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起点vip2013.05.08首页封推完结,爽文)
柳乘风点点头,加快了步子,走到厢房门边,冷冷一笑,随即努努嘴。
身边的校尉自然知道柳乘风的意思,点点头,随即快步去,朝门狠狠一脚踹过去。
这缕空贴纸的木门砰的一声应声而倒,屋里的烛火被这烈风一吹,霎时熄灭,厢房里漆黑的不见五指,只听到一声妇人的惊叫,还有一个男人强作镇定的声音:“什么人,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校尉点了火把率先进去,将厢房照的通亮。
柳乘风木着脸,一步步走近,在这屋子里,屏风之后,似有个妇人蜷缩,不过柳乘风没有兴致搭理她,目光落在了一个趿着鞋披头散发的男人身。
男人脸的震惊之色显然还没有散去,穿着内衫,显得很狼狈,他愤恨的瞪了柳乘风一眼,那眼睛似乎想将柳乘风生吞活剥。
这个人就是朱善,他是天潢贵胄,是皇亲国戚,世袭的侯爵,在这廉州府,一向都只是他作威作福,谁敢欺到他的头。
此时的朱善,没有理由不愤怒,那眼眸散发出来的怨毒之色竟是压住了心中的恐惧。
柳乘风他不认识,可是有这么大胆子,而且还能带着这么多人打门来的,也唯有这个万户侯,朱善不曾想到,自己与万户侯第一次照面,居然是在此时此地。
他笑了起来。
倒不是说他不害怕,可是尊贵的身份和血统,仍然让他的傲气占了风,他冷冷的瞥了柳乘风一眼,冷笑道:“万户侯好大的威风,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柳乘风也笑了。
笑这家伙到现在居然还敢摆谱,他淡淡的道:“本侯既然来了,就知道这是哪里,也知道你是谁?朱善是不是?杀官差就是你指使的?”
朱善冷哼,道:“是不是,不是你说的算,怎么,你能奈本侯如何?”
柳乘风道:“你以为本侯能奈你如何?”
朱善冷哼,怒道:“滚出去!”
柳乘风动了,倒是没有滚,而是前去,狠狠的赏了这朱善一个耳光,柳乘风打脸的本事久经磨砺,可谓如火纯清,一巴掌既清脆下手又重,啪的一声,狠狠打在朱善的脸颊,同时森然道:“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狗东西,事到如今还敢在老子面前摆谱,抢我的田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来人,将他拿下,此人乃是杀官差的元凶,立即押回廉州城连夜审问,本侯明日清早就要口供!”
朱善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事实,到现在他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堂堂宗室,居然被人打门来,原以为这柳乘风不过是恫吓一下,谁知道居然敢当真向自己动手,这还算了,现在竟要将自己拿去廉州府城。
朱善痛的龇牙咧嘴,可是口气却是不小,恶狠狠的大骂:“柳乘风,你大胆,你竟敢打宗室,敢动我,我乃是国姓,是皇亲国戚,我是太祖……”
他说到一半,如狼似虎的校尉已经将他按在地,陈泓宇胆子也知自己与柳乘风已是休戚与共,早就死心塌地了,狠狠的踹了这朱善一脚,喝道:“作死吗,再敢多嘴,要了你的脑袋!”
朱善这时候也清静了,忍住了疼痛,立即大吼:“刘管事,刘管事……快,快去桂林,去桂林寻王爷……”
他的叫声,格外的凄惨,刘管事有没有听到他不知道,至少可以让外面的人听见,只要刘管事不被拿走,就一定能听到自己的话。
一个校尉寻了个破布,塞入朱善的口里,又狠狠的揪住朱善的头发,大骂道:“叫什么叫!”
堂堂皇亲,朱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落到这一步田地,口里还在呜呜的叫,只是可惜被人堵住了嘴巴,只能瞪眼睛抗议。
陈泓宇领着人,将这朱善押出去。
而柳乘风坐在这大堂里,冷着脸,招来一个校尉,道:“去,知会人将这田庄里的粮仓府库全部打开,他们既然不纳粮,那么本侯自己来取!”
