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凤皇 作者:寻右安(晋江2013.6.5完结,青梅竹马,天作之和)





  “你这丫头还真是机灵,差点让你跑了去。”这汉子进来了,踢了一脚青虞,力道重,青虞一个趔踞摔倒在地,胸口痛的有点发抖,这男人这一脚,可比那扮作小二的女子厉害多了。“这是怎么了。”响声过后,那个扮作小二的女人过来了,她上身穿的紧绷,显出好身段,头作双螺盘上,大红绸子发带泛着光。那汉子转过头:“兰妹子,这丫头倒是伶俐,居然解开了绳子还想逃跑,要不是我出来撒尿过来看看,她就逃出来了。”青虞有点憋闷,这样也能撞上,真是喝水也咯牙啊,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显然,老天爷是绑匪的亲爹。
  “小姑娘倒是本事大啊。”那女子声音有点尖锐,过来又踢了青虞一脚,青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得滚了个圈。
  “兰妹子,怎么样,慕容冲那个被男人睡的答应了没。”那汉子说话粗鲁,女子也不在乎:“正在掂量着,若他不来,我便把这丫头一刀一刀的剁了做包子。女子神色凶狠,青虞扶着肚子坐起来,对了几下:“你们有什么目的?”嘴角还有血丝,口腔腥甜。
  “丫头听到我们话了?”那女子蹲下来,青虞本来就矮小,那女子远远的低下头看她,“也是个聪明的,你说那慕容小子会不会来?”那女子凤眼微翘,眼角有粒朱砂痣,唇厚而红润,长得普通,但从满了诱惑的味道。
  “你们是图什么?”青虞咽下口中的血,声音抬高了一点。
  兰妹子眯着眼笑了,眼睛闪过点点血光:“自然是图命,大燕中山王,苻坚的暖床人,慕容冲的命!”杀气外泄,青虞本能的有点恐惧,却往前挪动:“前燕的贵族,这秦国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苻坚身边人,他后宫美人何其多,姐姐怎就想要慕容冲的命!”
  那女子眼神凌厉:“小丫头太多话了,姐姐倒想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腰间的蓝宝石小刀已经被女人撰在了手里,青虞心里有些畏惧,面上不显:“姐姐这样做了,当心那个账房的哥哥生气喔。”
  女子哼了声,站了起来:“三哥,守着人,我出去了。”水蛇腰扭着,青虞从旁边那汉子眼神中看到一丝垂涎。
  “你这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那汉子一脚正要上来,却被青虞话给听楞住。“难怪那个姐姐会喜欢呐账房的哥哥。”愣了过后是恼羞成怒,脚没轻没重的狂踢着,青虞只是感觉到五脏六腑一阵绞痛,被这样壮汉当足球踢,身上怕是没几块好肉,暗叫着不好,本以为这话题会引来这汉子的注意,没想到是引起了注意,不过那汉子是个鲁莽人,恼羞成怒了。
  一顿狠踢,汉子坐到旁边,青虞一动也没动,有点怕人死了,那汉子将手触到了青虞的鼻子边,还有微弱的呼气声音,也没管了,点着灯在门口呼呼睡着,反正青虞这样子,走不走得动都是个问题。青虞其实还没晕过去,见那汉子雷霆暴雨停了,身上痛焦灼着,顿时觉得有点委屈,慕容冲是那样,不告诉她,便把她的身世,她明明想要隐瞒的身世给捅了,那样的控制欲,那样的霸道,让她难以承受。身上还泛着痛,手脚都不能动了,她觉得很委屈,眼泪憋在眼窝里不能掉出来,她有点想前世的爸爸妈妈,还有这一世的母亲王十一娘,就这样想着那些不能再见的人,青虞迷迷糊糊的入睡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那般委屈,觉得那般不公,开始抱怨。她做了梦,却只梦见了慕容冲,梦见慕容冲来就她,她身上溅起了慕容冲的血,在这样的早春时节,那血水落到她冰凉的手上,温暖得不像梦里的温度,她梦见她杀了人,拔起慕容冲的佩剑杀掉了最后的绑架人,是那个叫兰妹子的女人,挑起的丹凤眼,厚厚的红唇,她梦见她和慕容冲依偎着,等着日出。


