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攻略(完结)






  “你疯啦!回去你就一个死字!”

  “死我也要回去!”

  “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啦,你长得又不好看,我干吗要听你的。对了你带钱了没,借我一千两,我有用。”

  “不借!”

  “不借你晚上会睡不着的,回头又巴巴赶来送我,何苦呢。”

  “苏银,我现在命令你把这个疯子绑了,找人送出关去,我给你三千两!”

  “哈!你当苏银是什么,就算他是忠犬,那也不是你的!!”

  这么吵吵闹闹,两人一副狗咬狗就要打起来的腔调,阮宝玉咬牙切齿,就差没咬住他大腿跟着回京。

  苏银在一边抓着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去和那匹黑马说话,一下下理着他鬓毛。

  就在这时他听见马蹄声渐近,有人踏着飞尘而来,转瞬已在眼前。

  “请问……前面就是清阳城么?”

  那人勒缰,在三人上方问话,一张脸满是灰尘,因为日夜兼程而苍白疲累不堪。

  苏银有间歇性的人脸识别障碍,照面后倒没什么。

  可阮宝玉李延和马上那人却都集体愣住了。

  “侯爷!”

  短暂的沉默之后阮宝玉爆发,也不知哪来的本事,蛤蟆似地一跳,居然一下就跳上了马背,紧紧抱住了帛锦后腰。

  骏马飞奔,四蹄离地。

  这一路,马上两人一直没有开口。

  帛锦纵着宝玉,任他无隙地贴着自己的背,像团黏糊糊的面团。

  一年多相处本来就不算长久,然而,待他猛地觉悟,才算清楚他们之间从未分开那么多天,从未有过。

  纵然他马不停蹄赶来,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马未停,直到过山弯,步子缓和了良多,山道冷清,风却不小。

  宝公子恹恹地缓过神,鼻子嗅嗅侯爷的味道,面孔蹭擦侯爷的背,再用抽搐抽搐地拿手去捏侯爷的腰,紧致的细腰……

  心里口水甩出一把一把,依旧不过瘾。

  “你做什么?”

  “我想你。”宝公子再搂紧他几分,能从此镶嵌入骨才好。

  从他喉咙里咕噜出这么一句,声沉沉的,音细碎着,配上周边冷然的风,凄惨得可以。

  帛锦却很破坏气氛,嗤笑出声来,旋即探手,将宝公子撩到了前面,两人终于面面相对。他长密的睫毛半垂下,嘴角高高上扬,坦荡一句出口:“我也想你。”鼻息相融。

  阳光不吝啬地洒下,山间大好春色一片,路边枝桠上的鲜绿,也灼着人。

  马上一颠一簸,人影缠绵,令人遐想。

  宝公子笑得宝光璀璨,眼里闪着很色的光彩,双腿自然地缠上帛锦的腰。帛锦欺近,试探性地拨开衣襟,嘴沿侧颈缓缓滑下,舌尖绕着锁骨舔舐,“冷吗?”

  压抑许久的欲望,立刻呼之欲出,阮宝玉竭力后仰,摇摇头,姿势撩人道:“谢侯爷,不弃不离,对我牵肠挂肚,我,受之无憾!”

  “做到不弃不离的人,是你。”帛锦眸光一暗,探下身,霍地上提高阮宝玉的双手过肩,用马缰交缠住,尔后自己全然压上,笼住阮宝玉的天地。

  马上两人,马上厮混起来。

  厮混刚开头,宝公子已经一丝不挂了,前身傲然指天。

  帛锦一手攀上他的前身,指尖若即若离地抚捏着嫩红粉头,另一手则提着马鞭柄杆在他穴口,悠然打转。

  阮宝玉喘息,大口大口地喝饱了山风,眼显迷茫地望着他那美轮美奂、天地无双的侯爷,“我离开的那时,看见侯爷的伤……”

  “不碍事,只是不可能再一个人杀出尸山血海而已。”帛锦啃咬阮花痴的肩头,马鞭柄在瞬间深深地探底,直接进入了他。

  宝公子当即高高躬起身,连穴口缩紧,甬道也跟着辣辣烧起;而马鞭此时却全然离开,并带出他内壁的几滴血珠子,扭巴扭巴地滚了出去。

  饲主的血腥,让帛锦体内的蛊虫又开始蠢动。虽说这东西近期受了蓝庭药物的掌控,安分了不少,只需每隔十天喂一次,足矣。如今时隔多日,它已经有苏醒迹象,现在又闻了味道,虽然没饿到发疯的地步,却自然有了点冲动。

