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凤凰
“情况怎么样?”第二个紧跟着他冲上来的孟胜蓝因为他的忽然停住,而差点撞上了他的身体。
“啊!”
等他无声的往傍边挪开了一些后,看到了屋内情况的孟胜蓝也顿时愣在了那里。
房间内,被他俩身后直射来的强光照射下的墙上和地上,到处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光和残肢。猩红的血像是被喷射了出来一般,几乎染红了正面的那一整面墙。
地上,同样醒目而又惊心的血泊中,几个人的残枝断臂抛洒了一地,最让人觉得恶心的,是正对着房门口的那颗脑袋。似乎被野兽硬生生从脖子上撕裂下来的脑袋上,那大片大片猩红的血污中,贺小疯子那一双充满了惊恐和不甘的眼睛还睁的圆圆的,绝望的瞪视着门口愣住了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杨头,孟组,请让让。”
就在他俩呆若木鸡般的愣怔中,皱起了眉头的特警们鱼贯而入,开始了进一步的检查。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充斥在杨冰一片空白的脑海中的,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唯一的呐喊。
“为什么会这样 ?”
同样,脑海中也同样不停盘旋着这个问号的孟胜蓝心里,也丝毫没有亲眼见到了贺小疯子和他的三个手下毙命在此时,应该涌起的兴奋和轻松。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特警们的叫声:“杨头,孟组!”
旋风似的踩着血泊冲进屋内,在里间更为血腥的现场,那面正对着门庭的墙上,被人用床单沾着鲜血,狂草似的写下了七个大字:“小子,你给我等着!”
更可恶的,就是在那面墙的下方,那张被特意掀开了被褥的大床中间,那两具干瘪的尸体正中,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大便正堆在那里,无情的嘲笑着他们来临。
“我操你祖宗!”
失去理智的怒吼声中,杨冰狠狠的一脚就往身边的门框踹去。
“砰!”的一声巨响中,半掩着的门连着门框,一起在碎灰尘土的飞溅中向外飞了出去。
“杨冰,你冷静点!”
同样被瞬间激怒了的孟胜蓝却还没有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就在门和门框砸到对面墙上发出的又一声巨响里,她高亢到似乎在尖叫的声音同时在杨冰的耳边炸起。
猛然停住的杨冰回头,狞猛到彷佛要吃人一般的他盯着孟胜蓝,绷圆了的那双眼睛中已经充满了一片血红。
眼眸中同样四溢着滔天怒火的孟胜兰此时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冷冷的,她用几乎可以将血液都凝结住的冰冷,慢慢说道:“杨冰,冷静!”
两双眼睛的视线相撞,似乎都在两人眼眸的最深处撞击出了同样的心声:“冷静!,现在需要的冷静!”
缓缓的合上自己血红的眼眸,杨冰在低头往外走去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从他心里滚出的那两滴热泪。
因为那是男儿的心被深深的羞辱之后,才会出现的眼泪。
比血还要珍贵和晶莹。
因为只有比它多出千百倍的血,才能凝结、或者弥补出它的价值!
漆黑的暗夜中,另一双血一般猩红的眸子又开始了它冰冷的凝视!
第六十四章 插曲
方榕回到聊城,一踏进聊城宾馆的门厅,就发觉熟悉的宾馆大堂经理在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服务台那边的两位小姐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种怪怪的,一副好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
“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合适?”压住心头微微的不安,方榕含笑踏上二楼。
“方总好!”楼梯上,迎面碰到的二楼服务员热情的打着招呼。
“你好!”不假思索的点头致意,直到她走过去了,方榕这才发觉她刚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管自己叫的是方总。
从刚才那声他平生第一次听人叫方总的称呼里,他已经猜到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天,赵三和罗发荣他们干的很不错。不然自己也不会从离开时的方先生变成了方总。
“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方总了啊!”就在含义莫名的慨叹声里,方榕加紧了上楼的脚步。
刚拐进被他们七星全包了的二楼长廊,他一眼就看到长廊的尽头,王小明一个人正面对着吴冷泉的门,孤零零的跪在那里。
奇怪的是,前几天还算热闹的二楼长廊里,此刻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小明,你跪在那里干什么?”好气又好笑的赶紧了几步,方榕来到了他的身边。
到了这时,他已经有些猜到楼下那些服务员们在笑什么了。紧跟着,他注意到此时的王小明双唇干裂,脸色发灰。头脸之间更是布满了黄豆大的虚汗,看样子已经在这里跪了不少时间了。
他为何会跪在这里?莫非做了什么错事得罪我老?