☆、第 20 章

  青虞从梦中一下子惊醒,醒来是面前一片敞亮,似乎天已经大亮了,没有慕容冲在旁边,她有些失望,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中,没有恶臭的咸鱼味,没有身下的冰凉,闻着的是房间里常年燃着的香饼,身上盖着的是蜀绣芙蓉缎被,温暖厚实,头顶是云罗纱帐,旁边一个燕尾头的妇人头上一把银钗子:“姑娘,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叫医者过来,先躺着,别起来。”那妇人穿着应了点低调中的奢华,袖中隐有暗纹,不是普通人。青虞想着,难道自己又穿越了一会?
  还没等她疑惑,约南便进来了,带着那她看着甚是讨厌的笑:“发了三天烧,我都为你把棺材备好了。”青虞坐起来,身上一阵痛,约南疾步过来把她压下:“我的小祖宗,你还是躺下吧,断了两根肋骨呢。”
  青虞感到一阵头痛,好像少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脱口而出:“公子呢,公子……”口气中有青虞都觉得奇怪的惊恐。“公子啊,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今日再不醒来,那棺材多半得归他了。”青虞一个冷凌,冷汗冒了出来,那……不是梦,前一刻还温热的血,是公子,替她挡了……自古皇家都没有好人,帝王常常都会把周围的人当肉盾,而慕容冲,却帮她挡了剑,若不是慕容冲,她再地府里怕是该三转轮回了……
  青虞会想起那天,那些人的目标是公子的性命,用她威胁公子,公子来了,抱着她逃走,本来就是计策,公子不敢带人来,下属们都在很远的地方埋伏着,公子带着她这个重病号逃跑……若是公子不来,就没有这档子事情,若是公子不帮她挡,做她的人墙,就……
  青虞往床边挪动着,前一刻她杀了最后那个兰妹儿的恶心感完全变成了恨意,一下子跌倒了床下,她失声痛哭,她从来没想过慕容冲会死,她从来没想过若是慕容冲死了,她会怎样,她来到这个世界,慕容冲就在了,他们彼此依偎着,像是幼兽相互舔舐,拥抱对方的温度,她惊恐了,她惧怕了。这一刻,她的心底,填满了那个叫做慕容冲的绝美少年。
  “小姐这是怎么了。”面前一片模糊,甚至没注意到来人,青虞由着那个妇人将她扶起来,说着:“我要去见公子。”怕那个女人听不懂:“慕容冲,我要见慕容冲,我要见凤皇儿……”
  那妇人将她挣扎的手脚抓牢,青虞本来就刚起床,气力不大,被那妇人硬生生的压到了床上:“小姐在闹什么,公子躺在床上不便行动,小姐别让公子为你担心。”“我说我要见冲儿,我要见凤皇儿……”青虞喊着,费尽气力,咳着,还在喘粗气。
  “小姐,公子没事,公子没事。”那妇人仿佛察觉了什么,“公子今早就醒了。”青虞一个脱力,来不及计较约南的谎话,直接晕了过去。那妇人无奈的唤着旁边的医者:“医者,又晕了。”
  那老医者摸摸扎成辫子的胡子:“这么有活力,是好事,是好事……”
  约南在房间外面摸摸鼻子,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是公子今早就醒了,看着房间外面摆着的两个敬蠊撞模弈瘟耍骸拔宜档恼媸鞘祷啊!?
  望着天空,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想着那日,他和下属们赶到时太阳已经露出了整张脸,他看见远处水中那艘船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明明身材大小看起来相差大,明明一个是绝美的人儿,一个长相太过平淡,却偏偏让他觉得幸福,偏偏让他想起了死在秦人手里的桃枝,若是桃枝还活着,他也是最幸福的人儿,或许,现在,他已经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那时公子怀里抱着把剑,沾满了血,身上衣服已经破烂,被血浸湿,红黑色的。青虞靠在慕容冲肩上,脸颊红红的,却很干净。
  在次醒来的大龄儿童王青虞君终于明白自己被那张死狐狸的约南骗得多惨烈,还傻傻的替慕容少年哭丧来着。青虞愤怒了,肋骨断了两根,胸闷闷的痛,可是却还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这里是太守府,这里,是王猛党的王孟河君鲜少踏足的地方。青虞被那叫做飞琴的妇人喂着喝了一碗白粥,感觉自己像多少年前那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琼瑶剧中被恶毒的皇后拔了手指甲的白花酱,青虞一边打趣自己一边想着,这长得挺人妻的妇人叫飞琴,难道还有一个姐妹叫走兽?
  下午医者来给青虞看过病,那个毛发花白的老者长得一脸严肃,却很惊悚的把胡子编成了个麻花辫。青虞躺在床上了一个下午,无聊得将屋里的东西全部吐槽了个透,果然,吐槽这种精神食粮必须在满足物质之后才能实现,当时在小船仓中的她忙着活命是不会想着这种高雅活动的。
  青虞没有提出见慕容冲,知道慕容少年没有危险的她还没有理出自己对待慕容少年的思想感情,慕容少年重视她,爱护她,同时,私自决定她的命运是她反感的。总体来说,青虞有一种被一个霸主珍重的感觉,这个霸主对她好,可是仍旧保持着霸主的特性,统治欲,控制欲,占有欲。慕容少年这方面是难以改变的,改变了他就不是苦大仇深的慕容冲,就不是忍辱负重的慕容冲,就不是那个想要虐苻坚,想要重建燕国,甚至想要当皇帝的慕容冲。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痛还是心里乱,青虞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小半夜,月光从窗子照进来,她床下的那个叫飞琴的妇人呼气声平缓。
  突然听到了声响,也不知怎么想的,青虞躺在床上一动没动的装作睡熟了。
  “公子……”飞琴的声音带着惊讶,努力压低着。“青虞怎么样。”声音比起往日来多了点嘶哑。“青虞小姐很担心您。公子怎么来了?”“睡不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前面说了,慕容冲不喜欢解释,尤其是对下人解释,青虞觉得,说慕容冲是给飞琴解释,倒不如是说给他自己听,脸上起了鸡皮疙瘩,一只手抚了上来,青虞心里龌蹉的想着,该不会趁我睡着了,做点……
  “别和我闹了,好不好……”话很清,但不知为什么,青虞却听得清楚。
  这样带着请求服软的声音,让青虞有一种想要禽兽的冲动……
  鬼使神差的,青虞的手扯住慕容冲的衣角,她手酥软,力气微不可查,猛地睁开眼睛,月光下,慕容冲的表情柔和了许多,青虞本以为可以看到这厮小诧异,小脸红一把把,但慕容少年的心理素质极好的,脸不红心不跳的顺着躺在了踏脚板上,上面还有被子,是刚才离开房间的飞琴睡的地方。
  青虞渴盼着慕容冲给她个解释,等了好久,青虞寻了个话题。
  “你就不怕我十七叔认了我,我就跟他走了。”
  “你跟他走了也好,王家护住你,一世平安。”浅浅的呼吸声,青虞不知道他睡了没,没有再开口,慕容冲那边也没声响……第一次是这样的,他睡在脚床上,她睡在上面。


