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刺
杨牧没有参加风红伟的葬礼,他们这批“雷鹰”组织的成员,早已经被明令禁止继续互相来往,他也知道。风影楼一定会来找自己,所以。他为风影楼准备了一份邮件。一份风红伟利用“雷鹰”组织自己编写的加密程序反复加密,最终再几经转折,才终于通过互联网,发到杨牧邮箱里的电箱件。
把风影楼带进了自己的书房。打开电脑,打开那封已经在互联网上删除,经过反复加密的邮件,杨牧走出了书房,只留下了风影楼。
“我曾经看过一篇新稿报告。说是某位法官大人,回家探亲的时候。有人高举状纸当街下跪拦车,法官大人出车接下了状子,然后大力整查,终于让冤案得雪。写这篇新闻稿的记者,用热情的笔触,生动的描写了这一幕悲喜剧,最终的结果也算是大快人心。可是看着这样的报道,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风影楼不知道为什么,风红伟会在邮箱最初,就写出这么一个故事。所以他继续看着。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可是我们的人民,受到了委屈,竟然还要当众下跪,请青天大老爷雪冤,这难道应该高兴吗,这难道不是我们所有官员,所有国家公务员的一种最大的耻辱吗?”
“看看朝鲜,看看八十年代末期解体的苏联,我必须要说,我们的党,经历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历史性转折,终于让我们的国家富强了起来。从建立国家到现在,只有几个年,就让中国这条巨龙重新在世界上腾飞,做为一今年轻的政党,我们的党x已经取得了伟大的成就,我爱自己的祖国,我爱自己的政党,我为她取得的成就而骄傲。但是,我们绝不能在这样的成就面前自满,我们必须尽快完善自己还没有完善到的细节,让我们的法律,能够彻底贯穿下去,用最完善的法治,代替在中国延续了五千年的“人治
风影楼慢慢的读着,在这字里行间,他能读到自己的父亲,对祖国。对政党的爱,对祖国继续发展,对法制彻底完善,投入的热诚与期盼。
“我成为了反贪局局长,刚上任之初,我就曾经想过,狠狠抓上几个贪官,把他们绳之与法,成为一个为官一时,造福一方的好官。可是我最终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突然想到,我一斤。人的能力有限,就算可以天天抓,月月抓,让这个城市里再也没有贪官的生存空间,也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而且我抓得狠了,那些贪官就会小心翼翼起来,让我的工作越来越难开展。”
“后来我就想了,要是我把自己也变成一个贪官,成为了他们的同类,他们会不会就在我的面前放肆了起来,而我就可以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究竟有什么贪的伎俩,有多少回避法律的技巧?当我把他们的招数全部记录下来,收集到足够的程度时,我把这些资料直接上交到中央,甚至让这些资料变成教材,到了那个时候,那些天天喊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贪官们,是不是就会原形毕露,再也没有回旋的空间。只能一个接着一个相继浮出水面?就算不能完全成功,是不是也能一时压制住他们的气焰,让全国的贪官们,都如履薄冰上几年?”
看到这里,风影楼真的痴了。
风红伟不愧是为了救儿子,直接能强抢美国和俄罗斯激光卫量控制权的鹰派人物,他当了反贪局局长。为了真正反贪,他竟然在旧…凌着可以席卷仓国的烈性炸自只绑到了“贪污,孵…”7上!
可以预见,他最终的结局,就是和列车上所有的乘客同归于尽,再也没有第二种可能!
拥有这种远大抱负的风红伟。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上,还没有赢得胜利。他又怎么可能自杀?!
