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彩虹
脚丫有点麻了,不敢动,手去揉时也不敢大力,脸上带出来的就是一是也很可爱地表情。
“哈哈哈哈……”小村一郎看了出来,一把搂过和服女人,大笑着说着什么,和服女人的半边领口被拽得快搭到肩膀下边了,里边白色的肌肤就好像白瓷地清酒瓶一样细腻,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目。
她咯咯笑着,说了句什么,这才从小村怀里钻出来,把和服理了理,又用手拢了拢鬓发,跪直身子,拿起一支筷子,敲着瓷碟,慢悠悠地唱了一支歌,音调忽高忽低,忽而凄凉忽而高亢,倒是一把好嗓子。
小村眼神迷离地看着那女人,抿着清酒,打着拍子也跟着轻轻哼唱着。一曲歌罢,那女人仰脖干了一杯酒,脸上绯红,关捷胜和陈秘书连忙鼓掌叫好,小璐两只手掌互相捏合了几下,虚应其事地表示了一下。
小村笑着对关捷胜说了几句,关厂长对小璐笑道:“小村社长请你也唱一个。”
小璐连忙推辞道:“厂长,我……我不会唱小曲儿。”
关厂长不悦道:“喛,中日友好嘛,我们可不能在日本人面前输了面子啊。”
陈秘书见关厂长不悦,忙拉拉小璐的衣袖,劝道:“小璐啊,这和在KTV里唱歌没啥区别嘛,只是没有伴奏罢了,唱一首吧,啊?随便唱一首。”
郑小璐十分为难,还有些委曲,本来同事一块出去玩,唱唱歌没问题,她从来不扭扭捏捏,不过给这日本人在这种场面下唱歌,她真的觉得十分的不情愿,于是一个劲地摇头。
小村看她不想唱,于是对身边的日本歌伎笑着说了几句,那女人便把小璐跟前的四角小木杯拿开,起身出去拿回三只大碗,让侍应斟满清酒,对关厂长又说了几句。
关厂长便对小璐翻译道:“小璐,社长有些生气了,这样吧,你不唱也行,不过要罚酒三碗,这是日本人的规矩,喝了吧。”
小璐瞅了瞅那三大碗酒,由于工作的关系,不便得罪这个客人,可是唱歌给他们听她又从心底里不愿意,倔劲儿一上来,便重重地一点头,爽快地端起碗来,“咚咚咚”一饮而尽。
幸好这清酒度数不高,小璐一口气连饮三碗,只是清酒味道最好的时候是零下五度,因此这酒都在设好温度的冷柜里储存着,三碗清酒下肚,第三碗时把她呛着了,小璐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因为忍咳,眼泪都溢了出来,显得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小村一郎不禁看得双目异采连闪。
这小日本和关厂长玩的花样真多,一会儿传酒令、猜字谜,一会儿掷色子,小村有意针对小璐,结果她输的最多,这回虽不用大碗了,不过已经喝了三碗急酒,这酒一杯杯的下肚,腮晕桃红,可就有了几分酒意。
关厂长和小村社长一直在用日语交谈,一开始似乎是在谈生意,关厂长还叫小璐和陈秘书把随身携带的计划书、策划书一类的文件交给小村看,后来二人便不知谈些什么了,关厂长时而脸色阴沉、时而陪笑说话,时而面有怒色,一开始小璐还注意观察,添杯酒,置筹菜,缓和气氛,避免双方大动干戈,到后来醉意上涌,便无暇顾及了。
小璐的酒品甚好,一醉了便想睡,睡意朦胧的,根本没有注意小村社长和关厂长不断地交谈着,目光却不时溜向她,二人的谈判已经由金钱转向了女人,她已经成了生意场上的一枚筹码,而利欲熏心的关厂长已经决心出卖她,换取对方在生意上的让步与合作了。
小村社长得到了关厂长的同意,咄咄逼人的神色立即换成了满面春风,两个人杯筹交错,再度喝起酒来。
色子传到小璐手里,她猜色子又猜错了,照例还要罚三杯酒,这回都是四角小木杯,不过小璐酒意虽然涌上来,心中神志却很清醒,自知再饮下去难免有所失态,可是不饮又怕影响厂里的生意,全厂近千号人,可全指着这家印刷厂生活呢。
小璐看看面前三杯清酒,心中十分为难,小村看着她,眼睛里露出诡诈的笑意,小璐看了心中有气,忽地对关厂长道:“厂长,我喝醉了,这酒不想再喝了,要不……我就给大家唱首歌吧。”
