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
牧师吃力地回答又几乎让大神官跳了起来:“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打晕了……”
侯爵没有在意那些被打晕在地的牧师,他首先看了一眼地窖的铁门,门是完好的,并不是被人用暴力撞开,但是上面的那把锁已经断了。锁面的断面并不是很整齐,可以看得出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切割斩断地,断面上还有些奇怪地流挂痕迹。如果是其他人也许还看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侯爵一眼之下就看得出。这是火系或者是黑暗魔法力在瞬间高度集中后才能够产生地溶解效果。
守卫们是背对着地窖门的。这种用魔法把锁弄开的方法可以无声无息。如果这个人的动作再快些,把门弄开之后在这几个完全没什么戒心的守卫没反应之前把他们全部击晕也应该是可能的。
虽然并不有仔细询问,但是侯爵也知道贾维绝不可能把这个人毫发无损地关在一个他自己可以顺利逃脱的地方。而且能够在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察觉的情况下锁用魔法溶解,这似乎也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够办到的。
迈入地牢之中,里面是一股奇怪的热浪。囚笼那粗如臂的钢条没有丝毫的损坏,依然还是上面的锁被魔法溶解了。而囚笼中央的地面上是一片龟裂地地面。那是被高温烘烤后所遗留的特有痕迹。好像有人在这里架起火炉焚烧过三天三夜一样。
“这是什么?这……劫狱的人中有个火系的大魔法师?但是周围的禁魔魔法阵都还完好无损啊,这是怎么回事呢……”瑞恩大神官也看出这些奇怪的痕迹,惊叫。
侯爵看着地面上那一片龟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地窖中这还有些烫人的空气,似乎品味着这热度中隐含的什么意味,慢慢的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开始有了些惊恐和愤怒。
“不行了。你快去通知贾维主教大人,我去召集人手马上展开追捕……”大神官扭头对侯爵说,但是当他扭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侯爵居然已经不见了。
这个时候,阿萨和杰西卡两人正在被守卫带进宰相府。
他们两人身上穿着的都是从打晕的牧师身上剥下来的衣服。一直带着的面具已经被烘烤成了灰烬,他现在脸上不得不涂抹上了一些临时打来地灰土弄得疙疙瘩瘩。虽然看起来显得有些古怪,但是凭着这身魔法学院的衣服和为主教大人送信的谎话,还是被带了进来。
守卫将他们带进了宰相大人办公的书房。身着一身官服的小懿正靠在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文件。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些天来她的心情似乎并不大好。听到了人已经了,她只是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了?贾维主教有什么事么?他前两天在我这里古古怪怪的,我找人去请他居然也不来……”
“宰相大人,我所禀报的这事很机密,请您让其他人回避一下,好么?”阿萨低头说。
小懿愣了一愣,然后身体一震。她听出了这个声音。
“恩,这位牧师有机密要事禀报,你们暂时都退下吧。把门带上,还有记得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任何人进来,知道么?”小懿深呼吸了一下,用尽量平淡地语气对侍卫和旁边的两个书记官和秘书说。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书房的门关上了。阿萨用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所有的伪装都化作齏粉散落而下。他抬头看向她,一笑。
这个笑中有酸,有苦,有沧桑,更有甜。再也没有往日地顾虑,羞涩,彷徨,如原野中的春风一般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情感都送给了对方。
小懿也是一笑。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是多余。话语虽然是传达情感的工具。但是真正的情感也不是语句可以承载的。
