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他烦躁的想去拿茶杯,却不知道给自己放哪里去了。只好猛按唤人铃,卫兵进来之后。雨辰脸色很不好看的问卫兵:“我的茶杯呢?”
可怜的卫兵哪知道在哪里,站在那里发楞。另一个机灵点的忙另外找了个杯子给雨辰倒了一杯水,结果又忘记了放茶叶。雨辰再也按捺不住,发狠就把茶杯摔在地上,还好他有些理智,没有照那个卫兵头上砸去。咣当一声脆响,这些卫兵可从来没有见过雨辰发这么大的脾气,都吓得呆了。
最后终于有个卫兵机灵,飞快的把李媛找了过来。这些日子都是她一直在陪师长。最了解他的脾气,也最亲厚不过了。
李媛刚才在雨辰会客谈话的时候,自己稍微迷糊了一会儿。这是睡眼惺松的,披着大衣就跟卫兵赶了过来。就看见卫兵们默默的在收拾地上的碎磁片。雨辰一脸疲惫的靠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悄悄的让卫兵们退了出去,给雨辰泡好了茶。递到了他旁边,微笑道:“你一个大师长,和人家小兵生什么气?”
雨辰接过了茶杯,水温正好,茶叶的浓郁芬芳的味道也完全泡了出来。李媛这些日子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连帮他擦身子这种事情都不避讳。他已经完全习惯她在自己的身边照顾他了。
“我不是在生他们的气,是在自己闹别扭。每天要面对的事情太多,我很累。”
李媛有些沉默,坐在了他的身边,替他按起太阳穴来。雨辰被她冰凉的手指一按,也觉得精神一振。
李媛幽幽的道:“如果太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以前以为英雄都是不会受伤不会累的。对打仗也有好多好多的幻想。真的到战场走了一遭,却发现打仗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而英雄,也是会受伤,会发脾气,也会疲倦…………如果说那个英雄以前是遥不可及的心中一个偶像,现在这个英雄却是身边实实在在可以牵挂的人…………累了就让自己休息一下好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关心你,至少还有一个人担心你呢。”
听着小女孩在他身边情思昏昏。说雨辰不感动那是假的,他就是不明白。剥去了他身上的英雄光环,自己其实算是个很无趣的人了。李媛为什么还对自己死心塌地?他不知道,在自己受伤被抢救回来那一刻起,李媛才真正的陷了进去。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说得清楚,小女孩子一旦陷进去,就再难自拔了。
听到她在那里劝慰自己,雨辰不知道怎么的。精神又回来了。继续按着唤人铃,两个卫兵提心吊胆的进来。雨辰吩咐道:“准备担架,我要亲自到谢先生下榻的地方去!”
♂ 第二卷 经营江北 ♀
→第004章 石油之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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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光正在旅舍里气哼哼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邓肯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他。门口还有两个闲人听到他们房间响动,过来看热闹的,都是看雨辰占据了苏北。前来投效钻营,希望谋个差使的。一个人还笑道:“这位兄弟,才候差一天就等不得了?老哥哥我当年在江北侯补了十年,也没怎么样,现在换了朝廷,正是有大把的缺,你没点这个耐心,也大可不必出来做官啦。”
谢明光听得心烦,过去重重的把门关上。两个闲人对望一眼,讪讪的笑着各自回屋了。邓肯讷讷的想劝他,却被谢明光拦住了:“坚如兄,你不必劝我了。本来一团热血而来。结果回国却处处碰壁,到总统府自陈,中山先生没见到,却被推到商部去,工商部说他们在江北没法控制,把我又推来见这个雨师长…………亏报纸上把他夸到了天上。结果见面没说到要开发祖国富源,异想天开的打主意到了墨西哥那里!还开口用钱来收买我。我在美孚又不是没见过钱!怎么才光复,祖国还是这么一团黑暗?”
邓肯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道:“明光兄,雨师长说不定也有他的苦衷…………他这个人还是很实在的。”
谢明光冷笑道:“是啊,给了你两家大工厂,可以由着你搞你爱做的机械制作。你就把命卖给他的不是?你看你搞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都是用来杀人的家伙!国家死的人还少了?”
