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
易青嬉皮笑脸,拿过一头蒜啃了一口。
孙茹气道:“你不是不吃蒜吗?警告你,这两天不许跟我说话!”
依依瞥了易青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她本不是小心眼儿的女生,可是心里总是很别扭。她当然知道易青对孙茹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亲人一样地,在生活上亲密无间的默契,但是理智归理智。每个女孩子都不会面对这种情况而不吃醋的。
孙茹又抬头看了一眼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恨道:“这些渣子,可恨我爷爷去了横店基地,等他后天回来,我立马告诉他,让北影厂封了这贱人的学校,撤了电影学院的老师,叫她再害人!”
易青打了个饱嗝,慢条斯理的道:“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咯!你看着吧。这个徐老狐狸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了,人家能作恶这么些年不被打倒,你当是白给的啊?”
小云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道:“喂!你们说那两个坏蛋付了多少钱给姓徐的,不会太便宜吧?”
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绝倒。
……
第二天早上星期日。
乔帆照例起床,出去练了晨功,然后回大教室跟同学们排练。
这个班上最漂亮的两位女同学,昨天跟到要们走了以后就没回来,男生们都极度郁闷。没人的时候啐一口:“靠,好粮都让狗糟蹋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有些人心目中,女演员都是必须跟导演上床滴,或者必然有过曾经的经历,否则反倒是不正常的。有的人甚至认为上不上床是能不能演女主角的唯一因素,真是有趣。
正在没精打采的排练的时候,外面车声大做。有人好奇的跑出门外,只见一辆中巴车中,里面黑压压坐满了人,呼啸着开进小院里去了。吓得咋舌头,赶紧回去跟女生吹嘘起来。
徐晓君一早和丈夫过来学校这边,一大堆资料需要整理。每年电影学院招生他们也是最忙的,忙着把吹得天花乱坠的广告传单打好复印几千份。只等电影学院一放榜,他们就找学生帮忙,把这些传单发到那些落榜的学生手里,鼓动这些人来交钱补习一年,明年再考。
还有,徐晓君利用在电影学院出入之便,把招生办登记名册里所有报名电影学院的学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全抄了回来,挨个打电话鼓动,以大炮打麻雀之势做他们的工作,只要捞到一个,所有电话费全赚回来了。
桌子上,沙发上到处摆满了纸张材料。
夫妻两个正在埋头整理,仿佛看见这些纸片全成了花花绿绿的钞票。
“咣!”一声,门被踹开了。
宫大胡子用纱布把昨天被玻璃渣子划破的头包得跟木乃伊似的,半边脸青肿着,手臂上全是血痕,面目狰狞,气势汹汹的踹门而入。
徐晓君愕然抬头,见宫大胡子象头吃人的猛兽一样冲了进来,背后七八条大汉,一看就知道是混剧组的,手里还提着塑胶棒,钢管,长扳手什么的。
徐晓君知道不好,赶紧陪上笑脸迎上来道:“哎呦!谁把我的宫哥哥打成这样了!可心疼死我了,叫我知道是哪个,我天天请神婆咒他全家不得好死。”
宫大胡子满肚子恶气无处发泄,那里吃她这套,瞪圆了一对牛眼喝道:“我也不跟你废话,昨天那个小娘们儿呢?赶紧给我交出来!”
徐晓君哑然道:“没回来啊?昨天跟您出去了以后,再也没回来。我还想问您呢?这……”
宫大胡子牙关嗑瞌做响,凶神恶煞地吼道:“说啥?还是我的不对了?”
徐晓君赶紧道:“哪儿能啊?来来,大哥您坐,兄弟们坐啊,我给大家泡茶,当家的,泡茶,泡好茶!”
“喝什么鸟茶!”一个年轻一点的混混挥舞着钢管吼道:“我们宫哥叫你们学校的学生,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把昨天那个娘们儿也带走了,把我们宫哥给打了,连车都砸了!他妈的咱要是咽下这口气,以后还用得着出来做人吗?”
“就是,就是!”这帮流氓七嘴八舌的道:“赶紧给个痛快话儿,把人交出来,咱哥们是好糊弄的吗?”