阿萨大步来到了小懿的面前。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轻声说:“对不起。”
小懿为他这个和往日不同的动作微微一怔,但是随即也融化在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回忆和梦境中地怀抱中,轻声说:“有什么对不起地,傻瓜。”
怀中地躯体是那样的柔软,温暖,恍如这个民办所有的温情与柔和都在此刻汇聚在了这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感觉着这份温和。那感觉直达到心灵中的最深处。鼻端重新又闻到了她的味道。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个汗颜遗忘了,但是直到这个重温地时候才发现,那份芬芳其实早烙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眼角不知不觉中已经有泪水。那不是悲伤,也没有太多的喜悦,而是压抑积蓄着的情感抒发出来的舒畅。他把嘴放在她的耳边,干涩的嘴唇感觉到她鬃边发丝的温柔如水,再轻声说:“对不起。”
“傻瓜。”她的眼角也有了泪光。只是微笑着搂紧了他,重复那一句。
房间的一角,黑精灵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她眼神和表情都显得很奇怪,复杂而纷繁,但是可以分辨出其中最重的一种是落寞。
也许是很久,也许也没用多久,这房间中的人都没有了一个固定的时候概念。小懿轻声说:“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候有多担心?那位红衣主教那天在我这里发现了你那把刀后突然变得好奇怪。我看着他,突然有种很奇怪很害怕的感觉……”
阿萨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绝对想不到那家伙其实是谁。”
“是我们以前认识的人?”小懿问。
“岂止是认识。”阿萨苦笑。“其实即便是我现在,在感觉上也真的很难相信那家伙的真实身份……想不到那家伙居然还没死,居然还会用这个身份回到这里……不琮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你到底说的是谁。”小懿皱眉问。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突然打开了。一个人推门而入,微笑着用彬彬有礼而略带歉意的声音说:“对不起,打搅了。”
小懿和阿萨反射性地分开了。而阿萨立刻想起自己的脸上现在没有任何遮掩。他急忙想转身低头同时斗气和魔法力同时凝聚在手上。但是就在他回身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这个进来的人,顿时一愣。
小懿这个时候也看清楚了来人,讶声说:“侯爵大人?”
“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侯爵看了到了阿萨,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他走了过来,微笑眘伸手拍向阿萨地肩膀。“这么天没有看见你了。你还好么?”
侯爵的表情确实很友善,动作也很自然,确实就是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的时候的反应,甚至阿萨连脑都下意识地涌起这个老相识的友善记忆,看着他感觉都是一阵好感,绝谈不上什么戒心。但是阿萨看着那只不带丝毫烟火气息自然而然伸过来的表示亲近和友好的手,却知道最好别让他摸上。
并不是什么直觉。从直觉上来说他甚至还对这个人很有好感,那个念头是他的戒心和思考在短短几眨眼的时间里做出地判断。
之前来说,他不会对这个人有任何的戒心。但是现在知道了贾维主教的真正身份,那这个人的身份就不得不蒙上一层奇怪的阴影。虽然那双手确实又软又无力。没有丝毫地斗气和魔法波动,自己愿意甚至可以用力在十分之一秒内把它捏成内酱,但是这个人在这个奇怪的环境奇怪的时机下奇怪出现还是让他不得不有了一丝戒心。所以阿萨伸出了手绕过了那只友善的手掌去捉他的手腕。
那只手掌依然还是那样软绵无力,但是却很合适地一转一翻,依然还是很缓慢很友善。却是拍向了阿萨去捉他手腕的手腕。
阿萨手一缩,再伸。这一次他手上已经带上了斗气和风雷之声。只要被他抓住,即便是一整块大理石也会被捏成碎末。而且他这交伸手地速度足够抓住劲弩射出地箭。
但是侯爵那只手再很缓慢地再微微变了一交方向,又迎向了阿萨地手掌。手上面不仅没有丝毫的斗气,连肌肉也不是很发达,和那只蔓延了斗气,筋肉凸起的手碰在一起的话似乎绝对没有好下场,但是尽管如此侯爵似乎他无论如何用什么样的代价都希望拍在阿萨一下。
