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王
维洛雷姆:原名超长的高等魔族。混迹人界,不过仅以游乐心态在人界生活,似乎并无恶意。偶然发现萝纱的魔族血统后,抱着戏谑心态接近她,却不小心反被迷住,从此沦为萝纱专属护花使者。
弗克里德瑞:圣爱希恩特帝国的第三王子。自小被放逐至国外,在国内几乎没有势力可言。先王殁后不久,回国表示要参与王座之争而成为当时最荒谬的笑话,但最后却由他夺得王位。
伊里博兰多王:巴兰国王。因为与凯曼勾结而引火烧身,令国家陷入险境。
汉瑞:挞阔族战士首领。蒙艾里救助后,加入黑旗军。
哈尔曼:受凯曼派遣,混入黑旗军内部,伺机刺杀圣剑士的敢死队队长。
克里维:受凯曼派遣,混入黑旗军内部,伺机刺杀圣剑士的敢死队副队长。
巴德莱:艾里混入拉夏军中后所结识的拉夏士兵,在军队中抚养着一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婴儿。
弗兰克:被巴德莱收养的婴儿。昔日战况顺利时,被队伍中其他军人认为带来幸运,而队伍在战场上遇到不利情况后,则又被认定是“厄运之子”而受到迫害
第一章~柳暗花明~
“如果你们非要赶走或是伤害弗兰克,要先解决的人除了巴德莱之外,再算上我一个!”
过往每当艾里遇上表示出如此明白的袒护态度时,与他对立的那方都要慎重加以考虑。不过,这一次艾里的神情虽也十分严肃,效果却大不相同。
威慑力向来根源於实力。现在的他已经既不是传奇英雄的艾德瑞克,也不是圣剑士艾里了。在不怀善意地包围住他们的十四分队士兵眼中,他只是个本事不济的普通士兵罢了。
看他说出这番话,俨然一派强者架式地与巴德莱并肩而立,士兵们中有几个人看笑话一般地嗤笑出声,其他的更直接就当作了没看见。
艾里看他们这等眼光,只有暗自苦笑。
看不惯这些人把对战争的恐惧推给那个无辜的孩子,没有多加思索地就站了出来。而现在话出了口,他才猛然醒悟──是啊!嘴上的话要说得怎么动听堂皇都容易得很,可一旦动起真格的,看的还是实力。
现在的自己,能拿什么来阻止他们呢?
而巴德莱先前出言讥刺莱文,只是藉以一出胸口闷气,私心底也觉得一般人是不会为了个毫无渊源的小孩卷入这么大的麻烦中去。此时见莱文竟果真站到自己这边,反倒颇出他意料之外。
讶异地打量走到身边的艾里几眼,巴德莱原本僵硬下撇的嘴角微微翘起。那是向来不苟言笑的他极少露出的温暖笑容。
“之前是我说错话,对不住。”
毫不隐晦地为自己刚才的话道了声歉,他伸手将怀中的弗兰克抱给艾里,说道:“你帮我抱着。”
言罢,他便站到他们面前抽出佩剑,横眉怒目,向围在身前的士兵们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虽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语,巴德莱却是毫不犹豫地将重视的小孩和自己的背后都交到了艾里手里,直接以信任的行动传达了他对莱文在这恶劣情势下还挺身相助的感激──虽然以莱文的力量,大概济不得什么事。
经过早前那次对练,巴德莱已知道莱文体弱力薄,真要上阵大概没几下就被人打趴下了,而自己带着孩子也不好战斗。最合理的安排,就是由莱文抱着孩子,好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地迎敌。
也很清楚这一点的艾里默默接过弗兰克,尽量将身体置於巴德莱的保护之下。
“巴德莱,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能够反抗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围堵巴德莱他们的士兵中,领头的人是伊格。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准备应战的巴德莱冷笑道,眼光则根本不曾落在巴德莱身后的莱文身上。
在场众人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莱文的出面会对巴德莱的战力有什么影响。而同队多年,他们都很清楚巴德莱的实力。他虽勇猛善战,但眼下有这么多人,绝对足够对付他的了。
“大家多年来一直都是并肩作战,我们也不想伤害自己的战友。不过有这小子在,我们大家迟早都会被他害死!我们只有这么做……
你放手别再管这事,咱们还是好兄弟!”
