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
对此,孤正帆耻笑道:“浅水清为了交好百姓,市惠于民,干起了劫富济贫的勾当。只可惜,他不是惊虹人,无论他怎样做,都改变不了其入侵者的形象。当地民众不会因为受了他些许好处就支持他,试图拉拢惊虹百姓之举,图劳无功。我到是不介意他多干几次这样的事,国内有些大商大豪坐拥万贯而鱼肉百姓,有浅水清在,到是可以帮我们清理一下门户。浅水清以为用一点盈头小利就可让民众忘记国仇家恨,实实是太可笑也太天真了。也罢,先让他折腾几天,他这么做,我反而可以放心许多。”
一支军队在进入他国境内后,最容易产生的后果就是由于其横冲直撞一路杀伐对当地生产生活造成巨大破坏。但是这一次,铁血镇一反常态,对自己控制下的任何地区都不采取毁坏性措施,终于使惊虹国内众官员放下心来。战争带来的伤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曾经有很多人曾一度为此担心,怕浅水清再祭血香,有一个杀一个,誓要在死前把本捞回来。
谁能想到浅水清却突然天良发现呢?
因此也有人认为,浅水清此举是在宽慰惊虹官员高层之心,看来是在为他日投降做准备。
对此,梁丘旭则表态:“浅水清若肯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朕愿不计前嫌,封他做征东大将军,地位仅在孤爱卿之下。”
浅水清的回应是:于当日连下惊虹五城,尽屠当地官员,再劫富商,分发财富。
看起来,他试图与民交好,却对惊虹官方没有任何友善的举动。
惊虹人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第二次围剿的调兵征粮工作也越发进行得如火如荼。
此时,浅水清的攻击线路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令人眼花缭乱了。抛开其背后隐藏的政治目的不谈,仅从军事角度来理解这次作战,它也是相当成功的。
由于平阳大战惊虹方面损失了八万士兵,致使惊虹各地城府军暂时只能守住大城,但对各地方县镇没有守卫能力,因此浅水清一不做二不休,将整个铁血镇两万两千名战士分成八队,其中七队每三千名战士负责一路,浅水清自带一千人负责一路。分别朝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进发。他们一路不攻大城,却专门走乡村僻野,凡是有乡村农庄之处就一路侵掠过去。每一路又分成十个小队,根据各地兵力布置进行针对性安排。十个小队,每队三百人左右,或一队一地,或两到三队一地,对当地的农庄一个也不放过,全部进行资源的重整分配,同时也为自己尽可能捞取大量物资。
这种漫天撒兵的作风相当大胆而凶狠,几乎是无孔不入地扎入惊虹东部大部分地区的每处角落中去。但是它带来的巨大隐患就是,兵力分散。
有少数几处大城的城守看到铁血镇分兵,决定趁其虚弱时攻击,立刻调集军队进行围剿。没想到铁血镇在配合上竟然默契无比,一旦对方出兵围剿,那些分散各地的骑兵就利用速度优势迅速逃逸,引诱敌军深入,远离城市。
当各地城市的城府军以为找到了胜利的契机,一路穷追猛打时,却一头撞入了浅水清精心为其编织的伏击网。
四处分散的铁血镇就象一条庞大的大蛇,分散开时,每一段都会变成灵活无比的小蛇,一旦结合起来,又能形成一个完整而有机的整体。他们摇头摆尾零星分布,却在敌人的追赶下有机地向着同一处目标靠拢,追击的惊虹军追到兴头上还没发现问题是,迎面而来的却不再是寥寥百人,而是一支支凶狠的多达数千甚至上万人数的骑兵大队,对他们进行包抄,围剿,切割和凶狠的冲击。
自以为可以趁对方主动分离的当口将其进行小口小口地吞吃的惊虹军,反过头来却被对手打了一个凶狠的离合之战。
