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
会。所以他现在才不敢动我。”凯瑟琳脸上地愁色更浓了。“但是他们只是现在不敢,不是他们不能。我问过欧灵。问他有没有信心对付欧福对我的暗杀,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如果是那个欧福的将军肯亲自出手暗杀我,我他唯一能保证的,就只有以生命来见证对我地忠诚。要知道,他可是公认的埃拉西亚的第一剑士啊。”
“能够坦诚的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对你的忠诚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男子点了点头。
“忠诚固然是可贵的,却不见得能真正地解决问题。一边是伟大的教皇陛下,一边是那些危险的刺客。我这个女王也真做得窝囊啊。”凯瑟琳的语气越来越哀愁,像一只柔顺的猫一样躺在男子的怀中。她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女王,而是一个女人。
姑且不论这愁色现在她的脸上是如何把所有的英气睿智深沉全都化作了一种只有她才能拥有的绕指柔情,只凭她的身份,这样一个也许是大陆最强高贵最聪明最能干的女人露出这样的神色,已经绝对可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了。
拥着这个绝代佳人的男子微微一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淡淡说;“你放心,作为对我的女王陛下的爱情的忠诚见证,无论是赛莱斯特的那个死老头,还是蛮荒高地上的那些小动物,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化作飞灰。你连做梦都不会再见到了。”
从语气,声音,腔调上来说,这句话完全没有丝毫的威势和杀气,只是说得很自然很温柔,更像是一个对情人的许诺。但是即便是凯瑟琳女王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一楞,露出些难以置信的表情,抬头看着男子。
男子却不说话,只是再次,吻住了凯瑟琳的朱唇。他伸手陏在空气中挥了挥,所有的灯火都一齐熄灭了。
轰鸣的雷声传入了寝宫中的时候已经再没有一点威猛的气概,被其中浓得腻死人地春色淹没了。
寝宫外大概一里远的地方。一座高高的塔楼上。一个男子静静地看着远处寝宫的灯光熄灭,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仰头将手中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风越来越大了,一道和霹雳混合了地惊雷猛地把夜空一撕为二,连塔楼都在这天地之威面前微微颤抖。风灌满了整个塔楼中的空间。男子把目光从隐没在了黑暗中的寝宫上挪开,看向刚吞没了闪电的如墨天空,低声说:“要变天了……”
震耳欲聋的雷声居然无法覆盖男子只是随口而说地低语。男子面色蜡黄一脸的病容,身着皮甲腰配长剑,是王国骑士团的首领。埃拉西亚的第一剑士欧灵将军。
塔楼中还坐着一个身着法师长袍的中年,上面地花纹表示他是埃拉西亚王宫的宫廷魔法师。他也朝寝宫的方向看了看,低声问:“女王陛下还在招待那位客人么?哼,我不大喜欢那家伙。上次看过这家伙一眼,他身上的魔法气息让我感觉很讨厌。”
“我也不喜欢。不过女王陛下喜欢就可以了。”欧灵淡淡地回答,随手一扔,手中的酒杯从高高的塔楼上落下,落地地声音淹没在越来越大的风声中。“我相信陛下有喜欢他的理由。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做好我们守卫的工作就行了。”
魔法师叹了口气,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以为就凭我们两个在这里优哉优哉地喝酒就能防住那些刺客么?居然一夜之间连杀三位军方重臣,我都怀疑是不是杀手公会又死灰复燃了……”
“刺客的水准固然是不容置疑。但是最关键的地方应该是在谋略和计划。欧福早就将三位大人的情况,生活习性经常出没地点都摸得很清楚,这才能够在一夜之间连杀三位大人。最关键是对三位大人地身份的判断异常准确,那正好是对王国军队的战斗力最有影响的三位大人。欧福之前一直隐忍不发还故意示敌以弱,我虽然早有提防,但是想不到这陡然间地出手还是让我们措手不及。”欧灵将军叹了口气,轻咳了两声。“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埃拉西亚有这样的敌人……”
“是不是我们敌人,也并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魔法师窗外看了一眼,女王陛下的寝宫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有无边的黑夜和越来越大似乎把一切都吹走了的风。
“如果可以……我现在还真想见见那些刺客。可惜今天搜查了一天也没找到,不知道明天他们还会不会走。”
魔法师的眼眸陡然一缩。“你是说那些刺客现在还在王城里?他们已经得手了怎么还不走?难道……他们还想杀谁?”