徐晓君赶紧作揖带鞠躬,苦着脸道:“真是没回来啊!昨天学生们就来说了,两个小东西把自己行李收拾了,悄摸走了。我还以为您是得手了的……”
“得你马个烂婊子!”一个痞子吼道:“操你妈的还在这里说你妈B的风凉话,找大爷收拾你呢吧!”
宫大胡子阴着脸,道:“这话我信你!那几个小B崽子肯定是躲起来了,谅你也找不到他们。别的我也不跟你废话。当初咱们说话了,合伙起来坑那姓林的一笔钱。我得几个人儿,你得份油水。现在我这人没捞着,这油水,你得跟我分分吧!”
梁晓刚赶紧在一旁道:“那十万块钱,昨天那个姓林的折回来给要走了。真的!真拿走了!”
“放你妈的屁!”宫大胡子跳起吼道:“操!少跟我这个那个的!咱爷们眼里可不揉沙子!为了你这点儿破事,老子赔了辆车不说,还折了这么多医药费,不找你找谁?再说了,我这么多兄弟不能白出来一趟吧?赶紧痛快的把那十万块拿出来,不然别说我不念旧日的情面。”
一说到钱,徐晓君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忍不住换了张面孔,森然道:’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跟宫导您这种大人物有什么旧日的情面,不过靠着我们老梁在公安和法院有几个相识混个场面,不能跟您比。”
“我操!”几个痞子立刻色厉内荏吼了起来:“敢拿几吧法院和公安来压我们!”
宫大胡子冷笑道:“哥几个不用担心,他们这种货,雷声大雨点小!要是他们敢去找公安,他们自己那点儿事就兜不住!”
这么一说,几个混混胆气壮了,叫嚣的更加大声。
宫大胡子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踹翻了。茶色玻璃的茶几喀嚓一下,裂开了倒在地上。
好几百块钱的东西,徐晓君一阵心疼,突然就失控了:“我的钱凭什么给你?那是我的钱,是我的!我的钱!你们别想拿走我的钱!”
“操你奶奶的!”宫大胡子怒吼一声,举起蒲扇般大手,吃尽平生之力照着徐晓君的脸,呼的一声带着风响就扇了过去——
“啪,砰,噗!……”
徐晓君原地来了个360度芭蕾单足转,一头栽倒在办公桌上,吐出一口嘴角血水,牙都被打松了。
宫大胡子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哥儿几个,给我砸!”
第二集 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三十六章 英姿飒爽侠女杨
“有这种事?不可能!别闹了……”杨娴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罗纲,难以置信的说道:“挂着电影学院名号的补习学校,居然出卖女学生牟利?还这么明目张胆?”
“有什么奇怪?”罗纲道:“千真万确。一个大胡子,开个别克小精品。要不是我们去的快……”
“无耻!”杨娴儿怒发冲冠,拍案而起,图书馆前的咖啡座的塑料桌子险些给她拍散。
“竟然有这种事?”杨娴儿怒道:“你们昨天为什么不叫我?”
“就是因为你这个嫉恶如仇的脾气,”罗纲心悸的看着她,赶紧劝道:“大小姐,您坐下吧。这里好多人看着你呢!易青就是知道你这见不得坏人的个性,怕你到时候把人给打残了什么的……”
罗纲说的一点儿没错,孙茹不过是一记飞腿,到了杨娴儿这儿,动不动就擒拿格斗,一招制敌,宫大胡子当时要是落在她手里,以后就该改开残疾车了。
杨娴儿白了他一眼,余怒未消的道:“切!易青他自己脾气又好的到哪里去了?许他砸车,不许我打坏人?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了,好象我们女生天生就该温柔顺从,多依赖你么似的!”
本来杨娴儿今天下午就要去找易青,孙茹他们去美术系看行为艺术展的,这会儿大家约了见面吃午饭,易青还要把小云介绍给她认识。先碰上了罗纲,这些事一说,杨娴儿立刻没了心情。
她一个人跑到食堂,先买了杯饮料,坐在那里喝,回想起日本电影节的时候,他跟易青他们去北影找依依,源源的也见过徐晓君几次,挺和善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么贪婪无耻。
“不行!”杨娴儿越想越不顺,心想:“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非得替依依出这口气不可!
