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大王 作者:阿这(晋江2014-07-26完结)
父,我真是压力山大。
三天前,他又故态萌发,只是被我揍的狠了一点,又恰好被二师兄看见了,这才折腾的狠了些。我眼瞧着山前的树都秃了一半,自打他十五岁后,还真没见他如此失去理智的幼稚过。
“罢了,晚间我去寻他回来吧。”在这么下去,寒山境很快就可以改名叫秃山境了,到时候祖师爷一定拉我下去好好谈谈话……
齐玉的眼睛终于放出了亮光,连同我行礼告退都忘记了,一路撒丫子欢天喜地的飞奔而去。
神色哀悯的目送他远去,我真不想告诉他南柯其实一直在房梁上蹲着看戏。要不是齐玉抱着我大腿哀嚎的动作太大,以至于让南柯透出了那么点点杀气,我或许都不知道那小王八蛋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抬头望了眼房梁,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对南柯变得越来越出人意料的厉害而高兴赞叹,还是该为这小子越来越严重的独占癖而感到头疼。
十三岁的时候,他黏着我,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个时候他周遭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对于我这个接管他的人依赖一下也无可厚非。
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寒山境的水土有问题,南柯这棵本来就已经够歪了的小树苗长势越发的匪夷所思了。
十五岁,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将他踹下我的床,他为此大闹了三天三夜,被二师兄教训了一通后虽然认了命,但几乎有半年看见我都是阴阳怪气的。然而,随这之后,南柯对我本来就有些变态的独占欲便越发的令人发指了,如今,整个寒山境内,敢靠近我三尺之内的弟子几乎都绝迹了,仅存的两个神经粗的,也都日日活在他的折磨之下。
我曾经阴暗的想,这小王八蛋是不是想篡权啊还是怎么地,这寒山境内他的一句话不知道比我这个山主好使多少倍。
“大王,师兄让你收了我呢~”
黏巴巴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光线一暗,南柯颇不要脸的扑了过来,不过随即便被我一脚踹远了。四年的时间,这一招我真是运用的无比纯熟。
躺在地上夸张的哀叫了一会儿,见我不搭理他,南柯只得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动作自然,丝毫不见尴尬。
“大王,你看小爷身强体壮,哪里不好,收了我不吃亏的!”南柯笑嘻嘻的走到我近前,伸手扒拉开自己的衣襟,露肉露的堂而皇之不知廉耻。
面无表情的上下瞄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掉节操没下线的行为我如今已经麻木了。只是至今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昔日那个粉嫩少年怎么就长成了这副糙德行,傻高壮,一点也不斯文俊美,蒙上脸,真是和他爹一个模样。
我眼中流露的鄙夷或许太过明显,南柯的猫儿眼一眯,登时撂下了脸。“怎么,小爷这样的你不喜欢?”
我的视线闪了闪,要说南柯这全身上下还有哪儿长的让我满意的,估摸着也就只剩下这双眼睛了,好吧,嘴其实也不错,鼻子也很挺,嗯,眉毛也犀利,但是搭配起来,果断还是眼睛最勾魂摄魄。猫眼儿剔透晶亮,比之宝石也不为过,就是里面常常闪烁着我不太喜欢的光芒。
比如现在。
也不知是为什么,明明是二师兄开口让他上的山,但他却看二师兄最不顺眼,什么小白脸啊,阴险男啊,诸如此类逆天的称号层出不穷的往我那雪山般高洁不可侵犯的二师兄身上扣。我初时心惊胆战,后来便顺其自然了。二师兄一般是不将我等凡人放在眼中的,除了当年我赶南柯出去自己睡的时候二师兄小小的出手狠狠的整治了南柯一顿,其他时候,二师兄从来都当南柯不存在,南柯却为此越发的恼怒了,让我一度以为他对二师兄是因爱生恨。
“你就喜欢小白脸那样的是不是!”
