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曲
没等张三丰的话说完,碧游子已经傲气十足的背起了双手,冷笑到:“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来挑衅?莫非你找到了厉害的帮手,所以胆子就突然大了起来么?”他讥嘲的看着张三丰:“想不到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张神仙,也要找人来撑腰么?”
张三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满脸笑眯眯的:“呵呵,哈哈,你的激将法儿对老疯癫没有用处。我张三丰这辈子,人家有人说我发疯,有人说我脸皮厚,嘿嘿,张疯子我倒也不在乎。你们的人太多,而且好像还分了好几拨儿,张疯子我打不过你们,不去满天下找人来寻你们的晦气,那才真的是发疯了。”
伸手在腰间摸了半天,张三丰抽出了真武剑,笑嘻嘻的说到:“不过虽然说我不是散仙的对手,但是怎么着也要和散仙比划比划才是,要不是传出去说,说我张疯子见面就跑不敢打,这不是一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光了?嘿嘿,小白脸,你接着吧。”
‘嗤’的一声,一道金光突然闪起,张三丰身形如电,双手握剑,狠狠的朝着碧游子当头劈了下来。天空中出现了一条金线,随后浓密的金霞从金线里喷薄而出,那是张三丰的剑光啊。‘嗡’的一声,外放的气劲是如此的庞大,五里之内所有的云层全部被推卷了开去,露出了一块圆圆的湛蓝色的天空,地下的军营里,立刻传来了无数士兵的惊呼声。
碧游子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他两眼圆睁,俊秀的脸上突然间满是青色的雾气。他大声吼叫着:“好,张三丰,我这一击就要了你的老命,你信不信?”他手中的发簪突然变长,一道碧光之后已经变成了一柄其薄如蝉翼,长三尺,宽不过一指的精亮长剑。一道道绿光从百丈开外的虚空中射来,汇聚在了那长剑之上,碧游子一声厉斥,身形一闪,硬碰硬的一剑朝着张三丰的真武剑气劈了过去。
‘嘻嘻,哈哈’,空气里又响起了张三丰那古怪的笑声。碧游子奋起全身真元劈出的一剑,赫然是劈到了虚空里。对面那气势汹汹的冲杀过来的张三丰,根本就是一道幻影。碧游子那个恼怒啊,他什么时候这样被人耍过?就看到一道碧光横扫百里,‘哗啦啦’的巨响中,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百里长,十丈宽的甬道,强烈的阳光从那里直射大地。
风声响动,沧海生紧张的吼叫声传了过来。一股庞大的力量直直的朝着碧游子后心轰下,天空中传来了‘嗤嗤’的破空声,随后简直就如同雷鸣一般。碧游子此刻哪里还有余力去扭转身形,只能心里一横,强行提起一口真元,硬生生的接住了这惊天一剑。
‘嗤啦’,‘哗’……沧海生绝望的嚎叫声传了过来:“张三丰,你也算一代宗师么?”
血光飞溅,碧游子的身后被劈开了一条半尺深,三尺长的缝隙,他的整个上半身差点就被劈成了两片了。碧游子一声凄厉的嚎叫,一溜血光朝着沧海生所在的方位飞射了回去。空气里响起了碧游子怨恨到了极点的诅咒声:“张三丰,等我修复了身体,我一定要屠了你武当山。”
沧海生更是疯狂的嚎叫着:“你们敢伤了碧游子?我们东海散仙和你们没完没了,等着瞧,你家道爷我非去空心岛请幻虹老祖出来和你们赌斗。张三丰,我要扒了你的皮,剔了你的骨,吸干你的血,把你的元婴封进法宝,用九阴冥火锻炼三十六年,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你算什么宗师?”
张三丰很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唉,啧啧,你们这群散仙怎么就不长眼睛呢?劈了碧游子的,是我张三丰么?我老风子的剑光可是金色的,刚才那一剑,分明是蓝色的剑光啊。你们眼睛不好用不是?莫非都是睁眼瞎?唉!”
