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曲
顿了顿,朱棣有点迟疑的命仓到:“这文章之事,就说到这里。但是朕心头还有一件大事,不知道诸位卿家可否为朕分忧啊?”
厉风他们连忙行礼,恭声说到:“这乃是臣等本分,但凭陛下吩咐则是。”
朱棣抬头看了看天,说到:“诸位卿家以为,这应天府和燕京城比较起来,却是哪一座城好?”
厉风他们互相看了看,摸不清头脑。朱棣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嫌弃应天府不好,所以要把都城搬迁到燕京城么?这可是大事啊。迁都,嘿,这可是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粮,牵动天下多少百姓的事情。虽然以前燕王府曾经在北平大动土木,修建了一些宫殿等等,但是如果要说把燕京城定为都城,燕京城地规模。还不够吧?
朱僖缓缓的问到:“父皇的意思是?”
朱棣快速的说到:“如今北疆不字,东北有女真游牧部落骚扰,北方有蒙古残党时时侵扰。虽有居庸关守住了长城的紧要所在,但是长城已经破损不堪,很多地方,不足以抵挡瓦刺的南下。朕的意思就是,以燕京城为都城,改名为北平,取平定北方之意。以举国之力,灭掉元蒙最后一点苗裔,让我大明朝的江山万世永固。”
朱棣越说越兴奋。在地上大步的走了起来,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朱棣猛的停下,沉声喝问到:“你等意下如何?”
厉风不傻,他才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插嘴。如果他地意见是正确的,这是臣子地本分罢了,没有任何功劳。如果他的意见日后被证明是错误的,那就是大大的一条罪名。毕竟你这一迁都,起码就要牵连到数万户百姓的迁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厉风思忖到:“我不过是一武将,偶尔充当狗头军师的角色也就罢了,这朝廷上大的策略制定,可是我厉风应该多嘴地时候。”
所以,厉风继续很坚定的退后了一步,把自己高大的身材彻底的躲在了小猫的身后,细细的开始计数小猫背心处那一块布料到底有多少根纱线的问题。僧道衍看到了厉风这一举动,不由得朝着厉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张玉则是大声的叫嚷起来:“陛下,这燕京城么,可是比应天府要好多了。燕京城做都城地话,要打仗出兵可都方便多了,哪里象在应天府,如果从应天出兵,怕是路上就要花费一个月?耽误了军机,可不是小事情。”
朱棣露出了欣赏的微笑。“张卿家能从军务上来考虑这问题,果然是深得朕心。僖儿,你有什么看法?”
朱僖看向了朱棣,很干脆的说到:“燕京城乃是父皇昔日封地,百姓深感父皇恩宠,如以燕京城为都城,怕是要比应天府更适合一些。且儿臣窃以为,应天府风流繁华,京官在此,怕是不易收敛其心,说不得会受外物诱惑,做出些败坏朝纲地事情来。燕京城处于北方较为荒僻之地,却也逼得京城官员清静守心,好好的操持国事,这也是一大好处。”
朱棣更是欢喜,他连连点头说到:“僖儿最近的见识倒也有了长进,朕心大慰,嘿,若是……嗯,嗯,罢了,道衍,你有何看法?”
僧道衍神色激动的说到:“迁都燕京,乃是有利天下的大事。一则,正如张玉将军所说,可以镇守北方,稳固天下。二则,则如大殿下所言,可以方便各部大臣处理天下事务,不易受外物动心。这乃是大好的事情,奈何……怕是……”
朱棣微皱眉头,问到:“奈何什么?怕是什么?”
僧道衍看着朱棣,小心的说到:“奈何那一帮文臣,怕是祖宗家法不能胡乱变改……这应天府,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都城,若是要迁都,怕是那些文臣第一个就不肯答应。陛下初登大宝,怕是还不能对他们太过于严厉,短短时间内,嘿嘿,恐怕迁都一事,只能纸上谈兵,无法真正的把都城迁过去罢?”
‘碰’的一声巨响,院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却是朱棣听得个祖宗家法这个词,立刻面色狰狞的一掌拍碎了门口台阶上的几块大条石。他双目中凶光闪动,冷冰冰的说到:“又是祖宗家法,嘿,若不是祖宗家法,哪里抡得到朱允玟三年前登基?朕哪里需要费这么多的功夫?”
