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
コ庠鹕踔寥タ旅娴娜耍苁怯械悴蝗绦摹!?br /> 可孔儒就大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半个出家的人了。红尘中地人和事似乎都不能令他提起什么兴趣,所以他从来不怕得罪人。
现在的《花木兰》剧组只要是孔儒下达的工作标准,这命令要比易青和孙茹的话都要好使。在孔儒这里,任何人都没有条件好讲。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以为孔儒和易青一样,这些电影学院出身的领导都那么好说话,于是就来讨价还价、或者愁眉苦脸的诉苦。可是等着这种人的永远是孔儒的冷冰冰地一句:“别跟我说办不到!”
孔儒一到组,三天开除了四个,还有两个人薪酬被减了一半。连易青来求情都不行。孔儒对着笑呵呵的易青就是一句:“要么开除他,要么开除我!”
减薪酬的那两个群众演员,孙茹偷偷在底下一个塞了一百块钱给他们,结果孔儒居然找到孙茹,直接“通知”她,这两百块必须在将来这个戏分红的时候在孙茹的花红里扣出去,否则他就辞职!
为着他这种办事风格。背地里脊梁骨大概都被剧组里的中下层工作人员戳穿了。群众演员和场工们都叫他“黑狗子”或者“黑面狼”。
孔儒心里其实一定知道,但是他不在乎。他跟谁都没交情,跟谁也不说话。跟谁也不发生关系。每到放饭的时候,易青派给他地助理就第一个走到餐车前,因为在小山一样的盒饭上的第一份,一次性饭盒上写着一个“素”字地,那份就是孔儒的。
孔儒从助理手上拿了饭,一个人落寞孤单的走得远远的,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的把一盒米饭和豆腐青菜粉丝之类的素菜吃完,他吃过的饭盒就象舔过地一样,一颗米粒一个葱花都不会浪费。吃完饭,他就裹上衣服,静静的坐在那里养神。有时易青或者孙茹过去招他说话。他也是懒洋洋的应一声没一声的,带搭不理。
可是只要一到时间,易青拿起喇叭叫一声——“开工”!孔儒一定是第一个弹起来,跟上了弦一样又快又明确的把所有地事情安排交代好。他速度又快,思路又清晰,专业又熟,往往几十个人还跟不上他的节奏,精力之旺盛简直让人怀疑他刚才吃的不是青菜豆腐,而是千年人参炖老母鸡。
……
早上拍完了那个千军万马冲锋的镜头之后。临时招募来的另一批群众演员换上另一批道具服,肥强和他的武行班子里的兄弟们也换上衣服杂在其中,因为下午要拍两军厮杀的镜头。
易青的这部《花木兰》,特别强调一种真实感,特别是涉及到战争残酷血腥一面地部分,要求接近惊悚片和恐怖片的标准,这样才能突出外部环境对花木兰这个人物性格和独立人格养成的那种砥砺作用。
因为这个标准,所以所有的战争厮杀场面都非常的难拍。作为导演心里的标准,和那种感觉,你是无法准确到位的告诉给那些文化底子不高的群众演员和武行听的,跟他们讲艺术、讲场面中的细化冲突,他们怎么也听不懂,毕竟人家不是学这一行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在镜头里看好了位置,然后下去一个个手把手的教,告诉他们要做到什么程度。
以前这个活儿是易青亲自来干的,自从孔儒来了以后,易青就趁机躲了清闲。因为孔儒教效果比较好,他黑着个脸,那些人都怕他,战战兢兢的听他讲解;要是易青去,这些家伙就容易偷懒。
易青叫了放饭之后,自己拿了份盒饭坐到导演车上吃了起来。远远果然看见孔儒还在拖着几个武行和群众演员,讲解下午这场戏的要求。孔儒说大体感觉,肥强马上设计出动作来,然后两个人一起给演员走位和示范。
“好啊!没有你这么当导演的!人家替你干苦力,你连下去问一声都懒的去,哼!”易青乐孜孜的才吃了两口,就看见孙茹拿手点着他,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
易青笑着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道:“我要是下去,那些人是听我的还是听孔儒地,不是乱了吗?”
孙茹笑着爬上了车。坐在易青身边,车外她的助理递过来一个盒饭,孙茹接过和易青一起吃了起来。
易青笑着低声道:“喂,我说孙总,咱们请这位孔师兄回来真是赚到了——份薪水做十份工,还不吃荤只吃素,这种老黄牛式的好同志到哪儿去找啊!”
