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鸳 作者:影留香(起点vip2013.5.22完结,宫斗,宅斗)
神色,连声感谢康熙的隆恩,又带着身后的仆人们向着木兰围场的方向磕了几个头,这才罢休。
又唤管家出来厚赏了随行的侍卫和宫女太监,殷勤周到地请了陈太医一同进屋,扰攘了半天,这才消停下来。
此时,其他的姨娘和姐妹们也闻讯赶了过来。
看见一家之主血色全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姨娘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差点摔倒在地上。
姜佳氏没心思理会她们,只心惊胆颤看着陈太医给费扬古把脉,然后开了药,便告辞要走。
姜佳氏急忙挽留道:”太医,您救人救到底,我家老爷还请您多多费心了我已经备下了客房,一应物事都是极好的,您可否委屈几日,就在寒舍歇息?“陈太医看了看她。
费扬古乃是皇帝宠臣、四贝勒福晋的亲生父亲,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看康熙此次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好的,留下来也并无不可。只是……他笑了笑,说道:”福晋,大人的伤势病情,四福晋是很清楚的,下官留下也是无用。不过您请放心,皇上有过吩咐,下官定会每日前来为大人看诊,决不会耽误的。“竟是执意要走。
姜佳氏被他的话说得更加提心吊胆,看了看晴鸢。偏生后者只是低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她无法,只得派人送了太医出门,然后便一把抓住了晴鸢的手,问道:”儿啊,你阿玛究竟是怎么了?“晴鸢看了看昏迷中的父亲,叹了口气,先扶着母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才淡淡地说道:”女儿这次回来,就是要让父亲能够见母亲最后一面的。“”啊“几声惊呼响起,却是几个姨娘受不了打击,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几个姐妹和下人们自是忙不迭去救,姜佳氏和晴鸢却都没心情理会她们。
姜佳氏整个人都怔住了,一动不动,脸色灰败、双眼无神,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就跟床上的费扬古差不多了。
晴鸢担忧地看着她,惟恐她无法接受,又或是一时受的刺激过大,出了什么事故。
不过好在,半晌之后,她的脸上流出两行泪珠。
晴鸢顿时松了口气——哭了就好哭是一种宣泄,把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发泄出来,总比闷在心里闷出病来要强得多第二百五十三章 装聋作哑第二百五十三章 装聋作哑晴鸢冷冷看了一眼旁边昏倒而带来一片混乱的姨娘、姐妹们,淡然说道:”几位姨娘身子不大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阿玛若是醒来,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们。“说完一个眼色过去,自有下人们上来,连拉带拽地将几个姨娘和姐妹们拉了下去,免得她们在这儿碍眼。
那些姐妹们自是不甘,但又能如何呢?晴鸢的四贝勒福晋的身份是她们这辈子也望尘莫及的,只能乖乖听命。
但甩过来几个愤恨嫉妒的眼神却是在所难免的,晴鸢却根本懒得在意,径自走到母亲身边,柔声说道:”额娘,阿玛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您也就别伤心了。天意如此,谁也无能为力。“姜佳氏却并不搭话,只是默默泪流,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晴鸢叹了口气,道:”详细的情形,女儿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阿玛陪着皇上前去狩猎,突然堕马,便成了这副模样。“姜佳氏木然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丈夫,心似乎已经空了。
再不言语。
就这样默默守着费扬古,母女二人谁也没说什么,等到三位哥哥闻讯赶了回来,见此情景,更是仿佛晴天霹雳。
费扬古虽然是康熙宠臣,但他的三个儿子却都是平平,若他就这么去了,这一家的命运实难预测。
三个儿子都不是笨人,震惊过后,只能接受现实。
父亲已经眼看着不行了,可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他们只得请了晴鸢母女,一同商讨对策。
至于那些姨娘们,这会儿却是没有她们的位置的。
待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三个儿子们面面相觑。
费扬古乃是跟着皇帝出去的,在皇帝身边却突然堕马,这算怎么回事?
若说费扬古不善骑射也就罢了,可他之前跟皇帝一同狩猎那么多次,什么事都没发生,偏生这次就出了问题,让人怎么想?
