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宝典 作者:寒武记(起点首页热点封面推荐vip2014-08-1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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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哥儿和安姐儿手拉手站在中堂上,两个小小的孩子,小男孩穿着靓蓝色衫子,小女孩穿着豆绿色衫子。虽然面容不同,可是身量一般大小。一样的粉妆玉琢,可爱至极。
杜恒霜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
她离开长安养病的时候,这两个孩子才刚刚满了周岁,才刚刚会叫“爹、娘”。可是自己一走,他们就没有机会再叫一声“爹、娘”。
这两年,他们大概已经不会再叫爹娘了吧?
杜恒霜知道不能急,也不想强迫两个孩子一定要做出欢喜亲热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走得他们身边,蹲下身,尽量和他们的视线保持平齐,伸出手,一边一个拉住他们的小手,尽量平静地道:“平哥儿、安姐儿,我是娘亲,你们还记得我吗?”
平哥儿和安姐儿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是他们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可是确实不记得曾经见过她,便老老实实摇摇头,“不记得了。”
平哥儿到底懂事些,又加了一句,“您就是我们的娘亲?”又看了看站在杜恒霜身边的萧士及,“那是我们的爹爹,娘,您认得他吗?”
童稚的话语,让杜恒霜又忍不住泪中带笑,心里不由得又将陈月娇恨之入骨。——若不是她作梗,自己和孩子,根本就不会承受这样的分离之苦。
如今孩子不认得亲娘,这笔帐要找谁算?!
萧士及也单膝半跪,和杜恒霜一个姿势,看着两个孩子温言道:“我和你们的娘亲当然认得。你们放心,以后我们不走了,就在家里陪着你们,陪着你们长大。”
平哥儿和安姐儿对视一眼,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轻声道:“多谢爹,多谢娘。”
杜恒霜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快步离开中堂,往一旁的东次间躲进去,在里面捂着嘴,无声地痛哭。
萧士及想追上去,诸素素止住了他,道:“你陪着孩子。”然后把自己抱着的小白狐送到平哥儿面前,道:“你是平哥儿?——这是小白,是你们娘亲的小白狐。你帮你娘一个忙,养着它,好不好?”
平哥儿不知道娘亲为何又哭着离开,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话,惹娘伤心了,就像以前带了他们一年的那那个“母亲”,总是让他们一定要听她的话,一定要孝顺她,不然她就不疼他们了……心里更是惶急,忙接过小白狐,急急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照顾它。”
诸素素一窒,歉意地对萧士及笑了笑,急步奔进里间。
方妩娘就站起来道:“大家去花厅吧,快要摆饭了。”说着,带了人出去。
萧士及也带着平哥儿和安姐儿跟着去花厅。
中堂上一下子空无一人。
诸素素在东次间劝杜恒霜道:“你多少忍着点儿,在孩子面前这样一惊一咋的,你吓倒他们了。”
杜恒霜泣道:“我实在忍不住。我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就因为爹娘说要陪他们长大,还要对我们说‘谢谢’,你叫我怎么听得下去?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他们……”说着,扑倒诸素素肩上,痛痛快快地放声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诸素素拍着杜恒霜的后背,没有劝她不要哭。
她知道杜恒霜需要发泄,而眼泪有助于清除情绪上郁积的垃圾,对心理健康有好处。
没事,哭哭更健康。
杜恒霜痛快儿哭了一场,果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拿帕子抹着泪道:“好了,知错就改,亡羊补牢,希望还来得及。
诸素素就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小孩子小时候是不记事的。你看。你从他们出生到一岁,几乎是不假他人之手,完全自己带,可是他们完全不记得你了。后来过了这两年,他们也不过才三岁而已。如果是三四岁之后,要他们忘掉以后的事确实不太容易,但是才三岁多。完全没有问题的。你问他们一年前的事,甚至几个月前的事,他们都记不住。”
这不是他们笨,而是由孩子生长发育的自然规律决定的。
诸素素从后世而来 。知道人类三岁以前的记忆本来就保存不下来。因为从出生到三岁,是孩子大脑神经细胞快速生长的时期。在这一时期,大脑里面掌管学习和记忆的海马体区域神经细胞快速生长发育,新的神经细胞不断分裂出现。导入现有回路,以致记忆不断重组。最后覆盖了旧的细胞,导致无法形成长期记忆。
只有三四岁以后,神经细胞的发育趋向成熟变慢,孩子大脑里的记忆才可能慢慢沉积下来,形成真正的长期记忆。
杜恒霜却一直以为诸素素在安慰她,但是听了也好受些,便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素素。”
诸素素笑着转移话题,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今日要在陈月娇面前现身,让她看见你?咱们不能偷偷先把事情安顿好了,再出现吗?”