☆、第 21 章

  第二日青虞醒来,又是大亮了,昨夜睡得晚,睡得沉,飞琴见她醒了,吩咐小丫鬟端了碗百合粥进来,小口小口的吹着给她喂下粥,才说:“小姐,王家郎君来探望您,我不敢做决定,他现在在偏厅侯着。”
  “多久了……”青虞有点惶恐,十七叔等着她?
  “有个把时辰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青虞感觉头疼,慕容冲想借王家的势,王家贵女的身份保护她,可是她对王家是有感情的,对于母亲王十一娘子是有感情的,十七叔是母亲的胞弟啊。
  昨夜慕容冲的话让她猛地想起,味道夹杂着,体不出个决断来。
  “扶我起来,我去给十七叔谢罪。”青虞有点急。
  “我的好姑娘,你现在别说走路,就是起来也不成,我去将王家郎君请进来。”飞琴端走了碗,没等青虞说什么就出去了。
  青虞试着自己扶床起来,痛的汗水都流了出来。
  一刻钟,就听到隐约的脚步声,青虞抬起头,一片亮光中,飞琴进来就退到了旁边,一个身形欣瘦,五官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黑发如墨,披在那里,泛着光,紫色长袍,华光四射。
  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青虞直直的盯着他,从前在王家,十七叔是母亲胞弟,却是个风流自由的性子,长了一张和胞姐十一娘九分相似的面庞,倒是很好认,青虞和母亲也长得几分相似,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倒像是对父女。
  “那日客栈不是我寻你去的,你母亲难道没交过你防范他人?”话是教训人的,却很贴心,青虞眼眶盈着泪:“是侄女莽撞了。”
  “仔细看看,你和十一姐倒是长得像,又背了族谱,不容我怀疑了,我王家女儿可从来没有作人奴婢的,还做的是南人的奴婢,真真丢人。”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青虞没有说话,听着训斥。
  “没伤到根骨吧。”难得的听见王家最是潇洒的十七郎王允之的训斥,青虞既喜欢,又难过着,猛地听到这句话,心里的雾霾全去了。“没有……”青虞握住王允之的手,“十七叔,青虞没事。”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