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在雨辰身边当副官处长的人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且在他身边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去大用。雨辰在考察了他们的能力,确定了他们的忠诚之后,放出去都是独当一面。而不是像其他大人物那样,把副官处长当听差头子使唤。前任雨辰的副官处长张志鹤已经接任了何燧留下来的安徽陆军第一师师长兼皖北保安司令。陶定难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也有信心的很。山西阎锡山,怎么能和自己的司令比呢?他这点威气,就想吓倒自己?
他不出声地拿起帽子,转身就想出去。赵戴文忙拉住了他,朝阎锡山道:“百川,你这是怎么了?克勤兄可是江北雨巡阅使的正式代表!我们一川也在江北做代表,你扣押了克勤兄,叫一川在江北如何自处?”
阎锡山坐在那里并不站起,只是挥动着手上那封信:“我是民国的都督,是袁大总统委任的官吏。江北雨辰却来信要我和袁总统作对,这不是煽动地方反叛中央吗?在军队就是叫做叛变!按军法处置是要杀头的!所以我认为带着这种乱命来的,绝对不是代表,是奸细,是奸细!”
他叫得激愤得很,却没有再喊人来押陶定难出去的意思。陶定难转过身来,看着身边赵戴文一脸为难,却有点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态。知道这个都督又在玩弄他从日本学会的腹艺了。对其他人这样倒也罢了,至少金永就很吃他这一套。他赵戴文可是和他一起起事,又陪着他远赴绥远,好容易才挣扎回太原帮他当上这么个得来不易的都督的人物。什么事情都在为他考虑着想,他跟自己也来这一套!
陶定难微笑道:“百川先生……阎都督。我自然亲身来到这里,自然是生杀由您。但是我却窃以为先生未来的日子担忧啊!眼见得南北方局面日趋紧张。袁总统为了安定后方起见,会让山西这个居高临下威胁直隶根本的重要省份不是由自己的人看守吗?除了地势之外,山西省份富甲之名早闻于天下,在这里筹饷,千万之数,倚马可待!且听我试为分析南北决裂后晋省晋督命运。
“京汉线上当为南北之间一重要战场,晋省为京汉线侧背,现有外长城线北洋重兵压迫。必要都督带兵出省,参加京汉线正面作战。而绥远北军自当梯次前进,坐拥晋省矣,如此则晋省之地去矣!而出省之晋军,必将在北军优势兵力下,接受改编。如此则晋省之兵去矣!而北军现在经济奇窘,罗掘俱穷,必将在晋省大肆筹饷,则都督苦心经营,现尚称平稳之晋省经济必将破产,则晋省之财尽矣!到时都督又将安归?既已失尽晋省精华,得保首领与否也未可知,复不谅于江北雨巡阅使。天下之大,都督将来如何容身?”
“不若反而趁势而起,迎接安蒙军入晋。有此强助,北军当不敢断然压迫,自保晋省当绰绰有余。当南北大举之时,不需都督助一兵一卒。我南军大队,足以将北军悉数击破!我江北雨巡阅使向来提倡地方自治,都督在晋省经营,自是模范。到时都督经营西北,我雨巡阅使坐镇中原,携手建国,岂不是天下第一有利之事?”
赵戴文本来只是隐约猜到陶定难的来意,以为南北之间即将决裂,他是来拉拢自己都督的。本来这种各派代表,各下说辞,在地方实力派之间也平常得很。能敷衍应对过去也就完了,具体怎么行事还要看到底哪方面实力占着上风。却没想到隐约从来人口中听出要接应现在在外蒙的安蒙军入晋!袁世凯当真准备动手了?
他忙从阎锡山手中接过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果然如来人所说,雨辰在信里开门见山地向阎锡山提出,要他接应安蒙军从大同进入山西,为国保全这支民族武力。安蒙军在晋期间,可以听从阎锡山指挥,为他保护山西,但是阎锡山也要对安蒙军确保供应。南北大举在即,南军有绝对把握击破北军,到时南军将对阎锡山保全安蒙军的举动感激不尽,必有以报之。有些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赵戴文也知道,要是阎锡山不加以援手,那将来这个事情他雨辰也是不会忘记的!
