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衷谟行┑靡馔危飧龇缟共患媚艽隼础>咛迨裁刺踉伎钕钏膊磺宄约阂部桃獾睾驼庑┦虑楸3志嗬搿5前姿刮脑趺匆仓勒飧鍪虑榱耍靠蠢此南⑶酪补惴旱煤堋! ?br /> 白斯文紧紧地盯着杨度,看他在那里皱眉沉思。现在白斯文可不像南北会战时候那么小心翼翼了。底下具体办事的北洋团体人物,对他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少人还找上门来给他提供情报。他辗转听到这些风声,马上就和在东北热河一带活动的陈思联系上了,让他在那里牢牢盯着日本的动向,自己在北京继续开始活动。消息回报给徐州之后,雨辰也出乎意料地重视,一连好几封密信带过来,告诉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查清楚这个事情。他最后还是决定找杨度来打听这个消息。
杨度在心里面沉吟了半天,要打听这么秘密的事情。再详细地通过白斯文传递给江北的话,自己可就把老头子得罪得深了。自己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还是赌这一把?袁世凯待他不薄,虽然一直没有给他什么机要的职务,但是在生活上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才能悠游终日,摆尽了国士的派头。
袁世凯这么联系日本方面,也是想最后一搏了啊。这样的支持力度,是英国或者其他的西方国家所不能提供给他的。老头子现在迫切需要外力的支持,而日本对东亚的野心也是一望即知的,两家凑在一起,一拍即合。老头子现在有着最深重的危机感了,他不知道这是在玩火啊!稍有不慎,那就是身败名裂的局面。而自己在当中又应该如何自处呢?杨度想到深处,不禁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北中国的天,快塌下来啦。
北京最有名的地方,想来也不是什么紫禁城、圆明园之类的了,而是位于前门外大栅栏观音寺街以西的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这八条汇聚了北地胭脂的声色场所。每到华灯初上的时候,这个地方就热闹了起来。马车轿子停得满满当当,丝竹悠扬之声和划拳行令还有莺莺燕燕的声音混杂在一处,把这里点缀得似乎国泰民安。
自从清室倒台之后,原来现任官不许逛窑子的禁令自然就废除了。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民国高官谈事情的最好场所,国家大事在纤手素腕执壶劝酒当中,就半化春风,半付流水了。每个出名的堂子门口,不同服色的护兵几乎把门口都站满了。只有一个孤老头子提着一个灯笼,在这满街的喧嚣当中踟躇独行,一边苍凉地喊着:“天亮了,大家醒醒啊!”
杨度的马车停到百香居的门口时,正和这个老头子擦身而过。他坐在马车里看着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老人当年破家为了同盟会的光复事业,清朝推翻之后,他也当选了参议员,到北京之后却只看见一帮以前意气风发的同僚迅速腐化下去,天天沉迷于秦楼楚观,做着一桩桩出卖良心的交易。他失望之下,有些神志失常,白天在八大胡同打更,晚上提着灯笼转悠。别人问起他什么,他只是沉痛地说:“我在这里看不见人,只能见到鬼!”
杨度靠在马车上,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北方的王气,看来真的要转移了。江北正在励精图治,每个人都全身心地扑在自己的事业当中,对他们将取代北洋,他已不存在怀疑。但是当雨辰问鼎天下的时候,又能逃出这个循环么?其兴也速焉,其亡也忽焉。什么样的人才能跳出这个怪圈呢?
车夫掀开了帘子,低声道:“老爷,百香居已经到了,您是这就下车,还是在门口等客人?”杨度被他的声音惊醒,忙振作了一下精神,大声道:“我这就下车!你在门口好生候着,我大概十点钟回府。”
杨度早就在百香居里定了一个厢房,几个头牌的姑娘都给他皙子大爷定下来了。厢房里早摆好了一坛花酒,珍馐罗列。看到杨度进来,几个姑娘都娇笑着迎了上来。杨度平日大有些名士派头,花间流连,也是风雅,和这些姑娘大有些交情。顿时上来扯袖子的扯袖子,拉手的拉手,不时还夹杂着什么“死没良心”之类的莺声燕语,让杨度这花丛老手都一时有些应付为难,忙苦笑道:“各位姐姐们,今儿我可不是主客,咱们就别闹了吧。安静听你们唱两首曲子,咱们等客人可好?”
