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肃亲王已经是两眼放光,这个老人没有铁良那么多的私心杂念,整个心思都放在虚无飘渺的复国事业上面了。所以也最容易被这些看起来很有希望的话打动。铁良面上一副振奋地样子,心里面却在冷笑:“你说得嘴响,现在日本给咱们什么援助了?钱是咱们自己筹的,军械也只给了这么一点点旧货,那么多列强会放任你们自由行动?更别说马上就要压在我们面前的安蒙军了!事前什么事情都说得天花乱坠。现在又尿床尿得刷刷的。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铁老子没得跟着你们陪葬!”
而这个时候在奉天城,一直在苦苦维持着奉天省局面不要在安蒙军赶到之前破裂的张作霖他们这些北洋军们。从上到下的气氛也紧张得很。奉天城内本来就有不少满人。街市当中充满了谣言。奉天省本来就有不少山林队,虽然他们不和日本人勾结,但是看着南满现在那些山林队编旅占城,也未尝没有一个学习地心思,在奉天省境之内活动变得频繁剧烈了起来。张作霖现在真的是在孤心苦诣的维持。一边调遣了两三个团的部队,沿着大凌河布防,防止南满的伪满洲军队西进骚扰,确保奉天省城的安全。一边又抽调吴俊开的马队,在自己省境之内维持治安,镇压那些山林队地活动,有时还得花钱去买个平安。
另外还布置了两三个团在辽西走廊,准备迎接安蒙军北上。在地方筹措粮食副食,加上民夫大车,把自己全部心力都投进去了。关东军现在沿着南满铁路又在举行演习,他一边要派部队严密监视,一边还要命令军队地方尽力忍让。半个多月下来,操心劳力的他整个瘦了一圈。人变得黑黑瘦瘦的,脸上全是冬天寒风吹出来地口子。但是这种压力也让他心里面那种原来当马匪时就根深蒂固的凶狠剽悍的劲头完全爆发了出来,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向敌人低头,咬牙和他们磨到底了!他只是在想,要老子向袁世凯或者雨辰低头,服从他们的命令,倒也还有三两分说头,自己也不会闹一个没下场。要老子和那帮满人低头,听他们指挥,干对不起祖宗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傻子,凑上去管他们叫干爹!
东北地局面,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张作霖在,真的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张作霖一直还是在东北被委以重任,雨辰对他信任有加。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这时的他正在大凌河前线巡视,士兵们在冰天雪地里面做出了工事,十几门日本式的宝贝大炮都拉到了前线,虎视眈眈的对着河面。27师53旅的弟兄们穿着大棉袄,一天一天的在雪地里面苦熬。在张作霖每天一元的前线津贴的鼓动下,未来和安蒙军共同战斗的荣誉激励之下,没有一个弟兄叫苦,士气高昂得很。反正在27师改编成雨记中央陆军第二十七师之后,雨辰马上就给张作霖汇了五十万元的特别费,他也毫不吝惜,全部拿出来犒赏了。
张作霖在一大群护兵的簇拥下骑在马上,身边还跟着他才12岁的长子。也象模象样的穿着一身小军装,骑在马上小脸也是一副杀气腾腾地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他们的马队在自己防线的北头走到南头,每到一处冰天雪地当中地兵士们都在朝他们欢呼。张作霖也是老作风。身边几个护兵身上都揣着一封封的大洋,拿出来就朝士兵当中撒去。这一路来的欢呼声就更加的高的。
虽然天气极冷,但是张作霖穿着大衣,头上兴奋得全是汗水,朝士兵们大声道:“你们张老爷子不待奉天了!和弟兄们一起来这冰天雪地当中守河!连自己儿子也带上了!对面王八羔子想过来,咱们就把他们打回去!要是日本子也动手,咱们爷俩带着弟兄们抵抗到底!要死都死在一处!等到安蒙军上来,咱们也不旁观,一路跟着打过去!现在关内改朝换代了。咱们弟兄也立个大功劳,博个开官发财!弟兄们说好不好?”