关厂长出卖了她,心中有点愧意,目光躲闪,有些不敢与她直视,一听她要唱歌,忙扭头对小村翻译了,小村其实中文也粗浅的明白一些,已经听懂了小璐的话,他也不愿把小璐灌得酪酊大醉,一个人事不省的美人儿还有什么玩头?是以一听便欣然鼓掌,连连点头应允。
小璐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唱道:“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雨(里格)绵绵,(介支个)秋。
第095章 夜观芸芸众生相(上)
小璐清清亮亮的嗓子,那江西妹子甜甜脆脆的韵味学得十足,这一嗓子唱出来,真像三伏天喝了杯冰镇酸梅汁,从里到外那叫一个透亮。
一听这首《十送红军》,关厂长一口酒在嘴里打了个滚儿,全呛到了气嗓里了,他急忙趴到了桌子底下,咳嗽连声,好歹没把酒喷在桌子上。
陈秘书哭笑不得,只得强忍着表情的怪异,故作平静地坐在那儿,状若老僧入定。
其实小璐已经充分照顾到他们的情绪了,她还有一首拿手歌曲《松花江上》,可是没有必要斗那种气,和几个日本商人做那无谓的意气之争,这一首还不算那么直接,歌的背景虽是送红军北上抗日的,起码不那么乍眼。
“树树(里格)梧桐,叶落尽,愁绪(里格)万千,压在心间,问一声亲人红军啊,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小村社长粗通中国话,一唱起来可就全都不懂了,只觉这曲儿十分悦耳,于是故作斯文地合着拍子,矮墩墩的身子还跟着摇来晃去,那个日本歌伎出于职业习惯,还凝神倾听,轻轻哼唱着,想把这曲儿学下来。
这首《十送红军》也忒长了点,等到这首歌清唱完,两个日本人还没听够呢,生怕刺激了“国际友人”的关厂长已度秒如年,大汗如雨了。
“哟西,再唱,再唱”。小村听得着迷,连连说道,关厂长脸有点发白,生怕她一时兴起,唱一首《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万一让小村那半通不通的中国话听明白了,自已的生意可就泡了汤。于是连忙拦住,对小村说了句日本话。
小村听了,色眯眯地看了小璐一眼,点了点头。
关厂长便对小璐道:“我喝的也有点高了,去前边选几个歌舞伎来活跃一下场面,省得他老缠着咱们喝酒。”
小璐见日本人没听明白她唱地歌。颇有种恶作剧的快乐,她正低着头偷笑。一听关厂长这话正中下怀,于是连连点头。
关厂长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扶着墙趿上木履,扭头对陈秘书道:“小陈。扶我一下,头有点晕”。
陈秘书连忙应了一声,走过去扶着关厂长走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小村社长、郑小璐和那个日本舞伎了。
“郑小姐。你……有些醉了,要不要……吃一些……食物?”
小村一郎向那舞伎使个眼色,那舞伎会意,便向小璐嫣然笑问。
“啊,不用了,谢谢。”小璐连忙摇着手拒绝。
那个舞伎笑了笑,欠身道:“不必客气,我去取碟寿司来,请品尝一下日本风味。”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穿上木履娉娉婷婷地走出去,还轻轻带上了拉门。
小璐目光追着她出去,背地里偷偷吐了吐舌尖:“这个日本女人的汉语说的还不错呢,幸好她没听懂自已的歌,要不然,小村万一发起火来,就给厂子惹麻烦了。”
小村假意在那儿自斟自饮,但是眼角余光早将小璐地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小璐俏皮而带着些孩子气的表情动作,惹得小村一郎淫心浮动,那舞伎刚把门关上,他便举起杯,说道:“郑桑,干!”