僧道衍却是不害怕朱棣发怒,他慢悠悠的说到:“陛下,此事只能从长计议,若是陛下此刻的声威足以震慑群臣,只要陛下一句令下,迁都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放得几年时间,陛下在大臣、子民面前,积蓄自己的威望,而燕京城,却也是需要好好的整修一番,否则也配不上这都城的名号。陛下青春正好,缓缓图之,用十年时间又如何?”
他看到朱棣的面色已经和缓了下来,立刻趁热打铁的说到:“这天下事么,原本就是急不得的,陛下何须动火?”
僧道衍可是没有看到,他一说朱棣青春正好,朱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朱棣乃是先天级高手,活个一百年都成问题,他朱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等得朱棣百年之后再接掌皇位……他朱僖能活到那时候么?甚至朱? 朱棣却是高兴了起来,他一脚踢开了那被他拍碎的条石碎块,走到了台阶上站定,点头称赞到:“大师说得有理,来啊,到朕书房来,我们仔细的谈谈。这声威之事,嘿嘿,治理天下,哪怕百姓们个个都吃饱了,也不会对朕害怕多少吧?尤其那些迂腐的文人臣子,朕治理天下再用心,他们也只会说这是朕应该作的,又哪里会害怕朕?”
就在朱棣寝宫边上的小书房内,诸人分别坐定了。本来这规矩,臣子在皇帝面前。除非是皇帝给了你极大的恩典,否则是能坐下地,奈何水元子才不理会这一套,进门就飞身摔在了一张太师椅上。他没做朱棣的位置就算是很给朱棣面子了。至于小猫也是大大咧咧的,稳稳当当的把一掌太师椅压得‘吱呀’惨叫。朱棣干脆大方一点,大家都坐下吧,省得显得他朱棣厚此薄彼一般。
厉风很古怪地低着头,吕老太监是他义父,现在义父站在地上,指派那些小太监端茶送水的,反而他这个义子却是坐在这里了,实在是有点古怪。但是皇室规矩,古怪的东西多了。倒也不多说,就是厉风自己坐着有点不舒服罢了。但是他又势必不能站起来,否则军衔和他相近的张玉,廴能,岂不是也只能站起?
朱棣看得好笑,他脑袋偏了一下,装作没有看到一般,随意的说到:“吕总管,这儿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出去忙吧。唔,你去督促一下那腾龙密谍的人,是不是换了厉风做主管了,他们就胆子大起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给朕找到朱允玟,嘿,嘿嘿。”他这是给个台阶下,让吕老太监出去忙呼。省得厉风坐在那里,吕老太监站着,大家心里都别扭。
吕老太监还有明白的么?他笑嘻嘻的点点头。应了一声,朝着厉风打了个很隐晦的眼色,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这一下,大家心里都舒坦了。朱棣当先开口到:“道衍说得极其有理,这迁都一事,关系着我们大明的万年基业,不能草率。朕以为,不管朝臣们怎么想,管他们怎么说,反正这北方地元蒙鞑子,可是在不断的往南方打啊。就用这借口,先把长城给修一下,然后把燕京城改个名字,开始扩建它,等得燕京城有了都城的模样了,那时候搬过去就不显得仓促了。”
这下厉风不能不说话了,对外情报可是他负责的啊。他站起来,点头说到:“陛下说得极是,那赤蒙儿等人可是贼心不死,现在又眼巴巴的纠集了十几万大军,叫嚷着要打破长城,再次南下哪。要说居庸关这一带,几十里的长城还算坚固,但是真要是大打起来,也不够那些蛮子强攻的,就不要说其他地段地长城了,已经残破不堪,要是山势险峻的话,鞑子早就骑马爬过山来了。”
水元子嘀咕了一句:“骑马爬山算什么?我扛着一匹马还可以跳过几十座山头呢。”
小猫点点头,冲着水元子笑了笑,其他人没有一个理会他的。水元子坐在那里实在没趣,眼珠子滴溜了一阵,屁股下的凳子平地里移动了几尺远,直接就坐在了朱棣的身边,抓过朱棣面前的点心瓜子什么的,大吃起来。
朱棣楞了一下,很无奈的笑起来:“仙长慢慢吃,这点心么都是禁宫特制的东西,味道是极好地。来人啊,给仙长上……”
水元子竖起一根手指,含糊不清的说到:“也不要太多了,早上刚吃了包子的,这不是还没晌午么?给我来十斤这点心凑合一下,等会儿午饭我去那些胡商地会馆里面吃烤祟肉去,唉,不要说那些胡人就是在祟群里混日子,那祟肉香啊……皇帝老儿,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吃,啊?放心,我看你的样子也挺能吃的。”