方榕看到他现在这样,心里一紧:“小明,怎么跪在这里了? 快起来说话。”
王小明还是没理他。
看他眯着眼睛,莫非是睡着了?带着一肚子的好奇,方榕伸手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小明,小明!”
“师父,你回来了?”
好像忽然从昏沉中被惊醒了,眯着眼的王小明打了个激灵,连眼都没完全睁开,嘴里就嚷嚷了起来。
不但如此,看样子还陷溺在昏沉中的他是一转身,头都没抬一下,手却向后抱了过来。
“师父?”方榕在心里一愣的瞬间,双腿已经被他抱了个结实。
“小明,小明!”被他抱住了双腿的方榕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弯腰轻拍着他的肩膀,等他自己醒过神后放手。
“啊!榕哥!”
此时已经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王小明抬头一看自己抱住的是他,那张泛灰的脸顿时红的像个猴子屁股,紧抱着他腿的双手也像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榕哥,你回来了?”在含笑的方榕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缩回了双手的王小明依然跪在那里,半低着头,神色尴尬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嗯,刚回来。小明,你怎么跪在这里?”方榕也不拉他,只是蹲下了身子,含笑望着他问道。
“我想拜吴老为师,和他学医术。可是吴老不答应,所以我就跪在这里等他答应。”低着头的王小明的回答,并没超出方榕刚刚从他举动中推断出来的范围。
他果然是想拜吴冷泉为师,可这又是为什么?
“小明,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起拜吴老为师,三哥知道吗?”方榕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要拜吴冷泉为师,只好再次问他。
“三哥他干脆不理我!”这句话冲口而出时,又羞又急的王小明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强忍了三天三夜的泪水终于还是冲出了他的眼眶。
迅速的低下头,王小明死命的把头往自己怀里塞。无论如何,他都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眼泪。特别是面前这个方榕,他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
“ 哦,那你继续,我先回去了。”出乎王小明的预料,方榕并没有再问他什么,也丝毫没有继续劝他地意思。就那么站起身,淡淡的交待了一句后,转身走了。
王小明心里虽然对自己刚刚夺眶而出的泪水又羞又恼,但依然对此时方榕的不尽人情,也有些的诧异。
以往地方榕好像不该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他也变得和三哥一样了?
他刚想抬头看看,却又听到走远了的方榕那里传出了声音:“现在三哥他们在那里?”
“三哥到我们以前临时聚会的地方开会去了,其它的人我不知道。”差点让方榕给看到泪眼的王小明,死死将头埋在了麻木的双腿上,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这一刻,他已经下了决心,不到脸上的泪痕完全消失干净,他就绝不抬头。其实,已经昏昏沉沉的他忘了,泪痕除了自然风干之外,还可以被人自己给擦掉。
回到住所兼的办公室,方榕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带回来的衣包杂物之后,坐在那里稍微静了下心神,就决定先去赵三开会的地方找他。
他知道,已经有了宾馆二楼会议室可用的赵三,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绝对不会再去用他以前只有在情况危机时,才会招集手下开会的地方去开会。
莫非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他那群手下又闹出事来了?
就在方榕心里这么担心,准备出去找他的同时,一脸怒意的赵三正瞪大了眼睛,用他那双锐利凶狠的虎目瞪着他的那群手下,让窄小的房间内,充满了呛人的危险气息。
“三哥,并不是兄弟们想故意找给你找麻烦,只不过达叔那老东西欺人太甚。
每天不是揪这个兄弟回警局去问话,就是当街逮住那个兄弟,在大庭广众之下搜身羞辱。
而且我们越是老实,他就这么恶整的越来劲。你说我们这次回来都干什么了?这不都规规矩矩的想跟着三哥你作回正经人么?他干吗整天吃错药了一样的和我们过不去?
