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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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必武接着说了一篇不短的话,要是拿来作为一个会议的发言稿,也是足够足够的。他说:“我看,你们的架还没有吵完,还得要吵下去。不过,像现在这个吵法:一件事情来了,吵一阵;另一件事情来了,又吵一阵。恐怕不行。吵出个好的结果倒也罢了,万一又吵到邪路上去怎么办?我们现在还是困难重重啦,前头的困难也不会少了,没有一个正确的较为稳妥的中央领导,是不行的。一个过湘江,一个过乌江,两相比较,不是很清楚吗?这当然可以说,这要归功于你们的吵架,吵比不吵好,吵一吵,总会多少明辨一些是非,一些对与错。但是,为什么非要通过吵架才能作出正确的决策呢?这就又有可琢磨的了。我们3个觉得,要吵,就把问题吵透。到底错,错在哪;对,对在哪。话说白了,就是说,那个叫李德的不行,不能再让他胡来了。当然,说句良心话,也不能全怪他,人家一个外国人,他能知道中国多少事情呀?我到过欧洲,那里的一些国家,就那么一两条河,一两道山,那么几个平原。中国太大了嘛!他知道中国的湘江是怎么流的,乌江又是怎么流的?江西、湖南是那个样子,贵州、四川又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不可能有数。怪人家纸上用兵,他就那么一张纸,他不纸上用兵怎么用兵?问题是我们自己人。有的人太年轻,又不大懂军事这一套。我不懂打仗,我就不敢去当什么师长团长,连个营团的党代表我都不敢去当。说这么多,就是这么一个建议,中央有工夫吵架的时候,是不是把问题再吵透一点,解决得好一点。说完了,牢骚话不少,冒昧之处,请政治局毛委员见谅。”
董必武的这一席话,在毛泽东心里涌起了阵阵热浪,脸也觉得烧呼呼的。他深深感觉到了“三老”对他的信任和期望。他刚想说点什么,谢觉哉又补了几句:“润之呀,我们的话不能说不是大胆的吧,要搁到前朝,是要触怒龙颜的。有什么法子呢,情况是这么紧急。借用马克思的一句话:说了,便拯救了自己的灵魂。反正,我们几个,都是50好几快60的人了,能不能走完前面的路,还难得说。但是,我们几个人走不完这条路是小事,我们的党,我们的军队,我们的革命,得走到头呀!”
毛泽东的眼泪都要淌出来了,说:“董老,谢老,徐老,我谢谢你们对我毛泽东的信任和爱护,你们是我们党里可敬可幸的老同志,你们永远是我的长者,我的老师……说到当前的中央领导,你们说得对,是还有些需要深入讨论的问题,特别是军事问题,目前的争论还只是停留在一些情况的处置方法上。其实,分歧不只是方法上的,战术上的,而是有根本意义上的分歧。我所以强调要在军事问题上,在作战指挥上,弄清是非,是因为这是我党当前最迫切的问题,生死存亡的问题。至于什么时候坐下来再深加讨论,黎平会议已有议案,在适当时候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审查黎平会议的决定和总结第五次反‘围剿’以及转移以来军事指挥上的经验教训。我想,到遵义以后也许会有这么一个机会,这当然还要看中央其他同志的意见怎么样。总而言之,天地玄黄,事物变化中的转机总会有的。一个人可能一直糊涂下去,一个集体,一个党,特别是我们这个经过近10年战争考验的党,不可能一直糊涂下去。举头西北望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征途漫漫,还望3位师长常提醒……”
董必武扬了扬手,不让毛泽东再说下去。3位老者都很高兴,毛泽东明晰的思想和宽广的襟怀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董必武说:“有你这几句话我们也就心安了。好了,我们也不跟你和诗对句了,时间不早,你去看看子珍吧。”
毛泽东告别时说:“董老,谢老,徐老,行军中有什么难处,可要找叶剑英同志呀,别不好意思。”
徐特立把毛泽东推出门:“走走走,看看子珍去。”
注① 邓小平在江西被诬为“右倾”、“罗明路线”的代表,撤销一切军政职务,长征时只是红军总政治部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承办《红星报》,遵义会议时任党中央秘书长。
注② 西市、山西、西城,均为当时部队代号。
第八回 红六团智取遵义城 侯之担委过入牢笼
第八回 红六团智取遵义城 侯之担委过入牢笼
据说德国、奥地利人当中,有两种人喜欢歌德:一种是热情如火的人,一种是孤傲成癖的人。李德大概是这两种人的混合物,他的投奔苏联红军,后来又到东方来“顾问”中国革命战争,该是个革命的热血人物。然而,当他的军事才能一再受挫的时候,他成了一个固执己见的孤傲者。猴场会议,他的“折向湘鄂西”的意见再次被否决,他的情绪糟极了。在过乌江的时候,为了表明他的自命不凡,他要一个人划着一只小竹筏过江,伍修权和警卫人员拉他都拉不住。最后还是博古的一句话把他镇住了:“这条河是流向长江,流向太平洋的,离波罗的海远得很喽!”
