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王
暧昧的联想随之而生,维洛雷姆顿时脸色大变,跑上前去贴在门缝边要听个明白。里头的对话声时有时无地传来,越听下去,维洛雷姆的脸色越是发绿。
“咦?好像……好像有点感觉了!”
“先别说话……不要在这时候停下来啊!”
“……”
“……”
“……”(这个是门外的维洛雷姆的)
“如何?这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很棒吧?”
“……真的耶!竟然能从各种平时想都没想过的角度来看你,这感觉真好玩!”
虽然总觉得门里似乎太静了些,让维洛雷姆心存疑虑,不过“角度”
这个词,立刻在他脑中引发了更多有色联想,一发而不可收。他的脸色已经由绿转红。
“嗳?我似乎还看到门外有什么……”
还没说出门外有什么,萝纱忽然消了声。艾里惊讶地唤着她的名。
停顿了片刻,萝纱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唉?刚才我好像突然失神了?”
听到这里,维洛雷姆完全肯定里头在做的,绝对是那龌龊之事!这会儿他的脸色又由朱红变得煞白。
“艾里我看错你了!竟然利用少女的清纯无知,诱骗她做那猥琐勾当!”口中大喊着,维洛雷姆怒沖沖地撞门而入,却见以放松姿势并肩而立的艾里和萝纱两人,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
“什么猥琐勾当?”艾里茫然应道。
“维洛雷姆你……”而萝纱的眼底,则迅速掀起了危险的惊涛骇浪。
“说谁无知来着!?”
“糟糕!”维洛雷姆立时知道大事不妙,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踩到了马蜂窝……
“那个……你、你听错了!我,我说的是“清纯无邪”,无邪啊……”
一边於事无补地辩白,一边脚底抹油似的往门外飞快滑去。
“你的意思是,我连听力也有毛病了!?”
萝纱疾步追赶出门去,刻意压抑的声音反而证明她的火气被煽得更旺盛了。
不过她临出门前还有心思向艾里挥挥手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吵你练功了。”
由此来看,她对维洛雷姆该是存心玩闹的成份居多。
艾里点点头,留在房中自己一个人继续琢磨。
先前艾里和萝纱的讨论虽然渐渐偏离到了有些奇怪的方向,不过经过一番闹腾澄清,总算撇开了偷窥的问题。见萝纱不肯轻易相信自己,艾里心念一转,开始向萝纱吹嘘起那感应的奇妙滋味,果然煽动起她的好奇心。
反正不是帮艾里做什么,只是自己试试看,倒也无妨。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决定自己来尝尝这感应究竟有多奇妙。
有艾里从旁指点,萝纱自己又曾有过类似经验,做起来自是更加顺遂,不多时便成功地掌握了转换的关窍,产生感应。只是她也和艾里差不多,感应没有维持多久便突然失神,无法持续下去。
虽然萝纱就此抽腿走人,艾里也并不觉得遗憾。刚才萝纱的尝试已经证明她虽身为以精神力见长的魔法师,同样也无法长时间维持感应,由此可见感应所消耗的心神精力和一般的精神力并不是同一回事。推想来,那或许是由先天禀赋决定的吧,后天恐怕无从培养修练起。
既然这样,要长时间保持这种感应的道路,等於说被堵住了。
这十年来艾里变得懒散随性,过大的反差不免让人有些质疑,十年前那个勤勉於武道的剑士是否是真实的存在?不过现在看来,那应该确实是真的没错。他对武道的探究之心,丝毫没有因为行动的懒散而泯灭多少。
沮丧过后,艾里仍未放弃,不死心地揣摩下去。既然老天会允许这样的能力存在,总该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用处吧?
思路一时还是被阻塞着,艾里只觉得脑袋像是塞块木头似地难以转动。姑且放下这事,稍为转换一下思路好了。想到自己老是得“这种感应”、“那种感应”的叫,称呼起来挺不方便,他便决定先给它定下个名字再说。
“嗯……唔……既然萝纱都那么说了,乾脆就叫偷窥大法吧!”
