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曲
。小猫晃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两只手把那纯重五千斤的石鼓给扛了起来,‘嘿嗅’一声,远远的砸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地上出现了一个三尺深的窟窿。那是被无数人马践踏过了三十多年的泥地啊,铁打实的泥地,就被小猫用石鼓砸开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在场的那些军士同时闭上了嘲笑厉风的嘴,有些胆气弱的,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而厉风则是哈哈大笑,身体掠起十丈高,双手并拢成童子拜佛式,朝着那一小半露在地面上的石鼓劈了过去。‘轰’的巨响,厉风体内真气阴阳变化了九次,一阴、一阳两股劲道在石鼓内爆发了出来,那沉重的石鼓整个的彷佛炸弹一样的炸开了。
厉风笑嘻嘻的站在了那又扩大了三尺方圆的窟窿面前,扬眉到:“莫非林总兵还要看看厉风我是否有资格做这个都指挥使,才出来见面么?这可就不是好朋友应该作的了……唔,厉某身上有王爷的公文,林总兵还待怎样?”
一个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条半长不短的油布裤子,手上抓着一柄短铁戟,头上发髻扎了根红头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刚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他随手把手中铁戟插在了地上,吼叫了一嗓子:“弟兄们,继续练着。厉大人,这边请,属下小孩子不懂事,倒是让厉大人见笑了。燕王府的属下,又怎么会是脓包货色?”
厉风背着手,带着小猫和十二名军汉跟在了林凤的身后,朝着一片矮小的营房走去。厉风笑道:“这个么倒是马马虎虎的,厉某在燕王府,也就是混一口饭吃,说白了么,厉某是个在道上开扒的,有了燕王府做靠山,打闷棍套白狼,也就不怕那些官府中的人,是不是?其实呢,这都指挥使也就是个门面,说不上什么大用。厉某就是靠他吓人,起码刑部的人想动我,也要给王爷几分面子吧?”
赤裸裸的无赖口吻,让林凤是听得一愣,吧嗒了一下嘴,林凤干笑了几声:“厉大人,果然是个直爽的人啊。”他肚子里面怒骂厉风:“娘的,就是一攀上了高枝儿的地痞无赖,也敢在我这堂堂总兵面前耍威风?要不是这里是你们燕王府的地盘,我今天就叫你们好看。”不过想了想小猫的神力和厉风出神入化的武功,林凤的脖子后面又是一阵的发寒。
推开了一扇房门,林凤把厉风他们让进了屋子。厉风刚进屋子,顿时就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啊呀呀,林总兵的住所,可真是简陋啊。啧啧,林大人还是堂堂一总兵,怎么这房间的布置,还不如厉某在世子府的仆人的房间呢?”说完,厉风袖子一挥,弹开了蒙在凳子上的几点泥土,慢吞吞的,满脸不情愿的坐了上去。
林总兵皱起了眉头,朝着屋子外面喝了一声:“来人啊,煮茶去,快点。”几个伙夫兵立刻乱糟糟的忙了起来。林凤也不多说话,在屋子里面找了件衬衣穿在了身上,就在厉风对面一坐,摊开手问到:“厉大人,你这次来,到底有何贵干?”
厉风翘起了二郎腿,打量着这个被灯油的烟火熏得有点发黑的屋子,看了看那杂木打造的家什,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哦?我要来干什么,林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否则的话,城楼上的那些兄弟,怎么会这么不客气呢?大老远的就要开弓放箭,厉某还以为,那些兄弟把我们几个人当成了元蒙残党了。”
林总兵干笑起来:“这个么,都是误会了。林某刚刚接到兵部的文书,齐泰齐尚书说奉辅政大臣命,要求天下关卡紧守职责,严防……哈哈,这个,想来厉大人是可以理解我们的苦处的,王爷也应该明白,不是我林凤故意和燕王府为难,实在是令谕上标得很清楚,一兵一卒,也不许从任何一个关卡经过,所以,这就……”
厉风拉过了站在旁边的小猫,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凳子上,点头说到:“这样啊,我们王爷还以为,你林总兵就是胆大包天要和我们燕王府对着干呢。所以,王爷差点就派人去接林总兵的家人去王府做客了。”
林凤猛的站了起来,大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盯着厉风,狞声喝道:“你,你,你敢?”
