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鸳 作者:影留香(起点vip2013.5.22完结,宫斗,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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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玲得了赞扬,喜滋滋地应了一声,便退出去干活去了。
晴鸢这才收起了笑容,仔细又核对了一遍单子上的东西,不由再次皱起了眉头。
耿氏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问题在于这个时候若是耿氏真的怀了身孕,年氏那边还不知会有什么动静呢!万一再惹出点什么事来,这才平静下来的日子岂不是又要折腾起来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忍不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绿茵拿回了药材之后,便按照耿氏的吩咐熬出了药来。耿氏服了药,当晚在胤禛来时,更是曲意奉承、婉转承欢,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讨好胤禛,勾得他yu火难耐,一晚上不知疯狂了多少次。
而有意跟无意的区别也是巨大的。就在耿氏做了精心准备,想要怀孕生子之后,没过多久,果然,她的肚子里便传出了好消息!
“仓啷”一声,年氏将手里的青花瓷杯狠狠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那原本精致的小脸上这会儿一片狰狞,凶恶的眼神仿佛择人而噬的猛虎,看得在她面前的小丫鬟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奶娘急忙走上前来,劝道:“主子,您请息怒。到了这份儿上,就算您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耿格格已经怀孕的现实啊!这又是何必呢?”
年氏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眼睛发红,声音哽咽道:“奶娘,我确实气不过……为什么别人都能一个接一个地怀孕,一个接一个地生子,可我却……”
她哽咽着,话也说不下去了。
奶娘无奈地看着她,心中沉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此刻似乎什么安慰的话都成了多余,不具有任何意义,毕竟年氏两次怀孕,两次都没能生出来也是事实。
而且这两次流产对她的身体也是很大的伤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能再次怀孕了,以免彻底伤了身子,将来留下后患!
果然如李氏所料,年氏听到这个消息,收到的打击不亚于看着钮祜禄氏的孩子平安降生,气得她当即又再次病倒了,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晴鸢面前。
晴鸢照例亲自去看过了她,带去了一些从西洋传过来的逗乐解乏、让人放松心情的小玩意儿,吃的东西却是一样没送。反正送了之后年氏也不会吃,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送吃的也容易引人怀疑,索性她便不做了。
除此之外,年氏的病倒并未在雍亲王府中产生多大影响,除了胤禛经常会去看看她以外,雍亲王府里一片宁静,倒是让晴鸢大大松了口气。
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初荣哥儿满月时发生的那起“意外”了。胤禛对待晴鸢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对待年羹尧也一如往常,倒是令年羹尧放心了不少经此一事,他对胤禛的敬佩之情不由又加深了一层——人人都奉行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能够不为眼前所看到的情景所惑,而追究事情隐藏的真相的!若是胤禛也像一般人那样,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的话,那不仅是他,就连晴鸢都会受到牵连。
若是他自己也就罢了,若是连累到了晴鸢,叫他怎么能原谅自己?被自己的亲人出卖也就罢了,还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受苦,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做的?!
由此,他不禁更是对胤禛感激涕零,更加尽心尽力地去办着胤禛交代的事情,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年氏,他可谓是已经失望至极,连听说年氏又病了也不曾前去看望过一眼。对于年氏的频繁传话想要见他,更是一直敷衍着,迟迟不肯前往。
对此,晴鸢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在胤禛歇在自己房里的晚上,却状似不经意地对他说道:“爷,如今天气也暖和了,妾身的意思,不如让年妹妹去圆明园里住上几天,散散心、调养一下身子吧。”
胤禛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回绝,只是看了她一眼,道:“如此也好。圆明园里清幽静谧,最是适合人的调养,就这么办吧。”
她抿嘴一笑,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用心,却并没有瑟缩,而是落落大方地说道:“多谢爷的恩许,想必年妹妹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胤禛淡淡地“哼”了一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你呀,就是鬼点子多!”