孙茹笑得只咳嗽,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你看我这两天多清闲。这个戏拍完干脆给他单独开个戏让他单干好了,要不可惜了他这么旺盛的精力。”
易青想了一想。道:“那是早晚的事。我就是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每天吃素,干那么多活,铁人也受不了啊!”
孙茹想了想,放下筷子向外面张望去,把她的助理叫了过来,道:“你帮我把负责采办和伙食的那个剧务找来。”
助理应了一声去了。没多大会儿工夫。那个剧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冲易青和孙茹略欠了欠身,道:“怎么了。孙小姐?您……对伙食不满意?”
“不是跟你说这个。”孙茹道:“你下午进城一趟,买点儿葡萄干、花生、核桃什么的,反正是营养好油性大的素果儿,还有买点好水果回来……这里太荒了,什么也买不着。”
易青点头道:“对,每样买几斤,直接交给孔先生地助理收着;还有。告诉给咱们做盒饭的那家饭店,每天就那么一份素的饭,给我们做的实在点儿,菜量大一点,米饭多一点。多弄点豆制品,别尽搁那些个青菜帮子。才几个钱呢,咱一天上千块钱生意招呼着他们,要是再那么抠、咱们就换家馆子,不照顾他赚这份钱了!”
那剧务嬉皮笑脸的道:“那下午这趟,算公差不?”
“算,当然算。”易青漫不经心的道:“你干一天是一百,今天算你双份儿。”
剧务眉开眼笑的道:“哎哟。导演您圣明!”
易青把脸色一变,冷冷地道:“不过连同买东西的钱一起算上,从你吃的回扣里出!”
那剧务吓了一跳,连忙赔笑着胡说八道了两句,讪讪地退了下去。
旁边孙茹已经笑的不行了——剧组里几乎每个采买材料或者伙食的剧务都在外面吃回扣、两头拿钱,这种事情她和易青打从进电影学院第一天就知道,也算是一种中国国情吧。易青成立公司以来,一直忙于几件大事,还没来得及改革这些弊端,他平时对这些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从孔儒来了以后,易青这位好好先生现在不知不觉的好象也受了他的影响,突然较真起来,把那个剧务吓得屁滚尿流。
那个剧务虽说知道易青是开玩笑吓唬他,可做贼心虚,这下也吓得不轻,要是易青真计较起来,把他这条财路给掐断了,那损失可就大了——一个二百人的剧组,一个月包伙食下来起码能有三四千块钱的回扣,比他正经薪水还多了。
这小子敷衍了两句,埋头就走,生怕易青反悔,没曾想差点一头撞在迎面走上来地杨娴儿身上。杨娴儿身手敏捷,轻轻一闪躲过了,走上来靠在车沿上,皱着眉头对易青道:“喂,你们俩这也太过了吧?给那个孔儒单开伙食还不够,还得给他单买一份零嘴儿,他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比依依和小云谱都大!”
易青和孙茹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他们都了解杨娴儿的脾气,这位杨女侠嫉恶如仇,眼晴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孔儒以前干的事和他对待易青的态度,她到现在还是不能释怀,要她跟孔儒这种“卑鄙小人”共事,那可真有点难度。
果然,杨娴儿接着没好气的道:“喂,易导,我还一直没赶得及问你,你什么时候成了普度众生地观音菩萨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突然塞这么一个人来,直接告诉我们这就是公司委任的制片主任了。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人家那时候恨不得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你把这么个定时炸弹放在公司里,放在身边,就不怕出事?我觉得,你原谅他,不计前嫌。不跟他算帐,这就算是够仁至义尽了!有必要非把他弄进公司来吗?我承认他这个人确实是很能干,但是……唉,总之我一看到这个人就别扭!”
易青想了想,笑着拍了拍自己面前的车座,笑道:“来,坐下,我说个帮助消化地故事给你们听。”
杨娴儿噗嗤一笑,拿着自己的那份盒饭坐上了车。三个人一起扒了两口饭,孙茹和杨娴儿很自然的顺手把自己饭盒里的排骨和回锅肉一块块夹到易青饭盒里。
易青咬了咬筷子想了想。道:“我最近觉得吧,拍古装大片虽然苦点儿,但是真的很有意思。我一直在想,咱们下一部戏如果是古装题材地,该拍什么好。”
“岳飞呗,”孙茹随口说道:“拍岳飞不是你一直的心愿吗?”
