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刃

　“前几天确实有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大部分队员的情绪都恢复了不少。”顾卫民靠在了墙上，拿出香烟点上了。“只是老齐的状态一直不怎么样，这段时间很少参加训练，而且经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饭也不吃，就知道喝酒。”
　凌天翔也点上了烟。他早就猜到齐建军会出大问题。
　“有这么严重？”
　顾卫民点了点头。“我几次想找他，可是都没有去。小B与老科牺牲对他地打击太大了。而且老齐本来就不是那种把战斗当作生活的人。以前在大队里，他就一直不是那种喜欢战斗的人，在他看来，作战就只是任务，是一份工作，而不是生活，更不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现在他还没有恢复过来？”
　顾卫民叹了口气。他与齐建军在大队里一起服役了好几年，对齐建军非常了解。
　“要不，我跟天翔去找他谈一下。”
　“谁去谈都没有用。”顾卫民丢掉了还剩下大半截的香烟。“天翔，如果可以的话，让老齐回去吧。”
　凌天翔没有立即表态。
　“我知道，我不应该为这事求你，其实，我也不是求你。我们现在不是正规军，都是雇佣兵。我与老甘，还有大部分队员都明白这个道理。而且确实有很多队员喜欢战斗，将战斗当作了生命的一部分。可是，我们不应该强迫别人留下。我觉得。如果有兄弟想离开的话，我们应该理解，并且支持。”
　“我知道，我与阿良也是这么想地。”凌天翔也叹了口气，“这事，还是你去跟齐队谈吧。另外在征求一下其他队员的意见。如果有人愿意离开的话。等明天连豫泯来了，就让他们一起跟连豫泯回德黑兰。让连豫泯安排他们离开伊朗。”
　顾卫民拍了拍凌天翔的肩膀，凌天翔答应得这么爽快，也让他感到很欣慰。
　“另外，如果有队员还想留在军团里，只是不想作战的话，可以考虑安排他们担任军团的教官。”袁德良补充了凌天翔的话，“我们现在正在为伊朗军队培训作战人员，需要很多教官，而且当初很多兄弟投奔军团的时候，都是因为在国内没有办法找到合适他们地工作，而且军团的待遇也很优厚。只要有人愿意做教官的话，我们都欢迎。”
　“那我等下就去征询兄弟们的意见，把结果统计出来后，再来找你们。”
　三人说好后，这才去了营地。甘宁军已经带着一帮兄弟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上面还架着一只拔光了皮的乳猪，旁边放着好几箱啤酒。这是为凌天翔与袁德良准备的篝火宴会，虽然比起奢华的正规宴会差了很多，但是气氛却是在正规宴会上感受不到的。
　宴会中，顾卫民趁着找队员拼酒的机会，单独询问了每一个队员地意见。在宴会结束的时候，他与甘宁军一起去了齐建军的那间屋子。凌天翔也注意到，齐建军一晚上都没有出来，一直呆在屋子里面。
　“你说老齐这人……”
　“其实，齐队地性格一直比较内敛，或者说是内向。”凌天翔灌了口啤酒，“记得才进队的时候，顾队、甘队，还有另外一批老战士对我们这些新兵蛋子都很热情，还经常跟我们开玩笑，就只有齐队一个人平时板着张脸，严肃得有点不近人情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袁德良也灌了口啤酒，朝着房间方向看了一眼。
　“后来我们才知道，齐队实际上是一个感情很丰富，但是不太善于表达的人。当时小B就是分到他的中队的，而且一＇＋个新兵。听说在好几次战斗中，两人都相互帮助过对方，换了别人，也很难承受这么大地打击。”
　袁德良点了点头，凌天翔口里地“帮助”就是相互救过对方，这是战友之间最深厚感情地纽带。
　“当时齐队加入军团的时候，也是因为不大适应军营外地生活，加上魏大明。可能还有甘队的劝说，他才来地。”凌天翔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当时我就会征求每一个兄弟的意见了。也许，小B、老科，还有小~
　袁德良把
　天翔的肩膀。“这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我。
　凌天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袁德良的意思，当初凌天翔同意组建军团，并且把一伙战友拉入军团的根本目的，并不是要到伊朗来作战，而是要把袁德良从CIA的秘密监狱里救出来。可是换一个角度，如果当初不是凌天翔把袁德良留下地话，也就不回存在着去营救袁德良的问题。而再看远一点，当时凌天翔根本就不可能把袁德良活着带走。如果不是去美国，不是被人出卖，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事情。