晴鸢吐了吐舌头,服侍着他沐浴更衣睡下。第二天早上起来,送走了他之后,便命人将高荣给叫了来。
“奴才见过嫡福晋,嫡福晋有何吩咐?”高荣打了个千儿,问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有心无意收费章节(15点第四百四十五章 有心无意经过了混乱无比的一天,胤禛玩耍的心思似乎也淡了,第二天便恢复了正常,早早便上朝去了。晴鸢虽然觉得这一天过得颇为不易,却也没多说什么,很是理解胤禛的心思——他的心太大,负担太重,以至于平日里总是紧绷着神经。偶尔这么一次发发小疯倒也无伤大雅,反正只在家里看到,别往外传就是了。
为此,她还特意叮嘱了高荣,务必要牢牢盯紧了那些下人们,不该说的千万别说,否则她可是绝不手软的!
待胤禛上了朝,她便穿戴整齐,准备去回访琪歆。昨日对她实在有些失礼,今日最好是亲自上门一趟,方能显出自己的诚心,不至于惹人诟病。
没想到一出门,却被智哥儿拦了个正着。这位小哥儿昨儿个就嚷着要找额娘,却被胤禛一句话给挡在了门外,为此还恨上了自家老爹,生了一天的闷气。好不容易今儿个大坏蛋走了,他便吵着闹着要找额娘,奶娘无法,只得一大早就带着他来见晴鸢,正好将晴鸢堵在了大门口。
晴鸢好笑又心疼地看着儿子哭得红肿的双眼,尽管歇了一晚上也没完全消退,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揉了揉他光溜溜的脑袋,问道:“怎么了,智哥儿,怎么哭成这样?”
智哥儿紧紧抱着母亲,委屈地说道:“阿玛坏,不让智哥儿来见额娘!”
晴鸢失笑,无奈地看着百般委屈的儿子,真真是一沾上了手就甩不掉了,怎么说他也不肯离开,非要跟母亲在一起不可,活脱脱就是个昨儿个的胤禛的翻版,果然是一对父子啊!
没办法,她只能待着智哥儿一起出了门,向着八贝勒府走去。而为了让孩子运动一下,不至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她还舍弃了高荣为她准备好的马车,母子俩就这么用双脚走着去。
到了八贝勒府,琪歆很是惊讶地迎出门来,看见走了路之后显得脸色红润润的母子俩,不由笑道:“四嫂倒是好兴致,带着智哥儿走路过来。累了吧?快屋里坐吧!”
晴鸢笑道:“小孩子动一动好,免得总是出门坐车、回家坐轿的,人都坐懒了,小小年纪身子就差。”
琪歆叹笑道:“就四嫂你讲究得多,也有那个心去做。看看我们,多少人明知应该动动,却一直都毫无动静?你也算是难得的了。”
到了厅里,两人坐定,智哥儿依旧依恋地依偎在母亲怀里不肯离开,琪歆见了,不由“噗嗤”一声笑开来,道:“智哥儿昨儿个受委屈了吧?”
智哥儿是个聪明的小孩儿,一听便知道婶婶是在笑话自己,不由立刻便羞红了脸,把头埋进了母亲的怀抱,羞涩地不肯再露出头来。
琪歆见了,不由又叹道:“你这两个孩子,性格还真是差得远。若是宝哥儿被我这么一笑话,怕不马上就反驳回来了?偏生智哥儿这么脸嫩,说啊说的就红了脸。”
晴鸢笑道:“孩子们每个都有每个的个性,强求不得。”
琪歆叹道:“可不是么!像我家弘旺,被他生母给宠坏了,动不动就是少爷脾气,也只有八爷能够管得住点儿……”
晴鸢抿嘴不语,也不好对别人家的事情指手画脚。琪歆的情形跟她可不一样,一来自个儿没有生育,总是憋着那么一口气,二来也有些心高气傲,对别人的小孩做不到心平气和,自然也就无法像她这样一视同仁来对待,尽心尽力去教导。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晴鸢便笑道:“昨儿个你说找我去逛逛,却被我家王爷给破坏了。我今儿个特意来给你赔罪,顺便完成你昨儿个没完成的心愿,你看如何啊?”
