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云廷





肪常床⑽唇杪ハ昙硬樘健?br />   展云很快反应过来段尘问的是哪里,虽不解段尘缘何有此一问,仍耐心解释道:“茶楼一共两层,没有雅座,茶水点心都一般。不过偶尔有戏班子演出,所以还算热闹,在城里也算小有名气。”
  段尘勾了勾唇角,凤眸闪过一抹晶亮:“咱们现去看看这家。”如果她的料想没有错的话,应该……
  旁边两人一见她露出这种神情,也知道她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四人遂一起进了那间茶楼。进了门,就见楼里空无一人,周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霉味,桌椅板凳胡乱摆放着,瓜子皮花生壳狼藉一地。
  通往里间的蓝色布帘被人挑起,一个跑堂模样的人懒洋洋走出来,走上前朝四人行了个礼,耷拉着眼皮说道:“几位爷来早了。咱们店子每日过了酉时方才开张。要是急着喝茶请找别家。”
  说着话便折身往回走,段尘忙伸手拽住那人:“这位小哥,你们这间茶楼晚上可有戏班子来?”
  年轻小哥嘿嘿一笑,半眯着眼答道:“有啊!您几位要是想听戏,傍晚上可得早些到,那戏班子是外地来的,唱的曲儿正经新鲜,好些客人来晚了只能站着听的……”
  另外三人这会儿也听出些门道,展云从腰间掏出块碎银子递到那人手上:“麻烦小哥帮我们留个好位置,要视野好又隐蔽些的。今晚上我们一准过来听。”
  跑堂的笑嘻嘻应下来,朝四人一躬身,就往里间去了。
  出了茶楼,几人又拐回巷子查看,越过左手边的高墙,正是那间茶楼的后院。赵廷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侧眸看向段尘:“如今看来,倒有七成可能是这戏班子里的人犯的案。”如果今晚上再能确认这个戏班子正是从苏州城一路过来的,基本上就可以从里面排查凶嫌了。
  展云浅笑看着段尘:“尘儿是如何想到的?”
  段尘微微一笑,轻声道:“昨晚上在窗边站着那会儿,我看到一队人擎着旗子,拎着色彩斑斓的物事走过……”当时她尚且没有细想,直到刚才看到巷口外也有一间茶楼,段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凶手也是跟着戏班子一起的,那就不难解释这人为何行踪飘忽,不拘束在一地行凶了。
  之前众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人是有意四处流窜作案,所以越想越觉为难,可如果并非出自凶手本意呢?四处奔走是他职业的一部分,居无定所正是他日常生活,这样一来,很多事就解释得通了。
  上午来到巷口走这一遭,也算有了不小收获。回到府衙和李青澜等打了声招呼,叙述过基本情况,四人又一块用过午饭,相约傍晚时分在茶楼外面聚齐。
  待到了约定时间,却左等右等都不见周煜斐前来。段尘,展云和赵廷三人原就是一起的,周煜斐则用过午饭就急着回客栈,而且一整个半天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想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姚舒儿,尽琢磨着如何讨好心上人了。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眼见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茶楼,赵廷与展云对视一眼,皱着眉道:“咱们先进去罢。反正那小子脑子活络的很,来了之后肯定找得见咱们的。”
  展云浅笑着点点头,收起折扇,拉着段尘跟在赵廷后头往茶楼走去。面上仍是一派从容神色,心里却隐隐有些忧虑。周煜斐这人虽然平时总一副不着四六的模样,正事上尤其是关键时刻却从来不含糊,别是又闹出什么事情了……
  三人进到里头,很快就找见上午时候那个年轻的跑堂。那人一扫初时倦色,精神抖擞的很,一见三人便快步迎上来:“哟!几位爷这边请。”抬手将布巾担在手肘位置,又笑嘻嘻说道,“戏马上就开场了。今天唱的这段正经精彩……”
  很快,年轻人将三人引到一张桌边。靠近廊柱的位置,离戏台子不会太近,却能将包括戏台在内的整间茶楼尽收眼底,又因为柱子的阴影笼罩,相对来讲比较隐蔽,不太会引人注意。
  段尘坐下之后,先四处望了望,又与另两人交换一个眼色,视野确实不错。展云又打赏年轻跑堂一块碎银,摇着折扇浅笑道:“有点事想跟小哥打听打听。”
  跑堂的两眼冒光接过银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笑的眼角都见了褶子:“爷您尽管问!只要是小的知道的,一定给几位爷说清楚。”
  展云看了眼台子边上正在交谈的两人,其中一个年长的一边手上比划着一边不断嘱咐着什么,另一个年轻男子不住点头。跑堂的顺着展云视线看去,又露出一抹了然笑容:“噢,那位年纪大些的,就是班主了。边上那个年轻的,哟,您几位可没瞧见,长的可是俊俏极了!听说是班主的小儿子,不过待会儿第一场不是他唱。”
  段尘端起茶碗啜了口茶,半垂眼眸问道:“哪边过来的班子,真唱的那么好?”