邓肯脸红脖子粗的想分辨,最后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叹了口气。谢明光才把行李收拾好。就听见门外脚步声响动,好像这个旅舍的各个门口都被把住了。然后门被轻轻的敲响。
邓肯走过去打开门。就见两个卫兵抬着个担架,白斯文提着一盏马灯在那里照亮。而雨辰靠在担架上,用军毯盖着自己下半身。人看得出来是已经乏透了,脸色很苍白。但目光依然有神,只是打量着他和谢明光。
“师长,你这是…………”
卫兵抬着担架进了房间,雨辰看着发呆的谢明光。淡淡的笑了,语气很诚恳:“明光先生,刚才是兄弟的不对。也太低看了先生的人品,在此我郑重向先生道歉。”
他强支起身子,深深的朝谢明光低下头去。谢明光有些感动,忙将他扶着又半躺了下来,有些感慨的道:“雨师长,你也不必如此,我是书生出身,又沾了些洋脾气。说话爱得罪人,你别望心里去。这次事情不成,大概真是局势不允许…………去墨西哥的事情你就不用再向我提了。我心思不在上面,既然你来了,我也就在此向你告别了。”
他语气坚决,似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雨辰疲倦的叹了口气,心里面不断提醒自己说要招揽人才,就要有三顾茅庐的精神。其实内心里是很想让卫兵用枪押着他就范的。
“明光先生,请先坐下,兄弟有几句心里话想和你说。”
白斯文带着卫兵无声的退了出去,在门口守卫,邓肯也想出去,却被雨辰拦吓了。谢明光沉默的坐了下来,也想听听这个年轻的将军想对他说些什么。
“明光先生,你回国也定是看了不少地方了,你以为仅仅靠这样的光复,将来清室退位,南北统一后,中国就真的有希望了?就能可以施展你实业救国的抱负了?”
雨辰劈头就问,谢明光虽然有些书呆气,但读书读到这个份上。人绝对不是傻子。那时的中国留学生和雨辰来的那个时代不一样,都是学贯中西的菁英级人物。国内的情况如何不明白。
南方临时政府虽然成立,但是各方面势力混杂,互相争权夺利光复中有了地盘的只想保住势力。没有捞到好处的在拼命钻营。政府财政窘迫到了极点,要说这些人物现在有心思搞实业,真是白痴都不相信。
而北方现在也是人心混杂,而且民气远没有南方开化。北方那些大人物当年也搞了多年的洋务,但是都是官督商办那一套,除了想法子自己入干股,瓜分国家利源之外。其他的没有半点本事。在国外本来大有为的一些产业,被这些洋务官僚们一经手,都办成了大有亏空,半死不活的东西。汉冶萍张南皮搞了十年,下台的时候亏空六百万。盛宣怀办的铁路和招商局,除了让自己发了大财,那点产业早已押了又押,借了又借。最后铁路维持不下去,出台了铁路国有政策,几乎就成了满清灭亡的导火索!
对雨辰的问话,谢明光只有微微的叹了口气。在美国听到祖国光复,辞掉美孚高薪工作,满怀热情而归的游子,此时神情落寞。
雨辰神色仍然严肃得很:“实业难道就不要做了吗?当然不是!我从来不以为实业救国是该政府牵头做的事情。一个政府,只要保住国内局势平安,政通人和。关税自主,不要弄那么多苛捐杂税出来。把这些实业当作予取予求的利物压榨。中国这么多才智之士,自然就会搞出世界第一流的实业出来!
…………我惟愿这个清明的政府,自江北开始。
明光先生,我现在需要钱,很需要钱。和你明白说吧,在江北我准备把那些厘金一概裁汰干净。自耕农不需要钱粮地丁,什么钱我都不收他们的!那些地主只要能把地租降到37。5%的水平,地主的钱粮地丁我也不收!等农民有了购买力了,元气稍复,就是工商在咱们国内大发展的时候!当然前提是咱们关税要自主,才能在这个起步的时候,保障咱们还很弱小的民族实业。
但是这样一年来,我就要少七百来万的收入,这些钱财,不如让外国人来给咱们挹注一下。我开发油田,总比出卖利权,借洋款好吧!”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伤后的身体气有些接不上来,低低的咳嗽了几声。错过了邓肯和谢明光惊讶的眼神。
免征钱粮地丁这样的农业税!在中国历史上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啊!这将军真要在江北实施这个政策吗?