“是。”
几个校尉捉了一个收仓库的庄客,用刀逼着这庄客去开了仓门,开始清点粮食、财帛,很是不亦乐乎。
而柳乘风显然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留下一些人看守,便带着人押着朱善去解开了马匹的缰绳,来的匆匆,去的也是匆匆,一行人趁着夜色,飞快朝廉州城疾驰而去。
这庄子,也渐渐的归于平静,开始变得有序起来,留下看守的校尉,由陈泓宇坐镇,将那些庄客全部押到一个房子,反锁了门,又命所有女眷全部进内宅,不得生事,去寻了个厨子,叫他弄些酒肉,寻了个空地摆放了桌椅大吃大喝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子夜时分,夜色更浓,在雅轩阁里,客人们已经开始不安起来,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等了足足三个时辰,三个时间过去,酒菜早已凉了,可是万户侯却仍是不见踪影。
在此之前,王筝不得不请人去万户侯的行辕请人,可是去的人回来却说,万户侯不在这里,听那儿的人说,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这雅轩阁霎时哗然,万户侯不在,这又是去了哪里?他既然请客,却为什么自己却不在廉州城?
连那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官员此时也坐不住了,纷纷低声猜测起来,而王筝,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开始坐卧不宁,听到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他虽然没有做声,可是心里头已经暗暗肯定,万户侯多半去了清河县,去了靖江王府的庄园。
只是这柳乘风到底去那里做什么,他却一概不知,不过王筝心里在思量,深更半夜去清河县,去找那朱善,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王筝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万户侯,还真是浑身是胆。
第二百六十五章:万户侯发飙
夜色下的雅轩阁灯笼高挂,今夜出奇地没有开到莺歌燕语和推杯把盏的欢笑声,明亮的灯光隐约朦胧的射在长街上,带着些许的诡异。
一队人终于来了,十几个人纷纷骑着马,柳乘风为首当先,在雅轩阁的门前驻马,看了雅轩阁一眼,随即翻身下马,里头的伙计听到了动静,立即出来接着,牵过了马,明显感觉到这座马嘶嘶的喘息。
柳乘风拍了拍靴子上的泥,带着几个随从径直上了楼,到了厢房,伙计为他开门,里头所有的官员听到动静,眼睛都不由落到了门洞外。
门洞外头是一个少年,少年浑身湿漉漉的,被夜雾打湿了衣衫,衣袖处,还有几许干涸的血迹,他按着腰间的剑,这把通体装饰了金玉的宝剑格外的显眼。
少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这个小侯爷,见人总是带着三分笑,儒雅熙和,可是现在,一双剑眉拧紧,清澈的眸子深看之下深邃而冷漠。
王筝站起来,喉头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始说话:“侯爷……”
厢房中的所有官员也一个个艰难地站起,被这沉寂的气氛和柳乘风所显露出来的肃杀压迫得不敢抬头,纷纷道:“下官见过侯爷。”
柳乘风微微一笑,这笑容仍带着三分冷漠,嘴角牵强地上扬,按着剑走进来,他没有说什么客气话,只是语气平淡地道:“今日本侯来迟了,只是因为有些事要处置,大家随意坐吧,来人,把这些酒菜撤下去再热一热。”
柳乘风一边说,一边大剌剌地坐在王筝上首的位置上,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逡巡了一遍,随即淡淡地道:“人都来了吧?”
若是换了从前,就算是万户侯,大家尊敬一下就可以,可是像这样被他的威势所摄,却是不可能。毕竟大家没有隶属关系,大家的前程也不在他万户侯的身上。
可是今天夜里却很是奇怪,一方面,大家又乏又饿,精神到了最疲惫的时候,再加上柳乘风子时抵达,身上染血,语气平淡而冷漠,让场中所有人都有点儿胆战心惊,甚至是……敬是……
柳乘风的话立即有人忍不住抢先回答,李知县连忙道:“大人,人都来了。”
柳乘风眯起了眼,淡淡地点头,随即道:“想必大家都饿了,其实本侯夜里也是水米未进,因为一点儿公务而让大家多等,实在抱歉,在座的有哪几个是驻廉州的千户所千户?”