浮云子他们也都飞了上来,丹青生、飞仙子缓缓飘上前,和沧海生并排站在了一起。元体受到重创的碧游子,此刻是疼的浑身抽搐,从腰包里面抽出了三十几个玉瓶,彷佛不要本钱的一样,把瓶子里面的灵丹全部给吞了下去。幸好他们散仙都是元婴吸聚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身体,只要元气不散,身体就可以得到恢复。否则如果是普通修道人,身体受到这样沉重的打击,除了兵解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了。
沧海生怒斥:“不是你张疯子在那里挑斗碧游子,他怎么会全力出剑没有防备的?”此刻他心疼自己老朋友的伤势,两个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指着张三丰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跳着脚乱骂,哪里还有一点点仙人那优雅的风度?根本就是一大街上骂街的泼妇一样。
丹青生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到:“那挑逗碧游道兄的,倒是张三丰,出剑的也是张三丰,但是在碧游道兄和他硬拼前,有人用极其高明的芥子乾坤的神通,把那张三丰给移开了出去,同时把一个非常高明的剑仙移到了碧游道兄的身后……不过他们看起来不想和我们结仇,下手还是留情了的。”
碧游子眉毛一竖,低声喝骂起来:“丹青,你说什么?这叫下手不狠?你摸摸我背后,我,我,我他妈的差点就被开膛了我,要不是我功力深厚,保住了一口元气,身上灵丹足够多,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飞仙子看到碧游子喝骂丹青生,不由得俏脸生寒,低声喝道:“不要忘了,我们不过是散仙,不是真正的仙人。我们的身体,也就比普通的修道之人稍微强一点,看那人的剑光,起码有近千年的道行,那一剑如果是直刺你的紫府,你的元神早就被粉碎了,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儿?哼,有力气吵嘴,不如快点坐下调息才是。他们当中有很厉害的高手,起码也是散仙一级,留点精神吧你。”
碧游子呆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由得浑身一阵寒战。他低声咕哝着:“没错,那一剑如果不是劈下来,而是直刺过来的话,恐怕我就……嘿嘿,嘿嘿,他们还是不敢杀我啊,哈哈哈!”碧游子的脸上满是狰狞,一脸的青气让他彷佛鬼魅一般。
浮云子飞了过来,低声说到:“四位,他们还隐藏着形体的,不把他们给找出来,莫非还要让他们继续笑话我们么?”
丹青生、飞仙子看了看浮云子,没吭声,稍微的飘开了几尺。这浮云子的来历古怪,自身的修为在丹青生两人看来是很弱很弱的,但是碧游子、沧海生却是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其他的那些修士也对他近乎是惟命是从,所以丹青生二人不想和他打太多交道。
沧海生冷笑了一声:“就他们,可以藏多久?咄……碧海青天,一洗如镜。”他手上脱手飞出了一颗寸许大的蓝色珠子,湛蓝色的光芒照得方圆三十里满是蓝巍巍的,一丝丝的寒气从珠子上不断的散发了出来。‘叮咚’一声,彷佛冰块碎裂一般,一道晶莹的波纹从珠子上散发了出来,朝着四周飞快的扫去。
‘嗤嗤’连声,重新聚合起来的云层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咔咔’声中,空气中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那是一块大概两百丈方圆的空间。沧海生大笑起来,指着那一块地方笑道:“张三丰,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道爷我的‘沧海珠’,上窥天界,下通幽冥,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沧海生的手猛的搓动了几下,随后双手一扔,十点蓝色的豆大精光朝着那一块空间射了过去。
‘当’的一声钟鸣,空气中泛起了点点涟漪,那一块空洞洞的天空扭曲了一下,似乎一道帷幕被揭开一般,数十个人影突然闪现。最前面的,正是那身上一团肮脏,脸上满是油光,满脸笑容的张三丰。他的身边,是一个身穿蓝色道袍,面色红润,长须披下有三尺许的老道。
那蓝袍老道看到那十点精光射近,手一抖就是漫天的剑光飞舞,把那些精光缠在了里面。沧海生眉头一皱,低声呵斥了一声:“爆。”‘轰’的一声巨响,那十颗沧海生精练的阴雷顿时炸裂开来,把那剑光震得粉碎,纷纷扬扬彷佛光雨一样落了下去。
张三丰怪笑着,指着蓝袍老道笑道:“好了,好了,你丢丑了不是?这位是峨嵋剑派‘意宗’宗主裂云老道。”他又拉过了身边的另外一位白发胡乱披散的老道笑道:“这位是峨嵋剑派‘神宗’宗主磐石老道,你们看,他的脸色,是不是总是和石头一样?”
张三丰身后又有几个人飘了出来,当先一个老得不成人形,手上杵着一根藤杖的老头儿眯着眼睛,颤巍巍的说到:“老头儿,老头儿好像记得我叫做乌棆,名字是什么意思呢?……你们是散仙,老头儿是地仙,我们大哥不笑二哥,水平也差不多……老头儿可没有精神打架了,不如你们那边就扣除一个散仙不要出手,我们坐在旁边喝点茶水,看看热闹的如何?”