  年轻人呵呵一笑,撂下茶壶擦了擦手上水渍:“具体是哪边人咱们还真不清楚。不过听说之前在苏州城唱过一段,然后是湖州,最后一路到咱们杭州。这也待不了几天了,我昨个儿晚上听那班主跟我们老板念叨,说是再唱三天,就要再往南边走,到睦州去呐。”
  段尘依旧没抬眼,只是唇角微微翘起。展云顺着先前的话接着问:“你刚才说,那位哥儿第一场不唱,那谁来唱?”
  跑堂的遂将这戏班子里各位成员介绍个遍。基本上这种四处跑的戏班子都是一家子人,即便不真有血缘关系,也一定是认过亲戚的,比如结拜成兄弟姐妹,或者认个干爹干娘什么的。这个也不例外,班主是个老头,手底下有三男两女,两个女孩儿都是班主的亲身闺女,剩下那三名男子,有一个是嫡亲的小儿子,就是之前站在戏台子边上与班主交谈的那位,剩下两个,跑堂的也不是十分清楚。
  将基本情况都打听个遍,展云这才挥挥手,示意跑堂的暂时没什么事了。年轻人朝三人微一躬身,跑开去取喝茶时用的点心干果。
  赵廷转过头,刚要跟段尘讲话,就听身后响起一道温婉嗓音:“展公子,赵公子,好巧。”
  105
  第九章 戏里?戏外 …
  赵廷初一听到那声柔婉问候,眉尖陡的一跳,看向展云的目光中既有调侃又带警示。待到朱巧怜行到桌边,只颇冷淡的轻轻点了下头,便饮茶不语。
  展云则拢起折扇朝朱巧怜拱了拱手,面上仍带着温文微笑:“朱老板。”
  朱巧怜眼角微斜瞟了段尘一眼,唇边一直噙着朵绵甜笑涡:“几位也是来听戏呀?我和碧儿这些天总来这儿,这戏班子唱的真是不错。”朱巧怜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不巧今天府里有事耽搁,来得晚了……”
  展云很快反应过来朱巧怜话中意思,正要开口婉拒,一边段尘却先出声了:“朱老板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们拼个桌子。”
  赵廷和展云都是一怔,后者看向段尘的目光更是显得有些复杂。偏段尘说这句话时面色平淡的很,看不出一丝端倪。展云自觉对这人知悉甚深,此时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一时间胸中憋闷,唇边挂着的浅笑也有点发涩。
  朱巧怜只朝段尘笑笑,没接这个话茬儿,却是先看了展云一眼。展云眸色稍凉,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朗:“朱老板请便。”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见生,朱巧怜却不很在意,朝三人行了个礼柔声道谢,便在唯一空着的凳子上坐了。旁边碧儿帮忙斟了杯茶,又打着罗扇轻轻扇风。
  几人说话的功夫,戏已经开场了。
  段尘端着茶碗,看的极是专注。赵廷和展云虽然也注意着戏台子上的动静,却各自揣着心思想的深沉。朱巧怜几次三番想搭话儿,见三人都没有半分交谈的意思,一时间也有些讪讪,只得偏过头去看戏。
  过了一会儿,台子上女子正唱的凄切,朱巧怜执着帕子擦拭眼角,段尘却突然出声:“朱老板缘何落泪?”
  朱巧怜瞥了眼旁边人的衣角,笑的有些酸涩:“大概是觉得,她唱的正是我心中所想罢。”
  段尘蹙了蹙眉,侧过脸看展云,却见他一直静静看着戏台方向,唇角虽噙着浅笑,眼角眉梢却无半点欢喜,面色也稍显冷凝。段尘心中不解是何缘故,却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这人是有些不痛快的。
  之前一直专注案子的事,一边认真看戏,心里边还在捋顺案情细节。主动开口邀朱巧怜同坐,也是为了问一些戏文的事情。只是看着听着,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先是询问过朱巧怜,接着便想看展云是何观感。从前只要遇到类似情形,两人即便不方便出声,也总会通过眼神交流。可眼下……段尘抿了抿唇,眉间浮现几分踟蹰,他这样子,算是闹别扭么?