小猫‘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爆喝了一声:“娘的,你要干什么?打人么?来,来,来,爷爷让你三拳,你三圈打不动我,小猫我一拳就打死你。”说完,小猫一拳头打在了地上,整条胳膊都没入了地板去。
厉风连忙又跳起来把小猫按在了凳子上,笑着说到:“小猫,你怎么这样呢?我们都是斯文人,看看,我们现在都是大明朝的官员了,就要讲究一点点,那个叫做什么圣人教化的利益之道。啧啧,我们掌柜的……诶,是我们殿下身边的那几个老夫子,不是经常说我们大明朝是礼仪之邦么?你动不动就要打死人,这样可不好啊。”
林凤看着地上的那个深深的拳洞,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又坐回了原位。厉风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良久良久,林凤才苦笑起来:“厉大人,你们燕王府,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吧?……绑架带兵大将的家属,这可是要砍脑袋的。”
厉风轻佻的翘起二郎腿,晃悠晃悠的说到:“哦?砍脑袋么?这倒是希罕的事情,我还没试过砍脑袋是什么滋味呢……其实,我们王爷说了,林总兵坐镇居庸关,我们这几年来的关系都还不错,何必大家闹得这么僵呢?看看,这是王爷的文书,王爷说,如果林总兵肯打开关门,让我们在草原上的那几万兄弟回去燕京城,会狠狠的报答一下林总兵的。”
林凤阴沉着脸不吭声,他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渣子,死死的看着厉风手上的那个信封套。厉风笑了笑,把信封扔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摇头叹息起来:“林总兵,你也之道,我们上次和赤蒙儿狠打了一场,结果是大败亏输,二殿下都差点没命回来了。本来那时候我们就要把大军带回燕京城整修的,但是为的就是害怕居庸关失去了策应的人手,所以才把大军留在关外,和赤蒙儿那群鞑子对峙啊。”
厉风很有感慨的说到:“厉某上次也带兵过去了,还记得林大人在关门口送我们呢。可是现在怎么的?我们几万大军缺衣少粮的在草原上,赤蒙儿他们的大军虎视眈眈的随时可能把他们给干掉了,想要调他们回休息一下都不可以,林大人,您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凤苦笑,他无奈的抱拳向厉风行礼到:“厉大人,实在是……可是兵部文书在此,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出来让你看看,齐泰大人严令,谁敢放一兵一卒过关,那就是全家抄斩的罪名。我林凤哪怕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开关门啊。那帮还在草原上的兄弟,我林凤也感觉着对不起他们,不如这样,我从居庸关调一批粮草、兵器去补给他们,这总可以吧?”
厉风猛的跳起来,勃然大怒的喝道:“林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之道我们在草原上还有多少大军么?六万人啊,你这区区一个居庸关,能够有多少闲剩的粮草去补给他们?不要忘记了,你们居庸关的粮草,还是我们王爷在后面支撑着的……我可是要告诉你,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燕王府的伤亡增加了,你想死都难。”
林凤也是火炮仗的脾气,看得厉风发狂了,他也是一阵子的委屈,猛的跳了起来:“娘的,我还就真的不怕死了。难道是我林凤故意难为你们不成?这是兵部的命令,上面盖着兵部的大印的。如今新皇登基,怕得就是各地的藩王……诶……”林凤突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收回了话头,愤愤的坐回了凳子上。
厉风冷笑:“你继续说啊,干吗不说了?就是害怕各地藩王造反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诬陷我们燕王造反?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林凤又跳了起来,直着嗓子吼叫着:“我没有诬陷燕王。”
厉风大喝一声:“你就是诬陷我们燕王了。你这个王八羔子,你说兵部下文书,严禁各地关卡放人通过,那就是害怕藩王私调军队,聚集军队,这就是害怕藩王造反的意思。你他娘的,现在死死的掐着我们六万大军在草原上,你铁定认为我们燕王要造反了,所以你才这么作。你敢说你没有诬陷我们王爷?”