尽管铁血镇本身处在惊虹的这个战略大包围里,但是浅水清却利用平阳大战后出现的短暂的时间空当制造了一个在惊虹东部的属于他自己的对惊虹人的战术反包围,在这里,需要的不是高明的战术指挥,而是部下忠实执行计划与临机应变的能力。铁血镇的士兵在此点充分发挥了精英战士的能力,其表现令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11月6日,高垅城,鸡西镇,海州三地城守同时出兵,每地出兵五千人,总计一万五千军试图围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铁血镇零散部队,结果被当时负责西路和西南两路的指挥官水中棠调集兵力,连连设伏打套,在一转眼间将洒出的漫天大网重新凝成了一股绳,狠狠地套在了这三路大军的脖子上。先后于11月7日,8日和10日打了三场漂亮的伏击战,前后灭敌两千余人,余者尽逃,自身伤亡微小。水中棠趁势而下,一股作气拿下高垅,鸡西等三地。
11月8日,银阳,风林等地也先后出兵试图剿灭北二路队伍,为碧空晴所败,再失四地。
同日在南部,方虎也灭敌上千,全面占领各地大城。
惟有东路由于已快到接天山边境处,因此几无大城可占,浅水清带人最少,一仗未打,他的真正任务,是为自己在接天山一带建立可靠的临时后勤基地,用于储存物资,做好长期战斗准备,他所带的人,全部是镇中伤势较重无法战斗的人员。
11月11日,在短短七天时间里,铁血镇充分发挥骑兵的离合之势,除了少数谨慎的城主坚守不出,不予铁血镇可趁之机外,他们将大半个惊虹东部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为惊虹人做了一次外科手术刀式的的改革。这是浅水清在抓住平阳胜利后的那一线机会;在为自己尽可能夺取战争资源,延续时日做准备。
对此,惊虹人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很快,铁血镇就再次收拢龟缩起来,因为霸业城重新调动的军力已经踏上了有计划的围剿道路。
这一次,担任新的围剿铁血镇任务的是惊虹国戚梁中流,他是梁丘旭的叔叔,也是皇室中除了孤正帆外最有军事才能的一个,为人作风老成持重。吸取平阳大败的教训,梁丘旭在送叔父离开时,也曾再三交代:“浅水清其人,阴狠歹毒,为胜利计可无所不为,与此人交手,切切要小心在意,不可反中了对方圈套。虽然铁血镇如今在我惊虹境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是其人凶猛,临死反扑,也会令我等损失不小。故此不必急于立功一时,只需以正兵之道,徐徐压之,将其逼至无路可退的境地,再决一胜负,则胜利可期。浅水清劫富济贫之举,是为败笔,朕本担心他在国内大开杀戒,将惊虹东部搞成尸横遍野的荒地,没想到他如此作为,却正可使国家损失大大减小。天佑惊虹,浅水清势必要用他的项上人头,以慰我死难将士之英灵。”
11月12日,各地新调的城府军都已集中到惊虹中部一带,在收容了原先的溃兵之后,梁中流特意从边疆调来三万边防军协同作战,与此同时将当初平阳大战中率先逃离不做支援的几位战场指挥官统统撤职,以作警告,手段也算凌厉。
面对总计二十三万大军重新集结,铁血镇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他们开始主动放弃占领过的城市徐徐后撤,再次从分散中组合,向指定地点集合,而梁中流指挥的围剿部队这一次没有再使用第一次围剿时姜卓部采用的四面包抄之法。
他将大军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扇面,以包拢之势由西向东推进。他的打算就是彻底将铁血镇逼退至接天山边境处,在那荒野无人之地与对手展开决战。铁血镇只有两条选择:一,困于林中等死。二:出来决战,杀一个赚一个。
11月15日,梁中流的大军全面开进惊虹东部。
二十三万大军被凝结成了五支队伍,其中左右四路各四万人,中路七万。每路军相隔不到五十里。各军又再分三队,彼此相隔不到五里,以军中少量的骑兵为策应,斥候来回奔忙,保证各路部队同步前进,形成一个囊括近三百里的巨形扇面,仿佛一只巨手,缓缓伸向铁血镇。
与此同时,梁中流下令各地乡军民军和少量仅存的城府军分别把守他们离开后的各路要道,守住关隘险地,盯死交通要道,不给铁血镇可乘之机。
有关铁血镇的位置信息每天都将送往中路梁中流处,在其看过后对各路大军做出指示。五路大军中,尤以梁中流亲自指挥的这支七万人的军队最为突前,就象一个突出的中指,又或是高耸的**,每天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进,看起来梁中流很希望能用中路军亲自全灭浅水清。