当风影楼终于从书房里走出来后,杨牧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
。
“我必须提醒你,现在你就算是把这份邮件送到纪检委,也不会改变什么。那些心里有鬼,联手把你爸掰倒的人,只会众口一辞的说。这是他临死也要污陷人,妄图给自己正名。更何况,你爸当时为了取信这些人,让他们认为自己也是贪官,还亲手销毁了他好不容易获的的罪证。”
听着杨牧的劝告,风影楼轻轻的点了点头。风红伟的目标。根本不是抓一个或者几个,甚至是十几个贪官,而是放眼全国,想要敲山震虎。压得全国的贪官们收敛气焰。所以他更看重的,是这些贪官收敛财富。隐匿财富,外加官*商*勾*结的伎俩。把这些东西拿出去,根本不能成为证据。
“还有,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也无法让公安局重新立案侦察。事实上,你真把这件东西拿出去公布了,除了让你四处受敌,甚至连累家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它的收获。”
杨牧轻轻眯起了眼睛,“从谋杀案角度来讲,你爸死了,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做案工具,甚至没有能拿得出台面的作案动机,就连他的尸体,都因为在硝水池里泡了几个小时,再也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追觅。而从自杀角度来讲,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一个监守自盗的贪官,一个“双规,命令,就将发到手里,马上就会失去人身自由,纵然不判个枪毙,也要在监狱里呆上二三十年的贪官,畏罪自杀,那还不是理所当然?”
风影楼终于接口了,“更何况。我爸在那行城市里,被他抓住把柄的人,都是他的仇敌,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着他出门被车撞死呢。我想重新立案侦察,就等于是让他们再次处于危险的边源,有这些人上下其手的阻力,我爸自杀的论断,已成定局。”
“是的。”杨牧低声道:“你虽然没有了父亲,但是,你还有一斤小疼你,爱你,现在更需要你支撑着的妈妈。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忘了这件事情,带着你的妈妈,离开那个城市,永远不要再回去。时间。会治疗好一切,时间,会让你妈妈,渐渐淡忘了失去丈夫的痛。在你的支撑下,迟早有一天,她会重新振作起来。”
风影楼沉默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你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在她的身上,还保留着中国传统女性最美丽的一面,她的一生,都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而活着。”
看到风影楼微微点了点头,杨牧继续道:“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的爸爸,一个就是你。失去了你爸爸,她会悲伤很久。沉沦很久。但是只要你和她不离不弃,将来再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她内心空虚的那一半,就会一点点用亲情重新弥补回来。但是如果连你也失去了,她这一生,就再也无法重新站起来了。”
这一天,风影楼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降临,他才终于离开了杨牧的家。在出去之前,他对着杨牧突然弯下了自己的腰,说了一声:“谢谢!”
风影楼真的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在卧室里利用监听设备,从卧室里走出来,听到了他们每一句话的女人,赫然就是教导他心理学的女
师。
那位心高气傲的女老师,竟然对着杨牧弯下了自己的腰,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杨牧摇头:“我们都喜欢风影楼,都不想看着他走入歧路。我们想要帮他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你不必谢我。”
愤怒到极限,暴起杀人是很容易。但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在疯极怒极狂极的时候,而选择了隐忍,这才是一个男人最难踏过的试金石。就连风影楼,都用了足足七个小时。才终于在母亲的影响力下,带着伤痕累累的灵魂,度过了这道对他这种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的决择。
可是,当风影楼真的打算放弃一切,风尘朴朴的赶回来的时候,他的家没了,他的梦碎了,他的情断了!当他准备亲手关闭氧气瓶的阀门。任由母亲在自己的怀抱里心脏停止跳动时,他又何尝不在斩断自己最后的人性,和最后的人生彼岸?!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风影楼就会变成一件彻头彻尾的武器,一件由军队用了近乎天文数字的资金与人力精心打造,最终却终于因为家人的惨死,和一些人对母亲不依不侥的追击,而失去控制的最强武器!
看着站在面前的弟弟妹妹,风影楼的眼睛里,终于又多了一缕,可以称为温柔的情丝,他沉声问道:“不后悔?”
陈保华和风映竹一起用力摇头。
“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们也不后悔?”