南柯的表情有些狰狞,我顿了一下,想想那些还未到夏天便秃了一半的树不由叹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那样子的看上去比较温顺好欺负。”
二师兄,我不是在说你,您即便是长的寸钉大也是让人不敢小觑的。
南柯瞪着眼睛望着我好一会儿,半晌才不甚满意的哼了哼,倒是没在说什么让我糟心的话。我舒了口气,就知道这小王八蛋不会顺杆爬的说什么自己看上去也很好欺负之类的,毕竟那类人是他最鄙视的。
我有些无奈,南柯是个有原则的人,不喜欢,便绝对不会去做。只是我瞅着他一路往壮汉的方向撒丫子狂颠,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痛心。都说翩翩美少年,温润玉公子,南柯这样半路变种的,还真是少见的让人扼腕。
他回来主动求和,我自是省了不少力气。这些年我过的越发颓废了,吃饱睡,睡饱了吃,南柯说我是在养猪,但他不知道,我其实是在养老。这小子长的太快,看着他我边觉得真是岁月催人老,转眼娃就这么大了。
吃过晚饭,遛完腿儿,我一踏进房门便觉出了不对,这种不对基本时时有之,我倒也没太在意,只是待我收拾妥当,撩开床帏的一霎那,还是被南柯给雷了个外焦里嫩不能自已。
轻薄的红纱披在健壮修美的身体上,南柯半支着脑袋,黑发披散,一双猫眼儿妩媚慵懒的勾搭在我身上,那股子欲语还休的劲儿哦,震的我这心肝儿脾肺肾都不在一个地方了。如果此时他身上除了那层不顶事儿的薄纱还穿了点别的东西,那我一定会夸赞一下他温柔妩媚,十分适合勾引良家妇男,但这糟心的玩意儿哟,居然就这么大敞四开的躺在我床上,你这是当着良家妇女的面耍流氓啊!混小子!这些年给你的教育都叫狗吃了啊!
无奈的抚上额头,感觉到脑袋上的青筋那欢实的蹦跶,我忍着把眼前这坨不明玩意儿糊墙上的冲动,咬牙道:“你是撞邪了吗?”
“那你来给小爷驱驱邪吧!”
蹬鼻子上脸一向是南柯的专长,调戏猥琐,这四年的级别真是一年比一年高,真让我心力憔悴。
思摸了一下,我随手拉过被子扣他身上,语重心长道:“柯儿啊,我也算你半个师父整个的姑姑,将来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你不必如此心急,姑姑我容易大义灭亲。”
话音落下,南柯那里的气息忽然绝迹了片刻,而后便粗重了起来,被子一掀就要往我身上扑,表情那叫一个狠厉。
早防着他这样,我二话不说的伸手便去点他的穴道,只是今非昔比,要想在轻松的制住他可没那么容易了。折腾了许久,我这才一身是汗衣冠不整的把这滑不溜的的玩意儿给按住了。
“姑姑,你不疼柯儿了……”
动弹不能的南柯一撇嘴,一双猫眼儿立即成了水泡。我喘了口粗气,毫不留情的用被子把他卷成了春卷,正准备把他扛在肩上丢出门外,却听他又幽幽的开了口。
“江河,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快出来和我说说话吧!”
亲们,如果我每天这么吼一吼,你们会不会在有一天集体跳出来说:“闭嘴,别啰嗦了!”
哎,你们不知道,我这心里苦啊!从十二章以后,留言就一直是零啊!
☆、第二十三章
南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掐着被子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抬头,南柯一双眼睛像点了火一样,恨不得把烧成灰的那种。叹了口气,我知道他这是忍到头了。如此也好,有些话还是摊开来说明白教育好的好,不然他这块心病指不定得给我弄出多少幺蛾子。
俯身坐下,我淡然开口:“装什么?”
“装不知道我喜欢你!”南柯吼的声不小,我一愣,随即忍不住咧开了嘴,再看南柯,果然一张嫩脸臊的通红,想来也是一时没忍住气脱口而出的,搁小王八蛋这别扭脾气,如此掉价的话换做平时是绝对不会出口的。
被我笑的炸了毛,南柯索性破罐子破摔的继续怒道:“既然知道了,还不速速从了小爷!矫情个什么劲儿!一把年纪了都!”
笑声一顿,我抚摸了下不经意间被刺痛的心口。一把年纪?老子才二十四!就算六十岁死还是青壮年呢!
没好气的照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子,我顿了顿,淡道:“你还小,不懂情爱,等将来你遇到了那个你喜欢的女子,你就会知道你现在对我不过是一种独占欲在作怪罢了。”
闻言南柯沉默了下去,但不过片刻,那双眼却变得比之前还要亮,灼灼的望着我。“即便是独占欲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独占你,别人我都不要!你更不能是别人的!”