由于李德的孤傲和沉默,也由于党内的问题还“吵”得不透,一段时间里,中央红军的军事指挥处于一种奇妙的别扭状态。过乌江以后怎么办,打下遵义是确定的,到底怎么打法,总得有人拿主意呀。在人们的心目中,遵义是相当于吉安、赣州一类的中等城市;而在江西,红军对这类城市是不随便问津的。周恩来是很守纪律的,在组织问题没有“明确”之前,在军事指挥上,他还是要走走李德的“过场”。他问李德打遵义有什么想法,李德闭口不言。问急了,他说:“问毛泽东吧,你们现在都听他的了!”周恩来乐得他有这么一句话,便转身找毛泽东。周恩来找到毛泽东,征询遵义的打法,同时说了说李德的情绪,毛泽东好久没吭声,他想起了3位老者的那一席话,令人费解地笑了笑。周恩来说:“当然,我也只是征求征求他的意见,并不就是要按他的办。我估计了,拿下遵义这样的城市,他也许又要搬出他的堡垒战法了。泽东同志,我想了一下,遵义城里只有侯之担3个团,战斗力也不怎么样,但终究是个不小的城市,是不是把1、3军团都用上去,围而歼之。”毛泽东说:“不妥不妥,遵义的敌人不能就地围而歼之。”周恩来敏捷地反映过来,问道:“挪个地方打这一仗?”毛泽东说:“对头!我们不是说要以遵义为中心搞块根据地吗?即使长久不了,停一段时间总是有可能的,把个城市打烂了不好。此事是不是找朱德、伯承同志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样既把遵义拿下来,又能把侯之担的3个团赶出来,挪个地方消灭它。”周恩来说:“好,好,我马上找他们谈。”
其实,在周恩来找到朱德和刘伯承之前,毛泽东已经同他们谈过一次。朱德正在草拟作战文书,准备送周恩来签字发出。听周恩来说起打遵义的方针,朱德和刘伯承当即表示同意。周恩来说:“如果一个团的兵力实在单薄了,4团是不是作为第2梯队,在6团后面跟一下,看时机再加入下一步的行动。”朱德和刘伯承表示赞同。
就在周恩来和朱德、刘伯承最后敲定第一次遵义战役的作战方针时,兵分两路的中央红军已经离遵义不远了。右路1军团的先头团已经到达了团溪镇。这里,距遵义只有90里。1军团在向遵义的前进途中,考虑到1团和4团在乌江边已经辛苦了几天,便调整了行军序列,以红6团为先头团。红6团团长朱水秋,政委王集成。他们在向团溪的疾进中,眼见其他部队走着走着改变了方向,朝正北方向去了,意识到自己的团有可能要担当打遵义的任务,心里又高兴又着急。团长朱水秋参加过北伐战争,又同林彪一起参加了南昌起义,后又参加丁湘南暴动,在同级指挥员中是个老资格,胆子大,也是湖南蛮子,平时也是个“娘”字号。此刻他正在发牢骚:“他娘的,怎么就叫我们一个团在这个方向上啊?城里头有侯之担的3个团哩!这冒险的事莫非冒不完了?”王集成说:“别急啊伙计,作战命令还没有下来呢。”朱水秋说:“还等什么作战命令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别的部队都不往这边来了,总不会不打遵义了吧?”王集成想想也是,说:“是呀,打遵义是定了的。我看,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打法吧。别人为难我们,自己可别为难自己。”
