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刃

　“我去年来过一趟，这边没有多大地变化。”吴季瑞在街边坐了下来。“缅甸不似国内，很多地方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曼德勒算得上是缅甸比较发达的城市了，当时我来的时候，这座城里至少有上万名来自共和国的玉石商人，有的一夜之间暴富，有的则在几分钟之内输得倾家荡产！”
　“这里有赌场？”靠在墙边的袁德良问了一句。
　“没有，缅甸严禁赌博，不过，做玉石生意，本来就是赌博。”吴季瑞点上了烟。“你们对玉石生意有多少了解？”
　“几乎一点都不了解。”凌天翔也拿出了香烟。
　“做玉石生意，完全就是在赌运气、赌眼光、赌胆量，不过与其他的所有赌博一样，都是十赌九输，很少有人能赢。”吴季瑞叹了口气，“我认识一个姓王的商人，他给我讲了一些发生在这边的真实故事。”
　“什么故事？”袁德良走了过来，在路边的一张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肯定都不信，不过我觉得肯定是真的。”吴季瑞弹了弹烟灰，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十多年前，有个国内来的商人，住在当地人的家里。因为缅甸的玉石产量很大，当地人甚至直接将没有开过的玉石当作凳子，桌子使用。当时，那个商人就看中了院子里的一张凳子，就如同你坐的那张石凳子一样。”
　袁德良看了眼屁股下的石头，不过就是一块大的岩石而已。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块石头价值连城。听说那个商人只花了就买走了那块石头。后来从里面开出了一块极品翡翠，研磨之后，在香港买了3000多万港币！”
　“这么多？”凌天翔暗暗一惊。
　“是啊，这类事多着呢。不过，大部分都是亏本的。还有一个商人，花了1200万拍下了一块石头，可结。：成了穷光蛋。”
　“输的多。赚的少吧？”袁德良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下屁股下地石头。
　“肯定是输地多，赚的少。而且。后来很多人都知道这其中的诀窍。干脆就都不去开，直接拍卖石头。听说有一块石头到现在已经拍到了6000多万港币
　所有地人都认为里面有一块绝世美玉，可就是没有任开。”吴季瑞笑了起来，“如果真的开出了绝世美玉的话，那么简直连城。6000万港币连零头都不到。可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话，那就是输得倾家荡产了。”
　凌天翔也笑了起来，这确实是赌博，而且比普通的赌博残酷得多。
　“你们应该知道大战时，我们有一支军队进入过缅甸吧？”
　“远征军。”袁德良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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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很多人就留了下来。其中一部分在我们耳目能详的金三角地区当了毒枭，而另外一部分就来到了曼德勒，其中很多都是做玉石生意地。发了财的，都移民去了新加坡，或者香港，而没有发财的。就在这里落地生根。现在，曼德勒就有好几万共和国的侨民。不过，大部分都已经被本地人同化了，只有很少一部分到现在还活着的老军人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里。”
　凌天翔与袁德良都叹了口气，全世界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华人、华、华裔。
　外面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三人站起来的时候，顾卫民已经跑了回来。
　“情况怎么样？”凌天翔立即走了过去。
　“很糟糕。”顾卫民接过了袁德良递来地水壶。“领事馆已经被炮击全部炸毁了，没有人在里面，也没有尸体，大概已经被收走了。另外，我们无法判断郭艾虹领事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撤退的，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那现在怎么办？”
　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的任务是找到郭艾虹等30多：外交人员，然后将他们安全的送回共和国。可问题是，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又去哪里找到他们呢？再说了，现在到处都是战乱，郭艾虹他们是否还活着，恐怕都无人可以肯定。