两个人仍然在继续点头。
“好,那就跟着我吧。”风影楼转过了头,“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怜悯,如果你们跟不上我的脚步,就给我立刻滚蛋明家。
听到了没有?”
说完这些话,风影楼头也不回的迈开了步子,听着背后传来的略略急促的脚步声,风影楼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句很老,很土,至今却依然有效的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这三个并没有血缘牵绊的兄妹,就这样一前两后,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大踏步走着。
当年,风影楼就是用这样的脚步,带着兄弟们,走向了阿富汗的战场。
第六卷 谁主浮沉 第三十一章 满门抄斩(上)
现在已经是两千零七年,九月。时钟指向了当天漆晨两点三十分。
在黑暗的苍穹笼罩下,整片内蒙古大草原,已经陷入了甜甜的沉睡。只有当微风掠过那一尺多高的野草,随着枝叶摇动,绿色的波浪上下起伏,发出一片沙沙的声响,隐藏在野草下面的虫子,才会即兴低鸣几声,为大草原一片空旷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最原始的悠然。
在这样的天与地之间,就连由武警部队驻守的黄金采矿区,那几盏架设在晾望台上,不断摆动,用匹练似的光带,勉强扫开漆黑夜晚的高强度军用探照灯,也显得无精打采起来。
至于那些荷枪实弹,站立在哨岗上的武警部队士兵,虽然还能勉强把身体挺得笔直,但是他们的眼皮子早已经开始上下打架,意识已经陷入半模糊状态。不是他们缺乏必要的警惧,也不能说他们失职,而是他们在白天的练中,体能消耗太大,他们所处的环境,更是太过于平静了!
黄金部队一九七九年成立,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年历史了,还从来没有听过,在哪儿有武装暴徒,敢胆大包天,强行冲击有武警部队驻守的矿区。事实上别说是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那些参加过越战的特种部队老兵,看到黄金开采区周围,膘望塔上那一挺挺架设在探照灯旁边,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在心里计算着这些武器加上地形效果。可能产生的杀伤力,也会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几挺架在燎望台上的高平两用重机枪,居高临下,几乎没有火力死角,矿区周围到处都有阻隔步兵行动的蛇形铁丝网,还有长达两百米。没有任何障碍,一马平川得让人心里发凉的焦土带。
方,论是职业军人组成的部队,还是非法武装起来的暴徒甚至是恐怖份子,如果试图对采矿基地发起进攻,面对这种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称为步兵天堑的枪机,铁丝网加焦土带防御体系,如果没有坦克冲在最前面,必然要付出最惨痛代价。
更何况一旦矿区遭遇意外袭击拉响警报,驻扎在黄金矿区附近的武警部队,五分钟之内,就会乘坐装甲车赶赴支援!
真的没有人会想到,就是在今天。这样一个月亮都被厚重的云层遮拦得严严实实,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支成员数量为十一人的小部队,却成功侵入了这片根本没有任何战略价值,虽然出产黄金,但是实在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绝对禁地。
他们的动作,高速而有效,更显然提前针对黄金矿区,进行了有效侦察。十一个人在队长带领下,悄无声息的穿过用钢钳剪开的蛇形铁丝网,利用几盏探照灯时间差,顺利越过长达两百米,没有任何掩体的焦土隔离带。
从他们老练而敏捷的动作,还有单凭手语,就可以进行交流沟通,几乎没有任何窒涩的团队默契上来看。这些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矿区的入侵者,是一批练有素,装备精良,精通侦察、渗透与潜伏作战的精锐职业化军人!
队长举起右拳,做出一个全队停止前进的手势,他站在这片绝对禁区被阴影彻底覆盖的角落,小心观查周围那一片充满坚硬粗扩风格的建筑物,还有架设在矿区各个角落的膘望塔,静静感受着这片军事禁区,特有的锋利与肃杀,已经摘掉夜视头盔。正在擦拭额角汗水的队长脸上。扬起的不是身陷敌营的谨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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