今天长贵哥也是忍不下这口气,冲他吼了几句,结果他立马又将长贵哥给铐回了局子。听说还要拘留他十五天,你说这种日子我们怎么过得下去?所以兄弟们才合计着想去教训教训这老东西。
其实,我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并没想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三哥你就别生气了。再说这不我们都还没去吗 ? 三哥你就消消火,别生气了。”
看到赵三从进屋后,就冷着脸拿眼睛瞪着自己这些人,这三十几个被赵三急召到这里来开会的大汉中,以铁蛋和包打听为首的几个心里有鬼的人,马上就胆虚了。
还是包打听机灵,一看赵三脸色不对,那双闪着寒光的双眼不时的在自己几个人脸上扫来扫去,没过一会,他马上就明白是他们几个人暗里合计定下的事露馅了,所以就赶紧开口坦白和解释。
因为跟了赵三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赵三的脾气。如果现在自己不说,等一会要是让赵三给点出来,那等待他们这些人的可不是一般的教训,十有八九是要受辟头之苦的。
而以往在这种类似的情势下,只要他们自己先坦白出来,再说明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如果理由充分的话,赵三不但不会处罚他们,反倒有可能会带着他们去出了这口恶气。所以他第一个站了出来。
“是啊,三哥,别生气了,兄弟们也就是忍不下这口恶气,才想乱想法子而已,并没有要恶整的意思。
不过达叔这个老家伙最近实在是很过分,他凭什么整天就这么消遣我们?长贵哥才被他从局子里放出来两天,今天又给弄进去了。这几天那个兄弟没受过他的气和羞辱?三哥,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一看包打听站了出来,另一个主谋铁蛋也站了出来。和软语相求的包打听不同,他的话里还是明显的带着一股子怨气。
冷着脸的赵三听到这里,脸上表情不变,不过心里却涌上一阵酸楚。
他知道,原本对自己这些人还略有容忍的达叔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这完全是因为自己从他眼皮底下,眼睁睁的被放出来给刺激的。
其实当初在和方榕商量,最终由方榕请动背景如迷的林长青出手帮忙的那时起,赵三自己就已经考虑到这样做会激怒警方,进而对今后的自己会产生不利后果。
但是,自度已经和被天妖附体的方榕一样,早就没有了将来的赵三,还是没预料到这件事在激怒了聊城警方的同时,还将达叔也给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他投案的时候,之所以选择了达叔,就是希望能借着自己投案的这番举动,把自己的诚意和不得已带给达叔,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
原本想着,就算自己在通过林长青暗中帮忙,从法律的层面上将自己弄出来后,也还可以用继续待在聊城,并不远走高飞的举动来证明自己并不想逃避什么的意思。
可没想到这些在他以为会让达叔理解的举动,却恰恰成了让达叔更觉羞辱的证据。对于这一点,从前几天达叔忽然开始频繁做出针对他手下的这一系列举动的最初,他就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
可当时,整天被诸事缠身的他,实在没有顾上这个。只能抱着这只是向来通情达理的达叔一时的气愤和冲动,发泄上几天后就能停下来的侥幸念头,想拖过最忙乱的这段时间,以后再和达叔做进一步的沟通,争取他的谅解。
可没想到,今天下午,就在他正准备再去聊城电厂催一催的时候,近来一直跟着包打听他们一起厮混的黄毛,却慌里慌张的跑来找他,偷偷告诉他王长贵又被达叔带回了警局。而铁蛋和包打听他们知道后,就忍不下这口气,准备今晚在达叔回家的路上埋伏,他们要给达叔放黑砖。
赵三当时一听到这消息就急了,在这时候给达叔这样的人放黑砖,这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找死吗?
所以他立即紧急召集所有的手下开会,准备好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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