　想到这，凌天翔也突生感慨，他一直想主宰自己的命运，一直想安排自己的道路，而且也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可是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直在迫不得已的前进着，仿佛有一条无形地绳索。在牵着他一样，带着他，遵循一条早就已经规划好了的路在前进着。而这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这时候，顾卫民跟甘宁军走了出来。甘宁军朝凌天翔这边看了一眼之后，朝着一群队员走了过去，顾卫民去拿了一瓶啤酒后，这才走了过来。
　“齐队的情况怎么样？”凌天翔朝旁边挪了一下，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顾卫民。
　“还是那样。”顾卫民叹了口气。咬开了瓶盖。“我开始征求了其他兄弟的意见。有5个兄：_。。官。”
　—
　凌天翔点了点头，反正现在军团确实需要一大批的教官。
　“老齐的态度呢？”袁德良将一块割下来的烤肉给了顾卫民。
　“他现在只想离开伊朗。说要回国去一趟，没有说要干什么，我想是回去见自己的亲人吧，也许还要去小B家里看看。”顾卫民喝了口啤酒，“记得小B加入＇。：｜两人老家所在的城市隔得并不远。”
　“那他会留下吗？”凌天翔朝顾卫民看了过去。
　“不知道，我跟老甘没有提起这事。”顾卫民苦笑了一下，“现在他的情绪还有点不稳定，所以我想，还是先让他回去看看，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再去征求他地意见。”
　“要不，我们去问一下？”
　凌天翔立即摇了摇头。“不用，既然顾队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就让齐队明天跟连豫泯回德黑兰，然后让连豫泯安排他回国。另外，先支付薪酬，如果不够的话，可以预支几个月的。”
　顾卫民感激的看了凌天翔一眼，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是对齐建军来说肯定很重要。
　“阿良，你去找那几个决定回去的兄弟谈一下。”凌天翔把袁德良支走了，“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要尽量帮助。”
　袁德良丢下啤酒瓶就爬了起来，边走边拍着拍屁股上地沙子。
　“天翔，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其实你也知道老齐他……”
　“顾队，我清楚，齐队也带过我。”凌天翔长出了口气，“也好，毕竟我们是支雇佣军团，就得按照雇佣军团地规矩办事，有规矩，并且遵守规矩，才能够让兄弟们信服。”
　“今天听阿良提到地奖励方法，你是准备把军团彻底的搞成一支雇佣军？”
　凌天翔沉思了一阵，说道：“在德黑兰，我们遇到了另外一支雇佣军。”
　顾卫民一惊，立即反应了过来。“那支雇佣军是俄罗斯，还是别地哪个国家的？”
　“俄罗斯的，叫‘北风之神’。”凌天翔点上了烟，“这支军团在苏联解体后就成立了，后来被俄罗斯政府收编，并且参加了好几次重大的军事行动，有着非常优秀的表现。连豫泯现在正在设法帮我们搞到这支军团的详细情况。我也只见到了他们的两名队员，大概是军团的高级指挥官。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们比起‘北风之神’差了很多，不但是规模上的，还有战斗力，军团的制度，以及军团本身的发展前进。”
　顾卫民看了出来，与另外一支雇佣军团遭遇后，给了凌天翔很大的刺激。
　“在德黑兰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反复的思考着军团未来的发展方向。”凌天翔吐出了青烟。“虽然从根本上讲，‘砺刃’军团的性质与普通的雇佣军团有很大的差别，但是我们仍然是雇佣兵，仍然是雇佣军团，那我们就得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这么说吧，如果这次不是你带着一批兄弟加入，恐怕现在军团的战斗力很是问题。另外，除了我在伊拉克招了一名新的队员之外，现在军团里的兄弟都是从军队出来的，而我们今后还能指望有更多的正规特种兵加入军团吗？如果什么都依靠国家的暗中支持的话，那我们的发展前景就不太妙。当然，我不否认，国家的支持在很大的程度上决定着军团的命运，可我们也得自谋生路。”