  这骚动的感觉摧毁了帛锦的理智,他眼一眯,将马鞭柄又一次全然的冲入。

  宝公子“啊”了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把缰绳一拉,座下的马以为授意,在陡峭的山路上,玩命地飞奔。

  耳边山风呼啸,帛锦死死压住阮宝玉,手猛烈地套弄着宝公子的前身。马背上的颠簸,且让鞭柄越刺越深。阮花痴双腿也紧紧缠住帛锦,恨不得让帛锦整个人都嵌内自己的体内。

  两人相望,放纵欢笑,又狠狠地啃噬着彼此,谁都知道,摔下去就是死,神仙也救不回。

  刺激,这样的刺激,从来没有过!

  生死一线间的纵欲,让每处感官,都紧绷到了痉挛地步。心狂野欲飞,跳跃着如战鼓雷鸣,体内血滚烫,好似不从身体里炸开,决不罢休!

  这,犹如刀锋上玩命的刺激 ,让彼此的欲望蒸腾到的顶端,不死无休!

  鹰,盘旋碧空,啸鸣冲天!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帛锦、阮宝玉二人尽兴后,就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没了衣衫的宝公子,尽显风光,他威风地指着树叶,与帛锦打商量:“摘几片树叶围围关键部位,也能下山的。”

  帛锦怕花痴的杀伤力过强,话不多说,从自己的行李找了几件给宝公子,还解下风氅亲自为他披上。

  阮宝玉面有得色,一路继续推襟送抱。

  攻受两人勾搭回到原处,却只见苏银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安静地提着包裹在等。

  待他们走近,苏银端详了马好几眼,才过来手指点点宝公子的招牌木牌,“行李给你,李延已经回京了。”

  阮宝玉觉得耳根子发烫,估计走远的李延已经开骂。他十分不爽地盯着苏银,问道:“苏将军现下要去追李延,一同回京么?”

  苏银拧了记眉头,也没回答,直接抱拳:“告辞。”说完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帛锦见苏银走远,才道:“如果起兵,恐怕李延会很为难。”

  宝公子极为自负地撩撩额前的发:“侯爷放心,我有我的本事劝他,当然也不会大刀架脖硬逼他听我的,最坏的结果是,大家不为难大家。”

  帛锦不响,只看这季的绿色,还是当年他出走时一样鲜活,只是他已没了当初的天真,浪迹天涯的希望,只能靠自己拼杀出来。

  断根之耻,说不在乎,实在太假!

  死了那么多人,不废帛泠,活着也绝对窝囊!

  所以,他不会为李延与阮宝玉将来失和,愧疚什么。他这么说,只是要阮宝玉早些明透而已。

  “侯爷,现在我们去哪儿?”

  “回蒂誉山。”

  “好!”

  回到蒂誉山,刚到寨门口,阮侬头一个冲了出来,很热情地扑到阮宝玉怀里,“爹,我好想你哦!”这么一边哭,一边精准地掐拧宝公子最怕疼的地方。

  宝公子含泪微笑,极轻声地问:“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阮侬知疼着热地抬起头,体贴道:“你说京城危险,只让我和娘在城外等,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个神秘的叔叔,非要护送我们回来。爹,这一路,我是吃不好,睡不饱,实在是——太担心你和师傅了!”接着,他头又埋进宝公子怀里,咬牙,“你倒好,自己和师傅骑大马回来!”而他,他,他回来骑的是小毛驴,而且还是头斑秃的毛驴。

  也不想想,他阮侬是谁啊!

  是未来能让江湖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恶霸,将来叱咤五湖四海的坏人头头。如果,如果,让人知道,他小时候出行,骑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小毛驴,这,这,这太没面子了!

  如此伟大的梦想就那么轻易给毁了,阮侬越想越伤心,最后终于嚎啕起来。

  哭得太过张狂,连一旁帛锦都颔首:“难得阮侬这么有孝心。”

  听到帛锦赞许,阮侬立即齿牙春色地抬头,“师傅,我爹在外头养的小白脸,找上门了!”

