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刺
海青舞每天都在地冉与沙盘间不断游走,几名作战参谋,根据战场上的战况,不断调整沙盘上的敌我攻势,每当海青舞霍然扭头,快步走到沙盘前时,熟悉她的人都明白,一场或出其不意,或推陈出新,或针锋相对,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形成,只需要在沙盘推演中通过验证,就会变成真实命令,让敌我双方,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海青舞下达的作战指令。总是能让部下用最少的代价,让敌人遭遇最惨痛的重创;她就像是一个胆大妄为,技术与运气并存的超级赌徒,在连续六十天的赌博中。奇迹般的一次次获得了胜利。
但是无论是敌人,还是海青舞都清楚的明白。她赌赢了,不过就是让身边的兄弟,多活上一天,而对方别看一直在输,但是只要反手赢上一次,就足以让她们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海青舞的指挥,愈发的小心翼翼,也愈发的放肆疯狂。
推开厚重的大门,在晕黄的灯光下,看着海青舞站在沙盘前,那个孤独而倔强的身影,雷洪飞的喉咙突然被什么给塞住了。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走上去,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这个太过坚强,太过强势。太过优耸,却依然大厦将倾无力支撑的女人,让她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都会痴痴的守护在她的身后。
如果可以选择,雷洪飞希望能用自己的吻,抚平她紧皱的双眉,让她的双眼中,重新涣发出暗夜星辰般的神采,还有梦一样的飞扬与洒脱。如果可以选择,雷洪飞甚至希望,海青舞这样一个女人。从来都没有进入过第五特殊部队。
但是,雷洪飞什么也不能做。
像海青舞这样的女人。太认真,也太偏执,她的生命中。已经烙上了军人忠诚的印痕。她一辈子也不会朝秦暮楚,不会左右逢源,不是她学不会,而是她的内心世界实在太丰富,她的天空实在太广阔,她根本就不屑去学!
像她这样的女人,一旦动了心,一旦用了情,无论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都注定是一生一世。迟到的人,再优秀,再努力,也无法再口开她的心防。
当雷洪飞终于看清楚海青舞这个人后,他把自己放到了海青舞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兄弟,虽可信任的战友,这样的立场上。
“敌人停止进攻了?”
相处了八年时间,彼此之间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不需要转头,仅凭对方推门时用的力量还有速度,与及他身上几枚手雷,轻轻碰撞发出的声响,海青舞就知道,是雷洪飞回来了。
“嗯!”
雷洪飞举起了手中的水壶,随着他轻晃,水壶里的液体,发出“沙沙”的轻响,“这是我从一个俄罗斯雇佣兵身上找到的战利品,是伏特加。”
海青舞轻轻皱起了眉头,在战场上饮酒,尤其是他们这些核心指挥官饮酒,是大忌中的大忌。但是看着雷洪飞那张布满硝烟,还带着一条醒目伤痕的脸,海青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部队中不能讲究亲疏有别,但是不可否认,他们这批从第五特殊部队中途休学出来的学员,才是最亲密,最铁杆,彼此相处最无拘无束的战友。在他们的眼里,海青舞永远是最可敬的大姐,所以无论他们在别人面前,如何的强势,在海青舞面前,他们表现得依然像是一群孩子。而雷洪飞这个从小就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家伙,更时不时拎出一瓶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好酒,找海青舞他们一起谈天说地,效法古人去煮酒论英雄。
到了今时今日,还敢拎着酒壶,找海青舞喝酒的人,加上雷洪飞,小狐狸周玉起在内,也只剩下三个人了。
第七卷 谁与争锋 第四十二章 血色流星(中)
他们看得出来,海青舞的体力与意志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络,她太需要休息和放松了。
当最后一个走出指挥窒的作战参谋,轻轻关闭指挥室用钢板和隔热层制成的大门时,外界所有纷纷扰扰的嘈杂,在一瞬间,似乎都离他们远去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只剩下了一盏散发着耀眼白光的气灯,外加两个朝夕相处的同学,战友,兄弟和朋友。
“伏特加从一开始,就是俄国生活在最低层的劳工和手工业者,才会去喝的劣酒,又辣又涩又呛,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种酒最大的意义,并不是如何入口香醇,而是它拥有足够的粗犷与热情,能够让人的身体都几乎要燃烧起来,再无畏西伯利亚的寒流!”