这叫什么话啊?说得朱棣彷佛是饭桶一样,什么叫做挺能吃啊?但是都知道水元子是个厉害的修道者,而且年纪也这么大了,没人和他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很光彩么?水元子别看他年纪这么大了,那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自己一点记性都不长的,是个熟人都会和他计较的。,当朱棣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喝令到:“去,拿十……斤这个点心过来,快去,要是御膳房没有了,就叫御厨现做新鲜的。”顿了一下,看到水元子翘着二郎腿吃得开心,没有再胡说八道了,朱棣这才对厉风说到:“那些鞑子,可是又要动武了么?好,朕就怕他们没有胆子再挑起战火呢。他们要南下?不用他们南下,朕自己带了兵马去讨伐他们。”
朱棣赞许的对厉风说到:“厉卿家地消息把握得很好,很好。坐下吧,等明年开春了,该祭祀的都祭祀过了,场面文章都做完了。朕御驾亲征,讨伐元蒙残党。张卿家,廴卿家,这大军方面的事情,你们可要仔细打理一下,一应军械事物,可都要准备好了……厉虎,到时候你做先锋官,行不行?”
小猫脖子一仰,顺手探出长臂,从水元子手中抢了一碟点心。哼哼有声的说到:“不就是打仗杀人么?有什么不行地?来一个也是杀,来一万个也是杀。嘎嘎,杀他个血流成河,看他们有多少人。”说完,他大嘴一张,四块肉沫烧饼就进了嘴巴。
厉风眼珠瞪了出来,狠狠的偷偷的踢了小猫一脚。朱棣却是鼓掌大笑:“好,说得豪气。好汉子就该这样。嘿,朕御驾亲征,也不见得就能把元蒙残党怎么样了,但是总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杀他们个几万壮丁,又可以换几年的太平。嘿,让那些大臣看看,北方可是太平的,到时候迁都的事情。也就由得他们做主了。”
僧道衍朝着小猫笑了笑,小猫却是只给了他个白眼而已,正如小猫对任何人一般的模样。那样的粗鲁无文。僧道衍倒也不以为杵,微笑着说到:“陛下既然决定要迁都,那么,有些事情就必须早做安排了。很坦白的说,当今天下,对陛下心存不满地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啊,他们还都以为,朱允玟才是真龙天子呢。”
廴能大咧咧的说到:“这好办,杀了就是。”
朱棣咳嗽了一声,廴能立刻闭了嘴巴。杀,杀了容易,杀尽了天下人,这皇帝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孤家寡人,很有味道么?朱棣自然不能同意廴能地办法,他问到:“那道衍以为,朕此时应当如何做?”
僧道衍冷笑:“陛下所要作的,就是收买人心、立威天下,双管齐下。方才一杀、二笼、三惑,可以让陛下十年之后,掌握天下士人之心。但是,要想赢得天下百姓的忠心,可就有点麻烦了。这些文人士子,一个个都清楚高官厚禄的好处,只要给他们一块大饼挂在天上,就可以让他们追之、逐之,进而对陛下再也没有其他言语。但是……”
厉风出言到:“但是天下的平民百姓,却是愚昧得很,他们可不见得能够听明白大道理。只要这些人认了一个死理,恐怕是除了神仙,再也没有人能够把他们唤回来。”厉风朝着僧道衍笑了笑,示意自己在帮他说话。
僧道衍点头笑道:“不错,真正难以处置的,还真的是这些青百姓。哪怕他们当时不敢出声,但是对陛下地怨气留在心中,年深月久,怕是万一到时有人用朱允玟的名义蛊惑百姓的话,天下就会动荡不安啊。”僧道衍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
朱棣皱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低声说到:“那,莫非就由得他们这样不成?”
厉风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在成都府玩的那一套鬼把戏,不由得笑起来说到:“陛下,其实想要让天下百姓对陛下存敬畏之心,不敢有任何的亵渎念头,这也很容易做到啊。甚至么,还可以让百姓们口耳相传,说陛下就是真正的活神仙呢,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可就很好解决了。”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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