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
说完,易青忽然闪到杨娴儿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娴儿,你信不信我?”
杨娴儿一愣,看着这个自己一年多来魂牵梦萦的男人,一阵阵心潮荡漾。越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越是对孩子的父亲充满了无限依赖。她看着易青,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些娇羞的红晕。
依依看在眼里,暗自思量,更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必不是孙茹理解的“易青薄幸骗人”那么简单。
易青见了杨娴儿这个表情,欣喜地点了点头,转头大声说道:“强哥,我是易青!出来聊两句!”
一听见易青的声音,本来都已经把头缩了回去的肥强猛地又钻了出来,指着易青一阵狂骂滥吐,可见真是恨易青恨得牙根都痒了。
易青好整以暇,慢吞吞地听他骂完,才清了清嗓子,昂声道:“强哥,大家怎么说也是一场同门,无谓弄成这样吧?今天的事情,还有商量不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个人,你看清楚,我没带武器,这附近也没有警察埋伏,我们也没报警——就我一个人,上来陪你们聊聊,咱们谈谈今天的事情怎么解决,你看怎么样?”
肥强一听这话,眼睛都眯在一起了,大笑道:“你要上来?好!有种,够劲!你不怕死就上来吧!抓都抓……哦,不是,是请都请不到青哥呢!”
孙茹和依依看着肥强那副眼睛里喷火的恨极了的样子,恶狠狠的狞笑着鼓励易青上去,吓得同时失声叫道:“别去!”
易青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孙茹撅了撅嘴,没理他。
依依道:“你上去有什么用?除非是杨仲和宝叔那样的身手……就是他们,也不可能在不伤害孩子的前提下解决这么多人……肥强根本就是欲得你而甘心,你上去,不是白送上去给他们打、给他们折磨。”
易青淡淡一笑,看着孙茹道:“给人打死,也总比给人冤枉死要强。”
孙茹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道:“你……还是别去了吧!危险……我们再想办法好了。”
杨娴儿看着他们三个,多少知道了一点,她凄然低声道:“小茹,你们不要冤枉了易青,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易青,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跟你没关系,他的生死,该由我这个母亲来负责!”
易青和孙茹、依依一听,顿时糊涂了,怎么又说不是易青的了?
孙茹好奇地问道:“哎呀!我就说不是嘛!大木头这个人怎么会……咦?娴儿,那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
杨娴儿骄傲地昂了昂头,理了理鬓角边的乱发,沉声道:“这孩子姓杨,叫杨念青,他没有爸爸,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孙茹和依依听了,诧异地看了看杨娴儿,又看了看易青,心说好好的孩子叫念什么不好,偏偏叫“念青”,不是思念易青是什么?要说这个孩子跟易青没关系,鬼才相信。
杨娴儿说完这些话,更加伤心欲绝,把一口银牙咬碎,低声喝道:“我跟他们拼了!”说着就想冲进楼里去。谁知一阵冷风吹来,脚步竟有些虚浮,显见是刚才情绪波动过于剧烈了。
易青就势一把扶住杨娴儿,低声道:“拼什么拼?难道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保证孩子回到你的怀里。”
话一说完,易青就把杨娴儿往依依怀里轻轻一送,低声道:“照顾她!”
说着,他扭头就向楼里跑了进去!
孙茹和依依大吃一惊,连杨仲都情不自禁地跨前一步,楼上立刻传来肥强的大喊:“停步!除了易青,谁也不许靠近!”
杨仲仰头瞟了肥强一眼,冷笑道:“无胆匪类!”
说着,他又点了点头道:“嗯……易青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比较带种……嗯,相当,相当的带种了。”
……
易青上楼已经超过五分钟了……
刚才易青刚消失在楼道里的时候,仿佛还听见一声肥强的得意的狂笑,后来一切就归于沉寂了……
六分钟了……
孙茹已经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虽然心知肥强在这种情况下未必敢杀人,但是暴打一顿甚或砍上两刀就免不了了——道上混的最恨反骨仔,何况是灭门之仇。
七分钟过去了……
八分钟过去了……
杨娴儿呆呆地看着楼梯口。里面还是一片死寂,半点人声也没有。里面的父子两个都是对她而言最最重要的人,要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有事……
九分钟过去了……
孙茹和杨娴儿几乎一起忍不住了。孙茹急道:“不行了,冲进去看看再说!”