杜恒霜拿绢子拭了泪,道:“我们不是要引蛇出洞吗?要引蛇出洞,当然要先打草惊蛇才行。不然那狡猾的蛇如何会在人前露出它的獠牙和毒信呢?”
诸素素恍然大悟,“你在以身做饵啊?!”
杜恒霜点点头,“……你忘了,有人跟我们说过,背后的人,是宫里的贵人。”
“宫里的贵人?那他知道到底是谁吗?”诸素素知道,这是说的安子常以前跟她们说的话。
“没有。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只说跟宫里的贵人有关。想来他是拿到一些跟宫里有关的证据,但是你也知道,宫里人那么多,那些人又都是人精子,就算有证据,也不可能是那种明晃晃把名字刻在上面的铭牌。他也是猜测而已,而猜谁都是一场大风波,所以他也不敢说到底是谁。——我这样以身做饵,也是没法子的事。”
杜恒霜说完就带着诸素素一起去花厅陪着方妩娘他们吃饭。
吃完饭,方妩娘也不想走了,想留在这里多陪陪杜恒霜。
许绍和萧士及商议了一下,也打算留下,还特意让许言辉调了一队京兆尹府的衙差过来,将杜宅团团保护起来。
萧士及已经是正二品的神武将军,有了自己的亲兵护卫,见状也将自己的亲兵护卫调了一百人过来,在杜宅里面的二门边上驻扎,甚至连屋顶都派了人驻防,真正将杜宅围得水泄不通。别说老鼠,就连苍蝇蚊子想飞进来都难。
诸素素看见这么大阵仗,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杜恒霜今日在人前露了脸,那幕后黑手,肯定是不想放过她。
果然到了晚上,杜家所居的那条街上,抓了不少宵小之徒。都被京兆尹的衙差抓起来,投到大狱里,只等京兆尹发话再审。
萧士及就在杜恒霜闺房外面合衣而卧。
下人都在外间候着。
杜恒霜和诸素素两个人住在杜恒霜以前的闺房里,带着平哥儿和安姐儿两个孩子,终于将一夜平平安安熬了过去。
这边陈月娇坐车离开官鼓街,就没有回萧家二房的宅子,而是直接回到新昌坊她和金姨妈以前住的那所宅子里。
今天在官鼓街发生的事,实在让她气坏了。
陈月娇当然知道杜恒霜在撒谎。可是让她憋屈的是,明明知道对方在撒谎,她却无法揭穿她!
想她陈月娇终年打雁,却到底被雁啄了眼……
还是找太子问一问吧,看看到底要怎么办。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尽快铲除杜恒霜。这个人,她早说不能留,可是太子就不听她的。
她回到新昌坊的宅子之后,派了仆妇去一个铺子送信。同时派人去城外自己的庄子上查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自己去了厨房,将一个小药包拿出来,在厨房的一些角落洒了些药粉。
到了第二天,她就能再得几只死老鼠。
到时候。哪怕是真的引起鼠疫,她也在所不惜了!
杜恒霜这一次一定要死!
或许是这些遮遮掩掩的事她做惯了,此时倒是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是担心会不会哪里出了错。她努力了这么久,可不想功亏一篑。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不过她虽然睡不着,但是也知道杜恒霜没有证据。她又有太子撑腰,可能会丢脸,但是不会有大碍。
所以第二天天刚亮就起身,直接坐车回萧家二房的宅子里去了。
龙香叶知道她昨晚没有回来。就问她昨天去哪里了,陈月娇想了想,就道:“娘,我跟您说件事儿。——姐姐回来了。”
龙香叶一时没听明白。没有在意地自顾自对镜梳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姐姐?你的姐姐?你有姐姐吗?”
陈月娇掩袖笑道:“就是侯爷的原配杜氏。——娘怎么这么快就把她忘了?”