而同行的那么多人中,为何就只有他一个人堕马?
这些疑问,抽丝剥茧,千丝万缕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老三便愤然拍案而起,怒道:”我这就去求见皇上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皇上怎么着也要给咱们一个交代“”放肆“老大怒喝道,”你还想跟皇上别苗头不成?想让咱们全家都诛九族么?“老2也劝道:”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父亲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咱们家眼看大厦将倾,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想该如何自保,你去惹什么是非?“老三见两个哥哥都如此说了,顿时便也泄了气,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坐在一旁。
晴鸢和母亲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姜佳氏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这些?丈夫即将不久于人世,之前的各种恩恩怨怨也都一笔勾销,她现在只伤心未来的日子,没有了丈夫可怎么过?
还好,还好她的晴鸢已经有了个好归宿啊……她便又忍不住流出了泪来。
晴鸢则是心中一片淡漠。
这一路上,她哭也哭过了、伤也伤过了,所有的心境都已回归平淡,面对着同父异母的哥哥们的表演,无悲也无喜。
三人见她们母女始终无动于衷,不由便也有了几分尴尬。
老大干咳了一声,试探着问道:”母亲,妹妹,依你们看……该如何是好?“费扬古一死,能够保全他们家、成为他们家的保护伞的,就只有晴鸢了,她在三兄弟心目中的地位,虽然以前就已经很高了,现在却更加无限制地拔高起来。
晴鸢瞥了他们一眼。
不管怎么说,总是一家人,以后母亲在这个家里还要接受他们的奉养,倒不好把事情做绝了,伤了表面上的和气。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冷冷说道:”皇上这次,特旨让我服侍阿玛回来,又赐下诸多赏赐,这都是难得的恩惠,又有多少人能有这般体面?人要懂得知足,否则引火烧身,为时不远。“三兄弟都是一惊,对视了一眼,心里许多不该有的心思顿时收了起来。
她又叹了口气,说道:”为了阿玛的事情,这次我不得不把宝哥儿留在了德妃娘娘那里,孤身陪着阿玛回来,这就是皇家的处事之道。至亲之人尚且如此,何况你们只不过是外戚。皇上想要以意外来结案,这就只能是个意外,绝不能有第二种说法,至少,在我们家里就只能是这个说法,明白么?“她的眼神一扫。
随着年岁日涨,以及在皇家的耳濡目染,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淡然的晴鸢格格,威严日盛。只那一眼的威力,便足以震慑兄弟三人,让他们暗地里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现如今,是真的什么想法都不能有了三兄弟既然都是聪明人,就更是那种分得清主次的人。在失去了费扬古之后,他们也只能唯晴鸢之命是从,否则,这个家的体面、地位、安逸的生活,都将化为一场泡影,不复存在。
晴鸢看着他们的表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仍是有些沉甸甸的。
娘家是一个女人的重要支柱之一。女人能否在夫家站稳脚跟,自己的本事、丈夫的疼宠都是重要因素,但娘家的背景和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娘家有足够的实力,那么丈夫无论怎么不喜欢,都不能不给这女人几分脸面;但一旦娘家实力衰微,就算有丈夫的宠爱又如何?女人总逃不过人老珠黄的那一天所以,在费扬古去了以后,晴鸢不但不能跟娘家生分了,而且还要努力维持娘家家中的势力,才能在皇家挺起胸膛做人。
兄长毕竟比不得父亲,只有一半的血缘,母亲虽然还在,却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今后的路,只有更难走且不论这一家子各有各的心思,费扬古在见到了妻儿老小最后一面之后,伤势日趋沉重,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双眼一闭,带着满心的遗憾和留恋与世长辞。
这回,因为有了这几日的缓冲,各人心里都有了些心理准备,反倒不如刚回来那日的冲击之大,虽然悲伤,却还是个个都坚持了下来。
灵堂早已架设妥当,有专门的人为费扬古敛葬,整理之后,家中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全都穿戴上了素服,晴鸢的哥哥姐妹们更是披麻戴孝,亲自在灵前为他守灵。