雷洪飞搬过一只弹药箱,当着海青舞的面,把水壶里的烈酒,倒进了两个饭缸里“如果说,中国的美酒,醇厚中透着绵绵然,可以称为酒中君子的话,伏特加这种来自北寒之地,张扬如火,坚忍如山的烈酒,就代表了酒中的战士!大姐,请!”
海青舞和雷洪飞一样,用最自然的动作,直接坐在地上。她什么也没有说,抓起饭缸猛然一扬头,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雷洪飞抓起水壶,在两个人面前的饭缸中,再次添满了烈酒“大姐,你是我这一辈子,最敬佩的人,但是有些话,我在心里也恐了好久了,今天就当我这个小弟借酒发疯,放肆一回吧。”
海青舞倾过头,静静凝视着雷洪飞那张脸,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她喜欢看雷洪飞那一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燃烧着不屈斗志的眼睛,雷洪飞把她当成了最敬佩的人,在她的内心深处,又何尝没有把雷洪飞,告成最可信赖的支撑?
“如果我站在大姐的位置上,我会直接脱离中国国籍,然后想方设法的成为英国公民。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会不惜重金,不停进行公益捐助,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为自己谋求资本,直至得到英国女皇的亲自召见。”
海青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拿起饭缸主动和雷洪飞对碰了一下后,两个人一起把饭缸里面的高度烈酒喝得涓滴不剩,用手背拭掉嘴角的酒汁,海青舞淡然道:“继续说。”
“一个拿着中国护照的人,想走出国门,都会受到诸多苛刻条件的制约。而拿着英国护照的人,到大多数国家,都可以直拨免签证入境。如果一直呆在国内,这些早在五十年代,就加诸在我们身上的封锁线,似乎可以不必理会,但是现在我们身处海外,因此而受到的制约,就分外明显起来。”
雷洪飞伸手轻轻弹着面前的水壶,低声道:“在国内,我们天天听到的,都是中国在外交领域的进步,所见所闻,都是赞美之辞,但实际上,无论是俄罗斯,还是美国,或者是日本与韩国,做国民抽样调查或者电话采访时,他们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把中国视为潜在敌人。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态度与认知,我不想去长篇大论的分析,但是根据我的看法,想要扭转这种现状,仅仅靠一场奥运会是远远不够的,这需要我国政府,至少用二十年时间去内修素质,外塑德行,通过经济、文化、体育全方位交流,逐步让世界重新接受我们。说到这里,海青舞已经懂了。1!
对一个拥有五千年历史文明鹄民族来说,二十年,也许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对他们这些走出国门,在海外试图支撑起一片蓝天的人来说,却实在太漫长,太漫长了。他们都是小人物,他们再努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世界对中国的看法,所以,他们还不如暂时放弃“中国人”的身份,在得到足够的便利后,再继续做着有利于祖国的事情。
虽然雷洪飞的建议,听起来像是在背宗弃祖,更可能招惹一些卫道士的口诛舌伐,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必须面对现实,曲线迂回,却依然初衷不改的好办法!
“我们每一个人,抱着相同的目标,从五湖四海聚集到一起,我们拥有其他雇佣兵组织所未有的理想与宗旨,所以我们这批人,才能在大姐您的带领下,传奇般的迅速崛起,成为雇佣兵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可是大姐您想过没有,我们只招收中国退伍军人,我们整个组织,包括杂工和基层技术工人在内,都是中国人,在旁人的眼里看来,我们就是中国军队的一个延伸?而我们四处转战,会不会已径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诠释成中国政府的海外军事行动?!”