他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这可真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山西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卷进来了?两边都是庞然大物,也都是山西阎锡山这个都督得罪不起的!
阎锡山只是撑着头不说话,陶定难的一些话的确是说到他心里去了。袁世凯增兵绥远,除了想解决安蒙军,也有进入山西彻底稳定北方后方的意思,也的确是冲着山西的钱来的。这袁世凯不光要自己这个位置,还想要他的钱!而自己如果接应安蒙军入境,那也就是彻底和袁世凯决裂,万一南军被袁世凯打垮,自己还是万劫不复!这个局面,他将到底如何是好?
♂ 第三卷 一统之路 ♀
→第023章 准备开战←
多伦的小土围子现在是一片的千疮百孔。九门施奈德山炮打了几十发炮弹,守备的蒙古兵——其实称他们是兵都勉强得很,在阵地上就已经乱作了一团。要是马上对战,比枪法,比肉搏,这些蒙古汉子们个顶个的还都是些好汉子。但是碰到这种正规的作战,炮火掩盖,步兵在重机枪的火力伴随下前进。这种密切配合的火力,打得他们连墙头都站立不住,纷纷朝镇子的土碉楼拥过去。两三发炮弹准确地砸在了土碉楼上面,进口的炮弹爆炸力很强,其中一发还是从枪眼里钻进去的,引爆了碉楼里面的弹药。这个夯土的建筑物像从内部爆开了一样,整个顶部都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掀开,人的肢体飞得老高,烟尘整个笼罩住了多伦小小的地方。
在草原上呈散兵线向前推进的安蒙军步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而多伦镇子的蒙古守军在还没有打交手战的时候,就几乎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在他们看来,这些穿着黄军装的汉人军队,是长生天派来惩罚他们的。有些蒙古兵已经跪在地上,低头祈祷起来。至于抵抗防守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何燧骑在马上,拿着望远镜看着多伦被揍的惨样,忍不住摇了摇头:“照这样看来,只要乌泰不捣乱,这库伦也不难打……传令下去,投降的蒙古兵都好好安置。今夜就在多伦守备过夜!”
张之江在他旁边淡淡道:“蒙古兵从来都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从库伦到绥远这么远的距离!将来拿下了库伦,中央必须要派兵留守。蒙古地面贫瘠,养兵是养不起的。后方转运能支撑多少兵力留在蒙古,才是这个地方是否稳定下来的关键!北方袁总统……”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了。
安蒙军自从由赛尔乌苏向前推进之后,和后方的联系越来越少。他们并不知道,以前吝啬得只在绥远派了一个多团的袁大总统,现在已经抽调了两师多人北上。在这位袁大总统眼里,国事和权位哪个重要,还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而这个时候,从贝子庙派出的骑兵联络人员,正在飞速地朝库伦这里追赶。
孙裳这些日子一直沉着地在绥远留守办公,每天正常地到绥远都统府办理交涉一些军需补给事情。他的部队控制了绥远西面荒凉的梁山出口。每天晚上在北军入高卧的时候,撤离绥远的部队都如临大敌一般利用午夜到凌晨的那点时间,快速地从西面离开。
北军一般封锁在东面和北面,居然几天下来都没注意到这些从绥远西面远远兜向贝子庙的部队。看着部队一天天地离开,孙裳也一天天地放心下来。安蒙军在绥远还囤积有八百多条步枪,六十余万发子弹。他也早准备好了洋油和炸药,这些东西,不会留给北军半点的。可以说,孙裳就一直在等候着自己成仁的那天到来。
还留守的一连多安蒙军步兵,每天还是正常出操,号子喊得震天响,采买人员每天依然按照一千人的标准采买给养。但是这些小伎俩能隐瞒北军多久,他却实在没有把握。每天只是掐指算着,联络的人员通知到何司令了吗?