  寨内炊烟袅袅,近黄昏。

  阮侬说的那位小白脸,脸真真是清秀,远看近瞧都是挺雅观的人物。

  帛锦见了人,居然是自己认得的,他微妙地扫了宝公子一眼,“看不出,原来你还有掠人之美的嗜好。”

  “他就是赵越钟情的那个小倌,叫时恩,侯爷也认得吧?”宝公子殷切地解释。当年,赵越因爱,被判欺君,充军途中,恰遇进京上任的阮宝玉。色心、爱心具备的宝公子,立刻与他们相见恨晚,很快大家称兄道弟。

  “我去过赵府,与他的确有过几面之缘。”帛锦笑得很随意。

  “我一塌刮子就借给了他五两银子。”

  “哦。”钱是不多,但按宝公子的性子,已经极为慷慨了。

  “我们那时一塌刮子就剩八两三钱碎银了。”阮侬豪爽揭发。果然,贪恋美色。如果,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又处危难,有可以趁火打劫的苗头,相信打死宝公子也不会倒贴的。

  “前些日子,我传信,托了他一点事,是正经事。”

  “哦。”难怪匿在永昌的探子报告说,段子明过世,永昌府新知府上任后,有个外地人到知府衙门去寻阮宝玉,裴翎怕出岔子,就把人秘密劫回了山寨。

  原来,真有内情。

  既然是正事,当然要重视。

  帛锦等宝公子支开阮侬、蓝庭,才转脸问小倌:“赵将军愿意帮忙?”

  时恩躬身:“恕在下大胆,想先问侯爷声,赵将军答应的话,会得多少好处?”

  “我可以先救赵将军脱困,以后得势,足够官复原职。”

  “事成之后,侯爷也会答应让你脱贱籍。”阮宝玉插话。

  时恩沉思,帛锦明白道:“赵将军应当晓得帛锦是个实在人,我能给多的,绝对不会少。你想为他争取更多,我也明白,但是虚夸的承诺,我认为多说无益。”

  时恩点点头,笑道:“侯爷,果真和他描述的脾气很像。为表诚意,赵将军要在下转达一个消息,他已经书信给几个致信的战将,希望他们支持侯爷,请您静候佳音。”

  “一定。”

  大家不惺惺作态,说话比较容易沟通。阮宝玉挠头,笑容依旧宝光灿烂:“小恩啊,我拜托赵将军向罗昭仪的堂兄说情,那家伙怎么说,愿意帮忙吗?还是认定要我死后,才肯帮侯爷?”

  “宝玉兄,放心。罗敷已经回信,说他最近身体有恙,驻守边关已相当吃力,有些事他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远水不解近火。”何恩别有深意地答道。

  “嘿嘿,那就是说,他两头都不搭腔了。”阮宝玉马上会意,讨好地凝望帛锦,很花痴地笑。

  帛锦没说话,只是冷冷剜了站在屋门口的裴翎一眼。

  三月,新月如眉时,萧彻发来密函,并将铁甲、武器逐步秘密送到。

  尘埃渐渐落定,好事连连。

  试穿新铠甲的帛锦,银甲戎装,俊逸凛然如天之器,看得阮花痴鼻血直流。

  “萧彻信函上说什么?”帛锦边替宝公子止血,边问裴翎。

  “三月十五,正午,叶波泉,水涌龙驹,切勿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切勿错过!

遇到个很讨厌的问题,“的”字不知为何自动成了“到”,“了”自动成了“来”。

囧啊!

希望亲来捉虫!





  第四十章


  水涌龙驹?

  这种荒诞的说法,智慧超尘拔俗的宝公子当然不信。

  他本想请命,跟着去瞧个新鲜,可他舍不得离开帛锦那么多日子,于是他夹紧了骄傲的尾巴,擤着鼻血,安分地筹划晚上欢滚床单步骤。空闲的时候,积极完成他的春宫图——《无根攻略》。

  月底,裴翎派去的一干人果然带回了大量的骏马,领头的将士入了寨子大帐就大呼神奇。

  颠来倒去,总算把事情交代清楚。

  三月十五正午,叶波泉上游水势突然湍急,涌泉处水花飞溅,果然水里奔出了一匹神俊超群的白马。

  高大威猛的神驹,飞奔上岸,抖索精神,高高仰起脖子长嘶,一大群骏马竟然应声跟着出现众人眼前!回了神的兵士,连忙收了马群,赶回复令。

  “匹匹都是良驹,真神了!”报告完,将士还不忘记再跟赞句。

  立刻,宝公子耷下头,胸闷了。

  帛锦嘴角只浮出个微笑,却没有多评一句。

  裴翎也算聪明,忙出列弯下腰,“真是天助殿下吉兆!殿下,皇图北望,指日可待。”

  帛锦紫眸一转,蛮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