“只希望是那些该杀的人吧。”欧灵提起了酒瓶把其中的烈酒倒入喉里,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蜡黄的脸以在黑暗中亮起一抹看不见的艳红。
又是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终于在大风中落了下来。
离王宫大概两三里外就是圣彼得大教堂。这里是教会在埃拉西亚最大的教堂,也是最重要的根据地。红衣主教艾斯却尔大人就坐镇这里。
然而就在这座高大宏伟的神圣建筑最上层的一个夹层中,一个正被四处搜捕的刺客正隐藏在那里的黑暗中。
惊雷过后,豆大的雨点敲打在屋顶上发出炒豆子般的响声。慢慢地,雨点声,风声雷鸣意声充斥满了整个天地,将其它所有的声音淹没了。阿萨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真是个好天气。”
杰西如同一个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她黑衣,黑发,黑皮肤,黑色的眼眸,即便是不刻意隐藏在这黑暗中也让人无法分辨。黑精灵们天生的潜行隐匿之术也足可傲视任何一个种族的盗贼,再加上独特的红外视觉。在黑夜中正是绝佳的斥候。
“十三个高级牧师,二十个高级剑士,大部分都在红衣主教的房间附近。”杰西卡轻声对阿萨说。“他们的警惕性都很高,其中一个护卫头领尤其出色,我几乎被发现了。”
阿萨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刚被刺杀了三位军方重臣,这时候的紧张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换个角度说,这也是一种机会。在连杀了三位大臣闹得天翻地覆之后还居然敢隐伏在王城中不离开,继续朝更重要的对象下手,这样的刺客绝对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艾斯却尔呢?”阿萨问。
“在他的房间里,不过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第四篇 混乱 第五十一章 风满楼(上)
阿萨想了想,起身对杰西卡说:“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为什么?”杰西卡皱眉看着他。
“太危险。”阿萨淡淡回答。他很清楚杰西卡的潜行蹑踪之术有多高,黑精灵本身就是这方面的天才,所以他才会让她去探路。但是连她都几乎被发现,那足可说明好几个守卫的警觉性和洞察力有多高。
当然,警觉性和战斗力永远是两回事。即便这些守卫中夹杂着有两三个圣堂武士,阿萨也有信心对付他们。但是他现在的目的并不是对付这些守卫,而是那正在房间中等着什么人的红衣主教。只要那些守卫一旦发现自己,那刺杀就会演变成正面战斗。
同样的,刺杀和战斗力也是两回事。阿萨敢去刺杀艾斯却尔,并不是说明他自己有信心在正面战斗中去战胜他。
在波鲁干大人给他的那张羊皮纸上,红衣主教的名字是最大,最注目的。这个名字旁边的说明远没有其它人的说明详尽,只有几个小字“量力而行”。虽然只有这几个字,已经把这个人最重要的 点交待清楚了。
即便这是个最重要的目标,但却不是必须要除去的目标。因为太危险。
实际上那张羊皮纸上之所以有红衣主教的名字,不过也是波鲁干大人一向以来严谨的做事风格,在记载那些对欧福最有威胁的人的时候按照顺序把他排在了第一位而言。而无论是波鲁干大人还是塞德洛斯,根本就没要求也没指望过阿萨能够杀掉艾斯却尔。
早在二十多年前,艾斯却尔就和罗尼斯还有当今的教皇马格努斯一齐并称为大陆三大白魔法师。虽然他是这三人中最年轻也是最弱一个,但这并不说明什么。就像再弱的狮子也终究是狮子而不是兔子一样,在他早年的战斗和冒险生涯中经历了无数的战斗,千锤百炼出的神经,反应和魔法技巧绝不是阿德拉那样缺乏实战经验的水平可比的。何况身为埃拉西亚的红衣主教,身边绝对不会没有护卫,护卫绝不能不是高手。
更关键的的,如果他还是笛雅谷的一员,那么这个背后隐藏的身份也绝对伴随着难明的实力。
即便是阿萨自己在一开始也并没有妄想过要去杀掉这个最大的目标。昨天的刺杀完结后,阿萨则是和杰西卡留在了王城。图拉利昂在埃拉西亚的西南,而欧福则是东北。阿萨在这里一边等着希尔顿两人,另一方面也可以随时留意埃拉西亚方面的动静,一旦有什么事发生立刻可以做出反应。