沉吟了好一会儿,艾里只爆出个毫无格调可言的鄙俗名字。取“天眼”、“览微术”之类的名字虽也贴切,却未免正儿八经得太过无聊。身边没有能够和自己讨论这事的人,反正只是自己叫叫,好记、有趣便是最好。
起好了名,他便将心思转回原先的轨道。
既然前路不通,不如换个方向想。心力有限,即意味着无法开源,那……或许可以试试看节流?
回想起来,偷窥大法的作用范围相当宽广,至少涵盖了方圆数十丈的范围。既然身体无法负荷那么大的消耗,如果把感应的范围集中、收缩,是不是就可以减轻身体的负担呢?
从理论上推想似乎很有可能,艾里即刻付诸实践。
当感应再次出现时,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放任自流,而试图在所“看”
到的范围中寻找出想观察的重点,重点外的事物则忽略过去。
说起来眩樱导首銎鹄吹共凰闾眩屑阜掷嗨朴醚劬鄄焓挛锸苯酉呒性诮沟闵希沟阋酝獾木拔镒匀欢痪突岜涞媚:磺濉!?br /> 估量着这本领如果练成,应该是用来监察自己身周情况以便及时防卫,艾里当然是把感应的中心设在自己身上。不过感应范围的大小倒是不太好抓,太大超过心力负荷限度,太小又不能充分发挥,也是可惜。
小心地摸索试探着,又失神过几次,艾里终於调整出合适的距离只达身周数尺方圆。虽觉太小了些,不过还能接受。
如能时时掌握这段距离内的动静,加上维持一定真力防身,便不致被人突袭而来不及反应。
至於作战之时,假如对手数量较多或是动作敏捷的,这个距离或许不够。但大范围的偷窥大法若仅持续一瞬,也无大碍,只要抓准关键时刻用出,应该便能制敌机先,给自己提供不少助益。
不过偷窥大法到底是艾里过去的知识中并未接触过的能力,一时也没法想得太深远。或许在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法,也只有等待在以后实际运用中慢慢探索了。艾里便决定先停止揣摩推想,先验证目前的想法。
修习的方向既已确定,剩下的就是练习再练习,以求完全掌握了。
“不过……这功夫老是得看着自己,感觉真有点诡异……如果是自恋狂来练,大概会很高兴吧!”
喃喃自语地说出这类似抱怨的感想,他便把接下来整晚的时间都耗在修行上。就算倦极入睡,他也尝试着在睡眠状态下维持体内真力平衡。
全新的修行之路,让他修行起来丝毫不觉得辛苦烦闷,反而可以说是迫不及待。日子就在交替的修行和上阵作战中,平静简单地过去了。
唯一令艾里挂心之事,就是派往拉夏各地打探消息的人马虽然有得到有关比尔和普洛汉那帮人的消息,却始终都慢了一步没法截住比尔的队伍,让他无法不担心情况变得怎样了。
对拉夏人来说,这段时日却绝对和平静、简单这几个字眼沾不上边。局面是一面倒的不利,拉夏勉强组织起来的防线几乎是才与黑旗军接触,便像轻飘飘的蜘蛛网一样被轻易撕裂开,更有些则是还未交战便自动弃守。
拉夏军的抵抗力量,薄弱得出乎了艾里的意料。好像拉夏国王自知必败而索性放弃了,没有费力去组织抵抗。
黑旗军一路上遭遇的战斗,几乎都是各领地的领主害怕自身利益被黑旗军夺走而自发进行的反抗。
平庸的将领、弱势的兵力、低落的士气,又是在仓促下调军应变,战前准备和军队间的配合都是一塌糊涂,完全找不到可以让拉夏在黑旗军的攻击中挺下来的因素。
曾经嚣张一时的拉夏王国已如将要分崩离析的冰山一般,渐渐临近了崩溃的境地。
而在这段时日里,比尔和普洛汉各自带领的那两支队伍,同样因为部属对头领的不信任渐渐滋生飙长,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原有权力架构的重大变故。
目前大陆上各个国家中,几乎所有军队都是领导者享有绝对的权威,是由少数人支配的队伍。黑旗军却非如此。各人为了相近目标而集结成的队伍,忠诚、服从的重要性就变得比较薄弱。
黑旗军的战士们在战斗之时固然能绝对遵行号令,指挥起来十分得力灵敏,但在军队总体的行动方略方面,一旦领导者为了私人原因一意孤行,太过偏离了大家的意愿,他们便不会盲目顺从,而是会质疑领导者本身的领导地位。
因而,尽管比尔带领的黑旗军的内部矛盾不似普洛汉的拉夏队伍那么尖锐,倒是比普洛汉那边更早爆发出来。
这一天早晨,比尔自从起身后就觉得队上的气氛不对劲。虽说他知道这些天来手下的人对自己在普洛汉之事上的态度越来越不满,背后的议论也没少过,但是今天的情况却似乎尤为不同。