这个时候张作霖才三十八岁,正是最壮盛的时候,他的势力也没发展到后来能够囊括全东北,进而有野心问鼎天下的时候。那是他还只是一个为国家守土的将领,有向上爬地野心。但是却没有卖国的心思。现在他已经将自己捆在了雨辰的战车上面,为国家支撑着这一片土地的局势。
在辽河两岸的中国土地上面,日本关东军所属的主力部队第5广岛师团正在辽河两岸地交通要点上举行着演习。全师团的第11广岛连队,第41福山连队就在辽河两岸分别组成青军和赤军,举行着攻防对抗演习。
这个师团编成于1888年的5月,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当中都是担当主力,是日本各师团当中。最富有东北地区作战经验,驻扎东北地区最久的部队。在这些骄横的日本军人心目当中,南满乃至东北。就是他们的土地,他们的天下。
本来冬季关东军有着演习地传统,但是一般都在关东州附近的地方。而且也很少用到两个完整的连队举行如此大规模地攻防演习。但是这一次却大反常态。在辽河两岸展开了四五千兵力,大张旗鼓的做着演习。时间已经持续一周了,还没有结束的迹象。他们演习的区域之内。本来有着张作霖27师的若干部队,都被日军野蛮地驱逐走了,他们的控制范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南满铁路周围二十公里的地方。
大喜谷久藏中将,作为第5师团的第6任师团长,站在一个高处带着一大群幕僚用望远镜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举行的攻防演习。高处风大,他却在寒风中站得一丝不苟。不时和参谋指点评论几句。眼见得一个大队的攻击演习科目结束,他们才跺着脚走到山坡后面的背风处,那里已经开起了大堆的柴火。冻得够戗得司令部参谋们还有他们的坐骑都走近了火边取暖。还有人低声的说笑着。
这里就是安蒙军北上的必经之路。第5师团已经将桥梁道路通过演习的名义全部封锁了起来。南满铁路他们又不能通过,看他们从哪里绕路吧!沿途有村镇的地方现在都是第5师团的天下,他们在荒凉中一路跋涉,看到底要走多久?
大喜谷久藏中将站在火边,露出了一点矜持而得意的笑容。他自认为是军队当中的理智派,和那些狂热的少壮派军官不同。他们整天在自己耳边怂恿自己直接参加南满的作战行动。把整个奉天省都拿下来。但是三宅坂那里整天都通过关东厅的陆军部给自己下达命令,让他采取稳健的行动态度。现在陆军省态度还不明朗。自己夹在不动声色的三宅坂和狂热的少壮派之间,不是还想出了这个通过演习封锁安蒙军北上道路的办法吗?既间接的支援了南满那边的行动,让三宅坂那里也没有指责的借口,这才叫做搞政治的艺术!
那些脑袋简单的参谋们,光以为用枪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他们以为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仿佛就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胜利一样,一个个娇纵不堪。其实他这个老军人才知道。这都是日本赌上国运,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胜利!对待这些牵扯了许多方面的政治军事纠缠在一起的大问题,还是需要他这个老军人来掌舵!
想着这一切他忍不住歪着头向身边一个参谋吩咐了一声:“喂!支那的安蒙军到了哪里?和我们的粘连队有接触没有?”
那个参谋正冻得脸色铁青的,可怜他是个冲绳人却被派到了这里。听到师团长问话。这个事情还不是他的首尾,一时目瞪口呆的答不上话来。大喜谷久藏轻蔑的哼了一声,嘴里似乎低低的骂了一句。旁边的参谋主任多田江马大佐却硬邦邦的回答了一句:“地上雪太厚,骑5连队和我们本队规定的是到下午五时取得联系,现在没有消息是自然的…………我觉得我们的部队要做好作战准备!如果支那军队稍微有挑衅的表现,我们就要予以断然的打击!”
大喜谷久藏并没有认为他的想法是正确的,日本军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到了开火。反而是弄巧成拙。而且这次演习,部队也只携带了一个基数的弹药,并不足以打一场战斗的。他们把部队放在这里,就是对安蒙军的将军—看他们会怎么办。这些人啊,都太没有见识!
安蒙军计算行军时日,也该和他们接触上了吧…………这些南方的支那军人,在满洲这片土地上,该怎么应付现在这个局面呢?不由自主的,大喜谷久藏都有些期待了起来。现在围绕着这片黑土地,方方面面的棋子都已经布置下来了,这一个棋局,大家又应该是什么样的下法?