但是留在这里潜藏踪迹就成了最大的问题。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两个外来陌生人绝对会引起注意,王国骑士团正在满城搜索可疑人物,而圣彼得大教堂则刚好是王国骑士团不会去搜索的地方之一,所以阿萨两人就悄悄潜入了大教堂,潜伏在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虽然这里的牧师还有守卫的战斗力和警觉性不见行就比王国骑士团们差,但是这大教堂实在是太大,结构又太复杂,别说是藏两个本身就擅长隐匿的人,就算是两头牛都能找地方塞进去。
但是藏在这里后,一个念头在阿萨的脑子里油然而生,既然自己可以隐藏在这里,那么可不可以干脆把那个目标杀掉呢,这也许是他在埃拉西亚的最后的时间,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说之前暗杀掉的三个人还只是教会进攻欧福的手指,那么艾斯却尔至少就是一只完整的手臂。根据波鲁干大人人作为欧福使者时的观察,凯瑟琳女王和教会的关系并不是亲密无间,甚至可以说是貌合神离,如果埃拉西亚的红衣主教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死,那凯瑟琳女王也许就会借机削弱教会在埃拉西亚的势力。
虽然从这个观点来说,如果艾斯却尔一死那最大的得益者将是凯瑟琳女王,但是现在的情况下欧福和凯瑟琳女王的利益确实是挂在了一起的。政治就是如此,外表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背后并不一定就有悖常理,只是常人一般无法看透而已。
但是这个并不是阿萨想冒险一试的全部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也很简单的原因,他想试试自己。
自从在图拉利昂森林出来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 被触动了,启发了。他不大能够分辨出这到底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格鲁和他那惊天动地的一战后对那两人的敬畏向往,还是自己和兰斯洛特交手中被激发的斗志,抑或是精灵长老告诉自己那番话。无论是那无以伦比的压力还是动力,确实让他感觉自己的心中又有了什么东西重新博动了起来。
那是有了目标的动力,还有斗志。和他刚刚离开卡伦多的时候一样,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胸中又充满了那种生机和力量。他看到高山,却没有仰止,反而心中更有了力量,也看到了自己。
所以当面对艾斯却尔这样一个有巨大价值,也有巨大危险的目标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决定了自己要去看看,去试试。这固然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却也是让自己迈向更高处的一个台阶。一个试验。而这突然而起的暴风骤雨更无疑是天赐良机。所以他决定了,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
“要我留在这里算什么?怕我送死吗?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来关心。”杰西卡冷冷地看着阿萨。
阿萨叹了口气说:“我只是不期望你送死而已。先说一声,这不是图拉利昂,如果到了真正危险的生死关头我大概不会分心来救你。”他知道如果只是潜行匿踪,杰西卡倒绝不会拖他的后腿,但是如果战斗起来则是另一回事了。
“那就最好,我跟着你也好送死也好本来就是我的事。”
“那就随便了你。”一声雷响就炸在了耳边,连窗户都在微微颤动。阿萨产再理会杰西卡,起身轻轻推开了屋顶的那个小窗户。风立刻扑了进来。夹杂着雨的腥味和雷鸣闪电的煞气灌满了这层小小的阁楼夹层。
在图拉利昂森林,他从格鲁手中保下了杰西卡后,她并没有对阿萨救她表示丝毫的感激,反而用一种带点敌意和讥嘲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然后就永远做你忠心耿耿的奴隶吗?这种做出一副高尚伟大的模样其收买人心的伎俩你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阿萨怔了怔。虽然他也没想过杰西卡会像骑士小说中的角色一样感激涕零,誓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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