廉州因为属于战略要地,毕竟与安南接攘,文皇帝在的时候,对安南用兵,廉州就成了文皇帝用兵之地,所以驻扎军产所不少,此时只见四五个千户站起来,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好,大家辛苦了。”他说是说辛苦,可是口吻高高在上的气质展露无遗,随即撇撇嘴,又问起各个县令,大家也纷纷出来让柳乘风照了面。
恰在这时,热好的酒菜总算上了来,柳乘风也不再说话,先是动了筷子,大家才窸窸窣窣地一起举筷,柳乘风不吱声,谁也不敢吱声,偶尔柳乘风发出一声咳嗽,这场中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偷偷地瞧柳乘风一眼。
从前大家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冤大头,可是现在只是须臾之间就都转了念头,这哪里是冤大头?简直比靖江王的架子还大。
偏偏大家就吃这一套,柳乘风的脸色越冷峻,就越能吓得大家大气不敢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
这一场酒宴没有什么其乐融融,更没有多少欢声笑语,大家只是埋头闷着吃东西,偶尔柳乘风举起杯盏,大家便纷纷举杯,将这酒水一饮而尽,一丁点也不敢怠慢。
吃饱喝足,柳乘风倚在了座椅上,随即淡淡地道:“夜深了,都回去歇了吧,这雅轩阁里就有卧房,一些离廉州路途较远的可以在这里暂歇一晚上。”
柳乘风今夜可谓是惜字如金,没有再说什么,便起身要走,惹得大家都站起来相送,一齐将柳乘风送下了楼,只看到数十个校尉仍然驻马立在街上等候,除了座马不安地躁动,马上的校尉一动也没有动,他们的脸上明显带着几分还未消散的杀气,这些眼睛齐刷刷地落在相送的官员身上,凌厉而咄咄逼人,被他们盯着,让人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寒意。
柳乘风翻身上了马,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一群官员像是做梦一样,到现在还没有回味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的时候,大家总算收起了恭谨,相互窃窃私语起来,发生了什么事?那万户侯方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柳乘风的衣衫上会有血迹?
倒不是这些人爱打听这个只是今天夜里实在太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而王筝此时却陷入深思,万户侯这么做是要立威吗?他一个万户侯召集官员立威做什么?莫非……
王筝越想越是心惊肉跳,他有预感,廉州要出大事,而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万户侯似乎在谋划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王筝这时候竟生出风雨飘摇的感觉,他回过神,看着身边的同僚,这些人兴奋地说着什么,可是提及到柳乘风的时候都有几分畏色,这种感觉或许可以叫又爱又怕。
夜雾翻滚,遮蔽了天上的星月,廉州冉城,陷入死寂。
这一夜,许多人辗转难眠,到了清晨的时候,总算有消息传出来,昨天夜里,万户侯带着人袭击了清河县的王府庄园,打伤七十多人,宗室子弟朱善被拿去了万户侯府,据说拷打了一夜,已经招供了自己违抗朝廷法度,杀死官差的事实,与此同时,万户侯那边已经雇了数十辆大车,一车车的将田庄的粮食、府库中的银钱往廉州府城搬运,据说靖江王府的田庄里粮食堆积如山,只怕一个月的功夫也未必能运完。
这事情立即引发了整个廉州的大地震,甚至锦衣卫百户所衙门那边也放出了消息,朱善打着靖江王府的名义作威作福,抗拒宗令府法令,不但不缴纳粮赋,居然还闹出了人命官司,万户侯大怒,已经将其收押在百户所,连奏书也已经递了上去,请朝廷治朱善逾礼之罪。
这个逾礼对宗室可不是好玩的,从先秦开始,朝廷一般是用律法治民,用德行来衡量官员,而用礼法来约束宗室,逾礼这个罪名足以丢了爵位,废为庶人,甚至极有可能获罪幽禁。
万户侯这么做,摆明了是要和靖江王府公开翻脸,不但是公开翻脸,甚至是公然打脸,如此肆无忌惮地去对付一个藩王,也算是丧心病狂了。
不少人心惊胆跳的同时,对柳乘风的胆子也生出几分佩服,这家伙当真是胆大包天,原来还可以这样对付宗室。
不过也有人不以为然,毕竟这么做,朝廷那边肯定会动怒,一个万户侯居然随意处置宗室,还杀入了人家的田庄,这么大的事迟早会有处分下来,这柳乘风不过是个侯爵而已,实职也不过是个千户,到时候宫里一纸旨意,这个柳乘风还吃得消?
别看他现在这般光鲜,只怕这祸事片刻也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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