“知我者,孙家大小姐也……”易青笑道:“我想象中的拍岳王爷的这部戏。一开头就要看得人热血沸腾,悲壮的让观众想在电影院仰天长啸地那种……喂,娴儿。岳王爷帐下有一名大将是你杨家的祖宗,你知道不?”
“杨再兴?”杨娴儿下意识的说道。《说岳全传》对她这种将军之家的女孩来说,也不算陌生,田连元老师说的《说岳》可是杨首长最喜欢听的评书段子。
杨娴儿随即笑道:“姓杨的多了去了。哪儿还个个是我本家祖宗?”
易青眉飞色舞地举着筷子,神往的道:“所以我要拍岳飞,第一场戏就该是杨再兴将军的小商河之战!想当年,岳王爷受命北伐金国。杨将军领八百精兵为开路先锋。谁知误中了金人地伏兵,和五千鞑子狭路相逢。杨将军为了保存手下将士的性命,不让他们白白送死,下今扎住营盘,自己单枪匹马。独闯连营。这一场好杀呀,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杨将军一人一马,在敌营中如入无人之境,连挑敌将六员,杀鞑子兵不计其数,身被数十枪,更在混战中多次被流矢暗箭射中。杨将军独当千军万马,面无惧色。每中一箭,立时顺手折断箭杆,带着箭头再战,甚至一度杀近金国主帅的帅旗之下,吓得敌酋金兀术伏鞍而逃!金兵们见杨再兴如此神勇,人人畏惧不敢上前。兀术只好设计把杨将军诱骗到小商河边,借大雪掩盖下的河畔淤泥把杨将军马蹄陷住,然后乱箭齐发!”
尽管这个故事杨娴儿和孙茹从前都听过不止一遍了,不过此时听来,依然是荡气回肠,忍不住一起“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杨娴儿黯然接着易青的话道:“杨再兴将军身陷河泥,躲避不得,转眼之间,连人带马,被射得刺猬一般。杨将军身被乱箭,仰天大笑三声快哉快哉快哉,就此英勇成仁!至死尸身不倒,死后半晌,尚且无一人敢走近他身边。杨再兴将军牺牲之后,金人焚烧他的遗体,竟从他身上烧出铁箭头足足二升有余……”
杨娴儿说完,自己忍不住赞叹道:“了不起,真是大英雄,大豪杰!我要是能攀上这样地祖宗,那才是三生有幸……不对,是祖宗十八代都有幸才对!”
易青见她豪气不减须眉,微微一笑,问道:“你可知道这位大英雄杨再兴将军出身如何?”
杨娴儿不假思索的道:“他是草寇出身,或者叫农民起义军,怎么?”
易青点头道:“是了。杨再兴将军本是占山为王的草寇。岳王爷奉命征剿他的山寨,两军交战,他在阵前一枪刺死了岳王爷的亲弟弟岳翻。后来岳王爷三战杨再兴,把他打败并活捉,不但没有杀了他为自己地弟弟报仇,反而不计前嫌,把这个杀弟弟的仇人收归麾下,高官厚禄,赠马赠枪,甚至义结金兰。杨再兴也自此发誓精忠报国,至死不负岳王爷的知遇之恩。”
易青说到这里,慨然道:“所以说,杨再兴将军当然是英勇忠义的大英雄,可是岳王爷却更加是大大的了不起。一个人为了国家,为了北伐还我河山的事业,连杀死自己手足兄弟的大仇都可以忍痛抛下,这份胸怀,这份气度,真是千古一人!我们这些邯郸学步的后代不肖子孙,纵然能勉强学到岳王爷一分半分,那也是差得远了。”
易青说完,笑呵呵的看着杨娴儿。
杨娴儿疑感地看了看易青,又看了看在一边埋头偷笑的孙茹,稍微一想,顿时明白了,脸上微微一红,嗔道:“好啊!有话不好好说、买弄口舌耍我来了!我说呢,把话题岔开这么远说了个这么长的故事,敢情在这儿等着教育我呢!”
易青大笑道:“我哪儿敢。闲着无聊说个故事开开胃而已,小的就这么一说,姑奶奶您就这么一听,嘿嘿,得勒!”
杨娴儿伸出筷子打了他一下,笑道:“快吃你的饭吧,都凉了。就知道瞎贫,还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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