我一愣,又头疼又想笑。刚想开口,却又听他道:“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情爱!小爷逛花楼的时候,你还没嫁人呢!”
扑面而来的霸道流氓气让我的嘴皮子一僵,怎么好好说着话,这话题就能歪到青楼上去呢。
瞅了眼南柯倔强不服的脸,我便晓得今日这话谈也谈不出个什么结果了。这小王八蛋一旦脑袋里的筋拧成了一股,那是人话听不进去。
伸手点了他的哑穴,我一脸挫败的将人高马大的南柯扛上肩膀,一路轻车熟驾的朝他的狗窝走去。刚一进门便险些被绊了一跤。再看这屋子,我真是想立即夺门而出。他和我那高洁的二师兄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纤尘不染,一个猪都不愿意落脚。
抽了下嘴角,我估摸着就算我一路开山辟府的走到他的床前,他那个床估计也没什么地方能容纳他这口活人的,还是不要去废那个力气了。
毅然转身,我又另寻了个房间将他丢了进去。南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是望着我眼神凶狠非常,纵然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没少被他用眼神恐吓过,还是被他这个格外血腥暴力的眼神儿给震的心儿抖了抖。
僵硬的给他盖好被子,我立即转身离开,然而步子还没到门口却听南柯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同于往日的暴躁轻佻,这个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内敛。
“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死人?”
浑身一僵,我拧身回头,却见南柯仍是刚才的模样。迟疑了下,我出声唤道:“南柯?”
然而等了许久,南柯却仍是那副死死瞪着天的模样。我忍不住摇头一笑,或许是我听错了吧。难不成真像这小王八蛋所说的,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回房躺下,然而一闭眼便是方才那声幽幽的询问。
“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死人。”
像是一句停不下来的魔咒,让我的心神都起了魔障。再睡不下去,我披着衣服起身走到桌前猛的灌下一大壶茶水,这才觉得神智清明了不少。
其实这些年因为整日被南柯闹着不得消停,我已经很少想起东方锦城了。我以为那段过往已经被我埋于土下,不想今日竟又诈尸了一回。
叹了口气,我兀自静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朝青鸾殿走去。
夜沉如水,月朗星稀,我仰头望了一会儿青鸾殿的匾额,待觉得心口不翻涌的那么厉害了才伸手推开那扇尘封了许久的大门。
殿内没有燃灯,我亦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就着这点月光遥遥的望着那方已经落满了尘埃的灵牌。
亡夫东方锦城之位,妻江河亲刻。
眼前一阵模糊,我仿佛看见了满身是血的自己,看见她一脸木然的用断剑一点点在那方坚硬如铁的木牌上刻下那永生不忘的几个字。
一夜游荡未睡,我沾了一身露水满脸疲惫的回去的时候,南柯正脸色奇臭无比的端身坐在门坎子上等我。
“回来了?”
“呃,嗯……”居然不是劈头盖脸的怒吼讽刺,这小王八蛋这是又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去换身衣服,吃饭!”
冷哼了一声,南柯死死的望了我一会儿,忽的站了起来,紧接着越过我走向了他的狗窝。眼尖的瞥见他身上明显沾了一夜露水的衣衫,我愣了愣,没搞明白他这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吃过一顿异常沉闷的早餐,我越发的肯定,南柯这是有问题了。平日那股子见着我就恨不得贴上来的贱劲儿似乎一下子从他身上消失无踪了。
冷淡,有礼,恭顺,南柯简直正常的不像人了,这对于一个被他折磨了四年的我来说简直惊悚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动作标准的同我行礼告退,我还没回神的时候,南柯已经远远的走出了我的视线。
呆坐了片刻,我忽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是昨晚上被我伤了心吧,或者说,伤了自尊。人生第一次说喜欢,还没脸红完呢就被我给掐灭了一切火苗,他要是不发火别扭那才是奇了怪了。只是,这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同我发脾气闹别扭的,肚子里没底儿,竟有一丝说不出的心慌在内。
一上午,南柯没来骚扰我,午饭时候,人倒是回来了,只是态度依旧如早上那般,然后又是一下午的踪迹全无。晚饭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