眼看着北军不断通过京绥线运送到绥远来,张绍曾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躲躲闪闪,最后几乎就是称病不见面。这个在北军中还算厚道的老军人,也是于心不安吧。安蒙军的命运,到底能不能在这千里绝塞当中,挣扎出来?而在南方的雨司令,究竟会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这么多的思绪当中,孙裳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他自己的命运将是如何。
让我们把目光再回到山西吧。
陶定难的一席话说完之后,就很自得地一抖长衫,坐了下来,看着阎锡山和赵戴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阎锡山才叹了一口气:“克勤先生,这件事情太大,也太为难。我们知道雨将军的威风实力,但是山西处境和江北不一样,容我们三两天时间考虑答复一下,这样可成?”
陶定难微微一笑,也知道这些事情阎锡山实在很难下定决心。他来之前雨辰郑重和他交代:“阎锡山看风色的火候极其老到。这次我们却容不得他慢慢拖延下去,必须逼他尽快表态!我在江北也会有一系列动作配合你们的交涉。总而言之,山西之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看阎锡山说话的样子当真诚恳得很,点头道:“阎都督,您实在太客气了。说起来这次还是我们江北军有求于您。我们司令说了,只要山西帮咱们这一次,江北军的回报,将是十倍。”
他的语气里面有着无穷的自信,阎锡山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亲自起身将他送出了门,招呼贴身副官就将陶定难安置在内院。转过身来的时候,和赵戴文互相看了一眼,双方都是脸色难看至极。
赵戴文看着阎锡山颓然坐下,忙趋前了一步:“百川,这个事情可答应南军不得!我很是后悔把他带来见你,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局面!雨辰不过才有三省的力量,袁总统却号令全国。真的决裂了,他又占着中央名义,打起来就是以顺诛逆的局面。这个安蒙军……我们无论如何救不得!”
他是被袁世凯的手段搓揉得怕了,也是被去年第三镇杀进山西的强悍吓得怕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起不了对抗袁世凯的心思。而阎锡山苦恼地摸着自己光光的脑门:“那怎么办?这个江北来人说得没错。真要到决裂的时候,袁世凯会放心山西在我手上?现在都派了金永来夺我的政权,绥远北军随时可以南下夺我的兵权!这些倒还罢了,我辛苦搞出个山西银行,给大家攒了点家底。要打起仗来,我这点家底都是保不住的!”
说起打阎锡山其他东西的主意倒还罢了,要是谁要打他钱的主意,那真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狠毒一些。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大声道:“而且我也看过了,这些日子来,江北雨辰对老袁是步步进逼。他听说雨辰在海外筹到了好大一笔款项,现在是士饱马腾,又消化了江西的两师兵,厉害得很!外国人都在和他联络!这种人又年轻,说不定哪天就真得了天下,我们还是得罪不起!”
赵戴文被阎锡山说得心里一寒,最后才嗫嚅问道:“百川,那你就打算接应安蒙军下来了吗?”
阎锡山冷笑一声:“甚?哪有现在就答应他的道理?我谁也不答应,抓紧我这几旅人要紧。还是再看看风色吧!老袁缺钱,雨辰根基不稳。两方面看不出来谁占优势,我谁也不帮!”
赵戴文知道他这个都督又要观看风色了,但是这次安蒙军的事情从信上来看,几乎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还能有几天的风色好看?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现在雨辰那个江北大鳄又把目光转移在山西的身上,背后还有袁世凯在虎视眈眈,真不知道山西夹在中间,这个命运会如何呢。
雨辰大步地走进了自己的虎穴作战室里面,在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他依然坚持每天上午下连队,看基层官兵出操的习惯。作战室里面的幕僚们已经等候了他很久,但是大家都没有轻松聊天的心情,都围着地图,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雨辰一进门就看见了唯一穿着便服的那个陈卓站在那里,他扬声问道:“不群,安排在南京上海报纸发表的一系列社论,都已经发了吗?”
陈卓肃立在那里,这些日子,除了自己的大选任务,雨辰也布置他就安蒙军的事件上面大造舆论攻势。平常这些事情都是雨辰自己亲手打理,不过他现在真的是腾不出手来了。陈卓也警醒得很,和上海的一帮名记者泡在一起,精心准备着舆论攻势,一点也不敢懈怠。听雨辰一进门就问他这个,忙回答道:“请司令放心,从昨天开始,一系列的评论社论和新闻都发了出去,对袁世凯计划组建西北边防司令部,却意在吞吃有功的安蒙军的消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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