　“能够与国内联系上吗？”
　“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用卫星电台。”
　“与国内联系没有用。”吴季瑞否定了凌天翔地提议。“如果国内那边有消息的话，早就与你们联系了，不会等到你们主动与国内联系。”
　凌天翔叹了口气，这也是事实，如果郭艾虹他们已经回到了国内，那就不会派军团过来了。
　“他们很有可能是随同商团一起撤退的。”吴季瑞从顾卫民手里接过了地图。“曼德勒有大批共和国的商人，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设领事馆。内战爆发后，领事馆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商人离开缅甸。有两条渠道，一是从干妙塔奇机场乘坐飞机离开，可是每天只有四架航班飞曼德勒，还要先去仰光，因此乘坐飞机离开的可能性很小。另外一条渠道就是去密支那，走缅公路。这也是大部分商人来到曼德勒的路线。”
　“一万多名商人，也许还有一些侨民，撤退的话，肯定只能走公路。”顾卫民赞同了吴季瑞的观点。
　“如果走公路交通线的话，那么领事馆会派人随行，处理沿途的事情，并且在国境线附近与缅甸军方交涉。”吴季瑞朝周围三人看了一眼，“一万多人组织撤退并不容易，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如果在此期间领事馆遭到攻击的话，那么外交人员也就只能跟随商队离开曼德勒，他们就只能沿着公路线北上，去密支那。”
　“那我们就只能沿着公路线向北前进。可是，我们耽搁了五天多的时间，说不定商队已经到了密支那，甚至已经返回国内了。”
　“不大可能。”吴季瑞苦笑了一下，“缅甸不是美国，也不是共和国，虽然有公路，但是没有多少车辆。而且，现在是战乱时期，北部地区肯定有叛军，还有游击队。商队就算有足够的车辆，也很有可能被叛军征缴，甚至连蓝军都有可能征缴车辆。再说了，一万多人在大路上行进，速度不会快到哪里去，从曼德勒到密支那的公路里程有900多公里，平常驾车都需40个小时，现在肯定需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那我们就最好立即出发，争取追上，只要能够找到商队，那么我们就可以查问领事馆人员的去向了。”
　“先弄清楚局势。”吴季瑞把地图收了起来，“你们尽快与国内联系一下。如果有无人侦察机在监视战场上的情况的话，那么现在国内应该已经掌握了缅甸内战的基本情况，我们至少需要知道哪里有叛军，以及哪些蓝军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不然，这几百公里的路线没有那么容易走完。”
　凌天翔点了点头，让袁德良去与国内联系了。
　“让队伍尽量把不必要的装备都丢掉，进入山区之后，我们会遇到很到麻烦的，最好轻装前进。”吴季瑞直接跟顾卫民说的，“也许我们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够追上商队，所以最好都轻装前进。”
　趁着袁德良用卫星电台与国内联系，顾卫民找到了几个小队长，让队员们把所有的多余装备物资都卸了下来。凌天翔也趁机统计了一下给养物资的情况。口粮还有三天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在丛林里很容易找到吃的东西。净水剂与药品都很多，弹药也有很多。最大的问题是队员都很疲惫，五天的急行军已经让一些不太适应热带雨林高湿环境的伊拉克队员出现了患病的征兆。
　不多时，袁德良就面色凝重的找到了凌天翔。
　“有消息了？”凌天翔一看到袁德良那神色，心里就知道有问题了。
　袁德良点了点头，将地图铺在了石桌子上，随即在上面标出了几个地点。凌天翔扫了一眼，就知道有大麻烦了。顾卫民与吴季瑞也赶了过来，阿马拉与几个小队长就跟在他们后面。所有人都看了眼地图，吴季瑞最先反应了过来，没有等袁德良说出来，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卷五　丛林战刀　第二十五节　火速驰援
　甸爆发军事政变之后，共和国就出动了一切可以出动不直接进行军事干预的前提下，监视着缅甸局势的变化。太空中，好几枚侦察卫星都修改了轨道，保证每天能够从缅甸上空掠过6次。天上，好几架预警机轮番在共和国西南边陲上空盘旋，用雷达监视着缅甸北部与东部地区的情况。另外，共和国才装备的几架远程无人侦察机也全都派了过来。相对而言，这些能够在近2米高空持续飞行十多个小时，装备有摄像机，高精度数字照相机，以及毫米波合成孔径雷达的无人侦察机的作用是最为明显的。