“啊,对不起,小村先生,我酒量甚浅,实在不能再喝了。”
小璐实在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听懂一句完整地中国话,所以一边说话,一边打着手势,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啊,没关系的,你的,敬我的喝。”小村一郎也笑眯眯地向她做手势。
小璐一听要她敬酒,这倒也使得,她端起酒杯,小村却扶着桌子站起来,绕到她的身边坐下了,小璐微微蹙蹙眉,往旁边闪了闪。
小村嘟了嘟肥厚地嘴唇,笑嘻嘻地道:“不不不,要这样的敬,中国地、古代的、叫做皮杯儿。”
小璐不懂“皮杯儿”就是女子含了酒渡入男人口中,乃是一种调情手段,但是看小村一郎的动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心中恚怒,她把杯一放,便欲挺身而起。小村一郎一见,连忙张开双臂向她扑去,口中说道:“郑桑,我的……斯尅达哟……,小璐大骇,抓起一杯清酒向他泼去,趁他一愣神地功夫,挣开他的搂抱拉开房门便逃了出去。
小璐连鞋也没穿,只穿了一双袜子在走廊中狂奔,可是这里曲曲折折,所有的房间和通道都十分近似,她惊慌之下跑来跑去,却没有找到进来地路。
小村一郎满脸是酒的在后面随了过来,他的和服带子方才在小璐挣扎时扯开了,现在敞开了来,露出他的身体,和服下几乎是赤裸的,胸部一撮黑毛。下边是赘肉乱颤的肚子,两条又粗又短的大腿,只有下体穿了条红色的兜档布,哇哇呀呀的追着惊慌失措的小璐。
他扎撒着双手,好像很享受这种追逐的过程,并不急着抓住小璐,偶尔经过其他房间,房门敞着,里边也有日本人在饮酒,看到这种情形都开怀大笑起来,有人还拥到门口欣赏小村追逐小璐的场面。
小璐一边跑,一边摸出手机,匆匆摁响了她最熟悉的一串号码,不过这一来跑的速度就慢了,电话刚刚接通,小村一郎就狞笑着扑了上来……
出租车驶进了静安小区,张胜的车立即尾随了进去。
这个小区原来是省公安厅家属楼的聚居地,原来都是砖石结构的老楼,顶多高五层,大部分地皮是篮球场、草坪、果园设施。现如今全都卖给了开发商,这些地方全都盖了也扒得差不多了,小区看起来多了几分现代都市的气息,却少了些闲逸的味道。
出租车进了小区大院儿向右一拐,张胜地车也跟了上去。进了小区往右走,这边还是清一色的老楼。而且全是只有两层高的小楼,不过每一幢都有自已独立的前院后院。院子里种着梨树、海棠,还有玉米、蔬菜一类的东西,庭院门口搭着葡萄架子。
老楼地布局本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有些人家在院子里私自又盖了平房,有地在墙上开个门,盖出个车库来。就显得不是那么整整齐齐了。
张胜见秦若兰向这边拐来,心中暗吃一惊。这种楼一般都是干休所一类的地方。住的都是离退休的老干部,看来秦若兰的家世背景不低啊。
秦若兰在一幢独门小院儿前下了车,匆匆送进大门,张胜早已抢了过来,追到门口。苦笑道:“我说二小姐,今天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我哪里得罪了你,你到是说啊。不教而诛,岂不冤枉?”
秦若兰站住了,此时天色甚黑,满天星光闪烁,小院里很安静,只有葡萄架尽头地门廊下挂着一盏光线柔和的红灯笼,为她地身体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她背对着张胜,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变化。
停了片刻,她转过身来,垂着眼睛盯着自已的脚尖,低低地道:“你追来做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明天……明天就好了。”
她转过身,背着光,张胜还是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慢慢走过去,走到秦若兰对面一步远地地方,仔细地打量她,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你一向心直口快,没有心机的,有什么心事可不要瞒我。”
秦若兰忽然抬头看着他,像以前那样,在他胸口重重地捣了一拳,强颜作笑地嗔道:“当然了,少跟我这么郑重其事地,我这样的人哪会有什么心事?呵呵,你再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
张胜被她粉拳一捶,两人之间的友情像一股温泉水忽地浸润全身,他也笑了。
两个人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忽然都无声无息地静了下来。秦若兰借着夜色的掩护,贪婪的注视着他的脸,仿佛要把他的容颜永远刻在自已的心里。
他身材修长,眸若星光。一抹似笑非笑的温柔,混合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纯洁和性感,整个人仿佛被迷离的雾气包围着。“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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