对伊格的最后一次劝告,巴德莱沉默不言,置若罔闻,而眉间沟壑更深,神色更是坚决。显然他虽是自知必败,却仍决意豁出去拼战到底。
决绝的心念形诸於外,巴德莱冷冷瞪视众人的眼光中散发出迫人的威压感,紧握剑柄的右手筋骨暴突,明白地显示出只要有人敢越雷池一步,他会毫不犹豫地刀剑相向!
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在战场上生死相搏之时十分相近,那是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凌人杀气。
他是真的要以命相拼,不管是不是同僚,他都会一剑斩下去!
从巴德莱散发的气势中意识到这一点,几乎所有的士兵都不由得一窒。恃仗群众之力的他们,单独而言,没有一个人的气势和意志足以与此时决心豁出命去的巴德莱抗衡。气息为之一窒之下,更有不少人一时之间竟生出了退却之心。
不过,驱逐会招来厄运的孩子,保住自己性命的念头随即还是佔了上风,士兵们的情绪反而被刺激得更加激愤。
看巴德莱这般鱼死网破一般的决绝模样,忽有人叫了出来:“那小孩果然有魔力!一定是他用魔力迷惑了巴德莱的神智,他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一般,这人的话在士兵们的心中迅速渗染开来。
在捡回这个婴儿之前,巴德莱可以说是队中最具阳刚气的汉子,谁也没想过这样的他日后竟然会像个女人般细心呵护照料一个奶娃。
在一开始看到他竟然不顾男人的面子给那奶娃换尿布喂奶时,队里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几乎脱窗。
现在想来,确实太过异常。若说是因为巴德莱那时就被那小孩控制住了,这倒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而且,现在巴德莱为了维护那个不相干的小孩,竟然要与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生死相拼,这就更加不对劲了。
因而一有人这么喊道,众人一想,竟都有“原来如此!难怪了……”的感觉。
“弗兰克的魔力果然厉害,连刚来队上没多久的莱文也被他控制了!”
“大概是莱文的身体弱,比我们更容易被迷惑吧?如果再拖延下去,说不定我们也会被……”
士兵中还传出了这样的议论声。站在巴德莱那边的艾里,理所当然地也被归入到了被迷惑者的行列中去,人们更开始人人自危,愈发坚定了他们要逐走弗兰克的念头。
“不能让巴德莱他们继续再被迷惑下去了!我看赶走那个孩子他们才会恢复正常。没别的办法,也只有先制伏他们了!”
伊格振臂一呼,众人应声呼喝着向巴德莱冲去。
刚才艾里心中的嘲笑只是针对自己,现在看他们竟编派出这些说法,他的怒意更直接化作了不齿的冷笑声。
而大敌临近,巴德莱无暇分神去辩驳什么“迷惑”的无稽之谈。以他寡言木讷的性子,本也就不喜多作分辩解释,只是低吼一声,抄起佩剑左劈右挡。
不管挤到前方的是谁,攻势怎样,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逼开让出路让他们伤害到莱文和弗兰克!
如急流中的磐石一般,他牢牢据守住,格挡反击着逼近身前的一切攻击,将试图闯过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全部抵挡回去就是了!
本来巴德莱就算再勇悍,不过只是拉夏军中一名普通士兵,战斗能力仍是有限。
不过这里乃是室内,狭小的空间和周围的摆设令人数的优势难以完全发挥,而巴德莱又几乎是不要命一般的凶悍打法,相反地士兵们却仍是心有顾忌,尽量避免给他造成致命的重伤,一时之间倒也奈何巴德莱不得。
艾里一生经历丰富,所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的高手之战可以说多不胜数。平心而论,此时他眼前上演的这幕战斗,参与的双方都只是粗通武技,只知靠蛮力和一点点战斗技巧廝杀的普通士兵,这一战中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平平无奇。
然而艾里的心情却无法不被战斗中每一个变化牵动。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正陷身这战斗中,战斗的结果将直接影响自己的安危,也因为感佩於巴德莱所展现出来的气魄和勇气。
为了守护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孩,虽知自己并没有过人之技,仍是无惧地与人数数十倍於己的对手正面硬撼。
这种无畏的悍烈之气,便是在身手远胜於百十个巴德莱的真正高手的交战中也绝不多见!为这股悍烈之气所鼓动,纵然自己没有上阵与巴德莱并肩作战的能力,他也想要做些什么……
巴德莱动手,自己不能动手,那就动口吧!艾里张口大声开骂。
“好一群英勇的战士啊!把剑指向自己的战友也就罢了,还得用这种不入流的以众凌寡的方法!任何一个还有尊严的武人,都会为这种行为感到耻辱吧!亏你们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理直气壮,真是叫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闭嘴!”