既然对方要拍。那就绝对不能让他拍。出于这个奇怪的念头和想法阿萨不得不又收手。而且这一次因为他出手地时候用力过度。所以这一收手居然就不得不沉腰立马退了一步。脚下的地板发出难听的一声吱呀声,他的脚居然把地板踩得下陷了半寸。
侯爵也退了。不过他没有阿萨这样退得火星四溅。他的动作依然是那么自己随意,而且一退就是一大步。
阿萨和小懿之间距离本来就很近,侯爵这一步好像有意无意地就直接退到了小懿的身边。阿萨的脸色变了。
“侯爵大人,您进来的时候外面的人没有阻拦您么?”小懿虽然看得到两人之间手掌上奇怪动作,但是她还是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她突然到了刚才自己曾经发过命令不许任何人的接近。对侯爵一直以来的好感已及侯爵脸上一直很友善亲切的笑容让她没有丝毫的防备。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拦了啊。不过拦不住罢了。”侯爵还是笑得那么亲切友善,同时另一只手也亲切友善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小懿的手。
侯爵的表情,声音,气度都实在是太完美,太自然了。所以小懿甚至从感觉上来说都没发现他那个回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直到一股麻痹的感觉从侯爵握住她的手腕外瞬间蔓延到了全身,她才感觉到了不对。
阿萨刚刚要动,侯爵看过来的眼神立刻就让他定在了那里。侯爵的神情依然很温和,笑容和声音也都如同去参加最高级的皇家宴会一样地很绅士,但是其中最深处那一点寒光足够让人明白他的意思:“你最好别动。”
阿萨脚下的地板再发出了一声不胜负荷的呻吟,刚才那原本要爆发出的力量硬生生压了回来,让他的脚再往地板上下陷了一些。他手上和脑门上的静脉都浮现了一下,眼中的血丝也重了。
“别担心,是我的这只手抓住了好。”侯爵把那只刚刚数次要拍向阿萨的手举起来。“而不是这只手。”
侯爵举的那只手纤长有度骨骼明朗如同雕塑一般,白晳清奇将艺术家所应该具有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这只手的中指上有一枚戒指。
戒指很清雅精致,和这只手很相配。但是现在这只戒指上横出了一只细细的几乎不可见的针。如果不是侯爵这样特意展现出来,恐怕谁也不会发现。
“泰塔利亚的龙蝇尾部的毒素,蜥蜴沼泽特产的黑雾草的枝叶,笛雅谷的夕阳花,尼要地下蝎尾狮尾部的毒素混合一起用黑暗魔法加上了诅咒,此外这只戒指上还有死灵魔法中的腐尸毒……别小看这只针,虽然它很小,但是被扎上一下我打赌就算是一只最强壮的比蒙巨兽都受不了。”侯爵淡淡地给自己手上的这个戒指做介绍,同时看已经动弹不得的小懿一眼。“当然,她就更受不了了。”
第五篇 序-算帐(上)
“你长大了。”侯爵这个时候才用他那双依然带着些笑意的眼睛上下重新打量了阿萨一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长大了。”
“原本是你。你就是那个潜伏在王都的死灵法师,是你偷走了山德鲁的书和衣服。想不到……连罗尼斯主教都没有发觉你。”阿萨看着侯爵。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便刚才已经在这个人的手下差点死了三次,但是从感觉和感情上来说阿萨还是难以相信这位风趣儒雅善解人意,风度翩翩的大陆第一风流才子居然是死灵法师。而且他之前还是罗尼斯主教的好朋友,还一直在整个王都的人的眼中生活了这么多年。
但是感觉上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那只带着要命的戒指的手就在小懿的肩膀上,随时都可以把那只剧毒的针按进她的体内。
侯爵淡淡说:“人通常都对自己眼皮底下的东西比较松懈。何况罗尼斯主教几乎是从少年时期就看着我的,他自然不会提防我。关键我没有在他面前刻意伪装,我确实就拿他当朋友……一直到他死之前。”
阿萨怔了一怔,陡然厉声问:“罗尼斯主教的死也和你有关么?”
侯爵只是有些凄然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从心情上来说我真的不愿意他死。我的朋友原本就不多。其实如果不是立场和有些无可避免地原因的话。我们其实也可以成为朋友的。可惜了……”
小懿地身体虽然已经动弹不得,但是眼中流露出来的惊骇已经无以复加。从刚开始侯爵的举动,到他捉住自己后手上传来的黑魔法波动和两人之间地这些对话,每一件都让她感觉到自己好象在做梦。
“幸好我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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