  赵廷也转过头,先瞅了展云一眼,接着又看向段尘:“怎了?”
  正事要紧,段尘只得转回视线,看着朱巧怜继续问道:“方才朱老板说已经看过好几遍了,能讲讲戏文内容么?”
  展云知道段尘盯着自己侧脸看了许久,却不见她流露半点撒娇服软的意思,直恼恨的牙根发酸,却也知道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便也将视线投向朱巧怜。
  朱巧怜弯起唇角,柔声回道:“嗯,讲的是一个书生与一个小姐的故事。两人一见钟情终成眷属,可是成婚几载之后,小姐另有新欢,欲与夫君合离,可书生却怎么都不愿意。最终小姐幽怨而死,书生也刎颈自尽,追随发妻而去。”
  赵廷听得直挑眉,又见朱巧怜眉眼间情意脉脉,再看对过展云面色微愠,显然是憋着一口气,也不禁觉得好笑。这小子最近春风得意的紧,倒也有心里不得劲儿的时候么!
  段尘觉察到展云情绪不对,却碍于另外两人在场,又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直接问他,只能捺着性子继续问道:“之前那位叶夫人也常来看戏么?”
  朱巧怜也看到展云神色变幻,心中一时无措,讷讷开口:“嗯,不过她只来过一回。”
  一旁碧儿却是突然插了句嘴:“那位叶夫人,很喜欢那个青衣小生的。”
  赵廷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道:“不是现在唱的这个?”
  碧儿见朱巧怜并不反对,这才摇摇头答道:“是另外一个,年纪要轻一些,长得也更俊俏一些。”
  眼见一场戏即将唱完,段尘朝赵廷轻轻点了下头,起身往后头走去。展云朝赵廷丢个眼色,示意他照看着这边,又跟朱巧怜拱手道别,便跟着段尘一块去了。
  尽管心里仍觉得不舒服,展云仍紧紧跟着人,不时帮她挡去站在过道处的拥挤过来的人群。最后索性牵起她的腕子,另一条手臂护在她肩侧,快步往后头走去。这种地方向来鱼龙混杂,很容易便滋生事端,因为这人气闷事小,可真要出了什么差池,到头来心疼的还是他。
  之前已经跟跑堂的打听好,戏班子上妆换衣裳的地方就在茶楼后院,绕过楼梯口有一个小门,从那穿过便是。两人一路也没说什么话,走的也有些急,姿势难免显得过于亲昵。路过有些男子见到两人亲密拥着往后头奔的情形,都露出会心一笑的神情,看向段尘的目光也有些猥琐。
  展云眸色愈凉,快步带着人刚拐过楼梯就是一个旋身,扣着段尘脖颈将她摁在自己肩侧。段尘被这人动作弄得一懵,却也瞥见之前似乎有什么人在楼梯后面那里,不过因为角落里漆黑一片,还没看清具体情形就被展云挡住了。
  那里的人却明显已经看到他们俩,段尘先是听得一声短促惊呼,接着便是男子的低声咒骂,很快收声后,又是一阵衣物窸窣声响,以及另一个声音的软语抱怨。
  段尘觉察到头顶上方吐息略沉,搂着自己的身躯也有些僵硬,也大概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只手还被人握在掌中,段尘摁了摁他掌心,低声道:“没事的。”勾栏瓦肆处,撞上这种事情也是难免,顶多有些尴尬,倒不至于为这种事动气。
  展云皱着眉心低下头,扣着她后颈的手也渐渐松开。因为背对着灯火的缘故,清俊面容有一半在笼罩在黑暗里,眸中神色半明半灭:“你不生气么?”
  段尘觉得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却一直觉得这人情绪不同往常,前后连起来想了想,唇瓣渐渐就勾出一抹笑来。
  展云咬牙,捧起她颊侧就要亲,这丫头太能气人了!别人为了她抓肝挠肺胸闷气短,她不仅从头到尾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到了明白过来之后还笑他?!有那么好笑么!
  段尘却偏头躲了过去,空出来的一只手飞快挡在他唇上:“你别闹。”这还急着办正事去呢,而且又是在这种地方,哪能由着他胡来!
  展云深吸一口气,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失了分寸,在她指尖吻了一下,低声唬她:“等晚上回客栈……”
  段尘被他话中暗示意味说的心头微颤,推着他肩侧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