带领众士兵向巴德莱进攻的伊格在战斗的间隙扭头向艾里怒喝。虽然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现下仗着人数的优势对付巴德莱是不争的事实。
被人这么当面血淋淋地劈头痛斥,众人都有些被戳到痛处的感觉。
艾里自不会顾惜他们的感受,反而毫不留情地继续冷嘲热讽,大挖其疮疤。
“不知道如果你们只是一个人时,会剩下多少人能有勇气向巴德莱挥剑呢?哦,我的问题大概太多余了。只有没人敢过来啰嗦什么小孩、什么厄运的事吧!自己本事又差,偏又想要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也只有聚集了许多同夥后才敢出来吠叫两声……说起来,跟肮髒的豺狗真是同样的习性哪!”
温和的性子使然,平时和夥伴在一起时艾里很少有机会喝骂别人,不过现在牛刀小试,他发现自己骂起人来也还是挺溜的。
好歹他昔年出身贵族,贵族之间光鲜外表下隐藏的明争暗斗最是激烈不过,不带髒字的骂人方法他早是再熟悉不过。
先前这一群人的唠唠叨叨早令他轻蔑愤慨不已,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骂上他们一通泄泄火气。若能骂得他们心烦气躁,扰乱些他们的行动也是好的。
“放屁!放屁!!”
“你胡说八道什么!?#*&……”
“莱文这小子!待会儿逮住了,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哇啊!!”暴怒地恐吓艾里的人一分心,被巴德莱一剑削掉臂上一块皮肉,痛叫之下威胁感立时大打折扣。
前头围攻巴德莱的士兵们被艾里这么一顿挖苦斥责,果然有不少人受不了地鼓噪起来,场上立时吵成了菜市场一般,刚才那股沉重的战斗气息不觉间被冲散不少。
士兵们被艾里的骂声撩拨得心烦气躁,又要分心还口,巴德莱所承受的压力也因此减轻了几分。
既然骂人策略行之有效,那些还口的人回骂得再肮髒难听艾里也充耳不闻,只顺着自己的路子一个劲地狠挖对方的痛处。
反正骂人这种事又不是辩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要能把对方打击得更重就算是赢了,至於对方说些什么倒不必太计较,太计较的话,反倒等於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我们就算再不入流,也总比该死的你强多了!你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吗?正面战斗,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把你打趴下!只敢缩在别人背后骂人的傢伙,才真正是个废物吧!”
在士兵的一片怒骂声中,本来正骂得顺溜的艾里听到伊格的话声,忽地一窒,一时竟说不下去。
先前别人骂得更髒百倍的话也不是没有,对他都如过耳清风,不痛不痒,然而伊格的话却正好集中艾里最脆弱之处。
若是从来不曾有过力量的人,大概也习惯了将自己身为弱者的事实,可艾里却是从大陆上有数的强者突然间变成比这些普通战士还不如。
敌人就在前方却没办法堂堂正正、直接乾脆地打倒对方,只能靠斗口骂人的方法让他们分心,这样没用的自己,是过去的他从来都想像不到的。
真的从此就是个废物了?
筋脉改变,重新修练武技已是无望,难道这一生都不能再有作为?
这些过去不愿深思的问题,一时之间全部鲜明地浮现在眼前。自受伤散功以来,他从未有一次如此刻这般真切地尝到没有力量的无力感和懊丧滋味。
另一方面,仔细想来,过去自己完全只是靠着一身本领生活,除此之外根本不懂得任何谋生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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