“哪个为难你们了?”两个人正嘀咕着怎么用兵,只听身后有人说一口四川话,扭头一看,是刘伯承总参谋长。刘伯承刚从总部飞马而来,头上还在冒着热汗。他一边摘下眼镜擦擦汗,一边说:“怎么样啊,团长、政委同志,拿下遵义有把握没有?”王集成和朱水秋对视了一眼,他怕朱水秋当着总参谋长的面骂娘,抢先说:“总参谋长同志,全歼守敌不敢说,拿下遵义城是有把握的。”刘伯承说:“这就行了嘛,没有叫你们全歼城里的守敌嘛。”朱水秋说:“这又是哪家的打法,让我们赶鸭子呀?”刘伯承说:“不是赶鸭子,是要你们动脑子。”朱水秋和王集成眼睁睁地望着总参谋长。刘伯承说:“敌人这几个团当然是要消灭的,但不能放在城里消灭。我们要在遵义城里呆下去不是?打烂了不好,我们现在很困难的,没有那么多钱来给老百姓修房子。你们嘛,就这样,打进去以后,能歼灭多少敌人就歼灭多少敌人,主要是拿下遵义城。消灭不了的敌人嘛,他爱往哪跑就让他往哪里跑。1军团的其他部队和3军团正在适当位置等着他们哩。”朱水秋和王集成眨巴了一下眼睛,双脚一并,答道:“明白了。”接着,他们汇报了刚才嘀咕的兵力部署:1、2营从东、南两个方向攻城,3营为预备队。刘伯承点点头说:“先这么考虑吧,到前面再机动灵活。注意,要尽量减少伤亡,多用点计谋。”
师侦察科长梁兴初的侦察是准确的。这天上午,红6团由团溪经龙坪向遵义挺进,果然在离遵义城15公里的地方发现敌人一个营。朱水秋请示随团跟进的刘伯承说:“总参谋长同志,是吃掉,还是把他轰跑呀?”刘伯承说:“不。这个营不能当着鸭子赶,要全歼,一个也不能让他跑掉。当然,也别全往死里打,还得留些活的才好。”朱水秋和王集成以为总参谋长是在说俘虏政策,说:“好吧,既然要全歼,是不是等晚上把握更大一点?”刘伯承说:“等晚上干什么?现在大雨,黑白兼有。”
朱水秋和王集成当即兵分两路,冒雨前进,从左右把敌人驻扎的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尔后几个连队突了进去,一个穿插,不到一个小时,把一个多营的敌人全解决了,敌营长被击毙,官兵死伤过半,活的全被俘获。
刘伯承很高兴,说:“挑一挑,把那些能走的都带上,你们也都换换装,穿上他们的衣服,干啥子呢?我忘了跟你们说了,遵义城是有城墙的,门有这么厚。到了城门前,让俘虏喊话,就说你们在前边叫红军打垮了,要守城门的打开大门放你们进去。”
“诈城啊?”朱水秋叫道。
刘伯承说:“要做些啥子准备,你们自己做去吧,我要补补瞌睡去了。”
刘伯承上马走了。朱水秋跟王集成说:“是啊伙计,我们想了那么多,却没有想到遵义是有城墙城门的啦!”王集成说:“我倒是听说过,总参谋长这个诈城计当年在四川泸州就用过。”
就在那个村子里,王集成从俘虏中挑了一个连长、一个排长和十几个出身贫寒的士兵,把他们集中在一个小院里,让他们觉悟觉悟。他给他们讲话说:“……红军是干什么的?是为穷人打天下的。穷人活不下去了嘛!你们贵州老乡,人无三分银。银子哪去了,都到王家烈、侯之担包包里去了,到大地主、大老板的口袋里去了。他们还骗你们来当兵,给你们一人发杆烟枪,让你们昏头昏脑地为他们卖命。不能再糊涂了,弟兄们。现在,红军要打遵义,要解放贵州受穷受苦的乡亲们。遵义城里有些什么情况,你们知道的都说说,说得对的有赏!”俘虏们骚动起来,那个连长、排长带头讲城里的敌情,一边讲一边还在门板上画出图来。王集成当即给讲了敌情的几个人发了光洋。他发着发着,说:“得了得了,反正今晚上还得请你们辛苦一趟,跟我们进趟城,干脆每个人都给3块吧。”俘虏们拿了光洋,一个个全傻了似的。王集成又交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