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付流年.笛予慕悠然 作者:未栖(晋江2013-01-31完结,春风一度,乔装改扮)





  在意料中的,马车停在了师兄的家宅前。
  她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恭敬地说到:“公子到了。”
  然后就是师兄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回去告诉丞相,说我定会尽早查出云家的遗孤的,并且为相爷献上他们的人头。”
  “是。”陌生的声音应道。
  卿云没有想到,她最不想看到的恰就是最真实的,她的师兄不仅和苏彼老贼有瓜葛,而且还就是要杀她的人。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师兄再见到她,就会亲手杀了她,因为师兄是知道的,知道她就是云清的幺女。
  那她是该逃,还是该责问师兄为何要一直瞒着她?
  “出来吧,不要再躲在门后了。”越苏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是对着门后的卿云说的。
  是的,她怎么可能逃得掉呢,师兄的武功要比她好得多,想从他的手下逃脱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她踱步而出,立在了越苏的面前,愤恨地瞪着他,怒气冲冲。
  “师兄想杀我就杀吧。”说完后,卿云的目光坚定地看着越苏,没有丝毫的畏惧。
  越苏却只是笑笑,伸手摸了摸卿云的长发,调笑道:“要杀你早杀了,不会等到今日的,苏彼给我下令早已有了五年了。你看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那师兄为什么不杀我?”卿云眨了眨眼,不明白地看向越苏,想从他的表情中寻得一个答案。
  越苏也是看着她,目光深邃,不过下一瞬他就笑了起来,道:“你只要知晓师兄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帮你找回你的阿姊就好。”
  “为什么?”她不信师兄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
  越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道:“阿云,你知晓吗?十年前师兄奄奄一息地倒在了荒郊野外,是苏彼救了我,抚养我长大,送我去学武。”
  “那你不是更该帮苏彼杀了我?”卿云的语气并不和善,她讨厌所有和苏彼有关的人,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讨厌对她那么好的师兄。
  “帮苏彼?”越苏重复着,然后笑了笑,“苏彼
  从来都不知道他抚养了一匹狼,这匹狼不仅不会帮他,最后还会将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师兄你……”卿云不解地看向他,总觉得师兄有些话是她听不懂的。
  恍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越苏立刻说了别的话,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
  卿云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师父说我不能亲手杀了老贼,因为那样我是触犯了律条,这样会惹得我父亲不悦。”
  反正越苏知道她对苏彼的恨,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她愿意相信越苏是真的不会杀她的。
  “的确,所以从你说你要找苏彼报仇的那日起,我就让师父不要再认真地交你武功了。”越苏说得云淡风轻。
  卿云却是被说得呆了呆,然后怒道:“原来不是我愚钝,而是师父故意的。”
  “是啊。”越苏点点头,笑得极为喜悦。
  “你们这群混蛋!”卿云不满,斥责着越苏,然后红了双眼。
  她今日是做了什么坏事,要无故被人调戏了去,感伤不能见到胥哥哥,还要知晓自己最敬爱的师兄是仇人的手下,自己十年来学得武功,不过是师父随意教的罢了。
  难道她卿云活着的十七年不过只是一番笑话?
  越苏倒是没有料到卿云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赶忙轻声哄着卿云道:“是师兄不好,是师兄不好。”
  这样哄卿云的方式,是越苏唯一会的,他曾经就是这样哄自己的亲妹妹的。
  只是,他越哄,卿云的眼睛红得越快,然后就哗啦哗啦地下起了雨来。
  卿云是个爱哭的女子,从小一直都是。
  不论师父为此说了多少次,哭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除了会让你的敌人开心外,再没有任何的好处,卿云还是会遇事就哭。
  因为只有在哭的时候,她才可以欺骗自己没有变,她还是多年前的那个懦弱的,爱哭的云慕。
  一直哭到再无气力卿云才停了下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越苏,问:“师兄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出我的父亲,让苏彼老贼为我云家所有人偿命?”