龙香叶领会错了陈月娇的意思。打了个哆嗦,手里的梳子掉了下来,忙道:“你看见她了?在哪里看见的?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糟了,这里真的闹鬼啊,不能住人了。咱们得赶紧搬到老大那边去。要不要请高僧过来做法?可怜的孩子,她死得惨,死得冤,我都知道……”说着,又哭了起来。
陈月娇无奈地摇摇头,帮龙香叶拿着擦眼泪的绢子,道:“娘,我要恭喜娘了。姐姐她没有死,她活着回来了……”
龙香叶半晌才听清楚了陈月娇的话,一时愣住了,半晌才道:“她真的活着了?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陈月娇道:“就是昨天早上,在大门口。侯爷到底是夫妻情深,一见就追上去了,听说昨天晚上就没有回隔壁的大宅呢。——也不知道在哪里过的夜。姐姐这一年多在外面,唉,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亏……”说完忙捂住嘴笑道:“娘,是我多嘴了。姐姐一定不会有那些龌龊事的……”
龙香叶拧紧了眉头,暗暗琢磨起来。
而此时,杜恒霜还是穿着那身白衣,坐在车里,在萧士及的陪同下,往皇城那边行去。
永昌帝住在皇城里面的宫城太极宫里,被世人称为“北内”。
太极宫的正门是南门,叫作承天门。承天门有高大的城楼和五条门道。门道上整整齐齐铺着长条型的石条和石板。而在承天门外,有一条长五里多,宽约一里,东西向的横街,同另一条宽约五十丈,南北走向的朱雀门大街相交,使得承天门前面形成一个“T”型广场。
每逢改元、大赦、新年、阅兵、献俘和接见外来使臣,都是在承天门上举行。
同时在承天门前不远的地方,也就是“T”型广场的两街相交之处,立着一面高三丈,直径约一丈的玄色大鼓。据说,这是当年黄帝伐蚩尤的时候,玄女猎捕天下夔龙,剥其皮为黄帝造了八十面皮鼓。夔皮为面,夔骨为槌,声传五百里,威震天下。
承天门前面立的这面大鼓,据说就是那八十面夔龙皮鼓之一。
是真是假当然无从考证,但是这面夔龙皮鼓,却是永昌帝“顺天承应”的证据之一,被立在承天门前。
上京告御状的百姓只要能有机会敲响这面夔龙皮鼓,就能得到陛下亲自垂询,聆听冤情。
只是一般的普通人进不来皇城罢了。
这一次,杜恒霜让萧士及带着她,来到皇城里面的宫城,站在承天门前的夔龙皮鼓前,摘下皮鼓旁边挂着的夔龙骨槌,奋力举起,敲响了大鼓!
咚!咚!咚!咚!
那皮鼓的声音如龙吟,如凤啸,声震九天,在宫城上方盘旋数圈,又往整个长安城扩散而去。
整个长安城都听到了这震天的鼓声!
永昌帝在太极宫听见这鼓声,惊讶的问道:“何人击鼓?有何冤屈?”
毅亲王得杜恒霜昨日所托,一大早就入宫,守在永昌帝身边。
此时听见鼓声,知道是杜恒霜来了,便单膝跪地,对永昌帝道:“父皇,击鼓之人乃是柱国侯萧士及的原配发妻杜氏。她有莫大的冤屈,想求父皇做主!求父皇垂询!”
永昌帝一惊,“萧卿家的原配发妻?她不是死了吗?”
“她没死,但是被人夺了家,占了位,如今骨肉疏离,伉俪难偕,鸠占雀巢,实在是苦不堪言!”
永昌帝皱着眉头,“如果她有冤屈,去刑部,或者京兆尹府鸣冤就行了,为何要来宫里?”
毅亲王的头垂得更低,“听说,她的冤屈,跟宫里的贵人有关。恐刑部和京兆尹府都不敢处置,她无法,只好请父皇主持公道!”
永昌帝心头大怒,站起来道:“宫里有谁的手这么长?敢害朕国之大将的家眷?不把朕放在眼里是不是?!”说着,怒气冲冲道:“带杜氏进来,朕为她申冤!”
毅亲王大喜,忙行礼退下,将杜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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