当王揖唐夹着公文包掀开帘子走进包厢的时候,一首琵琶正弹到间深里,杨度正摇头晃脑地在腿上打着拍子欣赏。看到他进来,曲子一下止住了,几个姑娘对王揖唐这花丛老手如何能够不熟悉,拥上去闹得是更加不堪。有的扯着他的胡子让他叫姐姐叫妈,他都乖乖地叫了,有的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打着耳光,怪他这么久不来,一时间真的是乌烟瘴气。王揖唐好容易钻了出来,看杨度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忙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巾擦汗:“兄弟我实在是忙,听到皙子大哥摆台,已经尽量把事情往外面推了,结果还是闹到了七点三刻,现在才能过来。实在是劳皙子大哥久候了,没说的,兄弟先自罚三杯。”
几个姑娘在那里提壶给王揖唐斟酒,他爽快地连干三杯,杨度只是笑着不开口。这个家伙是酒色财气样样都沾,虽然有点才干,但是节操是分毫也没有的。杨度和杨士琦在给袁世凯当谋主的时候,很有些瞧不起这个削尖头到处钻营的家伙。但是这个世道就是小人道涨,君子道消,眼看着这位一天天水涨船高起来,现在自己还要为一件大事情笼络联系着他,想想也真的挺有意思。
两人都是场面上人,虽然都知道对方心怀鬼胎,但是这一席酒还是喝得谈笑风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度把几位姑娘做歹说地劝了出去,把门掩上之后,朝王揖唐笑道:“慎吾兄,我这是宴无好宴,当真是有事情拜托你呢。”
王揖唐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皙子大哥,瞧您这话说的。您是老前辈,什么事情叫人带一个二指宽的条子来,兄弟能不当自己的事情办么?还巴巴地赏酒赏饭,也太拿兄弟当外人了不是?”
杨度一笑,亲密地在他身边坐下,又换了一副神态,似乎是掏心置腹的样子:“慎吾兄,现在这个局面,咱们心里都应该有数,兄弟是有些心灰意懒了。别看大总统现在在操办什么四巨头会议,闹得场面上热闹万分,但是谁不知道现在是局面破败?最主要的是咱们的根基,二十万北洋军已经被打垮了呀!这年月,还不是靠枪杆子说话?要不是南边那个人物还觉得自己根基不稳,军事上面再步步紧逼一下,这一次惨败,就能送了咱们北洋的终!”
他说得大胆,王揖唐听得一脸愕然,就想站起身来,却被杨度给按了下来:“慎吾兄,兄弟性子直,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这些人,自己没有局面,都要依附着别人才谈得上自己的事业,所以到哪里都要能混混。你说,这次四巨头会议,战场上面得不到的东西,想靠谈判就能拿到,这不是扯淡嘛!如此不给南方留后路,雨辰真要带兵打来,咱们拿什么抵挡?前线几个师都已经残破不堪。说什么练新军,现在雨辰有多少部队,咱们又有多少部队,要练多少新军才赶得上?而且就算有枪有钱有人,需要多少时间?我看这决定天下归属,就在明年上半年之内了!”
王揖唐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他这种人物,从来没有自己坚持的理想。要有,也只是对荣华富贵的追求而已。袁世凯现在是给了他了,但是他这么油滑的人物,能不知道现在北方就是在垂死挣扎么?不过现在局面混沌,看不清楚以后到底是谁家天下,也不能就这样卖身投靠。但是杨度的一句话他却很赞同,像他们这样的人,到哪里都要能混混,现在先铺条路出来也未尝不可。他也早听到风声了,现在北洋不少人都在私下联络南方,找个退路,杨度就是其中之一。原来他似乎是奉大总统的命令和南方的人物来往,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弄假成真了。袁世凯现在身体不好,又专心在几件大事上面,一时也没工夫料理。难道他是代表南方来拉拢自己的?自己又有什么值得拉拢的呢?莫非是为了那件大事?