  “留在京城中,会有能够救你父亲所做的事的。”越苏的目光越过卿云,看向了遥遥的远方,他想告诉远方的那个人,看到没有,阿慕有多么孝顺,他一定会和阿慕一起就你出来的,你再等等,再等些时日就好。
  “我能做什么?”卿云询问,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现在就去做,因为她已经白白浪费了十年。
  》  十年,十年,不知道现在父亲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边疆的人会不会折磨父亲呢?
  “去碧月楼。”这是越苏的回答。
  “碧月楼?”卿云再度不解起来。碧月楼不过是一个较大的酒楼罢了,去酒楼就能救父亲,怎么可能呢?
  “你可莫要小瞧了碧月楼,那里人多眼杂,传言众多,并且是多数达官贵人喜好去玩乐的地方,到了那里,你就可以一步一步收集可以救你父亲的证据了。”
  “那我要怎么进去?”想进碧月楼应当没有越苏说得那么简单吧。
  “我认识他们的老板。”越苏笑笑,心有成竹。
  果然,有权有势好办事。                    
  作者有话要说:某栖:卿云,你是有够白痴的。
  云慕:老娘叫云慕,好伐?
  越苏:阿云,我不会告诉你的,我骗了你。
  云慕:什么?!
  某栖:两个神经病。


☆、第三章 碧月楼,斗言书

    夜晚的碧月楼的一间屋子里燃起了一盏烛灯,两个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摇曳着。
  其中一个身影极为惊讶地说着:“你居然把她安排到我这酒楼里?”
  另一个身影笑了笑,道:“那不是正和你意吗?”
  “也是。”第一个身影也笑起来,转而询问:“那你想让我帮你怎么照顾她?”
  “把胡签的那些消息透露给她就好了。”第二个身影解释道:“救云清的事情,她作为他的女儿也该做些什么。”
  “越苏啊越苏,我看你是怕救出云清后,她会自责自己没有做什么吧。”第一个身影点破越苏的意图,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毕竟她与我是重要的,考虑她的心境是我必须做的。”越苏的目光凝了凝,显得极为认真,“那我明天就把她送过来。”
  “嗯。我可得好好地和她算算我脸的这个账。”第一个身影负手笑得意味深长。
  翌日,在越苏的带领下卿云再度步入了碧月楼。
  再来碧月楼,卿云开始打量起这间酒楼来。与别的酒楼不同的是,在碧月楼里所有的店小二都是女子,那些女子皆是穿着绯色的纱裙。来回送酒的时候,裙纱飞扬,显得极为雅致好看。
  卿云实在难以想象越国竟然会有这么特别的酒楼,在她的认知中,所有的店小二就只能是男子。
  再说碧月楼的布局更是特别。
  碧月楼分为上下两层楼阁,可是两层楼阁之间竟然没有任何阶梯,只能看见来去的客官和小二用着轻功上下飞舞着。
  越苏解释说,这碧月楼的二楼是专门为那些有钱又会些轻功的人建构的。因为这样不仅有利于凸显他们的身份,更可以避免他们谈话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
  卿云不禁有些佩服起碧月楼的东家来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样的点子呢?