杨娴儿则道:“小孩没了也不能让大人有事!”
依依一把抓住两人的衣服,拼命地拉住她们,低声道:“你们要相信易青!他说行,一定就行的!等等看,再等等看……”说到最后两句时,她的语气倒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嘴上说的大气,可是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满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忽然,死寂的楼道里隐约有了点动静,那动静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婴儿的哭声!那是一个周岁男婴健康而有力的啼哭,宛如一个春雷在众人头上炸响!
楼道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施施然漫步而出的人影,双手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正一脸慈爱地逗弄着婴儿……
好半天,才看清了这人是谁,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孙茹狂喜地叫了起来:“哇塞!大木头!你是怎么办到的?”
杨仲也张大了嘴,好半天也没有琢磨过来,一个劲地往易青身后看,等到易青到了近前,他忍不住问道:“肥强他们那帮人呢?”
易青一边低头含笑地逗着婴儿,一边随口应道:“都从后门走了。”
说着,易青小心翼翼地把婴儿递向杨娴儿,嘴里还在喃喃道:“哦,好喽!坏人赶跑了,我们让妈妈报噢,妈妈抱抱好不好?”
易青满面春风,双手抱着孩子递了过去。杨娴儿泪眼婆娑,满眼是喜不自胜的光芒,世上真是没有什么光辉比得上一个深爱着孩子的母亲!
杨娴儿眼见得失而复得的儿子就要回到自己怀抱,只有三公分……两公分、一公分了……她的手将将接触到襁褓的那一刹那,猝然地滑了下去!
杨娴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直鸣,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
香港荃湾一家公立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孙茹焦急地叹着气,看着慢吞吞的输液管一点一滴地磨蹭着。
杨娴儿刚刚送来打了镇静剂,睡得正香。医生说是惊扰过度,又穿着露胳膊露背的晚装吹了太久的风,着了风寒。
孙茹长叹一口气,道:“娴儿是怎么了?几年没见怎么从杨门女将变成林黛玉了?从前她可是健康的老虎也能打死一只!”
依依怀里抱着小念青,正轻轻地摇晃着哄孩子睡觉。她听见孙茹的抱怨,抬起头来笑道:“瞧你说的这话,再强壮的人只要吃五谷杂粮,还能有个包不生病的啊?”
杨仲在旁边听了,又勾起往事,瞪着易青道:“娴儿现在身体这么差,还不是当初坐月子时落下的毛病!要不是某些人不负责任,她用得着受这么多苦吗?”
杨仲这话一说完,依依和孙茹的目光立刻反射似的移到了易青的身上。连依依怀里的小念青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双无辜清澈的大眼睛推波助澜一般盯着初次见面的爸爸。
易青听杨仲又这么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当初和军刀在庙街和杨仲重逢到今天,几乎两人每次碰面杨仲都要来这么一出,又不说为什么,光是恶言恶语的,让自己下不来台。易青心里这股气都憋了快大半年了,就是淋养再好的人,也难免生出不快来。
易青提了口气,不满的道::“我倒想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惹得您老这么不待见我?娴儿到现在为止也没亲口说出这孩子的父亲是我。如果一会儿醒过来她这么跟我说了,我二话没有,该负什么责任负什么责任!可现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总在这挤兑我算怎么回事?”
杨仲听了这话气更不顺了,他本来就远不如易青这般擅长言辞,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怎么回答他,只是愠怒的道:“这话还要说的怎么清楚?难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不知道?”
易青急道:“问题就在于,我根本就没做过!”