林凤气得鼻子都歪了,厉风怎么会这么胡搅蛮缠呢?他大声喝道:“我没有诬陷燕王的意思,我不过是说,说,说……”
厉风轻轻的坐回了凳子上,悠闲的弹了弹靴子上的灰尘,笑道:“如果你没有诬陷燕王的意思,那就打开关门,让我们的大军入关,这就证明你是坚信我们王爷是忠于朝廷的,这不就洗清楚你的嫌疑了么?这是多好办的一件事情啊?要不然的话,万一赤蒙儿调集大军把我们的那六万兄弟给吃了,然后天下人问起来的话……”
‘啧啧’了几声,厉风笑道:“要是那天下人问起来:”这燕王府的军队怎么被灭的啊?‘人家怎么回答呢?那就会回答:“燕王府的军队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兵器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输才怪。’要是再问:”那他们干吗不补给啊?‘那回答就是:“还不是那居庸关的总兵不肯开关门么?’然后,自然就要问了:”他为什么不开关门啊?‘“
厉风诡笑了起来,看着一额头冷汗的林凤笑道:“那人家自然就会这么说:”我给你说啊,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那林凤啊,他怀疑燕王爷要造反,所以不敢开关门呢。其实那燕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叔叔,他怎么会造反呢?敢说这种话的人,岂不是自己要反了么?‘“
轻轻松松的,一顶图谋不轨,意图造反的帽子就扣在了林凤的头上,压得林凤的心头是沉甸甸的好不难受,似乎一堵山压在了上面一样。
林凤吞了口口水,很是凶狠的眼光看向了厉风。厉风才不害怕他那凶狠的目光,自顾自的说到:“要说,我们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叔叔,都是朱家的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那是坚决不要提起的……其实么,要说造反的人,我现在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名额。诶,只要我们燕王府六万大军一灭,居庸关到时候大门一开,那元蒙残党就可以长驱直入我们中原的花花世界,嘿嘿,是不是那元朝又要重建了啊?”
林凤的喉咙里面响起了‘咯咯’的声音,他被厉风气得实在是出离愤怒了。武人本来血气就旺,这一下血气上涌,冲得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捏紧了拳头,朝着厉风逼近了一步,然后立刻就被小猫一脚踏在了胸口上,牢牢的踩在了地上。小猫抓着脸蛋上的稀稀拉拉的几根尺许长,彷佛钢针一样朝着两面生长的黑须,嘿嘿直乐:“你这小子,怎么跟小鸡一样没有力气?娘的,华山的一头狼,都比你强。”
厉风蹲下身子,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林凤的脸蛋,满脸诡秘的说到:“我在应天府给先皇奔丧的时候,认识了当今锦衣卫的总头目大内总管安公公。要是我给安公公密报说,说居庸关的守将林凤是元蒙残党,是元蒙鞑子混进我们大明朝的奸细,你认为锦衣卫会怎么想?”
林凤的脸色惨白,锦衣卫的作风,天下人还有不知道的么?他们为了省事,反正是有嫌疑的人就全部杀掉,最好还是株连九族,这样就不怕有人来报复了。要是厉风把刚才他说过的话添油加醋的密报给京师锦衣卫,恐怕他林凤不出十天就要被抓进大牢。
林凤沙哑的叫嚷起来:“你,你好恶毒的心。”
厉风轻轻的呸了一声:“无毒不丈夫,这不能怪我。总之呢,后果就是这样,你铁定是元蒙的残党。只要我们燕王府六万大军一灭,整个东北、东部地区,那是再也没有一个兵可以拦挡住这赤蒙儿的大军,嘿嘿……林总兵,你才是好狠的居心啊……幸好我厉某人福大命大,发现了你这卖国贼,被我当场格杀,怎么样?这可是好事么?”
厉风怪笑了一声:“其实,我们王爷也有话说了,林大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本来我们王爷是准备把林大人的一家老小都给接到燕京城享福的,谁知道林大人却不领情,那就只有全部杀掉了。啧啧,林大人的那个小女儿,倒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厉风极其恶毒的说了一句:“听说燕京城内的醉香楼,最近缺少几个小姑娘清官人,唉……厉某和他们老板这么熟,也就只好帮这个忙了。”
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林凤的脸,厉风已经把他扣死在了谋反的帽子下面。林凤挣扎着想要搬开小猫的大脚丫字,奈何小猫自己身体都有三四百斤上下,加上他体内比厉风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的真元能量,他哪里搬得动丝毫?林凤挣扎着说到:“你们不能这样做……这事情,我林凤一个人说了话,也没有人听的。就算我要打开居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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