晴鸢虽然也是费扬古的女儿,但毕竟已经出嫁,身份又高贵,本是不必为父亲守灵的。但她担心母亲的身体,便仍旧在一旁照顾着。
京中的的王公贵族们府上,很快就得了消息,内大臣费扬古去世了。大惊之余,倒也不忘派来了得力的人前来吊唁,只是由于大部分显贵都随着康熙帝出门去了,能够亲自前来的倒也不多。
在灵堂上,费扬古家的妻妾子女们也就罢了,他们却竟然还发现了四贝勒福晋也在当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陪着费扬古一起回来的。想到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却能够陪着自己的父亲大老远回到京城,康熙帝对她的宠信不言而喻,顿时一个个更是高看了她一筹,有些下人们甚至已经开始琢磨,回去之后一定要禀告主子,对费扬古的吊丧规格,一定要再高级一些才行了而四贝勒府作为费扬古家的姻亲,自然也是要派人来的。只是如今府中只剩下些妇孺,便由总管高荣代为出面,前来吊唁。
却没想到在此见到了本应还在木兰围场的嫡福晋,他当时就大吃了一惊,赶紧领着几个下人跪下磕头道:”奴才见过嫡福晋,给嫡福晋请安。“晴鸢这几日为了父亲、母亲和家族,早已忙得心力交瘁,闻言也只是瞥了一眼,淡淡说道:”都起来吧。“高荣等人站起来后,便战战兢兢站到一旁,不敢出声。
高荣更是偷偷瞟了晴鸢一眼,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嫡福晋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派人前往家里知会一声?
这却是晴鸢故意而为的了。
她毕竟已经是出嫁的女儿,按理来说不能长时间留在娘家。如果派人回四贝勒府报了信,那就是一定得回去的。可如今家里这种状况,她又怎么放心得下?尤其是母亲,虽然看上去还算正常,但却一脸的灰败,双眼无神,这样的状态她又怎么能离开?
索性便装聋作哑,装作忘记了的模样,根本就不让四贝勒府的人知道她已经回来……不单是四贝勒府,整个京城都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现如今不知道也知道了,她再没有继续拖延下去的道理。更何况在这几日中,她抓紧时间将该布置的事情全都布置好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看了看母亲,她仔细交待了母亲身边的人,一定要好生服侍,又嘱咐了兄长们,若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一定要先问过她之后才能行事,这才依依不舍告别了费扬古家,随着高荣等人回到了四贝勒府。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识时务第二百五十四章 识时务马车缓缓在四贝勒府门前停了下来。
门房看着坐在车夫旁边的高荣,有点发愣。
这位高总管什么时候改了脾气?好好儿的马车车厢不坐,偏偏要坐到外面,难道是为了看风景?
他看见高荣跳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冲过来,大声叫道:”快快开门“门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按照吩咐打开了大门,取下了门槛,然后看见马车”得得“直接驶了进去,这才反应过来。
高总管这是怎么了?
没等他问出口来,就见一个女子走出了马车,打量了四周一圈,似乎有点感慨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跳下车来。
紧接着,高荣亲手将凳子放到了马车旁边,那女子转身向马车里伸出了手,柔声说道:”主子,请下车吧。“门房睁大了眼睛,看见本应该远在木兰的嫡福晋缓缓在秋玲的服侍下走下了马车。
猛地一个激灵,他立刻回过神来,赶紧跪下说道:”奴才见过嫡福晋,给嫡福晋请安“晴鸢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扶着秋玲的手就往里走去。
门房等到她的背影走远,这才敢稍微抬起头来。
嫡福晋突然回来,又对人如此冷淡……一定是出事了啊他不禁便觉得心头凉飕飕的。
晴鸢终于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家中,顿时正院儿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下人们没人想到她竟然会突然回家,一时之间不由得失了分寸。但好在她们平日里也不敢怎么偷奸耍滑,该做的事情从未有半丝懈怠,也不怕晴鸢突然回来看到什么差错,因此最初的惊慌过后,便很快镇定了下来,各归各位。
晴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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