海青舞第三次和雷洪飞一起饮尽了饭缸里的烈酒,她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可是在内心深处,她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纵观人类军事史,历朝历代都可谓名将辈出,但是能够载入战争史册的女人,却少之又少,要不然,区区一个花木兰,也不会被中国人传唱了近千年,到现在依然乐此不疲。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女人的体质比男人弱,不适合古战场上那种短兵相接的最直接体力对抗,而是因为女人的性格太细腻,她们的天性就是“保护”,所以在她们的生命中,有太多、太多不能割舍的东西,而这些感情,往往会成为她们在军事舞台上最大的绊索。
而男人,他们的天性就是冒险,甚至是破坏。他们中间最出色的领袖,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在面临生与死的抉择时,男人追求胜利的天性,会让他们当机立断,纵然壮士断腕弃车保帅也在所不惜。
虽然海青舞够强势,但是相对比之下,她必须承认,从天性的角度来看,她真的没有雷洪飞狠,更没有雷洪飞绝!
“如果我站在大姐您的位置上,我还会打开大门,损毁收其他国家的雇佣兵。我们可以看不起那些人有奶就是娘,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处事原则,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他们的战斗力绝不容轻视,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摆到和他们敌对的立场上。”
雷洪飞盯着海青舞的眼睛,在他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个奇怪到极点的表情,他一字一顿的道:“要知道,中国的哲学就是,海纳百川,有容为大!”
海青舞用力摇着头,因为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雷洪飞的身影,竟然变得模糊了。她已经很努力去听,但是就连雷洪飞的声音,都变得飘渺起来。“难道是我喝醉了?”
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扬起,海青舞就用力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没错,伏特加的确是高纯度的烈酒,很容易醉人「但是别忘了,她可是第五特殊部队的海青舞,如果仅仅是喝了半斤烈酒,就失去了控制,她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就连李向商校长都另眼相看的女中英雄!雷鸿飞你?
海青舞拼尽全力,依然可以勉强保持住意识最后的清醒,可是她的身体却再也不听自己的指令了,就连她脱口而出的喝斥,也半途嘎然而止。
在海青舞的注视下,雷洪飞脸上的神色依旧坦然“没错,我在酒里加入了麻醉剂,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三年时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一批,以保证药效的麻醉剂。大姐你虽然在学校里接受过抗药性训练,但是这一段时间,你真的太累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意志上,你的抵抗力,都降到了历史最低点。事实上,你到现在,仍然能保持清醒,仍然可以坐在我的面前没有倒下,已经可以说是一种骄人的奇迹了。
当着海青舞的面,雷洪飞一仰脖子,把酒壶里剩下的所有烈酒,都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然后他重重把水壶砸到弹药箱上,站起来一伸手,就把海青舞拦腰抱了起来。
如果换成一个正常的女人,面对这一切,一定会慌乱起来,一定会认为,眼前这个喝得脸皮涨红,随着一呼一吸,嘴里都喷出浓重酒精气息的男人,会侵犯自己。
但是海青舞没有,她只是静静的望着雷洪飞,用一种近乎旁观者的态度,去打量雷洪飞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你在自己身体里植入了一颗威力强大的炸弹,但是我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你,当然也有把它拆除的办法,至少,如果我真的想要侵犯你的话,在得手前,能让你无法引爆它!”
听着雷洪飞的话,海青舞依然脸色平静,她到了这个时候,甚至还能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眷雷洪飞。
“我做了这么多看起来对你不利的事情,甚至已经威胁到你最看中的贞节,可是你竟鲦……还在无条件的信任着我,相信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的你的事情,相信我现在仍然是你最可信赖的兄弟?!”
紧紧挹存怀里的女人,雷洪飞笑了,他笑得张狂,更笑得洒脱“真是好精彩的自信,好精彩的人生,好精彩的女人!!!”
说完这些话,雷洪飞竟然就这样双手抱着海青舞,大踏步走到了指挥宣的门前,他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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