琪歆笑道:“那敢情好。四嫂请稍待,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于是琪歆回到了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便跟晴鸢一起坐上了马车,出了八贝勒府。而智哥儿不用多说,自然是紧紧跟着母亲的。
来到大栅栏,两个女人便带着智哥儿下了车,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看看这个、选选那个,兴奋不已。
不论什么时代,女人总是喜欢购物的生物,这一点在晴鸢和琪歆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表现。两人一路走一路买,倒也不见买多少值钱的物事,只是那些新奇好玩的小玩意儿,买了不少,让跟在后面的下人们叫苦不迭,手上拎了不知多少东西,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终于,时至近午,两人有些乏了,便找了家干净的饭馆,叫了个包间,准备歇歇脚、吃点东西。让下人先行抱着买来的东西回转,她们坐了下来,点了菜,便倚在靠街的栏杆上,一面观察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面喝着茶、聊着天。
琪歆便叹道:“四嫂,我真羡慕你。成亲那么久了,你生了三个孩子,四哥也纳了不少小妾,可都没一个能动摇你的地位的。我怎么就不行呢?我拼命讨好八爷,阻止他纳妾,也用尽了方法想要给他生个孩子,却是怎么都没用!孩子没生下来,落了个善妒的名声,结果还是没能拴住八爷的心,他至今仍然对你念念不忘。”
晴鸢心中一跳,赶紧说道:“琪歆,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是会出大乱子的!”
琪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道:“我不是乱说的,四嫂。你不知道,昨儿个我回去之后,一时好笑就将你和四哥的亲密说给他听了。结果他听了之后,脸色立刻便黑了下来,出了房门之后就在也没回去过,今早我才知道,他是在书房里待了一晚上……四嫂,你教教我,该怎样才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呢?”
她的泪眼婆娑,看在晴鸢眼里,心中也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叹了口气,她缓缓说道:“这有什么诀窍呢?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是不同的,谁也不清楚别人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要得到四爷的宠爱,所以从不曾去争过什么、要过什么。他爱我也把,不爱我也罢,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日子一样可以过,只要心能得到自由,不论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都是闲散自在,都是快活似神仙。”
琪歆愣愣地看着她。
这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晴鸢说起了,但却一直都没往心里去,以为不过是晴鸢的自谦而已。如今再听一遍,却似乎听出了点儿不同的东西,第一次,她认真地思考起了晴鸢的话。
并不刻意追求宠爱的人却偏偏获得了宠爱,而苦苦追求的人一无所获,这难道不能说明点儿什么吗?
她沉思着,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而晴鸢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想着这些年来所见过的皇室中的女人和发生在女人之间的事情,再次深深感受到皇家的残酷,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她们这些被围在金丝笼里的女人,一辈子都要看着男人的脸色过日子。若是能得到男人的宠爱还好,若不能,这一辈子也就等于被限制死了。这样的生活,谁都不想经历,因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都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可现实却逼得女人们不得不互相内斗。
由此便又想到了如今的年氏。她可以理解年氏的种种行为,但理解并不等于认同,更加不等于纵容。平日里年氏如何与她争风吃醋都好,她都可以一笑而过,但若是想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那便是不可饶恕了!不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正想着年氏呢,忽然便看见年羹尧从楼下走过。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不禁咋舌起老话的灵验——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仿佛感应到了来自上方的视线,年羹尧突然抬头看过来,正好与她的眼神对个正着,两人不由都是一愣。随即,年羹尧的眼中泛起了狂喜的神情。
看他兴冲冲地走进了饭馆,可想而知一定是来拜见自己了,晴鸢颇有些无可奈何。她的本意并不想跟他相见,毕竟男女有别,他们之间又才弄出那样乌龙的事件,不论从哪方面看,此刻都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但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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