　“你的意思是，迅速壮大军团？”
　凌天翔点了点头。“现在军团的战士今后将成为骨干力量，但我们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也需要更多的优秀战士。等这次战争结束之后，我会对军团进行改组，给兄弟们更好的安排，并且设法招募更多的新兵。不管怎么样，如果我们要生存下去，就一定得比敌人强大，得成为一支强大的战斗部队，而不是一支仅仅只有几十号人的小部队。”
　顾卫民也点上了烟，凌天翔这番话给他的冲击也不小。
　“现在我与阿良在商量着完善军团的规章制度，有时间了，我们还要详细讨论一下，到时候将甘队，还有肖遥等几个小队长叫来，大家一起商量。今后军团规模扩大了，就更需要有健全的规章制度，大家都得按照规矩来，这才能够服众！”
　“看来，你准备大刀阔斧的干上一番了？”
　凌天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他要不要干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的，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走出这一步！


　卷四　影子军刀　第七十三节　关键理由
　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全亮，连豫泯就赶了过来，直接翔的房间。不多时，袁德良、顾卫民与甘宁军也赶了过来，肖遥等几个小队长则站在了门外，没有跟进来。等凌天翔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围着桌子坐下了，连豫泯还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豫泯，你小子没事就别到这边来，如果美军发现我们在这里，一枚炸弹就把我们全给报销掉了。”
　“没事我才不会来找你。”连豫泯挪了一下，让了个位置出来。“才收到的情报，也许会发生重大的事情。”
　“什么重大事情？”几个人都问了出来，凌天翔随即发现连豫泯的神色有点紧张。
　“暂时还不清楚，是你们走后我才收到军情局紧急发来的一封情报。”连豫泯打开了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几个人的脑袋立即凑了过来，连站在门边的几个小队长也挤了进来，本来就不宽敞的房间里显得更加的拥挤了。“情报很有限，现在只能确定一点，近期内，美国本土将遭到大规模的恐怖袭击。”
　众人都是一惊，袁德良差点被甘宁军从凳子上挤到地上去。
　“具体发生在哪，以及发生的时间，现在还没有进一步的情报。”
　“可靠吗？”凌天翔习惯性的在身上摸索一下，他的烟放在了挂在墙上的外衣口袋里，顾卫民立即掏出香烟，给他点上了一根，然后给另外每个人都抛了一根。
　“非常可靠，发生的可能性超过了九成。”
　“第二次911？”顾卫民看着刚点上烟的连豫泯。
　“不知道，军情局的情报来源非常可靠，但没有给我们更多的消息。”
　“问题是。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袭击美国本土？”甘宁军冒了一句出来。
　“问题就在这里，什么人，或者是组织会在这个时候去袭击美国本土？”连豫泯反问了一句，“还记得伊朗总统的那份宣言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顾卫民他们在霍拉马巴德也收看了伊朗总统发表宣言的现场直播。
　“那你们仔细想一下那份宣言地内容。”
　凌天翔迅速思考了一下。“你是说，有恐怖组织响应伊朗总统的号召，决心对美国发动恐怖袭击？”
　“我可没有这么说，而且。伊朗总统也没有这么说。”
　“那你的意思是……”袁德良挠了下头皮，不知道连豫泯到底要说什么。
　“问题的关键其实就在这里。”连豫泯叹了口气，“伊朗总统在宣言中号召所有人都拿起武器，用所有方式打击侵略者。而这个‘所有人’，还有‘所有方式’就有大问题了。”
　凌天翔当时就觉得伊朗总统的宣言中有问题，只是没有去细想。
　“在某些人的耳朵里面，这个所有人肯定包括了那些同情，或者是支持。或者是暗中得到过伊朗支持的极端组织。而所有方式，自然也就包括了针对平民，针对无辜人员的恐怖袭击。”
　“也就是说，如果美国本土遭到了恐怖袭击地话，这笔账会算在伊朗头上？”顾卫民直接问到了重点上。
　“有伊朗总统的宣言在前，再加上之前美国一直指责伊朗暗中支持反美的恐怖组织，虽然现在美国还拿不出伊朗支持恐怖组织的任何证据，但是伊朗确实在支持黎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