♂ 第三卷 一统之路 ♀
→第073章 遭遇←
北京城里的政治气氛,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叫做凄凉。各部现在除了留一二十号人维持,其他的都消失得不见踪影。以前一些要害大部门庭若市得景象,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冷清。原来充斥在整个城市里面,威风得不可一世的北洋军人和警察,现在都没了踪影。北洋军警联合执法处、京师步兵衙门都已经裁撤,北洋陆军第一、第三混成旅被改编成了中央陆军第十五师。原来这些被裁撤下来却无从安置的军警们在临时参议会过渡委员会办公的地方闹了几天的事情,就在段芝贵的镇压和过渡委员会的不理不睬当中纷纷散去。随着袁世凯的死去,北洋大佬纷纷退隐当寓公,除了在河南、直隶还有些北洋余脉存在,其他的都已经烟消云散,京华烟云,似乎一时就已经风平浪静。但是在表面的安静下面,还有些不安分的潜流在四下涌动。
在北京烂面胡同的一个小茶馆里面,一个穿着多罗呢长袍马褂的,相貌清俊的三十多岁的文人,正神色不宁的坐在靠窗的一个茶桌前面,眼神似乎就在看着门外面那些黑乎乎的残雪。茶馆老板过来给他掺茶,嘴里还不住的唠唠叨叨。
“气数尽了也就这个样子,北京现在这个样子,真真是个死城!以前这个胡同还了得?里面就是陆军部衙门和交通部衙门,往常在这里等着候差等着接见办事的马车轿子一直停到胡同口还拐弯儿!那些大人随员都在我这个茶馆里面泡茶,孬的不要,都是四块八一斤的好花茶!以前六个伙计还忙不过来!可您瞧瞧现在,还成个什么局面?南方现在兴盛起来了,不要咱们北方人。这世道怎么说得准?现在走在北京城里,你要是说一口南方人那种鸟叫式得话,谁都高看你一眼…………贾宝玉后来当了和尚。袁大总统病死在铁狮子胡同,我看也差不离儿。要是雨辰那个南方将军来北京,我倒是要问他一问,他还要咱们北京人不要?咱们这是几百年的天子帝都!不是其他那些下三滥地地方…………”
那人听着老板在那里发牢骚,也只是笑笑,这人是原来北洋大将,陆军部部长,大本营总参谋长段祺瑞手下一个得力的秘书,叫做曾毓隽。常年只是为段祺瑞在外面奔走联络。得了一个绰号叫做“行秘书”。他今天在这里,却是在等人的。
门口一个人影一闪,走进一个穿着大皮袍子地中年汉子,戴着礼帽。进了茶馆眼光一闪,就看见曾毓芳坐在那里。摘下礼帽只是朝他点点头,就坐在他的身边。来人是个大光头。眉毛极浓,看起来非常的干练。曾毓隽忙招呼老板掺茶,等老板走了之后才笑道:“坦直兄,从天津一路过来的?”
来人叫做王坦,原来是在临时参议会中的直隶议员,赵秉钧的得力干将。在临时参议会中颇为出卖了一些风云雷雨。主子垮台,也跟着避居天津。但是他和赵秉钧都不是老实的人物。在私下里大有些活动。
他叹了一口气:“火车上面几乎就撞上了坐花车的段香岩,真他妈的晦气!好容易到三等车厢里面才躲开他。看着他现在攀上高枝得意洋洋地样子,我呸!他倒霉的日子还在后面…………清和兄。这次段总长点头了?”
曾毓俊缓缓摇头,招呼王坦喝茶,看他在那里吹着茶水的热气,才长叹一声:“段总长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最是刚直不过的了,又伤心大总统的死。认为自己没尽到责任。他在天津没有产业。只好住在北京原来的官邸里面,等着过渡委员会将来收房子呢。外事他现在也不问,整天和王士珍他们往还。我这次往来联络,全是徐又静地意思。”
听着曾毓隽说起徐树静的名字,王坦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徐次长当初在任上飞扬跋扈,和赵秉钧相处得并不很好。听到是他在主持这个事情,忍不住就有些不是味道。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争权夺利的局面了。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听着曾毓俊把声音放低,娓娓的说下去。
“现在局面已经是衰微已极了,但是南方欺人太甚,完全不给咱们北方军民一点出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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