其实雨辰早就在心里盘算过了。江北一年的农业税收入不过五百~七百万元。现在才光复,花户名册更是乱成一团。等到重新厘清再起征的话,见到收入也是下半年的事情了。自己光复银行通过炒作外汇,在市场上白银价格下跌中捞好处。一年的收入也有四五百万,勉强能把这个窟窿堵上,加上两淮的盐现在还在自己手里。1912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更何况采取这个措施,对民心的安定和自己名声的彰扬,那好处绝对是巨大的。通过免征农业税,地方县政改革也容易着手了。那些想当百里候,趁着每年上忙下忙时候捞钱的蠹虫,也就绝了指望。
现在他又看到了开发国外最大的油田希望,这个油田勘探开发出来,就算卖给美国大的石油公司,自己在其中占小股份。这每年的收入,只怕都抵得上中央财政总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了。要知道,满清末年的财政总收入才3万万元不到,也就是8000万美元的样子。
而赛罗阿则尔油田一年的产油就是3650万桶的样子,也有接近1亿美元的数目了。
雨辰趁热打铁道:“就算明光先生为了江北百姓着想,也该协助我把这个事业进行下去啊!今后国内局势稳定了,要是雨某人不协助明光先生在国内开采油田,我天厌之!”
在四天后,谢明光和雨辰派的四名精心挑选的青年军官,搭上了从上海去美国的轮船。雨辰大方的拨付了二百万元的开办费用,先统一掌握在邓肯手里,随时准备汇往美国。谢明光他们准备先在美国注册公司,然后再去墨西哥坎佩切州赛罗阿则尔县勘探。他虽然很奇怪这个将军为什么咬定那里有大油田。但是还是被他的热情给说服了。后来想想,也许是那个将军谈到惟愿中国的新局面,从江北而开始时,那甚至都算得上狂热的目光,才真正的打动了他吧。
那种目光,只有一心想做出番事业的人才有。
♂ 第二卷 经营江北 ♀
→第005章 青年军人联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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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州。这里已经光复十几二十天了。在扬州城也算是换了三任老爷。先是同盟会的孙天生都督,然后是徐宝山那个盐商们请来的流氓都督。最后才是把徐宝山赶跑了的,来自徐州的第一师第二旅那个俊秀的出奇的陈山河大旅长。
在扬州,这个竹西佳处,武林旧地。虽然是深冬的光景。随着打完了仗,市面又很快繁荣了起来。一直滞留在淮河转运河口的盐船也纷纷的南下了。经过的船帮,还有置办南北货的商人,将扬州的市面又装点得繁华热闹。那些守在家里,靠盐票吃饭的二世祖们,依然在瘦西湖上选歌征色,眠花宿柳。
唯一的暗流涌动,大概就是陈山河旅长将张季老派来的准备接扬州府印把子的一个心腹给赶走了吧。传说是这个府知事老爷一到任就要盐商们凑出十万到任规,又准备全府重新验契,要收一成的契税。惹恼了陈旅长,硬生生的把这个一门心思来发财的大老爷给赶走了。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瘦西湖上的歌声笑声还在不断的传来。一个青年快步的走在巷子里,不时左右的看一下。虽然他穿着便服,但是那笔直的腰板,和矫健的步伐,却让人很容易明白这个青年的身份。
他走到巷子深处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前,用门环轻轻的叩了三下,停顿一下,又叩了三下。门吱呀一声开了。那青年很快的闪了进去。
在屋子里早有十几个同样身穿便服的青年军官在等着他了:“子沫兄,你可总算是来了!再不来,咱们可就不等你了!”
那青年正是第一师第二旅四团一营三连的少尉排长,叫做沈子沫,是教导团教导骑兵营营长沈子函的亲弟弟。他苦着脸做了个罗圈揖:“各位老大哥,兄弟今天是连里的值星排长,能溜出来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啦。等会还得回去查哨,多多担待点吧。”
这一屋子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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