面对惊虹大军的分进合击,铁血镇就象一个不设防的弱质少女,一步步地向着接天山丛林后退去,看起来这个张着一只凶猛巨手的野蛮大汉是要将眼前的美味一口吞吃下去,才能心满意足了。
不过面对这种不由分说,依靠力大体强采取霸王硬上弓政策的**式战斗,铁血镇这位少女可不是真得全无反击之力。事实上,这位一脸可怜相的少女穿的是铁裤衩,披的是荆棘衫,背后手中藏的是大剪刀,你若挺进的太快了,她就会一剪刀下去,先除了你这祸根,然后在你痛苦之际才姗姗离去。
如今,少女已经被逼到了角落中去,背靠着的接天山成为欲退无路的征兆,是彻底隐匿入山林中,还是怎样挥舞剪刀,就成了铁血镇全镇将士共同面对的难题。
11月17日,在经过数日的后撤行军后;临进接天山丛林还有二十里地的一处荒野上,浅水清和部下召开了紧急临时作战会议。
“最多还有两天,梁中流就能到咱们身边了。这次做最后的战前研讨,大家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
沐血立刻道:“我还是不赞成打这一仗,敌方兵力雄厚,这一次又带齐了大量的战备资源,比起上次的匆忙又有多了些准备。而且咱们也没有第二支奇兵可以造势伏击了。所以我建议,趁敌军动作缓慢之机,立刻撇开对手,在他们五指合拢之前,逃出重围,反进惊虹中部,到了那里,我们就拥有更加广阔的行动空间。”
方虎道:“问题是前番大战,我们对惊虹中部造成的损害极小,那里的留守部队实力尚存,虽然如今抽调了大量兵力前往东部,但各地自保还没有太大问题。咱们只有运动战的资格,没有攻城战的资格,去了那里,只怕会更加寸步难行。”
无双也说:“尤其是此去惊虹内部,一路迢迢,我们根本不可能避过惊虹人的耳目。可能尚未到达中部,就被梁中流指挥大军反包围。而且惊虹以西,以北两处,皆有大量边防军驻守,一旦霸业城再调兵力回师中路,咱们就哪都去不了了。”
碧空晴则道:“到目前为止,霸业城派出的部队依然是城府军为主力,这说明,一方面他们依然以为已经吃定了我们,另一方面他们的边境压力也很大,轻易不得抽兵。如果我们能够消灭梁中流的这支部队,那么后面的日子将会好过许多。”
沐血冷冷道:“二十三万大军,其中还有三万主力边防军,你当都是树上的果子,那么容易摘呢?”
拓拔开山也皱眉:“有了上次的教训,别说咱们没有奇兵,就算有,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动摇了。听说梁中流已经下了死命令,不管进攻方使用怎样的手段,所有遭遇反抗的惊虹军队,都必须一旦交战就死战到底,有敢临战脱逃者,皆杀无赦,这其中包括了统兵大将,不管他是什么人,凡有不努力作战者,一律问斩。前次平阳大战时指挥后撤的那几名军官,听说都已被拿下,要交由霸业城发落,而根据梁中流的口气,怕是一个都逃不了,下场只有死。如此一来,城府军战力再弱,也很难让他们乱起来了。”
西岭野嘿嘿一笑:“打仗固然是不能寄希望于敌人的无能,不过,战争同样也不是你下一个决死令,士兵们就一定会勇敢作战的。强悍如铁风旗,在守平阳时,不也是不敢说出自己走岔了路,援军可能不会及时到达这样的事吗?梁中流的军令再凶,也不过是吓吓人罢了。真到大败时,该逃的还是会逃。上次十余万大军溃散,梁中流不也是只能杀那领头的军官,对士卒却无能为力吗?我鹰扬军团论士气也不弱,但当时敌后两万人穿插就绞乱了我们整个阵形,打仗这种事,再勇敢的军人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也是会恐惧的。尤其是我方越是胜得凶猛,胜得频繁,对方就越是害怕。”
“问题是怎么才能再次击败敌人。”沐血反问。
碧空晴立刻接口:“军事上有句老话: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对付分进合击,最好的办法永远是集中兵力,攻其一路,聚而歼之。”
拓拔开山则道:“敌虽五路,却自有统属,并非各自为战。两军间隔距离有限,单军兵力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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