这可值一个好价钱呢。
杨度仍然在对着王揖唐侃侃而谈:“慎吾兄,现在做事,无非就是图个权财二字,权和财也不过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东西。其他好东西,也都从这里面生出来。现在咱们在北方,眼看着这权是不怎么靠得住了,还不得为这个财打点主意?兄弟就是和慎吾兄谈个买卖,绝对不会亏待老兄的……慎吾兄,你意下如何?”
饶是王揖唐平日里最是滑溜,揖让进退精通无比,听到杨度这赤裸裸地一说,也有点应付为难。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杨度的背景到底有多深,到底要他做到哪个程度。现在他还是袁世凯委办和日本交涉的重要人物,事情的关系利害,他是清楚得很。本来这个计划就是一步接一步的,先以临时大总统的名义签订了密约,东北那里都是北洋的地盘,权益先交出一部分出去。再通过和同盟会的联合,稳定住自己中央的招牌,将雨辰在法理上限制在地方。最后等密约的援助条款执行之后,新军编练成功,再用武力解决江北。等江北收拾完毕了,这同盟会还是一个问题么?
这个步骤是想得相当不错,但是就连王揖唐自己,都觉得只当得上四个字——“一厢情愿”。雨辰是何等的人?能容得下你一步步地紧逼上来,把自己逼到绝境?早八辈子开始反击了。更要紧的事情是,袁世凯现在身体是个大问题,南北会战之后,就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要是始终是老袁掌舵,王揖唐还有五分信心。老袁在北中国的势力根深蒂固了,一个计划不成,总能再想出办法来,雨辰很难从根子上把他挖倒。但是老袁一旦坚持不下去了,不管是病倒还是死掉,北洋还有谁能全盘继承他的事业和遗产?
南方现在欣欣向荣,北方不过是老袁在挑头苦苦支撑罢了。自己这么热心于密约签订的事情,还不是为了日本人答应的八厘回扣?还当真把自己的身价性命和袁世凯那个正在倒霉的老头子捆在一起啊!他王揖唐只相信,只有让自己过得好,那才是最实在的。
只是杨度要和自己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买卖呢?
他看着一副胸有成竹样子的杨度,苦笑道:“皙子大哥,您是前辈,经历的风浪比我多。您分析的局势,那是再对也没有了,咱们谁不是在这里干熬着呢?谁也不像皙子大哥门路这么多啊。您有好出路没有忘了兄弟,兄弟在心里面感激!但凡大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兄弟能办的一定办到。什么买卖不买卖的,只要大哥瞧得起兄弟这个人,就再别提这两个字了!”他说得义正辞严,一副连心窝子都要掏给杨度的样子,一时让杨度竟忍不住有点哑然失笑。
他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自然是信得过慎吾兄你的……”杨度眼睛转了几转,终于面色凝重地看着他,“我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只要袁大总统和日本密约的文本!我知道就在这几天要换文了,我就要这个东西!价钱随便由你开!”
虽然心里面也未尝没有数,但是听到杨度斩钉截铁地将这个要求说出来,王揖唐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刷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铁青着脸道:“这个不成!也没有这么一回事!皙子大哥,我还要脑袋的,这东西我既碰不到,也拿不来!今天酒够了,兄弟告辞!”
他神色仓惶地就要出去,就看见门口帘子一掀,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挡在他的面前,朝他笑道:“慎吾兄,兄弟来迟了,先自罚三杯!”王揖唐一怔:“你是谁?”
那人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看起来平凡、但是眼神里透出精明的脸来:“兄弟是江北军情报处副处长,白斯文上校。对慎吾兄是闻名久矣,却直到今天才能见上一面。”他很潇洒地弯腰向愣住的王揖唐行了个礼,牵着发呆的他就朝座位走了回去。杨度也站了起来,朝白斯文点头打了个招呼。刚才白斯文一直在旁边的房间里面喝着花酒等着这边消息,关注着这里的响动,听到王揖唐想撇清就赶紧走了过来。
王揖唐对白斯文早就耳闻大名了!雨辰派在北方的情报头子,和北洋各层都广有联络,手面豪阔又广有朋友,还是满人一个反袁团体的重要领导。袁世凯几次下命令要把他缉拿归案,活的不行死的也成,却愣是抓不到他。现在这个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和杨度一副老相识的样子。现在他对杨度的背景再不怀疑了。这个当初袁世凯的文胆之一,现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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