依着易青他们,是要慢慢的收集证据,跟这些坏人斗智斗心眼。最后将他们绳之以法。杨娴儿可是从小在堂兄表弟男孩子堆里长大的,杨家的男孩子就是一刀一枪快意恩仇的铁血汉子。从杨首长对待易青的态度就知道了,杨家地男人直来直去,率性而行,最讨厌叽哩八歪不痛快的做事方法。
杨娴儿刚想去找易青说。回头一想,不行,跟他说了。这事就办不成了。想到这儿,主意已定,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通了——
“李子,我杨娴儿!谁想你了,找抽呢吧!别废话了,叫一个班的武警战士。北影门口等我!少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杨娴儿跑到停车场,今年寒假她自己学了个驾驶证,又给自己在车门上刷了几幅涂鸦,野兽派油彩,倍儿酷,一开出来就知道是美术系的状元,杨门女将杨娴儿来了。
杨娴儿发动了车子,一路上暴土扬尘,从后门地小巷子杀将出去,开到北影大门口。
不一会儿,她的好朋友,北影附近的武警军官指挥学校的李国邦带着一票武警指校的学员战士,穿着制服,腰里别着橡皮胶棒跑步出来了。
武警指校,北京体育大学,电影学院三所大学在这一路上连成一线,指校略远一些,但彼此也都只有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
往年常常有体大和指校地学生半夜聚众打架的事件,大概剧情总是体大的帅哥跟电影学的美女好上了,电影学院的某失恋男生不忿,自己又干不过学校体育地猛男,就去找指校的哥们儿帮忙,两边帮架的拉开阵势,大家冲冠一怒为红颜,打了个昏天暗地。
所以李国邦见面头一句话就是:“咋了大妹子!是不是体的那群犊子欺负你了,跟哥说,这就削他们去!”
“废话,谁敢欺负我?”杨娴儿从吉普车上站起来,跟个将军似地把着车沿儿,道:“跟我抓王八和老鸠子去,敢不敢?”
“老鸠?北影还有人组织卖淫?”李国邦眼睛瞪得铜铃大,憨声道:“哎呀妈,这家伙可成社会新闻了!”
杨娴儿道:“别说了,进去吧,一会儿让你抓人你就动手,都给我送派出所去!”
“这合适吗?”李国邦犹豫道:“这不归咱们管吧?打架还成,要是把人抓了落不下案,人家说滥用职权,咱哥儿几个要挨处分地。”
杨娴儿杏眼一瞪,道:“怕处分你小子就别跟进来。”
说着,矮身一生,不跟李国邦废话,发动了车子,隆隆的开进了北影。
李国邦这些同学,都是在原来的警察岗位上离了功,或者文凭高素质好的,再不然就是家里有门路关系的,才能进指校深造,将来出来是要当官儿的,他们怕过什么?既然美女有召唤,那还不刀山火海也闯进去啊!
李国邦扭头喊道:“都有了!跑步前进,走!”
按说北影也是国家机关,就算是孙家地宝马,没有孙老爷子找人批的通行证也是进不去的。
可是杨娴儿这辆车挂着红通通的军用牌子,后面跑着一队武警,全北京有几家传达室敢拦这种车?
杨娴儿把车直接开进仿清楼小院儿,刚一下车,就看见徐晓君的办公室挤挤挨挨的全是围着议论纷纷的学生,探头探脑的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杨娴儿上去扒拉开人群,往里一张,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刚被抢劫了呢!
徐晓君和梁晓刚两人,失神的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的狼籍发呆。
徐晓君的半边脸,肿的象馒头一样大,嘴角还挂着血淤,五指狰狞分明的指印。红里带紫,紫得发轻,眼见这一下挨得够重的。
他们屁股底下的真皮沙发,被什么锐器刮得一道一道地,棉花弹簧全看见了。
地上几张拍断折叠椅,满地的茶色玻璃碎块,墙角的饮水机还漏了一地的水。还在一滴滴漏着水。
起码价值一万多块钱的大办公室,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了,旁边的大书厨,玻璃门全砸了,书,字典撒了一地。
一堆书上面,两架电话。砸散了一地的零件,一张真皮的老板椅,也是刮得不成样子,倒在一边儿……
地上一支被折断的黄金笔和一副被踩碎的黄金笔架,一颗水晶球摔成了八瓣。几个抽屉都被拔出来,撒了一地的东西。
杨娴儿本来是怒气冲冲的来找徐晓君地晦气的,见了她这副惨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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