一早起来,比尔看到的每个队员都是便秘似地板着一张脸,像是憋了一肚子东西出不来。过去一得空便在耳边啰嗦着劝自己的那几个副官,也全都没了声音,只是不时会捕捉到他们像是欲言又止的闪烁眼神。
这些傢伙,终於憋不住要造反作乱了不成?比尔漠不在乎地翘起一边嘴角。
想是这么想,不过他也没有当真。就算对自己再不满,黑旗军的人也不致拿刀剑来对付自己人。只要事情不致发展到这个地步,就不会真正动摇到自己想做的事,那不管他们想怎样也都无所谓吧!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比尔无视下属的一切异状,仍是镇定如往常。
用过早餐后,他如平日般向副官问起追踪猎物的情况。
“夏恩,确定普洛汉人马的位置了吗?”
这一带分佈有不少隐秘的溶洞山窟,外人很难弄清。而普洛汉那边可能有部属出身这里,相当熟悉地形。
前两日他们追踪普洛汉的队伍到了这附近后,便一下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失去目标下落,自然就没法有什么动作,这两天黑旗军便只能在原地候着,派出人马四下搜寻线寻线索。
“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夏恩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回答得心不在焉:“可能普洛汉他们利用洞窟藏了起来,说不定已经逃得远了……”
“不。他们熟悉的只是这一带,如果真到了外地,我们应该也会探听到些蛛丝马迹。”比尔不加思索地加以否定,沉吟着整理出自己的推想。
“我想,他们应该还在这附近,只是藏到在某个秘密的洞穴里了。”
“这儿这么多洞穴,叫人从哪儿找起?不如就这么算了吧,队长!”
夏恩终於回复本性,再次试图劝他放弃。
“这么放弃太早了。他们没带多少补给装备,不可能长时间躲在洞里,总是要派人出去採购的。只要我们有耐心不间断地搜索下去,一定能等到他们露面!”
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队长,夏恩忽地深深吐出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坚定地直视比尔。
“队长,请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追着普洛汉的队伍,每次有机会抓住他们时又轻易放过,你这样的做法给队上每个人都增加了危险,这队长应该也知道。我们是黑旗军的战士,不是你的私人队伍,不想再作为你报复私仇的工具!”
比尔抬眼看向因为喊出这一长串话而胸口起伏不止的夏恩,冷淡得彷彿听到的只是围绕天气的无趣闲聊。副官的激动情绪,全然没有感染到他。
他知道夏恩并不是口才十分流利的人。刚才能毫无停滞地喊出这么一长串,这些话恐怕早已在他胸中翻滚过不知多少遍。现在既然爆发出来,必定会有些后续吧!该来的终於来了。
比尔事不关己般冷静地分析时,夏恩’像倒豆子般把积压心头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吐露出来。同时,营地中的其他战士也向这里聚拢过来。
“我们知道队长与那普洛汉有深仇大恨,普洛汉既然是我们的敌人,本来为队长复仇助一臂之力也是应当的。如果下次找到普洛汉他们的位置时,队长愿意乾脆俐落地击溃普洛汉的人马,抓住普洛汉,大夥儿当然也还是愿意协助你行事。但是,如果队长执意不肯尽快了结此事,请恕我们无法再接受你的任何命令!”
夏恩话声一落,周围的战士便同时叫喊起来,不断重眩乓痪浠埃骸扒攵映ぷ龀鼍龆ǎ 薄?br /> 围在比尔四面的每个人都是严肃而坚决的神色,这样的数百人聚在一起,自然而然便有一股逼人的气魄。这么多人同声呼喊,也有夺人心魄的威力。而比尔却没有泄漏出半分的动摇之色,只是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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