  不过据她了解,市坊间似乎没有一个人知晓这碧月楼的东家到底是谁,只说这人身份并不一般。
  看来这东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就是商家大贾了。
  没站一会儿,一个小二打扮的女子走上前来,那女子温婉地对着卿云和越苏施礼,说:“我家主子已等二位许久了,请二位随我来。”
  “麻烦姑娘了。”出于礼节,越苏文质彬彬地对着那女子回礼,气质儒雅。
  “公子客气了。”女子对着越苏妩媚一笑,眼角流露出的媚态十分勾人。
  卿云暗叹,这女子的媚术真是过人啊。
  在女子的带领下,她和越苏使着轻功飞上了二楼。随后,又弯折地走了几条回廊才是到了一间屋子前。
  那屋子的门完
  全打开,大有迎客入门之意。从门扉处,卿云可以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立在屋子里,她若是没有猜错那人或许就是碧月楼的东家了。
  “我就送二位到这了。”引路的女子又是施礼一礼,然后款款地准备离去,离去之前,她的手从越苏的胸膛前轻擦而过,大有引诱之意,看得卿云一阵面红耳赤。
  越苏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还对着那女子俊朗地笑。
  看着这情形,卿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她可不想也绝对不可能像这个女子一样对男子做出这些举动来的。
  “你后退什么?”越苏看着卿云的样子颇是好笑。
  “我突然不想来碧月楼了。”叫她像那个女子那样,她宁愿死了算了。
  “姑娘想多了,我并不是叫姑娘来做小二的。”屋里的声音略带戏谑传进了卿云的耳朵里。
  这个声音,很是熟悉。
  然而,还不等卿云思考这个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越苏就拉着她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背对着卿云的那个男子就转过了身来,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伤口,让卿云怔了怔。
  言书却是很淡淡然,他一副不认识卿云的模样,施礼道:“在下言书,不知道姑娘芳名。”
  同样的问句,同样的人,很快让卿云回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她的语气顿时变成了低嘲,“原来这碧月楼的东家是个登徒子,怪不得这里的小二那般不正经。”
  所有的小二姑娘请原谅她,她不是想要骂你们的,她只是想骂言书,这个混蛋登徒浪子。
  “不知道姑娘这话从何说起?”言书不敢保证若是越苏知道了他调戏了卿云,会不会杀了他,所以为了保命,他只好继续装作不认识卿云,且等到越苏离去,看他如何对付卿云。
  “你心知肚明!”卿云瞪着他,也不明说,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清白。
  “你们这是?”越苏却是不理解了,在他的记忆中言书和卿云本该是不相熟识的,最多也只是言书思慕于卿云罢了,卿云根本就不知晓世上还有言书这么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两人似乎不仅仅认识了,还结下了仇怨。
  “没什么。”言书对着越苏心虚地笑着,然后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大可放心。”
  “师兄,有没有不用呆在碧月楼就可以收集证据的法子?”她是一刻都不想要和言书待在一起,她憎恶的言书这样的人,很憎恶。
  “没有。”越苏回答的很果断。
  把卿云留在这里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救云清的那些事他可以一个人弄好,而卿云最需要的就是在她不知晓一切的情形下活得无
  忧。
  因为或许从云清回来的那一日起,一切都会变得翻天覆地,她也再不能过着随心所欲的日子了。
  “若是想救你的父亲,就在这儿做我的侍婢吧。”言书神色严肃,他不信这样的缘由还留不住卿云的心。
  “我想会有更好的办法。”卿云不愿。
  “难道姑娘是觉得给本公子当婢女太过辛苦了,所以退却了,看来,你想要救父的心也不过如此。”言书使用激将法。
  “好,我留下。”卿云也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置否她救父的心。
  正中了言书下怀的,卿云以言书侍婢的身份留在了碧月楼。
  成为了言书的侍婢之后,卿云才进一步地了解到言书是有多么的卑劣,成为他侍婢的一月内,言书不仅没有让她知晓任何的有利于救出她父亲的证据,反而三番五次地对她进行言语和行为上的调戏,占尽了她的便宜,有时,让她恨不得杀了他。
  但是,无论她怎么和他置气,言书就是没有收敛过,反而还会得寸进尺。
  “卿卿。”这是言书在唤她,言书说“卿云”两个字,多被人唤的就是云,为了成为独一无二的,他选择唤他的姓。
  卿云自然知道言书唤她不会有什么正经的事,遂枯坐在木凳上,没有搭理他。
  “卿卿。”言书不依不饶地唤着,“替本公子斟杯茶。”
  卿云发誓她要是帮言书斟了茶她就是痴儿,她绝对不会再任由这个登徒子随意使唤了。
  “卿卿,你莫要忘了你是我的侍婢。”言书提醒到,看来是他对她太好了,否则哪有侍婢敢违逆了主子的意愿的?
  “公子若是觉得卿云伺候不周,大可辞退了卿云。”本来在这里就得不到任何可以救父的证据,她已经耽误了十年了,现在即使是一日,一刻她抖不想再耽搁下去。
  “你难道不想救你的父亲了?”言书气定神闲地威胁着她,他的卿云可不是个会为了和他置气就不顾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