋怨道:“更深露重,小心凉了身子。”
看着她瘦削的脸,浅水清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他扶着夜莺的香肩说:“这些日子,我是不是有些冷待你了?”
夜莺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很忙,和南相的争斗,一刻也疏忽不得。其实也没什么,我闲着无聊的时候,就跑去石村,和雷火他们一起练练兵,学习一下兵法;现在没事的时候还在研读你的兵书。”
说到这,她微微顿了一下:“写得真好。。。”
浅水清轻笑:“放心吧,明天之后,你我就不用再为南相之事头痛了。”
“这么快?!”夜莺瞪起惊讶的眼睛。
浅水清却淡淡道:“是很快。以一个小小武将的身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要扳倒当朝丞相,几乎是不可能的。惟如此,才要以快打慢。我是不能不快啊。。。”
一直以来,浅水清其实都很明白一件事:
南山岳是代表着旧地主阶级和传统势力的保守派,浅水清则是代表广大中下层阶级和年轻势力的激进派。文与武的的对立,传统与激进风格的对立,老派势力与新派势力的对立,注定了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绝对不会产生妥协的两股势力,无论是从私人感情,还是政治观点上考虑,他们都不会有交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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