　之前，凌天翔他们收到曼德勒领事馆遭到袭击的消息，就是由一架无人侦察机拍摄下来的。因为凌天翔他们是通过水路进入缅甸，所以没有办法带上可以接受图片资料的单兵电脑，也就没有办法接收无人侦察机拍摄下来的图片。当时，无人侦察机就已经发现了一队从领事馆撤离的人群，还判断出有人受伤。因为无人侦察机不可能一直在曼德勒附近上空盘旋，总得回去加油、维护，而共和国军队就只4这种无人侦察机，还要监视其他热点地区，也就无法一直监视曼德勒这边的情况。
　“现在已经确定领事馆的外交人员应该是随同商队一起前往密支那的，只是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郭艾虹领事没有与国内联系？”顾卫民微微皱了下眉毛。
　“没有，至今仍然没有收到领事的消息。”袁德良叹了口气，“领事馆应该有几部海事卫星电话。但是领事没有使用海事卫星电话。很有可能是电话出了故障，或者是撤退得太匆忙了，或者是撤退的时候领事馆已经成了废墟。所以没有办法使用电话。而现在缅甸北部地区地通信基站都遭到了破坏，手机根本就无法使用。”
　“现在地具体情况怎么样？”凌天翔摸了摸下巴，已经确认领事馆里有人伤亡，这确实比预料的情况严峻得多。
　“商队北上的速度并不快，而且遭到了拦截。这几个地点，就是现在已经确认了地商队比较集中的地区。”袁德良朝地图上标出了的那几个地点指了一下。“距离我们最近的是甘勃卢北面的一个村庄。无人侦察机正在监视这座村子，大概有5001000人被困在了这里，其中有不少是伤员。其他地点的情况也差不多，大部分都是玉石商人，或者是随着一起撤退地侨民。”
　“主要是现在的战局。”顾卫民看了眼地图，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们没有办法掌握现在的局势的话，恐怕就算过去了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局势很混乱，叛军与蓝军都穿的是缅甸政府军的军服。装备也一样，差别很小，而无人侦察机拍下的照片地分辨率有限，很难完全分辨清楚活跃在各地的缅甸军队的情况。但可以肯定一点。甘勃卢这边肯定有叛军，说不定还有游击队。”
　“现在国内没有与缅甸蓝军联系？”凌天翔揉了揉额头。
　“正在设法联系。可现在蓝军是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指挥，具体联系谁，恐怕也没有人能弄清楚。再说了，缅甸地通信设施很落后，就算情报部门联系上了一些主要蓝军部队的将领，也不可能知道偏远地区地实际情况。战线随时都在变化，这根本就不是正规战争，完全是一场混战。再说了，还有游击队，少数民族的自卫武装部队的存在，局势就更加复杂。”
　吴季瑞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之前的判断已经得到了证实。
　“那么，国内给我们的新任务是什么？”凌天翔也有点头大，各个力量都是单独作战，真打起来的话，恐怕就难分敌我了。
　“还是让我们尽量找到郭艾虹领事，以及其他的外交人员。然后再联系，由国内安排直升机过来将他们接走。至于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现在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就得尽快赶到甘勃卢去。”顾卫民没有再问下去。“也许领事就在那边，到了甘勃卢之后，我们还能找到商人，就算领事他们不在甘勃卢，我们也可以知道大概应该向哪个方向寻找。”
　“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吴季瑞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那我们就得抓紧时间了。”
　“可问题是，我们去了有什么用？”袁德良迟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么点人，如果遭遇了叛军主力的话，就算找到了外交人员，恐怕我们也打不过叛军。而要带着一帮外交人员在丛林里逃生，我们根本就做不到。”
　“那也得先赶过去。”顾卫民的态度很坚决。
　“我们首先过去。”凌天翔立即出来制止了两人的争吵。“阿良，你尽快与罗贵勇联系一下，我们的大部队应该已经到了曼谷，说不定指挥中心已经转移到了清迈。如果可以的话，让罗贵勇尽快安排，将一个中队的兵力送过来。”
　“你准备……”
　“快去吧，部队十分钟后上路。”凌天翔看了眼手表，“今天只能在晚上休息了，白天尽快穿过蓝军与叛军的交火区。老吴，还是你负责带路，你熟悉这边的情况吧？”
　吴季瑞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叫上顾卫民，将大概的路线告诉给了顾卫民。
　在袁德良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