杨仲下意识的看了孙茹和依依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当着两位大美女,易青说这样的话才是鬼才相信。杨仲本能的就意识到易青是为了在孙茹和依依面前掩饰自己的过往劣迹而撒谎。
依依轻轻晃着怀里的孩子,在一旁察言观色,她虽然心底也是一万个不乐意,醋意翻滚的。但是她对易青和杨娴儿的人品多少都有些了解,总觉得有点难以相信。她听杨仲和易青吵了半天,也听不出所以然来,照这两位这样吵下去。吵到天亮也弄不清是非曲直来。
于是依依乖巧瞅了一个空儿,看杨仲正在一旁运气暗怒呢,连忙上前地把小念青往杨仲怀里一放,笑道:“手酸了,轮到二舅舅抱一抱。”
别看杨仲一个钢筋铁骨的男子汉,孩子一抱到手里就象是被融成铁水的钢块一样。看着念青那天真明澈的眼睛和孩子甜甜地笑容,小手伸出来使劲要抓舅舅的胡子茬,杨仲就立马什么脾气也没了,连忙收起一脸丧气的怒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拿自己的胡子蹭着念青的小手,逗得孩子呵呵呵的笑。
依依把念青交给杨仲,自己冲易青使了个颜色。再拉拉孙茹,三人一起悄悄走出病房。
三个人走到走廊上,找了一个过往人比较少,相对僻静一点的角落。孙茹显然老大不快,拉着依依侧过了身子对着易青;依依也长叹了一声。目光不敢和易青相对。
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形,易青只有苦笑。说实在的,遇到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男朋友身上。任凭是如何大度豁达的女人,都不可能不生气。也只有孙茹这种豪门闺秀和依依这种世间奇女子,才能表现地这么克制。换了一般女子,恐怕不是拂袖而去,就是大哭大闹,甚至披头散发冲上来抓挠你个满脸花了。
依依和孙茹对视了一眼,她们姐妹两人相处日深,感情至笃,早存了两女共事一人。要做现代版娥皇女英的念头。本来以杨娴儿和她们的感情,哪怕易青真和她有什么情愫,她们两人也是可以勉强接受地,但是女人可以容忍出轨,却无法容忍欺骗。
世上有许多的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在自己之前有N个其他女人,这没有问题;关键是在两人在一起之后,男方能专心一意的对待自己,不做出有负于爱情的事来,尤其是不能瞒着自己地“正室”,在外面搞三搞四。
易青这次这件事,可以说是犯了根本大忌,几乎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因为按照念青的年龄和当初杨娴儿突然离开地时间推算,易青和杨娴儿的关系应该发生在他和孙茹婚变之前——也就是说,当他和孙茹、依依分别海誓山盟之前,杨娴儿肚子里就已经珠胎暗结了,而他还为了不知什么理由,对杨娴儿始乱终弃,害得人家远走他乡、未婚生子;另一方面,又对孙茹和依依两人百般蒙骗,一。直瞒到今天……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易青这个人的人品真的是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现在依依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一阵阵胆怯,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来,如果证实了这些都是真的,恐怕她和易青的感情也要走到尽头了。
这样尴尬地冷场不知持续了多久,孙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悄悄擦去自己眼角的眼泪,转过来对易青道:“大木头,你说,你告诉我们,这都是娴儿和她哥哥给搞错了,对不对?你没做过那些坏事吧?你不是个大坏蛋吧?对不对?对不对!你根本就是块大木头嘛,你怎么可能背着我和依依做那种事?你说,你说出来我就相信!”
易青看着孙茹,哑然失笑。别看她是个堂堂大公司的总裁,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影片管理天才,遇到感情的事情,却依然是个束手无措的小女孩,傻的可以。要是自己真是个不地道的男人,凭着孙茹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恐怕随便一个谎话就能蒙骗过去。不过,别说易青不会这么干,就算会,能骗的过孙茹,也骗不过内心象水晶一样依依。
所以,易青想了想,还是很慎重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有些误会吧!我可以说的就是,我和杨娴儿认识这么久,今天看她穿这身露背晚装是我见过她皮肤面积最大的一次;我们虽然在一起游历了很长时间,但是除了偶尔互相搀扶一下之外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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