沧海生冷笑了一声:“笑话。”他的心里却是微微一震:“地仙么?……以肉身修阴神,最后得成仙道,但是法诀太差,无法飞升天界的,就滞留在人间的称为地仙,倒是真的和我们差不多的水准……不过没关系,他只有一个,我尽快的杀了他就是。”
一个冷冰冰的,看上去彷佛万年玄冰一般,脸色都透明,浑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冰晶雾气下的青年男子干涩的说到:“吾,小天山玄武宫小男,名字没必要告诉你们,反正你们都要成死人……吾宋初之时渡劫不过,也修了散仙,你们谁和我打斗?我可以很负责的送他去地府。”他森冷的眼光左右扫了一下,最后突然瞪住了碧游子,他嘴角抽动一下,冷笑着:“你,就是你,最容易杀,我就杀你。”
这玄武宫小男的眼神太可怕了,碧游子此刻正是功力受损的关头,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个红发无须,浑身大红道袍的中年老道狂笑着,拍了拍腰间的紫红色葫芦,眼睛里突然射出了两道精光:“老子是火焰山火神洞的赤角,玄武宫小男邀我来中原游历,听得张疯癫说有海外同道在中原兴风作浪的,老子过来和你们比划比划。哈哈哈,我最喜欢用火把人烧成灰烬了,哈哈哈,老子也是散仙啊,和玄武宫小男拼命的时候天劫落下来了,所以两个人同时修的散仙,哈哈哈!”
丹青生、飞仙子对望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是一沉。这赤脚和玄武宫小男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尤其是他们都是宋初修成的散仙,修炼时间肯定比自己要久远得多,恐怕两人不是对手。至于那乌棆,看起来起码就是一千多岁的模样,沧海生也不见得对付得了!
浮云子低声的骂咧了一句:“那两个废物,怎么让张三丰满天下的找了这么多的高手出来?他们,他们追杀张三丰好几个月,居然就不能杀了他么?”他死死的咬住了牙齿,满脸都是气急败坏的杀机。他身边的碧游子听到了他的话,不由得身体微微的哆嗦起来。
张三丰又大笑了起来:“罢了,剩下的两位也不用介绍了。他们是亲兄弟,老疯子去峨眉山捣乱烧山,把峨嵋剑派的两位宗主折腾出来的时候,这米亮、米暗两位前辈正好在峨眉山做客,他们是西南乌竹岭上苦竹渊上得道的水仙……嘻嘻,虽然都是歪门邪道的,不算是正道的结果,但是用来对付你们这些散仙倒是足够了。”
那两个仪态雍容,容貌彷佛二八处子一般秀美的青年人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的朝着浮云子他们这边稽首。
得意洋洋的摸了一下脸上的胡须,张三丰飘上前了十几丈,指着碧游子他们喝道:“你们下去,告诉朱棣那小子,就说如果他收兵回城,我张三丰拼出了老命不要,也要在朱允玟那混帐小子面前讨出个道理。日后他朱棣的子孙世代为王,燕王府永世不许再叛,朝廷也永世不得废黜燕王府,如何?”
张三丰奋力大呼:“诸位也是修道之人,莫非不明白,刀兵一起,天下动荡,生灵涂炭,百姓骨肉分离,这罪孽,最后都要算到诸位的头上么?”他满脸的诚恳,朝着这边深深的一个鞠躬弯腰了下去。
乌棆老头儿叹息了一声,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天空,低声说到:“你们啊,修道了这么久,莫非还要求一个荣华富贵不成?燕王府能给你们什么好处?是给你们封官呢?还是给你们金银珠宝,美貌少女?你们今日助燕王府起兵造反,燕王府杀死了多少士兵,多少百姓,这笔账,可要算到你们的头上啊。”
浮云子满脸的冷笑,默然的看着张三丰他们。碧游子、沧海生是一脸的不服气,昂着头不搭理。丹青生皱起了眉头,而飞仙子却是一脸的傲气,冷冰冰的看向了那极其自负极其高傲的玄武宫小男,手指轻轻的捏住了法诀。
张三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变得严肃无比,他低声说到:“真定城一战,耿炳文属下大军被屠杀了十二万人,重伤残废者不计其数。这份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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